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于出差的那点事

--生活奇奇怪怪，你却可可爱爱

01

去年，律去北海道出差，碰巧赶上学校放寒假，我天天窝在家里闲的无聊，思来想去，决定写点什么。

刚提笔准备写下日期，唯一个电话，就把我喊了出去。

叫我过去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像她妹妹又做了太多料理啦、小羊想跟咪咪玩啦、甚至连吉太想伊丽莎白这种借口都说过……

虽然我大概也知道唯是受了谁的指使，不过倒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吧喂！

我无奈地望着停在对面的小红车，驾驶座上的人正奋力地朝我挥手，在唯做出更离谱的事情之前，我连忙钻进车里，以防路人围观。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唯，不用特意跑来啦，我可以自己过去的……”

唯立马回过头，无比认真地说：“那怎么行，小澪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已经去过百八十次了，还会迷路吗……

前座的阿梓回过头，解释道：“我们是去超市买食材啦，顺路过来的，所以没关系~”

我看了看放在旁边的超市塑料袋，里面满满登登地塞着各色蔬菜和肉，也买太多了吧……

“是还有其他人一起过来吃饭吗？”

“啊，小…紬紬说她也会来蹭晚饭哦！”唯盯着前方的红绿灯，随口应道。

“她从芬兰回来啦？”我有些惊喜。

“嗯，赶回来过节嘛！”梓在一旁说。

过节？

我转头看向窗外，满大街都是庆祝圣诞的横幅和装饰，这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天天在家宅着，都快忘了这茬，往年这种时候，律早就闹腾着要出去玩了，去年还吵着要去瑞士滑雪来着？

我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车窗上凝结的薄雾，下意识地就用手指在上面画起了圈圈，把最后一块残存的白雾也抹掉后，我给律发了条短信：

“北海道也是可以滑雪的。”

不过律一直没回，我想着她也许是在忙，便也没去在意。

我们在唯家里，一起用过晚饭，又吃掉了紬特意准备的圣诞蛋糕，大家都喝得有些微醺，我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律不在场我一般不会碰酒。

看着横七竖八瘫在地板上的友人们，我无奈地摇摇头，拿过毛毯给她们盖上。

正思索着要不要回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是律的，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我不会。”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正在这时，门铃响了，拉开门前心里已经有了几分预感。

站在门口的家伙，戴着一顶红色的圣诞帽，身后是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她朝我张开手臂，笑道：“所以说，澪~我把雪带来了，一起玩雪去吧！”

后来某天，我回想起这事，问她：“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会下雪的？”

彼时，律正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啊，只是下飞机时刚好下雪了。”

“……”好吧，不应该对这家伙的计划性抱有什么期待的。

我心想道，合上手里的书本，正准备起身去换一本书看，律突然就扑了上来，猝不及防地被她压在沙发上。

“干嘛啦？”我戳了戳她的腰上的软肉。

她倒是面不改色，说道：“那天下不下雪都无所谓，我想看的又不是雪……”

我一抬头，对上她坏笑的眼神，面上一热，起身欲逃，却被她禁锢在怀里。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看的，只有澪而已……”

02

我自幼胆子就很小，照我妈的话说就是比兔子还要小的胆，可偏偏老天爷还非要给我安排一个克星。自打认识律以来，她没事就爱吓唬我，并乐此不疲。

孩童时期，对于律恶劣性格的忽视绝对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

某天晚上，我们那片区集体停电，正值夏日三伏天，律热得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圈。

见我坐在窗边摇扇，她可怜兮兮地想要凑过来，被我无情推开，“走开点啦，你好热……”

律愤怒抗议：“不公平啊！为啥澪你都不出汗的！”

嘛……律是怕热的体质我是知道的，不像我，一年四季手脚总是冰冰的。

我白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扇子扔给她，说：“心静自然凉，你可消停点吧。”

律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兴奋道：“澪！澪！我知道怎么办了！”

“……你想干嘛？”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说：“这种氛围最适合看恐怖片了不是吗？”

我想也没想，直接驳回，这周围黑咕隆咚的，还看恐怖片，这家伙绝对是想报复我吧？

最终，还是架不住律软磨硬泡，陪她看了一部《*怨》。说是陪看，其实我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即便如此，那恐怖的配乐也差点把我送走……

那厮倒是兴致盎然，看到高潮处时甚至还想和我讨论剧情，我恨不得直接赏她几个暴栗。

结果看完以后，她才告诉我明天她要出差，我当即就愣住了。看她开始收拾行李，我纠结半天后，扯了扯她的衣袖，问：“一定要明天走吗？不能推迟吗？”

她噙着笑意，说：“恐怕不能。”

“那……能早点回来吗？”

“好哦~”她笑得意味深长。

谁知第二天，律刚走，唯就打电话来：“小澪，今天要不要来我们家睡？小律说你一个人不敢睡觉的……”

我：“……”

