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篇第七章 道歉时要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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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に辉いた无慈悲な流れ星
无情的彗星只闪过刹那光辉
祈りはただ届かずに消えた
愿望还未传达到便消逝无踪
《优しい彗星》YOASO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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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非常抱歉!!」美穗子站在浴场入口,郑重地向久和遥鞠躬。
两人一下子呆住,久身上的泡沫早就被哗哗的暖水冲得乾乾淨淨,遥慢吞吞地拆着腿上绷带的动作也完全停下来。
「呃……甚麽?」打破沉默的还是身为姐姐的上埜遥
「对不起!我在换衣间门口偷听了两位的对话。真的非常抱歉!!」美穗子闭起双眼,好不容易挤出的呐喊在空旷的浴池迴盪。
久这才反应过来,伸出手关掉热水,起身走向浴池,留下还没洗头淋浴的遥继续出神。
『诶?刚才?换衣间?要命…我说甚麽来着?』
『哇……这女的……这身材……这弯腰鞠躬道歉的姿势……这是传说中的露出欧派道歉?』
「……让美穗子见笑了呢」久轻浮的语气一如既往,湿答答的头发全黏在脸上,看不清表情「你别愣在门口了,赶快进来洗热水澡暖暖身子。小心别受凉了。」
『又是那种想要轻描淡写带过去的态度』
「上埜桑!」心情複杂地偷瞄着久的遥冷不防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一跳。
『诶?上埜?是叫我吗?还是那傢伙?』
只见美穗子彷彿下定了甚麽决心,带着凌人的气势笔直往遥走来。
『啊…果然是叫我吗?』遥不由得直起背嵴,下意识应答「啊…是!」
「轮椅我推来了,上埜桑请暂时不要再穿戴义肢了,会压到伤口的」美穗子在遥面前蹲下,俐落地解开她腿上的绷带,语气仍像以往般温柔但蕴藏着不容拒绝的倔强。
「不…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上埜遥下意识想要拒绝,对方却完全不为所动。
『甚麽情况?当初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呢!甚麽时候变得那麽强硬了?!』
上埜遥此刻才深切体会到,福路美穗子的而且确是率领着风越80名麻将部员的队长。
——当之无愧的首领
「我也知道自己多管閒事了」风越队长自顾自地站到上埜遥身后,轻轻把她的头发拨弄到背后,按开热水把遥从头浇到脚「可是,可以给我讲讲三年前中学大赛的事吗?」
她明显感觉到上埜遥的后背一阵哆嗦,不知道是因为不适应热水的温度还是因为她说的话。
「我在三年前的中学大赛上,遇见了许多难缠的对手」
遥跟美穗子背向浴池,看不见久的表情。美穗子挤了几下洗发乳,自然而然地开始帮遥洗头。
『我不清楚我能够做些甚麽…』
「在那当中打法让我最深刻感到最棘手的,是拥有丰富麻将策略之馀,还能配合心理战术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在第二天三回战时不战而败的那个人」
『不过那怕只有一点点的意义』
美穗子看不见背后的竹井久,但她能看见上埜遥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我选读风越,是希望可以再重遇那个实力高强,又热爱麻将的人。如果无法在麻将强校成为战友的话。至少希望再在大赛的麻将桌上再重遇。」
背后仍是一片沉寂,上埜遥微微张嘴想要说些甚麽,最后还是洩了气般沉默不语,头发上的泡沫乘机流进嘴巴。
一片苦涩
福路美穗子一直寻找的是上埜久,而不是上埜遥。那她在此刻就没那个资格开口。
『我也会陪在那个人身边』
「我也清楚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你们的家事我也无法插手。但是,至少我希望知道为甚麽当年不来参赛。还有……」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希望有资格待在你身边支持着你」
上埜遥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偷瞄正在泡澡的竹井久,那傢伙低下头,不知道在想甚麽。
唯一肯定的是,那傢伙还是不打算开口。
于是她抬眼正视这个拿出自己所有勇气作赌注的女孩子「呐……这算是表白吗?」
风越队长的脸一下子唰红,缩回正在温柔地帮遥洗头的双手「诶?!不是的!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嘛,冷静点」上埜遥把溅入眼睛的泡沫抺走,如果可以的话,她真不想满头泡沫地谈这种认真的议题啊……
遥叹了口气,伸手拿起蓬头,草草帮自己冲走泡沫,耍帅般用手指把湿发全梳向脑后,转过身去正面面对这个赌上勇气孤注一掷的女孩子
『这真的可以吗?久?』
虽然上埜遥不认为自己有揭露真相的权利。毕竟现在福路美穗子正在询问的,是上埜久,不是她。
可是,她更不愿容忍这个押上两人的关係、只为赌来两人关係更进一步的女孩,她认真的心意被久因为畏缩而被草草敷衍过去。
一旦她输掉,全部人都会是输家
于是她还是开口了:「其实……」
「美穗子,还记得风越女子高校麻将特招生待遇吗?」竹井久忽然开口
「诶…..是!如果能成为特招生的话,能减免一半学费,入学考试的学分要求也会被调低。」美穗子反应过来,赶紧回答道。
