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奈：“伊瓦克先生跟蕾塞姐的关系很好呢。”
蕾塞：“嗯呐！店长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是店长最重要的人！”
伊瓦克：“唔，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丽丽奈：“哎……可是两位也不是恋人或者夫妻的关系，这是为什么呢？”
伊瓦克：“嘛，海由尔小姐，我是虚无生物来着，虚无生物是没有性别这一说的，所以相应的也很少有能被称为爱情的感情出现……我跟蕾塞的话，嘛，应该就是所谓的，纯粹的家人喽。（伸手扒拉开身上的蕾塞）”
二十、别干了（上）
“店长！”见伊瓦克现身，蕾塞先就叫了一声，然后从柜台后边直接跳起来扑向伊瓦克。
“喔……咯。”伊瓦克右手拿开嘴里的烟，左臂张开，接住了蕾塞。
“嘿嘿~店长店长……”蕾塞咕哝着，在伊瓦克的肩头蹭来蹭去。
“唔。”伊瓦克手指一弹，烟头掉进了布匹里——本来应该烧到什么，但是直接消失了，“好了，蕾塞……现在哈特斯先生还在这里呢，之后再蹭蹭吧？”
“哼。”蕾塞抬头，瞥了莫阿勒一眼，“才不要在意神圣混球先生在不在呢。”
……
空气凝固了两秒，伊瓦克说道：“嚯啦，蕾塞，这样说话可不对啊。”
“噢，对不起。”蕾塞说着，又开始蹭伊瓦克。
“嗯姆，哟西哟西。”伊瓦克伸手揉揉蕾塞的脑袋。
……这好歹有那么一丁点责怪和歉意，我就当做无所谓了……莫阿勒满脸黑线：“伊瓦克，我这次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知道。”伊瓦克侧过视线看着莫阿勒，“我们几十年不见了，你突然来访，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都可不信呢。”
“……知道就好。”莫阿勒依然紧皱着眉，“外边找地方说话。”
“店长，你要跟神圣混球先生出去吗？”蕾塞抬起头看伊瓦克。
“哎……”伊瓦克伸手轻轻弹了一下蕾塞的脑门，“都说了不可以这样说话啦。”
“哦呜……”蕾塞吃痛，“唔，我知道了……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待在店里嘛。”
“嗯。”伊瓦克点头，转向莫阿勒，“算了吧，什么话这里不能讲？”
“不安全。”莫阿勒叹气，“我出来的时候虽然说检查了没有人跟着，但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检测路径的，引到你这里来的话就麻烦了。”
“嘛，是呢，”伊瓦克抓抓头发，“可是我饭快做好了啊。”
“……”莫阿勒险些没呛到，然后极无奈的笑，“你这家伙果然还跟以前一样什么也无所谓。”
“不不，还是有所谓的。”伊瓦克笑，看向莫阿勒。镜片下耷拉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来，闪烁着磅礴的气势，“什么事也不能打扰了我跟蕾塞的吃饭时间啊。说起来，你吃了没？”
“……没呢。”莫阿勒看着这一双似乎属于几十年前的那些岁月的眼睛。
“那就在这吃点吧，”伊瓦克笑，眼皮再次半耷拉了下来，“不用担心会不会给我找来什么麻烦之类的，这里可有大天使长级别的混沌结界。”
伊瓦克指指那些布匹，莫阿勒瞳孔一缩。
嚯……伊瓦克啊……你这家伙，果然一直都没把那些以前的玩意忘掉。不过……也对呢，怎么可能忘掉，毕竟，你以前可是个那样的角色呢。
“味道如何？”伊瓦克看着莫阿勒把嘴里的肉排咽下，问道。
“很怀念的感觉，又是什么野味吗。”莫阿勒说着，继续切着盘子里的肉排，“偶尔还是会出去打点东西嘛。”
“嗯。”伊瓦克端起酒杯浅酌，“很多兽类的毛皮都可以作为做衣服的原料，肉也可以吃。”
“呵……”莫阿勒看着伊瓦克没有波动的表情，“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伊瓦克放下酒杯，眯起眼睛笑了：“彼此彼此。我也想不到你……会被你们家那一位搞成现在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莫阿勒微怔，失笑。
