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谈 不可分割的双手（下）
大课间30分钟，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半，阮漾在备忘录上面写的差不多了转头发现袁粥还在聚精会神地记录着以前的点点滴滴。
“写了好多啊……”阮漾有些艰难地转身戳了戳袁粥的脸。
“认识了这么久，当然有很多要写的。”袁粥知道她性子没有被干扰到，抓紧时间打着字。
“诶，确实认识了好久，好像小学三年级我们就认识了吧？”阮漾凑过去说道。
“三年级的下半学年，9月2号。”精准的时间从袁粥嘴里蹦出来。
“记得这么清楚啊。”我也记得很清楚，阮漾一边感叹着一边在心里补上一句。
“走吧，马上要上课了赶紧回去。”
“嗯哼。”
课间还剩点时间，教室里的同学少有坐在自己位置上复习课业的，她们正好借着吵闹悄悄咪咪地进教室，结果刚坐下就被前面的团委问了一句。
“你们在一起了？”
“咳咳咳，老王你说啥呢？”阮漾伸脚踢了踢他的椅子，袁粥则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团委。
“那这不是看见你们牵手牵了有2，3小时了，好奇问问嘛。别激动，我没什么偏见，也不会多嘴说什么的。”虽然这个家伙连连摆手但似乎默认了阮漾的回答是肯定意思。
“不要过度脑补。”袁粥也补充上一句表明自己态度。
“噢？这么肯定啊？可是你们的手到现在都没有松开！”
“这是有原因的，别多想。”
“OKOK，上课了，不聊了。”他打着OK的手势转过身去。
他转过去就好了，却不知道自己的言论让自己背后那对同桌的注意力都跑偏了。两个人表面上在各做各的事情，背地里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打量着对方。袁粥看似目不斜视归置着书籍实则余光一直看着阮漾，阮漾借着手机看时间的同时用手机反光出袁粥的神情。看见她认真的样子阮漾放松下来，但是又泛起一股失望的感觉，心里叹了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袁粥也逐渐收回了视线，大家心照不宣地没有聊起团委刚才说的话。
“袁粥，我记得你这段文言文翻译是对的，你来说一下那些地方要注意。”这两节都是秦未央秦老师负责的语文课，也是评讲卷子。
“需要注意几个通假字还要根据上下段落的语境来翻译这段……”因为还握着阮漾的手，袁粥只能稍微弯腰站着作答。
“回答的不错，请坐吧。”秦未央眼睛从袁粥露出桌面的手腕上扫过，沉默了一下才让她坐下。
秦老师的课过得很快而且她不怎么拖堂，临近下课她布置好作业就站在教室门口打了个电话，教室里也冒出来悉悉索索的聊天声。
“等会吃饭怎么办？”
“出去吃吧，学校里……这样怎么端餐盘？”祐黎的条例没有这么多，学生想要出去用餐也是没问题的。
“嗯，等他们都走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去。”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大多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用餐或者休息一会也好，阮漾和袁粥自然是等人都走干净了才出去。
“你们或许应该收敛一点，即使我们学校管理比较宽松。”秦老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她们一激灵。
“秦老师……你是指什么？”袁粥用力握了握阮漾的手提醒她镇静下来。
“袁粥，你觉得我是指什么呢？”她的视线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
“老师不明说，我怎么知道呢。”袁粥打起了马虎眼。
“唉……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打我电话或者来办公室找我，我也可能在图书馆那里。”秦老师没有多说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秦老师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误会了我们然后做出了提醒而已，走吧吃饭去。”
“咦，阮漾袁粥，你们也在这里吃啊？”班长李皎向她们打招呼道。
“嗯，李皎你今天中午吃什么？”阮漾问道。
“我还在看……不过比起中午吃什么，我更加好奇你们这是？”她指了指两个人握住的手。
“你已经是第三个好奇的人了，没什么啦，我们有不得已的原因。”
“难道是那个校园怪谈？”
“李皎你知道？！”
“你们是不是遇到了必须握手24小时才能解开的那个怪谈了？”
“啊对，就是那个李皎你听说过？”阮漾连忙追问道。
“我们要不先点餐吧。”袁粥提醒道。
“对，边吃边说吧。”
“你们知道网络上有流传什么校园七大怪谈，八大怪谈之类的吧。我们学校也是，不过具体有几个就不清楚了，而且也不知道哪里流传出来的。”
“那你知道的有几个呢？”袁粥问道。
“除了你们这个，还有体育馆的婴儿哭声，百分百成功的许愿树这两个怪谈，别的我也不清楚了。”
“我们遇到的这个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毕竟不能保证一直握着手。”
“或许去道观寺庙里有解决办法，不过我看你们也没空吧，还是乖乖握着24小时吧。”李皎摊了摊手。
“唉！”×2