「私立学校的学费并不低。可是,要是能减免一半的话,再加上一份工作的薪金,即使扣除掉生活费用也不是完全负担不起。」竹井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浴池水中摇曳着的灯光
镜花水月,遥不可及的梦
正在挤出沐浴露的遥正想开口说些甚麽,身后的风越队长便抽走她手中的沐浴海棉,仔细地帮她洗刷后背。
「我喜欢麻将」
「所以,我想入读风越,跟更多喜爱麻将的孩子一起享受打麻将的乐趣」
美穗子痛苦地闭上眼
「遥为了帮助我,接下了薪水更高的夜班工作。而我,则参加了中学大赛,希望能留下亮眼的成绩,成为风越的特招生。」
——当时好不容易凑齐一手好牌,就等着立直了。
「不过,中学大赛二回战的那天中午,我家发生了火灾。当时遥上完一整晚的大夜班,正在家裡熟睡,没能来得及逃走」
——却被蛮不讲理的命运残忍地把牌完全推翻
「就这样,我就从实现梦想的希望,一下子变成这个家的累赘」遥一派轻鬆地接口「我们的父母……感情并不好,一直以来也没空閒的金钱和时间处理我们的事,更别说支付私立学校的学费了。改姓的原因没你想的那麽複杂,只是我们的母亲出轨改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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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名字就可以了喔』
『我不想……回那个家』
『反正姓氏甚麽的,说不定哪天又会再改』
『所以,最后是甚麽来着?』
『……竹井』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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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久现在的姓氏不一样,就单单只是我已经成年了,父母已经不是我的监护人。所以改姓的手续不做也可以,并没有甚麽複杂的原因」眼前好人过头的女孩子红着眼眶闷声不响地继续帮她洗擦身体,遥忍不住补充「嘛……也无所谓了,我个人是尽量不想跟那个家扯上关係了。反正到时等久成年的时候,可能姓氏又不一样了。」
原以为气氛会沉重下来的,可是出乎预料的是,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简直就像俄罗斯轮盘」
悲剧过头反而让人想笑
「所以呢」遥提高了声音,努力让气氛轻鬆一点「事情就是这样,就因为那场火灾,久心情差到不想去第二天的赛事。因为即使夺冠被风越招手,也没人能支付她的学费,所以就去了离家最近的清澄。至于我嘛……因为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所以害怕哪天没看过世面就死了,就想要趁着还年轻边打工边旅行。还有其他问题吗?」
「好狡猾……」美穗子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
「呐……美穗子…….」久开口想要安慰她却被打断
「就这样把最痛苦的部分轻轻带过,这样……」
『这是要烂好人到甚麽地步啊…』遥像小狗般甩了甩湿发上的水份,把话题带开去「反正都过去了现在也改变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接下来的全国大赛吧?」
「真好啊……能踏上全国舞台」遥那双被浴场内水气染得模煳不清的、跟长野代表队部长一模一样的紫眸闪耀着憧憬。
「说起来真可惜呢,要是遥桑再晚出生一年的话,就可以跟久同一队伍了」美穗子被刻意渲染的轻鬆氛围感染,不禁感叹。
「残念,那傢伙不怎麽喜欢麻将」久悠閒地伏在浴池边「比起手牌不确定的麻将,她更喜欢可用棋子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西洋棋」
「彼此彼此」遥的嘴角勾起上埜家的招牌坏笑「你,比起孤军作战的个人战,更喜欢把自己和队员当作棋子,跟其他队伍勾心斗角的团体战吧?」
久轻轻一笑,没答话。
更重要的是——
她实在怕极了孤身作战之后,迎接自己的是所有赌注都被焚毁的噩梦。
如果当年没去个人战而是待在家裡
如果当年她没接下夜班工作,白天能保持清醒
是不是她的腿就不会———
「好了」遥的声音打断了久的思绪,她在从头浇到尾的暖水中伸了伸懒腰「你们慢慢泡,我差不多…….」
冷不防她正要拿义肢的手被抓住
「遥桑,我说过再佩戴义肢会压到伤口的吧?更何况现在你的腿还没包扎,再戴义肢就有可能会割出新伤口的吧?」
「呃……」遥感到自己被洗得乾乾淨淨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心虚地求饶「不过嘛你看……没了义肢我哪都去不了嘛…..」
「遥桑先进热水泡一会。我洗好了会负责用轮椅把你送回房间。」美穗子正色道「起码明天早上前也请不要再戴义肢了」
那不是要她一整晚只能四肢并用地在地上爬吗?!
她偷瞄久,发现那傢伙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脸上写满「活该」
她只得认命地收回正要拿取义肢的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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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我能够做些甚麽…』
『不过那怕只有一点点的意义』
『我也会陪在那个人身边』
这几句话出自《咲saki》67话封面页
而且封面图是福妈全身照喔!
所以这几句话是福妈对久说的
真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