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组的人呢,上来了!”
“快“把楼里的清理一下!把尸体推出去,喊三队的人进来!
数道命令,医疗的人护在方阵之中,不少人进来就吐了,梅开二度。
进来的时候,还有气的,都被拉到房间里头救治。
“赶紧去看看殿下,快”
医疗的人抱着个大木盒子。看着那个伤口直吸冷气。
“紧急止血!快”
医疗组是由本地药馆的人教会的。
“快,绷带”把衣服剪开!快!
还好侍女在旁边。现在谁管是男是女,先救活再说。
“死了,指挥官快看!”
周遭明亮的火焰仿佛能照亮夜空。
“报告损失!”
“一队伤亡过半!”“二队三队基本完整。”
“他妈的,这个阵势,咱这千人不都得死在这。”
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刚派出接洽的人直接被砍了。
到他们来死守这宅邸了。
“我操他妈的,这来了多少人”
把人堵在路外边!“列队,列队!”
“结阵,兄弟们,结阵!”
“一班,转向”
“空心方阵!”“空心方阵”
他们用三排阵列堵住了来犯的道路。
剩下的一队和二队重整,不少人死死盯着前方。
“弓箭!”不少人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弓箭射杀,但是好就好在,只有一轮。前排长矛整整齐齐地落下,后来的人又直接填上。
“准备!”“侧身!”“对穿!”
无数人,交织在此处。
一个被穿过,下一位又顶上,有长矛连穿三人,贴身搏斗都上了,有些大盾顶开了长矛,被二轮的长矛穿过。
一位班头,被人一刀劈下右臂,都还在喊着口令,机械地向前刺去。
“顶住!”“对穿!”“对穿!”
“杀啊!杀掉黑亲王!”
无数血肉的声音在这里呻吟。随着人员涌入,阵列不断被挤压。逐渐在门口形成了一个半圆,死死护住了门口,这有一定高度还成就了三排队列,最大密度的长矛,串起来的人死得透透的。
短短的数个小时里头,经历了上百次冲锋。每一次都是杀光,没有任何一个人逃跑,只有阵线在不断后退。
“这到底有多少人!”
“顶住,那里有缺口,带人去!”
“是。”
“指挥官阁下,保重。”
在身边的,连医疗组的人都上了,楼下一层一层的尸体,这里的战况是有多么的惨烈。
悬露在窗上,看着下面,直至打完了子弹。
“阁下,阁下!”“殿下她醒了,她要您过去!”
“殿下,主人!”
“我没死?我在哪”那虚弱地必须贴到耳朵才能听到的声音。
“居然是你,在我的身边。。讽刺。。讽刺”
看了一眼,又晕过去了。
“你看着!我去督战”
“阁下”那人眼里,只看到飞奔出去的靴子。
“指挥官!”
“补上去,快,帮他处理伤口。”
看到自己的兵一排一排地在跟别人交战,这些人早上刚阅兵,晚上就刀兵相见,真是天大的讽刺。
“这,不能在打了!再打下去,我就没人了”
“你们走得了吗”
“后卫定关军。”
“撤!,快撤!”
不少在官邸面前的士兵,看到对面开始撤军,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发现自己的裤子早就湿透了。
“站起来,不要坐下来,准备。 。”
排长,班长,嗓子全部喊哑了。还支撑起来,顶着劳困,死撑着。
有不少人都杀疯了,还在机械的挥动着长矛。
呻吟的,失去的不计其数。那尸体,等后卫援军赶到的时候,小山一般的尸体铺满了官邸,从入口到门口。
还有在血泊中想爬起来的。
“阁下是哪一部分的!请你们长官出来回话!不然,格杀勿论!”
