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暄……”婠婠揽着师妃暄的腰身,头亲昵地靠到她的肩上,在她耳边轻蹭。
夜幕已降,烛火摇曳。
无论多少次,师妃暄都是不能习惯的,她身子微颤,问:“怎么?今天突然这样?”
“我……”婠婠欲言又止,手上却很是不安分。
师妃暄按住她骚动的手,侧脸看她,问:“你要走了?”
婠婠一顿,眼神飘开:“人真是不能太聪明……”
师妃暄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点:“我真希望我猜错了。”
婠婠搂她更紧一点,撒娇道:“妃暄,我也不想离开你嘛……但是千黛催了几次,长安情形变化,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嗯,我知道。”
虽然语气平静,但婠婠还是看出她眼中的黯然,便更加温柔道:“妃暄,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我呢,就安心去长安处理阴癸的事情。”
师妃暄垂眸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那怎么行?”婠婠惊讶,“你才伤好了六七分,功力更加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这一路颠簸劳顿,怎么受得了?”
师妃暄听了更加沉闷。
“妃暄~”婠婠娇声道,“你就安心养伤吧!我想下次见你白白胖胖的,可不要像这次又受伤,叫我心疼。”
过了一会儿,师妃暄才抬头望着她,低声道:“又要分开……”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见,更不知道阴癸派要在长安做什么。
婠婠被她瞧得心中发软发颤,情不自禁在她耳畔落下深深的一吻:“很快的。”入鼻皆是她身上的幽香,更是心旌摇曳。
师妃暄转过身捧住婠婠的脸,指腹在她眉上轻轻摩挲,不舍之情无须言表。
婠婠凑过去轻吻一下,然后凝望着她。
师妃暄与她对视须臾,便也亲吻了上去。婠婠能感受到她的急切,被吻咬得几要透不过气,她甚少这样直白地表达热烈情感。
婠婠心中是很欢喜的。相处愈久,师妃暄习惯使然,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时间一长,婠婠不免怀疑是否只有自己索求过度,妃暄的心意有没有变呢?
可此时师妃暄的情切,正明明白白告诉婠婠,她的情意并不浅。双舌交缠间,炽烈缱绻,婠婠不禁闭起眼积极回应着师妃暄的索求。
师妃暄的手顺着对方的脸颊向下滑动,先是按着肩胛,尔后又覆上峰峦。婠婠情难自已,双手都紧抓着她的背。
随着对方的力度,婠婠后退几步,就势倒在床榻上。
深吻难停,你来我往亦是其中乐趣。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方恋恋不舍地分开,婠婠睁眼望去,师妃暄在上含笑望着自己,衣物已经扯得不整,情动迷离不知今夕何夕。
“妃暄……”她伸手抚上师妃暄发红的双唇,心中无限甜蜜,嘴上揶揄道,“你这是急着要吃了我?”
师妃暄一手抓过她的手,轻柔地吻了吻指尖,又到手背,然后看着婠婠,认真道:“是。”一手慢慢与对方十指交扣,又故作凶狠道,“吃干,抹尽。”
不等婠婠回答,她又吻住了对方的唇,封住了对方说话的机会,另一手隔着衣物在峰峦顶以指腹摩挲,然后顺着对方身线,一步步往下探。
婠婠一手勾住师妃暄脖子,身体随着她的动作起伏。
师妃暄放过婠婠的唇,又吻向嘴角、脸颊、耳廓,耳垂……另一手已趁机探到秘处,放肆逗弄起来。
婠婠浑身一激,起伏荡漾,轻喘出声,更用力地搂住她。
师妃暄一边手中揉弄,一边轻舔一下婠婠的耳朵,附在她耳边轻笑道:“你好像甚是情动,已这样湿了。”
婠婠边轻喘边不甘示弱地咬耳回道:“还不怪你,存心这样捉弄。”说罢呼吸几下,又撩拨道,“还说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师妃暄手下一滞,俊脸飞红,虽然她一向面薄,可正处床笫之欢中,总是不同于平时。于是她很是平稳地从耳朵向下,沿着下颚吻向脖间。
一通吻舐后,衣衫半敞,似隐若现,干脆轻松拨开,一口含住。
身下人嘤咛出声,随着她颤动不已,她已顾不得其他,满心想着怎样做能更加舒服。
婠婠伸手拢住师妃暄的乌发,眼看着自己峰峦起伏,更看着对方意乱情迷,也愈发春风沉醉。她脑中忽然想,闻采婷专研双修之法,不知道有没有适合自己和妃暄的,那应当很有意思……
师妃暄吻下去,向下,更向下……
峰峦挺立,一路蜿蜒,终见密林隐穴,沟壑流泉,水既潺潺,尝之甘爽,何妨纵情其中。春色既好,花苞慢绽,以手触蕊,柔嫩娇颤,使人万般惜怜。金风玉露已相逢,兴盛之至,天地相合。
胜景难得,探幽乐极,流连忘返,直至天边破晓,方才罢手。
石青璇次日见到二人时,虽然觉得她们眼周有些青乌,但容光焕发,精神真是好得很。她不禁暗自思忖一夜之间能发生什么,转念想到她二人同榻共枕,还能是什么好事?顿时豁然开朗,心下羞涩,丢开不提。
没过多久,婠婠便真的离开岭南,返回长安。石青璇又陪了月余,因为收到来自成都的急信,就也匆匆离开了。
这下院中只剩师妃暄一人,所幸她本就是甘于清静寂寞的人,伤已痊愈,只用心调养修炼,恢复功力而已。宋玉致也时不时会来坐坐,并不无聊。
经过宋缺一事后,梵清惠也让师妃暄不用再理会慈航静斋的事。可是她多年来都为天下一统,本就爱操心,再加上婠婠,就更加难以放下。
婠婠虽然常有书信,但长安与岭南何止千里之遥,书信到也是许多日后了。
好在她能从宋玉致那里知道不少消息。
譬如塞外联军集结,似乎对长安虎视眈眈,宋家也如约停止支持寇仲,因此寇仲的少帅军和唐军表面对峙实已休战;李阀内部并不安稳,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三兄弟已经斗得不可开交;石之轩在成都出现一次,不知道与青璇有没有关系……
天下形势变化极快,若李唐内部不稳,突厥联军攻打长安,一旦失守,中原将被突厥铁骑蹂躏,民众死伤惨烈不可想象。
所以现下必须确保李阀内部稳定。
师妃暄回想起当年李世民对自己的承诺,兄弟相争的时刻,终是来到了。
不过么,婠婠也在长安,那里的魔门势力……
“秀宁还好么?”提及李阀的争斗,师妃暄不禁问宋玉致。
宋玉致微怔,然后叹道:“我和她分别时,她仍没有放弃调停兄弟间的纷争,毕竟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师妃暄点了点头,揣摩着宋玉致的神色问:“所以,你与秀宁……?”