“吃饭吧，吃饭吧。唉声叹气也解决不了这件事。”
吃完饭三个人一起回了教室，李皎马上被她同桌拉走忙事情去了，袁粥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
“哈，阿漾，我睡一会你握好我哦。”
“嗯，你睡吧。”袁粥几年前就养成了午睡一会的习惯，阮漾也总是负责叫醒她。
“这么热的天你也睡得着啊。”阮漾压低声音说道，拿了本本子无奈地给她扇着风。
鬓角垂下来的几根头发随着风一晃一晃的，阮漾盯着注意力都有些涣散，夏天的热气似乎让她也有些困倦了。那缕头发好像在她心上挠痒痒，克制住自己亲上去的冲动，伸手把头发别回袁粥的耳后。
“需要我给你盯着周围好方便你亲上去吗？”团委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你上午的时候干嘛多嘴，把阿率吓到怎么办。”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马上都要高考了，万一你们考不到一个学校那……”
“我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么多事。而且就算阿率考到美国我们也不会陌生的。”
“是，然后大学毕业几年后收到她的结婚请帖邀请你做伴娘，这些事你在那些感情求助贴上还看得少吗？我是怒你不争啊！”
“声音小点，你别吵醒她了。我这不是怕把她吓跑吗，她这么优秀又何苦和我走这条难走的路呢。”
“……是啊，感情不是考试，不是努力就可以及格的也不能复读到满意为止……”团委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你或许可以往好一点的地方想，你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感情还这么好，已经有厚实的感情基础了，要我说你不如莽一波。”团委话毕就转了回去。阮漾也不知道是否听进他说的话，只是伸手把袁粥的刘海理了理。【19：12】
盛夏的天气总是多变的，上午的时候太阳还炙烤着学生们，下午天气就慢慢转阴了半空中蜻蜓低飞看样子有一场雨在等候。
“等会要是下雨咱们还要去把蜂蜜带回家。”
“嗯，我带伞了。”蜂蜜是她们在外面养的一只玳瑁猫，两个人家里都不让养猫，不过允许她们在下雨下雪天把猫带回来住到天气好为止。阮漾家里的原话是等她经济独立可以对小猫负责的时候才允许她养，袁粥大概是因为家里开着餐馆不方便。
“好了，今天外面大暴雨，同学们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外面瓢泼的暴雨还夹杂着一道道闪电，老师看大家都被外面的环境影响了于是就打算让同学们早点下课。
“我们赶紧过去把蜂蜜接走吧。”阮漾有些着急，袁粥也是。
“蜂蜜！蜂蜜！”两个人去的时候猫窝已经空了，袁粥估计小猫躲雨去了，大声喊着它的名字。
“喵！”一抹黄褐色的影子窜到了伞下。
“乖噢。”袁粥撑着伞，阮漾蹲下来摸了摸蜂蜜，小猫很乖又亲人，老实的被阮漾抱在怀里。
“我抱好了，咱们走吧。”
“靠近些，别淋着雨了。”
“知道啦！”肩并肩走在一起时，阮漾恍惚间产生了一种她们好像是一家三口的感觉，更用力握紧了袁粥的手。【10：57】
“爸，今天暴雨，我就睡阮漾家里了。嗯嗯，衣服都有，去年暑假不是留了几套在阮漾这里吗。知道了，不会给漾漾添麻烦的，OKOK，爸你也早点睡。”袁粥和自己父亲交代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我们等明天怪谈解开了再给蜂蜜洗澡吧，方便一点而且明天还礼拜。”
“行，我们先给它擦干毛吧。”
“你来吧，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呐，这个是我不常用的毛巾，你不嫌弃吧？”阮漾指着桌上三块毛巾中的一块说道。
“没事。过来我先帮你把头发擦干，我们再去洗澡。”
“噢，好。”阮漾把毛巾覆盖在蜂蜜身上，一点点的擦干它的毛发，同时感觉到柔软的毛巾在自己发顶上慢慢的移动擦拭着。
“今天叔叔阿姨都上班吗？”袁粥问道。
“加班去了，下午和我说过了。蜂蜜好乖噢，马上就擦干啦。”阮漾一边回答一边擦着蜂蜜。
“用一下浴缸吧，不然两个人一起淋浴要着凉的。”阮漾虽然问了，但是没有等袁粥回答直接就去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
“……”
因为必须有一只手和对方握着，所以两个人费了不少功夫才把衣服都脱下来，中间肢体磕磕碰碰的还不少。
“呼～”锁骨以下全部浸入温暖的水中，袁粥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以前小时候她们也一起洗过澡，可是之后大了就几乎没有了。现在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浴缸里还不得不握着手，气氛十分的尴尬，袁粥玩着自己垂下来的头发，阮漾则斜着眼盯着光滑白洁的瓷砖。
“那个……”“嗯？”
“我给你洗一下头吧？”这话阮漾在心里过了几遍才说出口。
“啊，好。”
泡沫渐渐从额头流下，袁粥闭上眼睛低下头顺从着让阮漾帮她洗头。闭着眼其他感知都放大了不少，她可以感受到浴缸中水的流动，耳边是泡沫破碎的啵啵声，脸上扑来阮漾温热的呼吸，空着的那只手不敢乱摸，就顺着阮漾的手摸索到她肩膀的位置扶着。
“怎么啦？”
“泡的……有些晕。”
“那你坐近一点，方便扶着我。”
袁粥闻言靠近了些，在阮漾眼里差不多是面对面的距离了。
