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两颊红晕未消,偷瞄向小人儿胸前。
那她被解得只剩一颗盘扣的棉袄,一边领子耷拉着,内里的亵衣不知在何时被扒下来,遮不住一片春光。
女先生掩饰着咳嗽一声,为她拢了拢衣裳,许是心虚,又刻意肃起一张脸,将责任全推卸给了对方:“动歪心思的分明是你,我还会冤了你不成?”
蒋玥揪住棉袄领子,扯到先生眼目前儿晃悠:“那这又怎的算?横不能是我自个儿解的。”
她若要知道先生不止解了棉袄,还就手儿扒过亵衣,放她有百个胆,也不敢这么着揪扯。
这盎然的“春景”,女先生却羞于观瞧,可还得装出一副惊诧的模样道:“哎呦,扣子怎会松了那?”
“我就说嘛,好端端地自个儿开了。”
蒋玥左看看右瞧瞧,做贼似的凑过去,在耳边说起悄悄话:“您说,咱院里不会闹黄鼠狼吧?那可得盯着点,别初一早上一开门,门口蹲一只。”
女先生知道她这是在指桑骂槐,不就想说自个儿没安好心。
便也学着她的样子,贼兮兮地张望,随后揽住她的颈项说:“对,得看牢了,花心血养肥的鸡,可不能叫她跑了。”
蒋玥一百个不乐意,便往外拉先生的手臂,脖子还向后仰去,言语中尽是不悦:“头前叫耗子,之后称我为豕,这会儿又开始骂鸡了?您这话里话,练得可叫炉火纯青,我搁您这只能是牲畜呗?”
女先生反而越挨越近,索性将小人儿扑倒,枕在她的颈窝处喁喁细语:“几句玩笑话你怎能当真,夫妻本同体,哪怕不算夫妻,咱俩也归一体,你若是牲畜那我成什么了?哪说哪了,今儿后可不许再说了,被听了去惹人笑话。”
蒋玥听罢,收起那副不正经,转瞬认真道:“您说到惹人笑话,我便想到前几日听来的消息,废帝上月初九被赶出宫,遗老们却复辟之心仍在,至今还不消停,真真儿是出尽了洋相,细琢磨又觉得可怜,哪天咱也落这么个下场,日子该如何过?”
“嫁乞随乞,若落魄了,跟你作穷苦人也心甘,我绣工可好着那,做些缝补活,挑费省着些,咱俩饿不着的。”
好似给她一根针,就可绣出绝世佳品一般。
这世道,先生不知,蒋玥却清楚,论绣工,宫女绣工最为出彩,结果呢?多数还不是在缝穷,拿到手的铜板寥寥,捱一天都挣不来一个白面饽饽的子儿,又何来饿不着。
她在心中叹息:“先生啊,您真是富贵日子过久了,不知晓穷日子的难。”
但打击先生又于心不忍,只得嬉皮笑脸地应和:“先生受姑姑教养,准能与绣娘拼个上下,您全当赏赐,为我这臭嘎嘣儿把扣儿缝了呗?”
“唠了那么多,只这句最得我心意。”
女先生笑盈盈地直起身,刮了下小人儿的鼻梁,动手去系她亵衣扣,嘴上絮叨着:“成,我先给你将内里的系上,把那大氅和棉袄脱下来,木炭没生,你要觉得冷就裹好被子,我过会儿去取针线……”
“您,您等会儿!”蒋玥截断先生话茬,低头瞧了瞧胸前,真一副“春光无限”,肤如凝脂,她迅速侧身将外衣一拢,高声叫嚷起:“敢情不止扒了棉袄,内里的您也没放过?!”
女先生尴尬地干笑两声,抬手去摸小人儿的头,以示安抚道:“乖,怎还恼了那?我不是没留神,就,就手儿给扒了。”
蒋玥立即拍开先生的手,将脸埋进衣服里,囔囔地说:“我瞧着色胚子这词安您身上更贴切,您亏不亏心那?”
如此细微的抱怨,仍被女先生听了去,她猜小人儿准成个大红脸,面上掩盖不住笑意,还故意撩拨:“哎呦,我亏什么,该瞧得该看的一个都没落下,可饱了眼福,倒是你,吃姥姥亏了!”
“您没正行儿!”
好不容易又听到这软糯地声音,女先生笑得更欢了:“还得你言传身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