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始
千域于无有之间,贪存之始终,困虚之碎灭。
长存于无有之间,异语飞扬于千域。因其为无中而生于千域之物,即不困于虚灭,亦不存何始终。
因不位于时流,千域奇不稳,常碎各间之壁而至当间事物困其中,且时中之物不可长存于无有之界,遂尽灭于域中。
未知时迁,因无与有之碰撞,数痕现于千域,迷域之事物触痕可归,然虚之碎灭长存于千域,故迷域事物多仍碎于千域,少物触痕后,携碎躯而归,是为千咒,亦或语异。
源光偶而入域,尊虚之默规而耀痕,使各痕亮于无光域间,助迷域之事物寻归,亦因其为无中而起之光,不碎于千域。且因其于无光之域中如炬,于域中星间闪耀,遂称为“星炬”。
溃域苦念长存,化碎语而扰迷域之事物,轻则见血,重则惘于千域,永灭于星间。织此狂念为存,亦于无中而生有,遂于虚存之间,化千物而碎灭,吞星而眠。
辅化物以碎时,织千念而为始,碎千时,遂生唯一可长存于域中之非命,得虚之祝名:“千语”。
“此为千域及千语之始,可悟?”
光暗虚存交织之界,一女子端坐于破碎星体之上,聆听自亦光亦暗之域中所传之音。
“尊师之常言,此处为非无生之物碎灭之处,然师长存于此,且弟子长存此处亦未现碎迹,为何?”
“应为千语者,不碎于千域。”
“师自时起而存此,亦将碎于此域?”女子正坐,问,“师非无生之物?”
“非也,”未知之音答曰,“吾为杂各存物而生之物,且因杂时,末至。”
“常闻师之言,却未见师之形,为何?”女子问。
答曰:“因无形,仅存被称为‘识’之物。”
“长此,随时流而苦增,师确为非人之物。”
“勿晓吾以人理,且吾非人,为杂生之物尔,”迷声长叹,遂曰,“时至,仍有未知之事?”
答曰:“弟子时已灭,可随时流而探。”
未几时,复问:“何为千语?”
“无规可寻,”迷语声微,却绕于耳,“自存起,所谓千语,仅为一称尔,职仅限护星炬不消,无它职。且吾为无形之物,仅存于千域,然汝可借域而通万界无限,可行之事亦远多于吾。师且无愿,但汝为碎时之人,唯望知,无规可循之职,行万事需从心,随心而欲,却不随性纵欲,此为永时而不迷者之学,需谨记。”
“弟子谨记于心。”女子答曰。
“自此,汝之过往碎灭于虚,时流于汝为无物,无时无逝者新生,接逝语之职,为二之千语。”
“弟子接职,现为无时无逝尊心而为者,即新生之千语,送师,望复见。”
其时
“早就说过了,什么鬼未婚夫,本小姐只不过是在这边玩玩,跟你们非亲非故的,谁订的谁自己嫁过去,那不就摆平了?我可不奉陪。”
轻步跃于屋瓦之上,一系长衣的黑色长发少女对下方大量不知哪家的家丁们做着鬼脸。
“快点下来啊,小姐,这样的话我们很难办啊,再说今天可是您未婚夫来见您的日子,不能干这么不成体统的事啊!”
“那老头要是这么喜欢那什么鬼未婚夫,那他自己嫁过去不就行了?花那么多时间精力来骗我干嘛?”
少女站在屋顶,毫不客气地回复着下面嚷嚷着的家丁们。
“哪有这么不符常理的事啊!”
路过的行人们大多只是稍微观望一下,少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则停下本就悠闲的脚步,笑着观望着这一出稀奇的闹剧。
过了不久,本来吵闹的人群安静下来,家丁们恭谨地让出一条路,一位衣冠富丽,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也在此刻从人群中走出,睁大眼睛瞪着屋顶上的少女,骂道:“你这混蛋在干什么?这副模样被那凤祥公子看到了,成何体统?平时你没半点身为人妻之仪也就算了,今天可是与你夫君见面的日子,你还要在这撒泼吗?”