“要不然呢。”伊瓦克拿起刀叉切肉排，“来见我一面都要裹得严严实实的。”
“……哈。”莫阿勒无言，只得笑叹。
“……店长，你们在说什么？”蕾塞的目光一直都在莫阿勒跟伊瓦克之间跳来跳去，带着大大的疑惑。
“小孩子别多问。”伊瓦克伸手摁蕾塞的脑袋。
蕾塞鼓起脸颊：“蕾塞不是小孩子！已经一百四十二岁了！”
伊瓦克收回差点被蕾塞咬到的手：“一百四十二岁嘛，对于龙族来说可不算大人。”
“哼唔——”蕾塞瞪伊瓦克。
伊瓦克笑，伸手轻轻戳了一下蕾塞的脑门：“嘛，外表上看来算是个大姑娘喽。”
“哼。”蕾塞这才消停。
“嚯。”莫阿勒看看蕾塞，“这小家伙都已经一百四十二岁了啊。龙族的生长周期还真是慢到容易让人忘记岁月。”
“唔……”蕾塞盯着莫阿勒。莫阿勒没理。
“是啊。”伊瓦克给蕾塞的杯子添上果汁。
“哈特斯先生。”蕾塞开口。莫阿勒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会把店长抢走嘛？”蕾塞皱着眉头。
“不会。”莫阿勒失笑，“相反，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让伊瓦克不被抢走。”
“啧。”莫阿勒话音刚落，伊瓦克就咂了下舌：“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你以为呢。”莫阿勒叹，“安乔不见了之后，家里那位可就没睡过觉，现在动静闹得不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查到你这里。”
“……”伊瓦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然后……”莫阿勒说着，顿了顿。
蕾塞起身：“店长，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嘛？”
伊瓦克笑：“嗯。”
蕾塞端起自己的餐盘离开了。
“……意外的在关键时候很懂事呢。”莫阿勒笑笑，“真不敢想象……当初这小家伙还是个龙蛋的时候的事情。……一晃已经这么多年了。”
“哼。”伊瓦克看看蕾塞的座位，“蕾塞跟我的关系的……我可以听的话她也都可以听，但是……谁让你是神圣混球先生呢。”
“……”莫阿勒沉默几秒，“我挺烦的。”
“烦什么？”伊瓦克看向莫阿勒，“宝贝女儿找不着了，我看你这也挺平淡的。”
“就是因为是我的宝贝女儿，所以我才……”莫阿勒说着，脸色变了变，“……伊瓦克，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不明白。”伊瓦克即答。“我不太了解你们家里的事情。”
“那你也总知道……安乔娅·哈特斯。”莫阿勒轻叹，说出安乔娅的名字。
“哈。”伊瓦克笑，“几年前，打破天堂第一天使培训中心几百年来的最高综合成绩记录，去年被评为最佳新人天使。”
“你这不还是挺知道的啊。”莫阿勒失笑。
“当时登各种报纸……又看见是老朋友的女儿，当然就记住了，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伊瓦克说着，“于是呢？”
“……很累。”莫阿勒表情沉了下来。
“培养这样的女儿肯定很累。”伊瓦克给自己添酒，“你确定不来点嘛。”
“不了，家里那位你也知道。”莫阿勒摆手，“不是培养这样的女儿累不累，我是说安乔她很累。……我不想要什么优秀的女儿，只想让我的女儿开心罢了，但……”
“我明白了……”伊瓦克推下眼镜，“你家那位……算了，我不说啥。”
“……伊瓦克。”莫阿勒看向伊瓦克的双眼，“我实话告诉你……”
伊瓦克看着认真到表情如同刀雕斧刻的老友。
“我根本不想去找安乔。”
“……”伊瓦克抽出两根烟来，想递过去，但意识到了，就塞回去一根，然后发现塞不回去，就点起两根一起抽。
“……我知道安乔有多大的压力，多大的劳累。”莫阿勒长叹，“跟家里那位交流过很多次了，每次都不同意放弃那什么‘最优秀天使培养计划’，我真的是……”
“那孩子被折腾的不轻吧。”伊瓦克吐出双倍的烟雾来。
