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在大雨里狂奔着，衣服早已经湿透了，黏在身上，开车路过的好心人冲她摁喇叭，她根本无心搭理，一路冲到田井中家门口。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摁下门铃。

“小、小澪……”田井中太太拉开门，惊讶地望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孩。

“伯母……”秋山澪刚一开口，泪水扑簌簌地就下来了。

“……你都已经知道了是吗？”田井中太太忙把她牵进来，“别着急，她爸爸已经去她公司问去了，都还不一定呢……聪，去拿条干净毛巾来。”

这个向来干练要强的女人此刻的眼圈也是红的，她从聪手上接过毛巾，轻轻擦去女孩脸上的泪水和雨水。

忽然，大门被推开了，田井中先生疾步走进来，对上三人期冀的目光，他摇了摇头，声音暗哑地说：“卫星通讯断了，公司那边也联系不上她们团队，只能等通知……”

田井中太太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一旁的秋山澪连忙扶住她。

“伯母！”

“妈！”

“……我没事。”田井中太太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田井中先生走过来无言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

“小澪，你先去换身衣服吧，这样冷的天气会感冒的。”田井中太太缓过神来，看着女孩苍白的小脸，担心道。

澪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呆滞地盯着地板，脑子很乱。突然冰凉的手上传来一阵暖意，她抬起脸来，女人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小律那孩子啊，命大得很……你要是生病了，那她回来才要担心死呢……”她一边念叨着，慢慢掰开澪死死攥着的手指，牵着她上楼。

澪知道她也是在强撑着，用力回握住那双温暖且些许粗糙的手，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小律的衣柜里，自己可以吗？”

“嗯……”她点了点头，女人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澪转过身，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眼眶又是一热。她咬紧下唇，挪到衣柜前，脱下冰冷湿透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柜子里叠放着她以前留在这的换洗衣物，但她没有拿，转而套上了一件蓝色抓绒的连帽衫，有点小，上面还有律的气息，就像是在被她环抱着……

她站在镜子前，镜中的人脸色苍白，眼神没有一丝生气。她蜷着身子，把脸埋进衣服里，喃喃道：“律……给我一点力量好吗？”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仔细地把自己收拾妥当后，推门而出。

屋内的气压低到了极点，窗外还是瓢泼大雨，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晚间9点。

她朝着律的父母走去，每一步都迈得很轻，她在数着步子走，然后，郑重地在他们面前站定。

“我……有件事情要和伯父伯母坦白。”

她克制住颤抖的声线，双手在背后交叉攥紧，“或许这真的是个很糟糕的时机……但我怕现在不说，可能这辈子我都没机会说出来了……”

“我和律，在一起了。”

她抬起脸来，强迫自己直视他们惊愕的目光，又说了一遍，“没开玩笑，我们是认真的。”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田井中先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她上次回来，一个月前……”

话音未落，门铃声突兀地响起，三人都皱起眉头，望向这不合时宜的声音来源。

聪连忙跑去开门，拉开门的瞬间，一道闪电刚好砸下。

“鬼、鬼啊——”聪尖叫一声，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口立着的黑色人影。

“鬼吼鬼叫个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人摘下雨衣帽子，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律、律？”

“小律？真的是你？”

“有…有脚……”聪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废话！你把我当什么了？！”田井中律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他脑门上。

“你们都怎么了，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她嘟囔着，话还没说完，澪突然扑上来抱住她。

“喔喔喔…雨衣！雨衣还没脱，都是水啊……澪？”律手足无措地虚搂着她。

“真的是律……”澪仍旧是紧紧地抱着她，也不管身上的衣服又被雨水沾湿，连声音都在颤抖。

田井中律僵硬着悬在半空的手还是落下了，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她的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澪在哭……

“发生什么事了？”律抬眸看向自己的父母，问。

田井中夫妇对视了一眼，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通。

“地震？！”律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联系也联系不上你……”田井中太太说。

“我也不知道啊…我这刚下的飞机……”律弱弱地替自己解释道。

她昨天晚上打完电话以后，索性就去机场改签了晚上的飞机，在天上飞了二十多个小时，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律搂着澪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原来自己差点就回不来了吗？

田井中先生轻咳了两声，澪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推开律，满脸通红。

“没事就好，既然如此……关于刚才的事情，我们继续谈谈？”

“刚刚你们在谈啥？”律疑惑地凑到澪耳边问，难得见到老爹这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跟他们说了我们的事。”澪低着头小声答道。

田井中律倒吸一口冷气，乖乖，要这么刺激吗？她刚得知自己大难不死，转眼间又要跳进另一个火坑吗……

“咋这么突然啊？”律压低嗓子问。

“我以为你出事了嘛！”澪也低声反驳着。

“……”

俩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小声吵了起来，在旁人看来无异于是在打情骂俏，田井中先生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她们才噤声。

“律，跟我过来一下。”田井中先生说着，转身往书房走去。

律沉默了一会儿，刚往前跨出半步，却被澪给拉住了。回过头对上女孩不安的眼神，律朝她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她的手。