“少来了,你跟我又不熟,花言巧语骗我过来也就只是为这个目的?可惜很不巧,你和那什么鬼公子的家产名誉加起来也不及我师傅半点!更可惜的是,师傅她刚好教了我点轻功,想让我听你们的话?做梦去吧!”
毫不理会下方的叫骂声,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屋顶跳跃着,瞬间便消失在了人群的视线当中。
“你!”
富商的心脏一阵绞痛,但随后从其身后传出的身音更是令其心头一震。
“怎么,与我订婚的娘子跑了?”
身着富贵之服的白面书生手持纸扇,慢慢从人群中走出,接着便是街上行人的赞叹声,与些许尖叫声传出。
“凤祥公子,实在是对不起,这孽种学了点功夫便同翻了天般抗命,我现在就差人去将她捉回。”富商赔着一脸笑容看着那白面书生。
“无妨,”书生将纸扇收起,笑道,“恰巧在下略通轻身之法,我倒想看看做我娘子的人,能有多厉害。”
随后,此白面书生跳起,没几下便跳到了屋顶,朝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
书生朝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追了没多久,一白一黑的两个身影便出现在了这位书生的视线当中。
黑发少女安静地躺在与其身形并不显大的白色长发身影怀中,表情也满是信任与温情。
“怎么?总算感觉到被骗了所以跑出来了?”
白发身影温和而柔情的声线传入书生的耳中,那是十分明显的少女嗓音。
“在屋顶上跑还不专心,要不是我,你这一下摔得可挺惨。”
“师傅可是无处不在的!怎么可能会放任我摔到地上嘛~”黑发少女一把抱住白发少女的脖颈,一反之前那无理可讲的态度。
“两位好。”书生站在少女们身后不远处,将扇子拿出,扇纸上赫然写着两个金色大字,“凤祥”。
“有事?”
大量寒意从白发少女的语气中散发而出,与此同时,那寒锋般锐利的目光落在书生头上,吓得那白面书生一阵哆嗦。
“请问哪位是我的娘子呢?”书生故作镇定地问道。
“哪位都不是,”白发少女冷冷地回道,“认老婆去找那些对着你尖叫的,少来这烦我,还是说,你只是一个喜欢恶心人的蛆虫而已。”
“哇哦,师傅这句话超帅的!”黑发少女笑道。
“可我怎么记得那个黑色头发的,是和我订了婚的呢?”书生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订的?还是她订的?”白发少女冷冷地说道,“瞅你这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样子,又不是你订的又不是她订的,你凭空捏的呢?”
“这位小姐,咱俩可是有婚约的。”书生放下扇子,露出自己那之前只要一现出,就能让大量女性痴狂的面容,想借此赢得些许谈判的机会。
“我说过了,别让我说第二遍。”白发少女眼神愈发尖锐,阵阵冷汗开始从书生的背后渗出。
书生是第一次遇上脸都不好使的情况,一时没了主意。
“没事就快滚。”白发少女下达驱逐令。
“可是…”书生仍想上前理论,但身前的屋顶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崩出一个米许见方的洞,吓得书生一个激灵赶紧跳开。
“师傅可不吃这一套,而且脾气可比我差多了,”黑发少女探出头,讥讽地笑道,“回去告诉那老头,我不管你是凤祥公子也好,王爷也罢,我要成亲的话,永远只会和师傅一人成亲!”
“倒是不用这么明显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也行啦~”白发少女笑道。
“什么?”
听到这,那书生惊得张大了嘴,吞吞吐吐道:“这…这,你俩可同为女性,怎可谈男女之情?”
“怎么?有什么不可以的?”黑发少女冷漠地看着书生,语气中满是不屑。
“这…这真是…”书生一时竟想不出任何词句来表达。
随后,凛冬般透彻心灵的寒冷降临其身,吓得书生腿脚发软,身体也止不住颤抖起来。
“从你所谓的那句男女之情,我就知道咱们绝不会是一路人,”白发少女以绝对强势的姿态俯视着发抖的书生,冷道,“所以,感谢今天我宝贝徒儿在这,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你们要逃吗?躲得了今天,你们能永远躲下去??”书生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两个女子怎么可能有所谓的男女之情?这绝对不可能!”
