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就是幸福快樂。」

二號翻了翻白眼，顯然不滿意這個故事結局。

「別這樣，這是我偷偷看到的文章。」三號聳聳肩，上午只是匆匆一瞥實驗人員的桌上，她能記住故事大概已經很不錯了。三號翻身在她的床鋪躺下，看著隔壁鐵床的二號說道「明天輪到我們了。」

二號沒什麼感覺似的應了一聲嗯。

「我會保護你的。」三號突然說，聲音很輕，而且她是對著天花板說的，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二號側過身，三號被她盯得難為情，不得不看向她。

二號看三號真摯的眼珠子，明明在同樣的環境長大，但三號至始至終都可以有這樣的眼神，

明亮而天真。

「我想知道故事的結局。」

三號翻過身，看了看四周，這個寢室已經是剩下最小的她們，其他人都已經畢業了。

三號握了握拳，她也感覺到今天看管他們的研究人員少了很多，或許是因為現在人數少，再加上她們明天就要畢業了，沒有什麼人在看管她們。

「那我偷偷過去看看。」三號坐起身子，二號躺在床上給她小小的揮揮手。

*

一號實驗室的路她閉著眼睛都會走。

空氣從天花板上的通風口嘶嘶吹出，今天晚上的溫度比以往還冷了幾分，就像是空調出現問題似的。

「啊‧‧‧‧‧‧‧輕一點‧‧‧‧」

三號停下腳步，她靠著冰冷的水凝牆面，空洞的走廊讓一切的聲音都放大了。

「小美人，大聲點。」

「那實驗太疼了，你就不要‧‧‧不要讓人家去嘛！」

「可以，看妳表現‧‧‧‧」

兩個研究員停在前面的路口，顯然也聽到了裡面的淫穢聲。

「主任跑哪去了？」

「在搞十三號。」

「上面都來人了，他還有心情搞？」

「十三號是真的很漂亮，這下就要炸掉了真是可惜。」

聽到這邊三號趕緊貼著牆，琢磨著直接退回房間以免被人發現，突然身後被人點了一下，她飛快的轉過身，是早上實驗的那個研究人員，個子不高，皮膚偏黑，留著像是刺蝟一樣的短髮──她看的故事就是這個研究人員帶來的。

他看著她，神色莫辨，「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

三號漠然的回望他，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她沒有貿然接話。

「只要妳做這樣的交易。」

交易。三號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

「我要先回去一趟。」三號說，她腦子轉得飛快，儘可能穩住自己的聲音，就像她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我現在不回去，室友會出來找我。」

研究人員眉頭一皺，看得出來他也不想惹麻煩，「我在A號實驗室等妳。」

文學雜誌研究人員已經轉身離開，另外兩個閒聊的卻沒有走。

「我覺得二號更漂亮。」

「她太冷了。」

「冷才帶感啊！」

「三號也不錯。」

「行吧，反正都要炸死了。」

「二號三號都要畢業了，這數據太可惜了吧！」

「外面疫情太嚴重。」

「政府要搜查所有大型機構是否有遵守防疫規範其實多此一舉，我們可是科研機關，防護肯定不用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查過來了。」

「啊───」一個高頻率的尖叫，兩個科研人員腳步頓了一下，「主任太會玩了吧！」

「這聲音不太像是十三號。」

「算了，走吧走吧！趕快撤離了。」

三號摀著嘴，她聽著自己的心臟在空蕩的走廊。

她也覺得這不像是十三號的聲音。

二號平常沒有太大的表情，但三號可以從她眼睛裡看到期待然後變成憂心。

她坐起身子迎接三號，「怎麼了？」

三號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有人要找我做外快。」

二號很冷靜，她一直很冷靜。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三號有很漂亮的黑色眼珠子，偏冷的氣質，身材高挑，不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但越是這樣越是讓人想征服，禁慾的美感。

十八歲，最漂亮的年紀。

以往三號都能自己處理，或者和她抱怨，但這一回，三號第一次這麼慎重的，話中帶話

的告訴她。

「故事沒找到？」她故意嘟著嘴捶了三號肩膀一拳，就算看似沒有人在留意她們，她們房間肯定還是有監控的，那些偷偷摸摸只不過給她們一點盼頭而已。

三號在二號的耳邊快速的說了『故事』。

「明天要畢業了。」

實驗室曾經死過很多人，那是因為實驗體都不知道外在世界，不知道可以「畢業」。

到了他們這一期，實驗室給看他們看了外面的世界，告訴他們只要通過測驗就可以離開這裡。

「要先通過畢業測驗。」

「嗯。」

二號站了起來，「走吧，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了。」

二號站起來拿著外套，三號看出來外套裡面包著她們一直以來準備的逃跑裝備。

她們一次又一次的計畫，雖然知道不會成功，但光計畫這件事情就讓她們有個安慰。

「我們去Ａ實驗室看看。」三號抓住二號的手，兩個人都很有默契。

「先去一號實驗室。」二號拉住三號，「妳聽到的女人是十三號吧。」

三號點點頭，但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