“何止……”莫阿勒咬咬牙，“有些时候我跟安乔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觉得到安乔一直压抑着的很多感情……”
“我记得，那孩子是祝福天使。”伊瓦克说着。
“是的……祝福天使……自己越幸福，祝福就越有效。”莫阿勒握紧了拳头，“但是呢，安乔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幸福的，然而还能够做到……那样优秀的程度……伊瓦克，那是在透支自己身上原有的幸福啊。”
“……”伊瓦克弹弹烟灰。
“这次安乔不见……我，”莫阿勒看着伊瓦克的眼睛，“我其实很高兴。”
“高兴那孩子解脱了，对吧。”伊瓦克把两根烟送到嘴边。
“没错。”莫阿勒抬头看着天花板，“她终于不再那样劳累了，真的……我真的只想安乔能开心幸福。”
“……那就把你干嘛来找我，说说吧。”伊瓦克把烟头丢进布匹堆里，“我可能猜到了。”
“两件事情。”莫阿勒清了清嗓子，“第一件，是来告诉你……店，你没办法开下去了。”
“啧。”伊瓦克皱眉，“说说。”
“你这里有多少天堂不让整的玩意你比我清楚得多……这么多年没出什么问题是因为你也比较低调，但这不代表就一直安全。”莫阿勒表情凝重了一些，“这次的事情，我估计再这么下去，上边也会会开始在天堂范围内搜寻的。”
“我不怕那些个老头子老太太。”伊瓦克笑，“但是你说得对。”
莫阿勒点点头：“嗯，至少你也要为那个龙族姑娘考虑，以及，你也不想再回到当年的流浪生活了吧？”
“……嘛，差不多是这样吧。”伊瓦克满脸无奈。
“……”
“行了……”伊瓦克笑，“我现在就是个懒裁缝罢了，偶尔也卖点别的小玩意。”
“是啊，那你卖的衣服也不一般呢，能让人完全消除气息，这可不是一般裁缝做得到的。”莫阿勒笑叹。
“咳。”伊瓦克被呛了一下，“谢谢夸奖。”
“……没夸你，卖给我女儿那么危险的玩意，我没怪你就得了。”莫阿勒没好气的说，“然后……总的来说，这就是第一件事。”
“也就是我这店，在天堂开不下去了。”伊瓦克苦笑两声，“那我能跑去哪？”
“这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莫阿勒说着，表情有点不太自在，“这件事情是我想拜托你的……也就是，把店……迁到现世。”
二十一、别干了（下）
“……到也不是不行，但是为什么？”伊瓦克带着一点戏谑地笑了起来，好像明白了莫阿勒的意思。
“……我不想让安乔被找到，能做到这个的人，我认识的只有你了。”莫阿勒别过视线，“所以想麻烦你到了现世之后，能顺带关照一下安乔。”
“这可不是关照那么简单吧。让安乔不被找到，这不是容易的事情。”伊瓦克依然挂着那意义不明的笑容。
“所以……我才说，拜托你。”莫阿勒说着，“咱们彼此也是老朋友了……”
“打住，打住，我懂，这个忙我可以帮。”伊瓦克眯起眼睛，“当初哈特斯小姐找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帮她了。”
“你……”莫阿勒一怔。
“毕竟我可看不下去，老朋友的宝贝女儿那样难受的样子。”伊瓦克笑。
“……谢谢。”莫阿勒低下头，“你总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帮到我。”
“啧，说这话。”伊瓦克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副“商人的笑容”，“你要是过意不去的话不如这样……”
莫阿勒疑惑的抬头看着伊瓦克。
“……我有段时间没去现世了，虽然知道现在现世发展的程度，但是你看，我没什么积蓄，去了之后怎么找地方开店呢。”伊瓦克笑着说。
“……”莫阿勒扶额，“我明白了。”
“嗯。”伊瓦克起身，“……我这里收拾东西也要一段时间。”
“嗯，现在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啊……说起来，你找得到安乔吗？”莫阿勒也站起身来。
“当然。”伊瓦克抱起手臂，“那件隐篷上有我的专属法术。当初卖给哈特斯小姐的时候就刻上去的，能让我进行定位。”