“就是有~但以你的智商理解不了,还有,今天师傅只是因为我在这才没把你皮给扒了,凤祥公子,”黑发少女轻蔑地看了书生一眼,回过头去,在白发少女的脸上轻吻一口,说道,“带我回去啦师傅~”
“那好吧,咱们回家~”
白发少女温柔地说着,下一瞬间便消失在了书生视线当中。
而惊魂未定的书生,在被其余摸至楼顶的人碰了碰肩膀后,才终于回过神来,随后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到街道上。
“呀~师傅,你这样弄得我好痒呀~”
“闭上嘴,还有,别发出一些会被人误会的声音。”
“反正这里只有师傅和我两个人!有什么误会的嘛!”
虽无皇宫那般富丽,但却及其干净整洁的房间内,黑发少女身着完全与时代格格不入的衣物,侧躺于宽大而柔软的床上,将头枕在白发少女端坐的大腿上,调皮地向自己的师傅撒着娇。
而白发少女则一身休闲装稳稳地坐在床上,手持一根掏耳棒,动作轻柔地帮黑发少女清洁着耳朵,同时满脸微笑地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少女。
若不是自己十余年前恰好于此世漫游,这黑发少女早就消逝在此世那百余年难得一见的暴风雪当中了。
且一个月前那富商找来时,本只是说带少女出去游历一圈,而白发少女也恰好由于需要维持星矩光亮之事,准备返回那千域一趟,谁知这富商就没安好心,不过白发少女亦只离开了七日便返还此世寻找自己的弟子,在观察了数日后确定这富商的德性,便干脆将弟子接回,省得不明不白地就失去了弟子。
“师......师傅......傅,好...好...痒,稍微用力点呀~”
听到少女吃痒的笑声,白发少女只是笑了笑,便将那掏耳棒拿开,转而轻柔地抚摸黑发少女有着一头柔顺长发的头。
黑发少女也毫不羞涩地转身抱住自己师傅的腰,不停地用被外人赞赏有加的脸蹭着自家师傅那柔软的肚子,贪婪地吸取着自家师傅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令人心安的香气。
“诶,师傅师傅~你有想过咱们两个怎么成亲吗?还有还有,光天化日地把我接回来,那老头和那什么凤祥公子可是会在官府面前给你添油加醋的~”黑发少女将脸从自家师傅的肚子上移开,晃荡着自己的一双长腿,轻声问道。
“成亲的话,要不还是去那个之前柔儿比较中意的世界吧~”白发少女柔声回道,“至于那什么富商还是那什么...呃,什么公子?”
“凤祥公子!师傅记性好差!”黑发少女说道。
“管他什么公子,我在此世唯一挂念便是柔儿你,你要是跟我一起离开的话,兴许我也不会再来此世,”白发少女柔声说道,“至于他们要是上门要人,那他们最好也明白一下,你师父可是很强的!”
“诶?他们要是集结了一大群人,师傅你打得过吗?”
“依情况决定每个人的伤残程度而已的事罢了。”白发少女柔声说道。
“诶?师傅这么强的吗?”黑发少女伸出双手捧住白发少女较自己丝毫不显逊色的脸颊,说道,“明明连一个名字都记不住~”
白发少女叹了口气,接着便是一脸坏笑地看着身下毫无防备的少女。
看到自己师傅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少女心里一惊,但未等少女反应,师傅的双手就已经落到了少女张开的双臂下方。
“呀~师......师傅,犯......犯规!呀哈哈哈哈!”
