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舞成为了空心目中的妈妈以后，这一往清冷的家里变得温馨甜腻了不少。空笑的次数变多，举动表现上也放的更开了，早上会主动地打招呼，有时候晚上没有立刻睡着，还会跑到舞的房间安安静静坐在身旁。

“我就在这里坐坐，很安静的，不会吵到妈妈吧？”

要说想当她不存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她想待，那就随她喜欢。

“嗯，不会吵。”

尽管在行为上仍然有所矜持，但照现在都趋势，继续相处就会慢慢变好吧。

一直都挺好，可也算不上一帆风顺。

这段时间以来，有过那么一次的波澜，那天是临近周末，为了过一个惬意的休息日，舞前一天熬夜工作，因而次日睡得比平时都晚，也就在平常起床的时间还赖在床上，迷迷糊糊听见自己正被呼唤，睁开眼则是空站在面前，双手捂着胸口，瞳孔缩小，紧张神色溢于言表。

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没什么，没事就好……

话音断断续续，说到一半便止住，把话题岔开了。“早上已经做好了，妈妈要起来洗漱，不然就要凉掉了。”

“嗯，好。”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而后在闲时想起，总隐隐感觉不对劲，像这一幕，会不会戳到了她过去的旧伤？

尽管没有明说，可舞在自己的分析里把这样过于敏感的反应和空去世的生母联系在了一起。

或许她的生母就是这样，在某一天早上突然……

…令人悲伤。

也正是因为如此，舞才下决心好好待她。

不过当下要解决的，还是要让她知道自己不会一睡不醒。

否则她放心不下，以后恐怕就没有懒觉睡了。

“所以，你就找上我来了？”舞刚洗漱完毕吃早饭的时间，千奈听来已经醒了很久。

“不擅长这种事，总之想不明白嘛……”

“那要不直接跟她明说怎么样？就说『妈妈很健康，是不会生病的哦！』这样。”

“是吗…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我想也是，那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明明是我在问你，不要把立场反过来啊。”

“真任性啊。”

“哪里任性啦！本来就是你的提案不怎么靠谱…”

“嗯…哈……”电话另一头传来拉伸筋骨般的轻喘，“既然不能对她明说，那就只能采用含蓄的办法了吧？”

“什么含蓄的办法？”

“你养过宠物吗？小猫小狗小兔子之类的。”

“唔…养过几天金鱼和几个月乌龟算吗？”

听见饲养的时间，那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嘛，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就像猫猫狗狗听不懂我们说话，但我们也能够用行动来教育它们，传达我们的意愿。”

“…用行动……？”

“那么就聊到这里，我要继续做瑜伽啦。”

“喂，再具体说说嘛……！”

“等你搞定了再见哦~~~”

“不应该是做完瑜伽就见吗！”

话到这，千奈已经挂断了电话，放到旁边的瑜伽垫。上午的阳光甚是和熙，万里无云，这便更让她期待往后的天气来。

“教育孩子这种事，要靠小舞你自参透才会更好啊。”

自言自语着，她开始啦下一个动作。

……

当然，衷心的祝愿不影响舞现在满头牢骚。

她边吃早饭，目光放向沙发那边和希一块看电视的空，她那张纯真的的脸庞总归不像有心事的模样。

这个时间段，并没有什么她喜欢的节目，因而她有空闲留意到屋舞的视线，呆呆地歪头回应：“怎么啦，妈妈？”

“没什么，只是在想午饭吃什么。”

“那想到了要吃什么就跟我说哦。”

“能吃就可以啦，不过非要说的话还是想要吃肉。”

“妈妈不挑食呢，既然这样的话我可以试一试我最近学的新菜吗？”

“当然可以。”

不可明说，要用言语以外的方法让她感觉到…舞吃完早饭就在餐桌上怔了好一会儿，到底想不出这种阅读理解问答一般的方法。

空因为不喜欢看这个节目，关掉电视抱着希回房间了。

因为这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舞反而想起来之前说要在周末带她出去玩到事情…比起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先决定好去哪玩更实在。

以她的思维，能想到唯一适合玩的就是游乐场了。就像她小时候那般，空会不会也期待游乐场呢？

虽然舞在稍大一点之后，就更偏好在家看书了，当中也有游乐场又远又贵又拥挤的因素在。

以及升学的压力。

“空，吃完午饭要去游乐场吗？”

“唔？”她的反应像是舞说了一个她没听过的词，好几秒过去才注意过来，“嗯……？！”

“怎么了，不喜欢那里吗？”

“没有没有，喜欢还来不及呢…因为之前就听同学说游乐场有很多好玩的，所以一直都很想去一次！”要不是这么说，舞还以为空也和她一样喜静。“但是听她们说，去一次要花很多钱……”

“嗯…确实大的游乐场门票会贵一些。”

“要不然的话，今天就在附近走走吧？刚好我还不熟悉这里的路，也可以不用花那么多钱。”

空说是要熟悉熟悉周边，但实际的打算不言而喻。可既然她这样真心替自己考虑，那么此行花多少钱，似乎都无所谓了。

“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是什么？”

“如果能让我开心一整天，但是要花掉你不少钱，接下来有段时间日子还要过得拮据一点，你会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了！”她甚至没加思索，脱口而出，“经常都看妈妈绷着脸，如果能笑起来的话比什么都重要！”

“这样不就可以了，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更何况现在还不用拮据。所以，下午玩的放肆一点吧。”

“妈妈……”她看起来是一瞬间感到意外，转念想想又一点都不奇怪，脸上变得像刚出炉的泡芙一样温软，笑着，双颊红润。“嗯！妈妈最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去玩的！”

如此，变已经决定到午后的行程了，然后中午，舞难得的走进厨房一起帮忙。

“话说回来，我在你眼里原来一直都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