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一片黑暗,艾低着头,安静地站着。
啪嗒……啪嗒……
液滴坠落的声音环绕在耳边。
身前,黑色的破旧风衣从虚影逐渐变为实体,逐渐飘远。
看不清,看不清,但是,脸颊湿润了。
“我是……谁?”无力而迷茫地发问,艾的耳边,声音不断回荡着。
“你是……谁?”抬起头,望向远方,双眼已经被泪水打湿,模糊的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晰。
声音依然在耳边回荡,没有人答复,谁知道呢?
手颤抖着,艾缓缓抱住头,摇了摇头。
“艾利瑞尔,你是谁?”手颤抖着缓缓下滑,泪水被抚掉,艾轻声呢喃着。
没有人答复,应该也没有其他的谁在这里吧?所有的一切,都未能传达。
“站在我的身边……”
“消灭所有敌人……”
“真的只是我的战友吗?”
呢喃着,艾忍不住向自己发问。
“我们都……求死不能。”
破碎的记忆像潮水般,带来了一个个不完整的画面。
“唉唉,我是你的姐姐啊,是个怎么样的姐姐呢?”有些意外地露出了笑容,艾轻声说着。
“啊……谁知道嘛,哈哈哈。”忍不住叹了口气,艾略带着笑意说着,爽朗地笑了笑。
“嘛,我已经喜欢上小温蒂了,你知道的话,不会不开心吧?”深吸一口气,艾轻声说着。
“诶……”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艾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也在这个瞬间,眼前变得明亮。
身体的知感比视觉来得更快,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艾忍不住颤抖着。
“唔姆……咕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缭绕,温蒂的嘴角有些许溢出的液体。
心跳声,扑通扑通,艾正坐在温蒂的身上,不安分的手轻放在柔软的团团上。
你又控制了我。
在心里呢喃着,艾挪开手,轻轻抹去温蒂脸颊上的液体。
金色的发丝间,紫黑色的角生长着,脸颊上奇妙的心形纹路一点点浮现,黑色的翅膀将背上的衣装撕裂,不知何时出现的肉嘟嘟的圆尾巴压着温蒂的大腿。
从温蒂的嘴边退开,艾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紫红色,她舔了舔嘴唇,愉悦地眯着眼。
“如果不是我,你早饿死啦。”将手指放入口中,艾品味着温蒂的味道,勾起微妙的笑容,轻声说道。
“必要的已经补充够了,那主动权还是交给你了。”艾轻声说着,缓缓闭上眼睛。
“如果被温迪莎知道了的话,会变得麻烦吧。”睁开眼睛,暗淡的血色发散着光芒,艾轻声呢喃着,但还是忍不住靠近温蒂。
“她应该早就知道了,反正你想要的又不是这具身体。”艾,又或者说艾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她轻声说着。
“已经够了的话,把小白翼的先解开吧。”深呼吸着,艾从温蒂的身上退开,身体逐渐变回之前的样子。
“我的能力……收不回来了。”艾将身体的控制权交出,她的脸色也在这时脸色产生了变化。
艾取回身体的控制,轻轻推开门,抱起白翼。
手指停留在白翼的鼻孔旁边,艾感受着她的呼吸。
“还好,呼吸还是正常的。”松了一口气,艾轻声呢喃着,而后回到木屋里,把白翼放到床上。
“下次注意不要随便对其他人使用你的能力。”冷淡地说着,艾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
“行行行,反正羞死的也是你。”吐了吐舌头,艾揉着自己的脸,看起来格外滑稽。
收回手,闭上嘴,艾坐在床边,等待着白翼清醒。
睡着的样子格外安详,白翼的梦,是怎么样的呢?
…………
“惑姐姐,今天开始,我就可以去保护大家了。”
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的白翼,双手抓着名为惑的白发小女孩的右手,轻声说着。
惑伸出左手,按住白翼的手。
“注意安全。”轻声回复,惑的语气很平淡。
“一定会加油的。”得到了答复,白翼一蹦一跳着,兴奋地说道。
感到有些疑惑,但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白翼。
“唔唔……惑姐姐也总有一天会毕业的!”有些慌张地抽出手,白翼搭着惑的肩膀,认真地说着。
“嗯?”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惑感到不解,但她模仿着白翼的动作,搭上了白翼的肩膀。
稍微嘟着嘴,白翼松开手,埋在惑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而惑也将她轻轻抱住。
“惑姐姐,一定要记得我哦。”缝隙中液滴凝聚,白翼轻声说着。
“不会忘的。”低下头看着白翼,惑轻声回复,然后化为一道白雾消散。
白翼没有动作,呆呆地站在原地,维持着动作。
泪水静悄悄的,从脸颊上滑落,白翼的头发生长着,身体也在逐渐成长,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女。
直起身子,白翼向前走着,前方有一道背影,那是黑发的女孩,她低着头,捂着脸,颤抖着,像在哭泣。
“惑姐姐……”白翼向前走着,轻声呼唤。
女孩没有答复,也没有回头。
随着白翼的接近,哭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或者说,越来越大。
白翼从女孩的身后将她抱住。
“惑姐姐……”轻声呼唤着,白翼的泪水坠落在女孩的发丝间。
女孩抬起头,暗红色的无神双眼,似乎没有焦距。
白翼也低着头,注视着女孩的眼眸。
“我们回去吧……可以吗?”呼吸有些困难,白翼捧着惑的脸,无力地说道。
“离开我……快离开我。”注视着白翼的眼眸,惑挣扎着,无力地说道。
“不要……我不想再离开了。”紧紧抱着惑,白翼哭泣着说道。
一条条黑色的荆棘从惑的身上生长着,刺穿她自己的同时,也将白翼的身体缠绕。
“呃……”异常强烈的痛楚让白翼难以抑制地发出声音,但惑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痛楚,只是微微颤抖着。
“快离开我……我会伤害你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惑颤抖着,挣扎着,她轻声说着,内心的痛苦难以抑制地不断加深。
“不要……惑姐姐……嘶……我们一起……回去。”颤抖着,白翼抱得更紧了,而她身上的荆棘也缠绕得更加紧密,刺也在生长着,将她的身体刺穿。
血液从伤口中不断溢出,异常强烈且不断加深的痛楚让白翼的意识难以坚持,但她还是不愿放手。
“我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惑挣开了白翼的手。
大概是白翼已经没有力气了吧?惑将缠绕在白翼身上的荆棘,一条又一条拔开,小手也被荆棘刺穿,但她大概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楚,又或者说,只是希望用这样子的痛楚,减弱心里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