在白发少女修长十指的肆意蹂躏下,黑发少女只得夹紧双臂,拼命护住自己那要命的敏感部位,但由于自家师傅的双手早在少女做出防备前便开始了攻势,那夹紧的手臂也并未能护住少女想要保护的部位,反倒是将蹂躏少女的双手压在少女的敏感部位,惹得少女只能通过断断续续的声音来向自家师傅撒娇与求饶。
“师...师傅,呀哈哈哈,徒...徒儿...徒儿错了,呀哈哈哈哈....饶...饶了徒儿吧...呀哈哈哈~”
痒得花枝乱颤的黑发少女从自家师傅的怀中脱出,但却被白发少女从后方抱住,且蹂躏着少女的纤细十指从少女柔滑的腋下脱出,转而功向了少女的腰肢与腹部。
“呀!师傅不要啦!啊哈哈哈哈~很痒的啦~呀哈哈哈~饶了我吧师傅~”
少女求饶着,但声音中却充满着愉悦,挣扎的身体也如同迎合着自己师傅四处移动的十指般扭动着,丝毫没有半点想要自家师傅停下的意思。
床上的嬉闹持续了几分钟后,黑发少女衣冠凌乱地仰躺于柔软的大床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略带幽怨道:“师...师傅,还...真是...完全不...玲香惜玉啊...”
白发少女坐在黑发少女身旁,微笑着说道:“师傅我不太想记住某些不值得占据任何记忆空间的人,不代表师傅我不会记住宝贝徒儿最怕师傅我做什么啊~”
“哼~师傅是大坏蛋!”黑发少女翻身,双手环抱住白发少女的腰,微笑着说道,“但是云柔最爱坏蛋师傅了!”
“师傅也最爱云柔了哟~”白发少女温柔地笑着,伸出手抚摸着黑发少女柔顺的长发。
“师傅的爱,是云柔的那种爱吗?”黑发少女双手搭上自家师傅的肩,黑色的眸子盯着自家师傅那难以琢磨的淡紫色瞳孔。
“柔儿觉得呢?”白发少女伸出双手环抱住黑发少女柔腰,将她拉向自己,并温柔地回望着少女那满怀期待的目光。
“师傅这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半点老去现象的脸真是百看不厌~”黑发少女眯着眼笑道。
“因为我是无时无逝之人嘛~”白发少女回答道,“虽然一开始并没有在这个世界长期停留的打算,结果遇到了柔儿,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就不得不长期停留了。”
“然后师傅带我去了那么多世界,带柔儿看了那么多东西,柔儿真是太幸福了,”黑发少女柔声说着,但随后声音一瞬间便充满了低沉,“但,师傅是无时无逝之人,柔儿总有一天会衰老,死去,到那个时候的话师傅会......”
没等黑发少女说完,一记手刀轻轻劈在了少女的头上,打断了少女低沉的话语。
“之前没和你明说是师傅的失职,”白发少女温柔地说道,“无时无逝之人,深触者之时亦逝。如果师傅我和柔儿深度交流的话,柔儿的时间也会破碎,届时,也将与师傅一样,无时无逝。”
“诶?这么好的吗?”黑发少女兴奋地说道,“这个深度交流的话,仅限于柔儿,对吧对吧?”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被赋予哦~”白发少女摸摸自家徒儿的头,微笑道,“所以,如果柔儿同意的话,柔儿就会是第一个,也是仅限的一个哦~”
“好耶!”黑发少女将头紧紧贴在师傅的胸口,言语中满是兴奋,“那样的话,师傅和柔儿就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吧~柔儿要和师傅深度交流,现在就要!”
“那柔儿,有几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白发少女将自家徒儿的脸捧起,严肃地说道,“时间一旦破碎,受时间所影响的东西将一概消失,且破碎这东西是绝对单方面,并不存在再次获得的道理。”
“嗯嗯。”黑发少女认真地听着。
“还有,无逝,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大量记忆会在时间流逝中被遗忘,甚至一个人,在时间流逝后,会变得不再像自己,这些,你可以接受吗?”