宋玉致笑了笑:“似你和婠婠这样的能有几个?虽也是因你们我才有勇气……但是我与秀宁,好友足矣。”
师妃暄察言观色,知她豁达未为此事萦怀,就不多问,转而道:“我在宋家已经叨扰太久,如今伤已大好,打算过几天就走。”
“妃暄,你不用在意这个,父亲早就嘱咐要好好招待你。况你走了,我又少人解闷了。
师妃暄执意道:“长安形势,必然比听到的更复杂,我要亲眼去一趟。”
宋玉致惊讶问:“你也要去?妃暄,梵斋主不是留话让你伤好了回静斋么?”
师妃暄缓缓摇了摇头:“不了,我……更担心长安。”
宋玉致看她模样,猜测问:“担心婠婠?”
师妃暄更加纠结地摇头:“是也不是。唉,心乱得很,总是不安,必要去了才放心。”
“长安……”宋玉致喃喃重复,随后道,“既如此,我不拦你,或许我们能一起去。”
“你也?”
宋玉致摇头:“我去洛阳。二哥回来了,顺利的话,可以一同和他说服父亲支持李世民。”
师妃暄明白宋玉致还有别的复杂原因,便岔开说别的。
二人约好时间,一同辞别宋缺,北上长安洛阳。一路上二人同游,并不苦闷,宋玉致真如其言在洛阳止步,不再往北。
师妃暄在洛阳遇到了寇仲和徐子陵,惊讶得知他们为了避免塞外联军入侵伤害中原百姓,决心帮助李世民。但他们须得处理完手中的事,才能隐藏身份前往长安。
师妃暄重新站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时,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犹觉得不够真切。上次在长安,已是几年前为了争夺邪帝舍利,那次自己还中了石之轩的奸计伤了师父。
如今时光流转,自己早非慈航静斋的弟子,甚至还往漠北兜了一圈。岭南塞外,也能算游遍天下,不虚此生了。
她想到婠婠,心里几分柔情几分纠结。无论在哪里,总有婠婠和自己一起。当初下山时,怎会料到自己与此生敌手从相对到相知,从相爱到相守。这一路虽然艰难,可是她从不后悔。但是,如果婠婠的决定不顾天下苍生,自己又会如何面对她呢?
师妃暄念及此就怏怏不快,当初和青璇说得轻巧,真接近这个时候,还是有些不想面对。
她又想,还有别的一些老熟人,大概也都能在长安遇到。
师妃暄在朱雀大街上前行,同时也敏锐感觉到长安城的氛围和以前大不相同,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执兵卫士在大街上来回巡逻,似乎在防止任何一丝可疑的阴谋。卫士一来,人们都不敢高声言语,生怕引起注意。
权力之争的阴霾,已逐渐弥漫到整个长安城。
师妃暄对李世民有信心,但是,长安也是阴癸派的根基所在。她又想到婠婠,祝玉妍给婠婠留下的遗命里,有没有杀死李世民?婠婠在这里徘徊不能离开,又是在谋划什么?
她深深叹一口气,慈航静斋和阴癸的争斗一刻没有结束,她与婠婠就一刻不能真正厮守。
而一切,都即将在长安城决出胜负。
“师姐?”
师妃暄正兀自思索,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下一瞬就看到封与雪溢笑的面庞。
“师姐,你怎么到长安了?师父没让你回静斋吗?”封与雪拉住她的手,含笑打量她一圈儿。
师妃暄见她仍似从前一样依赖自己,笑:“我已非静斋弟子,也没有什么理由回去。听说长安形势,就来看看。”
“啊?师父没和你说?”封与雪疑惑起来,“与宋缺一战,师父已在考虑让你回静斋。”
师妃暄稍显惊讶,尔后恢复寻常:“我不会回静斋。”
封与雪张大了嘴巴:“师姐,这么坚决?”
师妃暄沉默不答,封与雪自己琢磨:“你是怕回了静斋,不能和婠婠一起?”
师妃暄抬头望她笑了一笑:“并不全是。总之我打定主意,不回静斋。”
封与雪简直痛心疾首:“师姐,真不知道那妖女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唉!长安如今这样,她可没少从中捣鬼!”
不待师妃暄回答,封与雪又挽住她的胳膊:“算了!我们师姐妹好久不见,先不提她了!师姐,路上辛苦,你饿不饿?住的地方安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