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好胜心瞬间燃了起来，什么妖魔鬼怪通通抛到脑后。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啦，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刚挂了唯的电话，紬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小澪，小律出差了，你晚上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来我这？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我有些僵硬地抽动着嘴角。

“不用不好意思哦，小澪，我们都知道的……”

你们都知道啥了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当夜幕降临时，我开始有些后悔了，但是白天的豪情壮语还历历在目，总不能让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我一咬牙，把家里的灯都打开，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然后缩到被窝里，在心里第N次把律骂了个遍后，闭眼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我猛然惊醒，头都不敢回，昨晚恐怖片的剧情重现脑海，吓得我眼泪差点飙出来。我卯足劲往旁边一踢，只听那人一声惨叫，被我踹下了床。

我怯怯地探了个脑袋朝床下望去，躺在地板上的家伙可不就是律。

原来，这是律提前赶回来给我的……惊喜。

我忍无可忍，照着她脑袋上又来了一拳，直接把她丢去客厅，一星期都别想再上床！

没过多久，刚好和她同事聚餐，饭桌上聊到上次出差的事情，同事说：“本来收工后，是要在当地住一晚再回的，酒店都订好了，但是律说她家里有事，赶急赶忙地就走了……”

她好奇地问：“是出了啥事啊？这么着急？”

律十分淡定地夹了一筷子肉放我碗里，说：“家里的猫闹情绪，不肯睡觉，需要人回去哄着才能睡。”

03

前年暑假，学校组织需要带队去夏令营，地点在一个很偏僻的山里。条件比较艰苦，而且要照看一群大学生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虽然不会像小孩子一样乱跑，但是也没小孩那么好糊弄……

大抵是因为年龄相近的缘故，学生们都特别爱缠着我问东问西，被追问得最多的无非就是：“秋山老师有对象了吗？！”

“……”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人群里就爆发一片哀嚎：

“我还以为我会有机会的啊——”

“秋山老师你不能等我两年吗？”

“谁！是谁？！让我去砍了他！”

“哇啊，快把藤原拖走！他疯了！”

躁动的人群中，我被推搡着摔了一跤，膝盖磕在了石头上，痛得我眼冒金星。周围的人连忙上来扶我，问我有没有事，站在一旁的主任沉着脸，训斥刚刚闹事的学生，我摆了摆手站起来，赶忙去打圆场。

回宿舍后一看，才发现膝盖被拉了一道口子，半截裤子上全是血……

让同事搀着我一瘸一拐地去了医务室，大夫说需要缝两针，但这没有麻药了，要去山下的乡镇卫生所。营地到镇里至少也要一个多小时，这大晚上的我也不想再折腾大家，心一横，就拜托大夫帮我缝一下算了。

我死死地捏着被子，忍着愣是没吭声。

回去的路上，同事说：“秋山老师，我是真佩服你了，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你连哼都没哼一声……”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活动结束后，是坐集体大巴回学校，律来学校接我，同事也正好顺路坐了上来。

我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中途醒来听见她俩在聊天。

同事问：“你们认识很久了吧？她一直都这么要强吗？”

律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她在我面前经常动不动就哭的，看个电影电视剧都能哭岔气的那种……”

同事感慨道：“是吗？还真是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秋山老师是理性的冰山美人型，毕竟平时话也很少……”

“那只是因为她害羞罢了。”

突然庆幸我现在是装睡的，不然我可能想找个洞钻进去。

到家后，我如释重负地往床上一扑，柔软的床铺！我终于回来了！

律跟在我后面，把行李搬进来，她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我知道她是在生气，气我没有告诉她，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我受伤了的事。

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对不起嘛，我是怕律担心，所以才没说的……”

“而且没她说的那么夸张啦，缝的时候其实没多大感觉，医生都夸我勇敢来着……”

律没有答腔，蹲下身，卷起我的裤脚，说：“让我看一下。”

那伤口早就已经结了痂，律盯着我的腿迟迟没有说话，我低头看她，才发现律的眼眶红了。

“疼吗？”她问。

我鼻子一酸，所有的委屈瞬间翻涌上来，抱着她哇的一声就哭了。

“当时流了好多血，吓死我了呜呜呜……”

“乖，没事了啊……”

“那医生手还特重，缝针的时候好疼……”

“我回头去教训他！”（医生：？？？那我走？）

“我对象还总是欺负我，给我脸色看！”

“谁敢欺负！……欸？”

“噗……”

我想起以前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能够任性的人大都是幸福的。

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任性的人，但是在她面前，我可以永远当一个小孩。

7岁时，她拉着我的手，大晚上的从家跑到学校后山去捉萤火虫，结果差点被保安抓到。

17岁时，她带我翘课去看了一场乐队的演唱会，虽然后面被骂得很惨，但那天的经历时至今日仍然记忆犹新。

27岁时，我在清晨里醒来，望着枕边的她，阳光软软地落在她脸上，我觉得她就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

因为她，我对余生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