“这么多道理,师傅一下说出来我也不可能完全理解嘛~”黑发少女双手穿过师傅的脖颈,将嘴凑到师傅耳边,柔声说道,“不管是破碎时间,还是无逝,只要能牵着师傅的手,柔儿就会觉得很幸福。因为师傅会带着柔儿穿越万界,可能会在某个师傅和柔儿都中意的地方停留些许时间,然后继续旅行。这样的话,不管有多少旧的美好记忆因为时间的关系而被忘却,师傅都会为柔儿创造出新的,与师傅一同度过的美好记忆。而且在旅途中,各种各样的事物会因为师傅和柔儿到达的地方不同而有所差异,但柔儿相信,不管时间如何流逝,师傅会永远站在柔儿身边,带着柔儿四处旅行,并给柔儿带来快乐。”
白发少女一边倾听着黑发少女柔声的告白,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长发,在耐心等待着少女将心里的话语全部说完后,白发少女温柔地搂住了黑发少女的腰,而黑发少女也在此刻抬起头,与白发少女四目相对。
“毫不害羞地说出来了呢~”白发少女笑道。
“那当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能退缩!”黑发少女自信地说道。
“也就是说,做好准备了?”白发少女问道。
“嗯~”黑发少女回答。
随后,白发少女欺身而上,而黑发少女则十分配合地被白发少女压至云褥,闭上双眼,安静地任由自家师傅摆布。
千语碎时之人,时过而不逝。
然人之常情,未可独活于世。
独世而无知己者,长此恒疯。
行于人世,必少不得触人情;
而悲欢离合,皆为人情;
若形单影只,则情且渐淡;
长此,非人可承之苦。
若得一人携手,则可旅万世;
悲可互助,喜可齐享;
此可为生之庆事,人之至福。
时者,未有停息之刻;
观者,却有留景之心。
坐看高楼削山起,平眺沧海化田景;
叹时过而境不齐,携同手而窥异镜;
相视而笑,镜中人不异。
其末
单只火把的亮度,也许连米许见方的土地都未能照亮。
但千只火把一齐点亮的时候,即使不能将连月亮都隐于乌云之后的黑夜照亮,却能勉强给予心怀恶意者一些微不足道的,道义上的安慰,使其行被称为尊人理之事而丝毫不会感到羞愧。
当然,前提是他们有。
浩浩荡荡的队伍刚走至一处山口,最前列的士兵便停住了脚步。
“搞什么?”
披甲之人于队伍后方策马赶至队伍前方,想看看这千人的队伍,究竟能被什么事物所拦下。
但当马匹的蹄子扬起些许未被踩踏过的尘土时,这千人队伍前方,便只见一位白发少女站立于队伍前方,其身上散发着大量不详且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些许士卒的双腿仅仅只是在这种气息的压迫下便已经开始止不住颤抖。
“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可是想趁这夜色,来危害我的徒儿?”
声音不大,但却能让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是何人?”披甲武者问道。
一缕寒芒闪过,刺痛的感觉与带有些许温度的液体触感一同被那披甲武者感知。
“别擅自拿自己的问题,回答我的问题。”
恐怖的窒息感瞬间笼罩在了披甲武者上方,其胯下的马匹一瞬间就被吓得撅了蹄子,将那武者一甩,自个儿朝着后方飞速逃去。
“怎么?你这光天化日之下诱拐良家妇女之人,不乖乖束手就擒,还敢弄这般妖邪之术?”
出声者手持一纸扇,骑着一匹高马,从队伍后方踱步而来。即使在这般微弱的火光之下,纸扇上那两个“凤祥”之字,也是清晰可见。
“公子说的是,说的是。”
富商腆着他那走样的身材,骑一匹矮马,自凤祥公子身后跟来。
然而两人刚一露面,胯下的马匹便同见了狮虎般狂躁,那公子还好,富商则被那矮马一把摔下,险些被马蹄踩踏。
“如果你们活腻了,我倒是不建议把你们宰了,然后剁碎你们那肮脏不堪的皮肉骨头,扔去同你们这般恶心之人的餐桌上,”少女毫无感情波动地说着,“现在给我消失,那个什么武者和士兵们我倒是可以放过,但至于一个肮脏的欺骗者和一个机会用尽之人,你们两个死定了。”
淡紫色瞳孔当中的杀意于此刻尽数倾泻,排山倒海般的恐惧瞬间击垮了人群,本就开始散乱的人群开始不住地向后方退去。
“她…她只有一个人!你…你们可是有千号人的队伍…怎…怎么…可…”
夹杂在向后退去人群当中的富商疯狂叫唤着,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股热流正缓缓从其两股间流出。
“欺骗之人说的就是他!”