“赶紧洗吧，别到时候都着凉了。”袁粥催促道。
“哦。那我冲水喽，注意别睁眼。”
下面自然是轮到袁粥给阮漾洗头发，视线落在好友双眼微闭的脸上。以前有些圆润稚嫩的容貌在她不曾注意的时候具备了这个年纪少有的“攻击性”，但是她开朗的性格和她从不离身的猫咪发绳又让她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些。
一次少有的共浴，在泡沫，晕眩和旖旎中结束。【10：03】
浑身干爽的躺在床上，一天下来的心思起伏累得阮漾恨不得就这样昏睡过去。
“阿率……我好困，我们关灯睡觉吧，反正明天周六休息一天呢。”阮漾把脸闷在枕头上向袁粥撒娇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蜂蜜还饿的在这里打转呢。”袁粥把阮漾拉起来指给她看床下不停打转的小玳瑁猫。
“行行行，咱们闺女最重要。”
“你这话说的我好像一个半夜把自己老婆叫起来让她去哄哭闹孩子的渣男。”袁粥挑了挑眉。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哼哼，可现在是我在喂蜂蜜。”
“那……老婆？”阮漾鬼使神差地叫出这个称呼，看着袁粥没什么反应，心里有些窃喜。
“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
“今天好累啊，从来都没有这么累。”
“嗯，我也是。”
“还好蜂蜜很机灵，知道去躲雨，不然它怕是会感冒。”
“它一直很聪明。”
“你说秦老师今天和我们说那话是啥意思？”
“不知道，你不是困了吗？还这么有精神聊天？”
“今天早上的粥是你煮的吧，我尝得出来。”
“……嗯。”
“我其实一直吃得出来，哪个是你做的，哪个是叔叔做的，我觉得你做的更合我的口味。啊……要是以后一直可以吃你煮的粥就好了。”阮漾很浮夸地叹了口气。
“阮漾。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用怕。”袁粥转过头来说道，窗外只是零星的灯火却让阮漾清楚看见她明亮的眸子。【09：37】
“我喜欢你，袁粥。”阮漾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
“不管你等会要拒绝还是干什么，可以听我说完下面这段话吗。”
“当然。”
“我们认识了要有10年了吧。”阮漾深吸一口气。
“我想你肯定记得我们六年级出去旅游的那个暑假，我不小心掉到河里要被水冲走的时候，你死命拉着我的脚一直到我父母跑来。那个时候我好害怕，呛了好多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后面我缓过神来就想，哇！这个人简直就是我的英雄，我要用一辈子来报答她。”
“真正发现喜欢上你的时候，应该是我们高一那年的寒假。那天好冷，我父母又加班去了，一个人在家我也懒得做饭，窝在被窝里刷手机，突然门被敲响了，你带着煮的粥和菜来我家。我看着你从保温盒里面拿出一个个菜，和我说都是我爱吃的菜，那个时候我就呆呆地看着你，然后我就觉得我喜欢，不，我爱上你了。”
“袁粥！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还想要和你上一个大学，找到工作后租房子带上蜂蜜一起住，我想要和你一起买菜做饭，看电影约会，做所有情侣爱人之间会做的事！我不想看见你以后会和别人牵手！和别人结婚！不管那个人是男是女，我想你身边最亲密的人只有我一个，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要独占你身边的位置！”阮漾用沙哑哽咽的声音喊出这段话。
“说完啦？”
“嗯……”
“别哭，我也喜欢你的。”袁粥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学习的这么努力吗？就是因为我想要变得很强，很好，可以在未来遇到阻碍的时候有能力搬开它。我们父亲既然是战友，那我就更不能让叔叔阿姨觉得我不是能保护你的人，何况你家还挺有钱的，那我至少要有能力给你富裕的生活吧。我父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到时候我也要让他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还有你。最后就是你，我想要做你的避风港，在你遇到任何事的时候都可以放心和我说，你需要人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我，不过目前看来我还不是很合格。”
“然后我身边最亲密的位置不一直是你的吗？没有过别人，也不会有别人。你可以正大光明的，独占我。”
“噗！搞了半天原来，原来我们互相喜欢啊，哈哈哈哈！”阮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是啊，原来我们互相喜欢。”
“真好……”
“嗯，真好！”
“我想要亲你！我今天好几次都想要亲你了，我现在能不能……唔……”黑暗中阮漾就感觉自己的嘴唇和另外两片柔软重合上，鼻尖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洗发水味，她闭上眼握紧手沉浸在其中。【00：00】
结尾的小声bb：不知道这章写的算不算甜呢？希望大家看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