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候，舞都不那么喜欢外出和前往吵闹的地方。以前是这样，但陪这两个家伙疯玩一天过后，舞稍微会想想，如果她们愿意，偶尔一次倒也不错。

傍晚她们就该驱车回家， 毕竟家里的宝宝虽然懂事，但肚子也是会饿的。路上到集市采购食材，就捎上花茶回家吃顿便饭。

再拿她走出鬼屋后，抱着舞瑟瑟发抖，满嘴颤颤『我再也不去鬼屋了——』的可怜模样来当饭后谈资。

不亦乐乎。

“别老捉弄我啦！”

“好，好……”

饭后稍事休息，花茶便道别回家。明天周末就要结束，自然今天，就早早地睡了。

隔天早晨，醒来的舞感觉身体有些沉重，不过也仅仅如此，并没有什么十分不适的地方，因而不多在意，洗漱上班。

中午，她和千奈在办公室一起吃外卖的午饭，边聊周末的游乐场环节，还算愉快。后者感觉出舞些许不如往日的地方，只是没有明说，直到午后一个还算空闲的时间，边甩着一支温度计过来。

几分钟的探查，然后顺利地验出了低烧。

其实并不一定要用温度计，光是看那副迷糊的样子，就已经大致猜到了是这样。

“恭喜你，中奖了哦。”

“啊……”舞自己还有点不相信，抬手给额头试试温度，和千奈的额头对比了两次，“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热……”

“别好像，就是发烧了。”千奈把体温计甩甩，收起来，“不过也还好，去找点退烧药吃吧，还是说我去帮你找？”

千奈所言不无道理，不过舞还是摆摆手：“不用啦，下午还有工作，吃了那些药会犯困的。”

嘛…要这么说，那倒也是，这些同事手里能找到的退烧药，仿佛多是助眠大于退烧，就仿佛是故意挑了这些，好有个理由，堂堂正正地上班摸鱼。

加之舞还是低烧，所以就听她的，最多提醒一句晚上回去记得吃。

“你可要记住了，晚上我会再提醒你一次的。”

“好好好，知道了啦。”

慢慢地太阳要下山，隐于薄云中。舞驱车回家，早就到家的空出来客厅迎接，这时她的烧似乎又猛烈了一点，无精打采的模样也更为显现，随便应了句，把包丢到沙发。

“…妈妈，你身体不舒服吗？”这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但舞还是回答说：“没有，可能是工作完有点累吧？”

她想起来自己在空面前说过：妈妈是不会生病的。

所以她绝对不能告诉空自己发烧，这种信念来自一股不知源头的倔强。

而空比起个人的判断，要更相信舞说的话。既然妈妈都说没事了，那自己也别瞎操心了吧？像平常一样，开开心心地吃了饭了，顺带提醒舞早点洗漱休息。

她当然会这样做，也理所应当地决定好把退烧药留到了睡前吃。

饭后休息，洗澡，吹干头发后坐在客厅，展开笔记本电脑简单过一过工作，顺带陪空一块看电视。

连做带摸，她突然发现时间已经来到她所计划的数字。于是合上电脑，和空说一声后回到了房间。

电脑摆在书桌上，她发觉自己把鼠标落在了客厅，难怪感觉手上轻松…不过也罢，现在就先吃药，然后再出去拿鼠标吧。

如此考虑，她摸出一板胶囊，在清脆的声响下揉挤下了两颗。正塞进嘴里喝水准备吞咽，空却忽然将方面推开：“妈妈，你的鼠标没有拿，我给你送——”

舞虽考虑过这个画面会对空形成震撼，但这个画面实际所造成的震撼，远超她的想象。“…进来了……”

双手一瞬间无力，鼠标差点滑了下去。舞不寻常的身体状况都能让空感到紧张，更何况现在是当着她面服药。

“妈妈…你不是说…没有事吗？……”她的声音发颤，像是责备，但全是忧心。

舞没想过会被突击，一时间也没想好该如何回应，支支吾吾，只能干瘪地敷衍说没什么。

可是不会有用。

“妈妈…拜托了，不要瞒着我，告诉我实话吧……”她迈过来，眼里已然闪烁泪花。

病情败露，狡辩无用。空如此关切可怜的模样站在面前，现在纵使她怎样想维持妈妈很健康，是不会生病的的形象，也不再现实了。

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大病。

“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普通的发烧。”

听到这个回答，她好像没有放松下来的样子：“…我不信。只是发烧的话，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原因嘛，于舞而言说出来未免太过羞耻，她还是想蒙混过去。

“真的啦，不信你摸摸额头。”

“……”舞说着蹲了下来，空半信半疑，伸手探了探温度：“有点烫，可能有38了…真的只有发烧吗？没有其他瞒着我吧？……”

她一问再问，眼里蕴藏了几分过往的悲伤。她希望这一次能听到实话。

“嗯，只有这个啦。”舞微笑回应。

能这样肯定地答复，空的眉头舒展了许多。

“那就好，不过既然生病了，就要好好治，不能松懈。”

“知道啦知道啦。”

虽说空是放下心了，但马上就把舞赶到了床上，自己跑上跑下去倒热水，找药箱里的退热贴。

“…这点小事我自己就可以来……”

“不行，妈妈怎么说也是病人，只需要养病就好了。”

舞吃了药，也贴了退烧贴，身上的被子也比平时多了一层。空还在她旁边坐着，没打算这么快离开。

两人姑且静默一阵，空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双腿，脸上带点淡淡的笑。

“真是的…知道妈妈你想照顾我，但如果自己身体都不好的话，那也是照顾不了别人的哦……”

空的照料无微不至，甚至有一点过度保护的感觉。照舞看过的一些剧情来说，她或许该感到不满一点？可现在的话，她没有这个打算。

因为想起她过去的数年，有时候体弱无力，但也得自嘲着强撑起身体，给自己倒水，或去晾起忘在洗衣机的衣服，再不想去也要去，就算不去，水也不会凭空出现在床头柜的杯子里，湿衣服也不会在洗衣机里就变干。

但是现在可以。看着忙里忙外的，那个能为她做到这些的人，忽然感到了别样的温暖。

她望着那个身影，自觉幸运而又满足，这时药物的副作用油然升起，她便微微合上眼，不久便睡去。

舞应该不知道，空昨晚安顿好希，基本就一直陪在身边。

但她知道自己一早醒来，就看见了熟睡的女儿几乎要钻进自己的怀抱。

…唉，摸一摸头发吧？

……

PS：最近在干暑期工，勉强抽空写了这章，之后的半个多月可能也是这样，不过会尽量多挤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