也不知是谁这么嚷了一句,数百道目光瞬间便集中在了这富商身上。
“放…放肆!你们……”
还没等他说几句,两根黑色尖刺便从地底钻出,从富商双臂下方刺入,肩上穿出,将那肥头大耳的油腻之物叉起。
凄厉的惨叫声惊起了大片鸦鸟,也击碎了士兵们最后的秩序。
没有任何话语,这千人的队伍如受惊吓的鸟兽般毫无组织纪律散去,倒下之人不顾被踩踏的危险四肢并用地向后方爬去。大量火把被丢弃在地上,但却没有一片林间枯叶被点燃。
“你这妖女!”
数名黑影从树林当中跳出,大量寒光或由黑影手中闪出,或随黑影袭向白发少女。
然而无论是黑影手中的,还是被抛出的,一切寒芒在尚未触及到少女之前便尽数崩碎。
大片黑色的尖刺从地面升起,将不管是露面的还是树林当中尚未露面的人尽数插至空中。
速度快到那凤祥公子还没来得及一掌拍向白衣少女,所有的援军就全数被灭。
而他那一掌还在空中,肋骨碎裂的声音便在他脑海里炸响,随后他才注意到身旁倒退的树木,以及飞溅的鲜血。
在镶入岩石一尺后,浑身骨骼碎裂的凤祥公子瘫在了地上,大量血液从他身上流出。
“噗哈,”凤祥公子吐出大片鲜血,强忍疼痛,说道,“怪哉,这么强的女武者,竟未被任何官府之人和顶级门派拉拢,实在是怪哉…”
“怎么没有,”白发少女缓步走来,冷道,“只不过他们那些用来阿谀奉承之物,皆为屑物;送此侍奉之人,皆是不洁;最可笑者,以男宠为礼。真是恶心透顶。”
“那…你收了吗?”凤祥公子问道。
“屑物当其使面丢之,奴仆遣之,拒离者杀之。”少女站立在那狼狈伏于地面的公子前面,以俯视之姿看着那人前风光无限的凤祥公子。
“若有人以美女为礼,你可会收?”
“你可会对街角巷头的每一个女性有非分之想?”少女白色的长发飘扬于空中,语句亦坚定异常,“吾爱柔儿,不仅因她为女儿之身,亦因她为柔儿,由吾一手带大,且伴吾旅数界之人,两者缺一而不可。吾情吾意皆从于心,爱应爱之人,灭应灭之人。”
“鄙人才高而德馨,该灭乎?”
“按理不该,”白发少女冷漠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男子,说道,“但机之于你已逝,仍召千人而扰,欲图谋不轨,当死。”
“噗呃…”凤祥公子咳出大量鲜血,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云舒。”
“呵,云舒…好名字…”
轻笑一声后,那凤祥公子便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彻底瘫在了地上。
“忘了,应该是千语•云舒来着。”白发转过身,朝密林深处走去。
汝之世德不应得此下场,然千语为无拘无束之人,犯其者十死无生,且因汝之宽恕已逝,绝死不可。
城外山峰之上,一黑一白两位长发少女携手站立,望着山下那还未苏醒的城市。
“所以师傅昨天晚上把累趴的人家扔在床上后干什么去了?”黑发少女问道。
“清理垃圾。”白发少女回道。
“哦。”
未几,黑发少女又问道:“如果那个什么凤祥公子就昨天那次罢休话,那师傅也不会怎么样他吧。”
“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有任何额外交集,他去成他的亲,与我无关,”白发少女回道,“有其名者必拥其才,无论好坏。”
“那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黑发少女挽住自家师傅的手臂,说道,“还有一堆好玩的好看的等着我们呢~”
“我们的时间多着呢,”白发少女微笑着拍拍自家徒儿的头,说道,“首先去干点什么呢?”
“我要先和师傅去几个世界办巡回婚礼!”黑发少女跳着说道。
“那就牵好我的手,前面的路,还很长哦~”白发少女牵着黑发少女的手,一扇不知连接何处的门户骤然开启。
“只要和师傅一起,再长的路,都将通向一处又一处的美景!”
黑发少女毫不犹豫地扑进白发少女怀中,与白发少女一齐进入门中。
随后,门户如尘埃般散去,好似从未出现于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