看见这支队伍的时候来人也愣住了,长矛,不就今早上那一支吗
“我是。。。死了,我还不知道我们名字”
因为殿下没来得及给他们赐名字,就遇上刺杀了。
“看起来是友军,亲王殿下怎么样了”
“有能救命的嘛,赶紧带过来,昏迷几次了。”
“快去!请医馆的人,还有魔法那边的,快去,请不来,就。。。”
“带我去见亲王殿下。”
来人看着里面血流满地,眉头紧皱。
“卡顿,你来了。”又晕过去了。。。
旁边几个又赶忙检查。
直到医馆和魔法师协会的人赶到,才结束。
此时,已经天亮了。无数人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缓下来了,直接就睡着在门口,似乎不顾及血肉。
“去,去打扫战场,旗帜什么的全拿过来。快去”
悬露打发着还能动的,上去一个一个检查。一地的弹壳,消失不见。
“你们回营修整,这里我们接管了”
后卫军派人过来接洽了,“殿下已经转移到军中治疗了”
“好的”“那些战利品,我们拿走了”
“拿吧,”本来悬露这边就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人,撑死了拿,也拿不完。
但是之后,他们一直派人推车过来收检,每一次收检,就掩埋一次尸体。
他们将尸体冲洗干净,再整齐叠入坑中,上面还覆盖一层药粉,在用土填埋。无数的断肢,血水,被覆盖于下,每一次回来,他们就必须换一身衣服。
她的军官减员最为严重。三个主官死了两个,十二个排长死了九个,整个值守外围的三队,就剩下一个被砍掉手臂的,班长就剩下两个,比排长战损率还高。
整个营地,充满了血色,都是伤员,除了悬露本人,她只用刺刀补了两个。
“。。。。。。”整座营地没有胜利的笑声,只有痛苦跟哀嚎。
“这几周,做好一点,别让他们太苦”
“指挥官您放心,咱绝对不落下”
伙食大厨每天跟疯了一样做菜。
“很多人,是本地的吗,还得找当地行政部门啊”
悬露这几日,写完了近千封信。将那些搜刮来的战利品变卖钱财,一分不留的,全部均分给了战死的,伤残的。
这一天,她吩咐大厨,带着几个兄弟,去按照地址,一个一个地将信跟钱,分给那些战死的人家属。这是现在,她唯一能坐的了。
她依靠在凳子上,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仍旧是那天晚上,血淋淋的场面,世界都是红色的。
“殿下醒了,指名您前去。”
外头的传令兵等着。
拿上头盔,“走吧”
她挥一挥手,屏退左右,静静地靠在床头,端着一杯热茶。
“殿,主人”‘改口什么的太难了’
“据说,那天晚上,是你救了我”
“是”不可置否,自己人都死了那么多。
她别过头去,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看不懂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半脸面具。
“过来扶我起来”她将杯子递过来,悬露赶忙上去,用肩膀托起来黑亲王殿下。
“真是,标准的军人呢。”看着悬露的动作,不由得一愣。
她身着青丝柔质束腰长衣,就是后背,还被绷带缠着死死地裹住。
黑色入瀑的长发此刻散落下来,那令人羡慕的圆滑,被悬露一览无遗。
“好看吗”“挺好看的。”“算你的奖励”
哈哈哈哈,说完之后,是那银铃般的笑声。
“别托着我了,背我去我的办公室”
她多少有些分量,也是军旅生涯打拼出来的吗?
“你做的很好,这才近两月,就能有这样的兵”
“叛军真的厉害,你去准备一下,准备撤退。”
“啊?!”“撤退就是撤退,去!”
悬露愣住了,居然准备后撤了。
‘看起来那晚上,元气大伤’
“是,”“不是叫你,是叫你后面的那位,你坐下”
悬露愣了愣,身后的人,都已经把门关上了。。。。‘这都什么人啊。。’
“好了,没有人会打扰我们了”
“过来,我需要一个垫子”
“你真就拿垫子啊!?自觉点,坐着”
感受到那人坐在自己腿上。,相当离谱。。。。。。
“果然还是这样舒服。不许乱动”
又恢复那个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