*2021.01.09

戴娜尼斯刚转过建筑转角，就一眼认出墙根前侧背她站着的是莫斯蒂馁。

她刚想奔过去打招呼，却撞见莫倪面前的男生神色激动地一把握住莫倪的手腕。戴丝这才注意到那男生是莫倪新交往的男友。

她生生止住自己前倾欲跑的动作，还未思量对策，便看见那男生低下头，在一个大半边脸都被莫斯蒂馁掩住的位置停住，尔后莫倪用力地攀住男友的手臂。

无需辨析，也无法辩解。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在进行的活动是哪一种——也只能是那一种。戴丝甚至觉得穿过庭园的风把两人喘息声灌进她耳里，催生了满喉口的酸涩。

她捂上耳朵落荒而逃。

路在脚下延伸，她跌跌撞撞地跑，直到和正前方的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希格尼斯揉揉她的脑袋，语调里并没有责怪。

“嗯。”

戴娜尼斯一反常态地应了是，在希思担忧的问句里只加大了搂抱的力度，不肯再添半字。

学生会的工作联络恰好不请自来，希思挑了近期通讯打头的一位，对那边交代道：“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麻烦你替我——”

“我没关系的。”戴丝的声音闷闷的，还伴随了明显的吸气声，但仍坚持说，“我没关系的。姐姐你去忙吧，今晚我来做晚餐。”

希思默了几秒，让部员先顶着前期的接待，自己稍后到。挂了电话，希思翻开通讯录，预备让戴丝和莫倪一同回去。

戴丝慌忙抬头大喊：“不用了！”

“……？”

对上希思疑惑的目光，戴丝降低音量，莫斯蒂馁的名字却无论如何都念不出口：“不用了，不用再麻烦莫、莫……学姐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莫倪她……你们吵架了？”希思捞到了头绪，皱了皱眉，感觉自己脑袋又要两个大了。

“没有。”戴娜尼斯别过头，扯住自己校服的吊穗，“我今天没有见过她。”

这是闹哪样……

希格尼斯越发确定莫斯蒂馁就是个祸害：祸害别人就算了，朋友的妹妹都不放过，是可忍孰不可忍，过会儿定要找她问个清楚。

“那你注意安全。我可能晚点到，晚餐不用准备了，我带清河阁回去。”

“好。”

没有雀跃，没有滔滔不绝，戴娜尼斯的沉默让希格尼斯收住了迈出的步伐：“算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去。”

“……”戴娜尼斯挤出笑，“我真的没事。姐姐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快去吧。”

“你这样我不放心。”希思说着就要回拨给副会，莫斯蒂馁却笑着出现在戴娜尼斯后方：“你去忙吧，我送她回去。”

她脸上挂着淡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夹着撩人的尾调。

戴丝在捕捉到前音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回头，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又猛地扭转方向。她手上的力度太大，以致于扯散了自己的外袍系绳。

希思见状，跨步到莫斯蒂馁面前，冷脸笑着：“哟，你怎么知道是我去忙，不是你去忙？”

莫斯蒂馁的笑懒散起来：“会长要公权私用，我当然没办法拦。但给个理由这不过分吧？”

“你欺负我妹妹前怎么不也给我个理由？”

“戴丝？”莫倪的笑假了几分，“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醉酒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我确定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过？”这会儿她倒是认真思索了，得出确切的结论。

“所以你真的有这种计划？！”

“姐，”戴娜尼斯拉住希格尼斯的斗篷，“她没有欺负我。你快去忙吧。”

“听到了？”莫斯蒂馁眯起眼睛，“即使是姐姐，也没有权利随便冤枉好人。对吧，会长？”

“先不谈我没有冤枉你，。”

莫斯蒂馁抬手推她一把：“快去吧，再不走你的副会就要成望会长石了。戴丝会安全到家的，我保证。”

“你最好是。”希格尼斯拨开戴娜尼斯的刘海，“随时联络我。她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让她去扫一个星期大礼堂。”

“好！”戴娜尼斯笑起来，表情不再勉强。

“这么对你的好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这话奇怪，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堕天使抱有良心？”

“好啦，我送你回家。”

“不需要。”

戴娜尼斯想跑，手腕处却传来一股拉力，她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挣脱不掉，她只好扭过头去，右颊却擦着莫斯蒂馁的脸庞滑过，整个人跌入她深邃的眼瞳里。思考来不及跟上，就见莫斯蒂馁欺身而上，双唇相接。

“！！”

震惊过后是燃尽胸腔的怒意。

戴娜尼斯撞开身前高她一个头的人，愤愤地骂：“你把我当什么了？！——市场地摊的白菜萝卜，还是街头巷尾的垃圾桶？——是和男友没温存够，所以有心思来玩弄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看到了？”没有否认任何一句质问，莫斯蒂馁反倒掩唇笑出声，前言不搭后语，“——真可爱。”

“我看到了。”戴娜尼斯后退一步，“所以请和你的男友蜜里调油去，或者找你的一堆前任再续前缘。我不是欲念的发泄口，堕天使学姐。”

“——真可爱。”莫斯蒂馁前进一步，依旧笑得很开心，“但好孩子醋味可不能这么重呐。毕竟——

“我可是把初吻送给你当赔礼了。”

香甜的味道还残留在唇上，莫倪忍不住再凑近去：“好孩子，再来一次？”

“流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把我当三岁小孩骗，还是当过家家玩偶来哄？”

“戴丝的意思是想不认账？”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假装自己眼瞎？”“承认有这么难吗？莫倪蒂馁，学姐，因为我非常态的感情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但你着实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劝我放弃。”“你只消直说：你干扰到我的正常生活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马上麻溜滚——你真的，真的不需要这样——讽刺我。”

泪从眼眶里滚落，戴丝抽泣着，明白自己的失态将使自己的说辞苍白无力。

怎么办呢？她问自己，我怎么就学不会像她那样戴稳脸上的面具，冰封自己的情绪呢？

逃啊，快逃啊，她听见心里的小人对她大吼大叫，你还在等什么？等她给你下正式的逐客令吗？

“戴娜尼斯……我不值得你这样贬低自己。”“听我说，你从来不是麻烦，是我一直下不定决心…… ”

“我不需要！莫斯蒂馁·伊比利迪亚，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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