“嚯。”莫阿勒点点头，“那么，你到了现世，找到合适的地方后，就用当年的那种信鸽法术给我个消息，我会把钱给你。”
“嗯，慢走不送。”伊瓦克笑，“等我安顿下来之后，可记得抽时间去玩啊。”
“尽量。”莫阿勒苦笑，裹起自己的白色袍子，“这几天还要想办法怎么应对家里那位呢。”
“……祝你好运吧。”伊瓦克无奈地笑笑，“再会，老朋友。”
“再会……”莫阿勒突然坏笑，“虚刃。”
“滚啊——”
现世，丽丽奈家，傍晚。
“唔……安乔……”丽丽奈为难地搓着手指，“再不去买食材的话，晚上我们没有办法做饭吃了……”
“……买食材要花好久的吧。”安乔娅闷闷地说，“不如还去买几个那种，上午的时候你给我买的那种面包跟饮料，又快又方便。”
“啊……那种东西偶尔吃一下就好，怎么可以当饭吃呢。”丽丽奈皱眉，“要好好吃饭才行啊。”
“……好吧。”安乔娅从玄关前让开，“……会去多久？”
“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超商的人多不多……”丽丽奈小声说着。
“……那我跟着你一起去。”安乔娅说着，就要跟丽丽奈一起出门。
“哎……不行不行安乔，你的脚都还没好呢。”丽丽奈急得摆手，“我不会去很长时间啦，相信我……”
“……”安乔娅盯着丽丽奈。
“唔……”丽丽奈被看得别过脸去，是啊，毕竟今天自己就没有守时……
沉默了一会，丽丽奈想到一个办法：“哎……安乔，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想吃些什么告诉我，我买回来做给你吃？”
“汉堡。”安乔娅即答，“唔……拉面面包也可以。”
……好吧，安乔来到现世之后好像也就吃过这些东西，还有昨天晚上自己给安乔熬的白粥。
“……安乔，那些不是可以当成饭的东西……哎对了，我想到了！”丽丽奈说着，突然眼睛一亮，“我可以买汉堡肉回来，然后做汉堡肉盖浇饭！”
“那是什么？”安乔娅疑惑。
“嘿嘿，是很好吃的东西呢！”丽丽奈笑，“你就期待着吧安乔，那我现在去买喽~”
安乔娅看着丽丽奈带着一脸开心离开，因为话语过于顺滑，自己忘记拦着她了。
唔。
虽然是知道这家伙不会再让自己怎么怎么样了，但是心里还是会有点抗拒，没办法。
安乔娅靠着墙坐在地板上。
啊……这家伙一走就安静了好多好多。
安乔娅低着头，数着木地板上木头的纹路。
哼，要是那什么“寒爆漏钙角饭”不好吃的话，一定饶不了你。
还好，周日，很多上班族和学生为了享受最后的周末，都选择去饭店吃饭或者点外卖了，超商的食材区并不是很忙。
想着一会，安乔被自己的手艺打动到大口大口吃着自己做的饭的样子，就不禁心情大好了。
“哼哼~哼哼哼~~”哼着不成调的歌，丽丽奈挑选这鸡蛋啊番茄啊生菜啊什么的。
突然间，远远看到了一个身影。
高高的个子，看起来比自己要高上大半个头吧，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扎着个马尾，戴着一顶白色的宽檐帽。穿着七分牛仔裤跟淡紫色的衬衫。
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传过来。
不是……不是人类！那个大姐姐……
丽丽奈盯着蕾塞，心里七上八下。
“伊瓦克先生，快看，这罐糖果看起来……好好吃……”蕾塞招呼着一边神游的伊瓦克。
“啊……”
——看到伊瓦克，丽丽奈的心里感觉更奇怪了。
这位大叔……也不是人类。
该不会是来抓走安乔的？！但是他们的感觉跟安乔不一样，他们不是天使。
哎……是自己想多了吧！说不定也是和自己一样来现世玩的呢。
丽丽奈这么想着，挎着篮子，继续挑选食材去了。
那边，金边眼镜之下，伊瓦克耷拉着的眼睛微微睁开。
小魅魔么，这个气息，喔……是那位魅魔女王的小公主啊，嗯姆。
说不定在现世还会蛮热闹的呢。
“伊瓦克先生，这个……看起来也好好吃……”
“喔喔……”
后话
丽丽奈：“为什么伊瓦克先生叫我们都是叫我们的姓氏呢？”
伊瓦克：“嗯……这个嘛，女孩子的话，我只会叫琳塞的名字。”
蕾塞：“嘿嘿。”
丽丽奈：“嗯？这是为什么呢？”
伊瓦克：“嘛，因为会不开心呢。”
蕾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