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曾作过的梦。”
蒋玥躺回先生怀里,将先生的胳膊拽过来,搂住自个儿脖子后,才细细讲述起。
“我还是个小婴孩,屋里有娘和婆子,好像在给我洗三,过了会儿嬷嬷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五岁上下的小姑娘,内里旗袍,外搭件袄褂,长相嘛……”
她仰起头去瞧先生,从如柳叶儿般细长的眉,到那软润的唇瓣,她无声吞咽了下,接着说:
“跟您一模一样,非得说差别,您比她大了十好几岁,后来她被娘唤去了榻边坐,我就听娘言语,我与她结不成连理,做个姐俩儿也好,我听着不乐意,可又发不出声,只能死命地哭,甭说,这方儿是真起效,娘果真不提了。”
女先生想起小人儿的洗三礼,的确是有这档子事,可她那会儿小不点儿一个,怎么会记住那?便觉得新奇,打问了句:“后来那?”
蒋玥此时的心思,随着先生翕动的唇畔飘离,她就这样瞧着,末了儿竟耳根泛了红。
女先生等不来回应,用搂小人儿肩膀的手去拽对方耳朵,将捏住就感到不对,这耳朵有点热,怕自个儿感觉错了,又摸了摸小人儿的脸颊。
原本只红了耳根的蒋玥,被先生这么一摸,脸也一同烫起来。
女先生以为她昨儿晚被风吹着凉了,紧忙把人翻平,身子俯下去,将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怀有歉意地说:“早想到,就不让你挨那么久冻了,你该怪我,是我对不住你。”
蒋玥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先生,原来先生的睫毛这样长,右眼角有与自个儿相同的泪痣,可那天见先生时还没有,该是昨夜的妆容没洗净吧。
“也不烫那,你别的地儿难受嘛?”女先生纳了闷,抬起头来询问。
蒋玥跟鬼迷了心窍似的,又一次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先生的唇,而那思绪缥缈间吐露的话,足够她臊一辈子了。
“我瞧见您就都好了,先生,等我长大,就娶了您这美娇娘,全心意地爱着,放在手心里疼。”
女先生轻咬了下抵在唇瓣的手指,喜逐颜开地问“能有多疼?”
“您要吃海里的,绝不拿湖里地糊弄,兹要您想要的,我买不到、寻不到,哪怕是抢那,也得给您抢来,不做姐俩儿怎样都成。”
女先生本想借着她这话解一下风情,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这会儿可算想起她言语的梦,是之前自个儿讲过的头回见。
“怎样都成,那我想知道你梦的后续,你讲是不讲?”女先生佯作无心的问,实则是套她的话。
蒋玥瞒不住了,只能老么实地回答:“那晚您没给我讲后头,我也只梦了您的模样,其它是按您言语编出来的……”
女先生也说不清是气得,还是觉得她作的这事儿好笑,抬手揪起她一边脸颊的肉,来回扯动着:“好嘛,你还真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那!”
“我哪敢糊弄!”蒋玥按住先生地手,话音渐渐小下去:“您这不还没成鬼……”
女先生手上暗暗收力,故意挑起眉问:“敢情你是想我趁早听蛐蛐儿叫?你好烧报纸糊弄我?”
“不不不,我巴不得您长命百岁,您给我烧报纸,烧成打地报纸,求您撒手吧,再掐真没法见人了,我丢颜面事小,可我也表明着您的脸那!”
她这回学聪明了,没再任由一张嘴往死了贫。
“行,学乖了。”女先生似乎挺满意,随后把手放了开。
蒋玥揉着被掐疼地脸,还得赔上笑说:“您教得好,我也学得好,凭这点,您要不犒劳我点什么,都说不过去。”
女先生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喜笑地逗弄:“小没良心的,将将儿夸了你就蹬鼻子上脸。”
“您不喜欢嘛?”她问这话时,那样奕奕神采,就如……
“如梦里成人的她一般。”女先生想着,语气温柔了几分:“喜欢,小没良心的想要什么?”
蒋玥张开双臂,笑吟吟地说:“您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