本来她也打算这次回来要解决这个事情的，她可不想跟澪偷偷摸摸的，让澪受委屈。律心想着，关上书房的门，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

“如你所见，我们是在一起了，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儿戏，不论你们祝福与否，我都……”

谁知田井中先生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想好怎么跟澪的父母说了吗？”

“呃……没有。”律顿时丧气地垂下肩，乖乖答道。

对于自己，想过最坏的打算无非也就是被扫地出门，可是，澪那边怎么办……她心里始终是没底的。

“哼…真没用，一点都不像我……”他鼻子哼出一口气。

“……你是指你以前带着老妈私奔，然后至今都不被外公外婆待见的事吗？”律吐槽。

田井中先生咳了两声，重新摆正神色，“总之！我是要告诉你，做事情要三思，要能承担其后果……”

“嗯……”律垂着脑袋，脚尖在地上画圈。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秋山家。”他低声说。

“爸？！”律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看什么？你都把人家女儿拐跑了，还不登门去拜访，我是这么教你的？”田井中先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还以为你要教我私奔……”律小声说。

“私你个头！敢乱跑打断你的腿！”他没好气道。

“嘿嘿…不跑不跑，我能跑哪去啊是不？”律立刻摆出一副谄媚的模样，这没皮没脸的性格还真是像极了他自己……田井中先生扶额叹道。

另一边，毫不知情的秋山澪，在客厅里坐立难安。

律不会跟伯父吵起来吧？不能吧？不然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小澪……”

“是、是！”澪慌张应道，见田井中太太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去。

澪面朝对方正襟危坐，低着头听候发落。田井中太太微笑地看着紧张无比的女孩，“不要紧张，伯母只是想问问……”

“你喜欢我们家小律哪一点啊？”她看着女孩脸上的红晕一点点扩散开来，笑意更甚。

“都、都挺好的……”澪脸都快低得看不见了，细若蚊吟地答道。

“你看啊，小律那孩子吧，大大咧咧的，就跟长不大一样，平时也是懒懒散散，还老丢三落四，交待她三件事情她能给你忘记两件，要说长相嘛……”田井中太太顿了顿，“也就算看得过去吧！”

澪：“……”

“所以，不知道小澪到底是看上了她哪一点呢？”她继续笑盈盈地问道。

“真的，都挺好的……”澪低下头，抿着唇笑了一下，“大大咧咧的律在某些地方意外地很细心，看着一副懒散的模样，其实认真做比谁都做得好，至于长相……”

她仰起脸来，凝视着女人的双眼，“律的眼睛和伯母的一模一样，很漂亮。”

“啊啦……”田井中太太捧着脸颊，打趣道，“小澪可真会说话～”

“都听见了吧？二位？”她忽然蹦出一句，秋山澪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才发现律就站在她身后。

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说喜欢我开始。”律抓住她的手腕，嘴角噙笑，看着女孩脸都快红到脖子根了，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什么都说不出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妈，我们先上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律打了个招呼，便牵着澪上楼了。

“话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田井中先生望着俩人的背影，幽幽道。

“那怎么办？看她们刚刚那样，你狠得下心拆散她们？”田井中太太站起伸了个懒腰。

“我可当不了这个坏人……”他摊了摊手，“整不好，她俩再私奔了，那可咋整？我可就这一个女儿……”

“你还好意思说！”田井中太太白了他一眼，“我爸也只有我一个女儿，还被你给拐跑了，他可到现在都没原谅你呢！”

“我知道我知道……嘿嘿，所以我这不是年年都回去给他们二老赔不是嘛……欸？老婆？老婆你去哪？卧室门别锁啊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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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另一边。

“…喂喂？澪？秋山——澪——”回到卧室后，看着还处在宕机状态的澪，律不禁觉得好笑，伸手捏住她的脸颊，逗她，“再不回神我就亲你了……”

秋山澪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人，墨色的眼眸里似有水波流转，眼角还微微红肿着。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就真的忍不住了。”律缓缓低语。

澪仍旧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目光灼灼。律忍不了也不想忍了，倾身吻上那让她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迫不及待地撬开她的牙关，趁着澪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舌头已经滑入她的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律顺势把她压倒在床上，手从澪的衣服下摆探入，沿着她白嫩的细腰反复摩挲，再慢慢往上，攀上澪丰满的胸部，时轻时重地揉捏着。

她沉醉在澪的胸前，细细密密地亲吻着，轻轻舔咬澪的锁骨。耳边忽然传来一丝轻微的抽泣声，律猛然惊醒，脑子顿时清醒大半，连忙从澪身上爬起来。

“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还是……”律紧张得像做错事的孩子，看澪流泪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她笨拙地给她擦去眼泪，“别哭了…我、我不碰你了……”

澪抓住律的手腕，摇了摇头，呜咽着说，“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律呆愣了半响，把哭泣的女孩拥进自己的怀里，就这么安静地抱着。抽泣声渐渐小去，直至变成平稳的呼吸声，澪在律的怀里哭累了就睡着了。

今天对于她来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但是不管如何，雨夜终将过去，而她们还能拥抱着彼此。

律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已过十二点。她低头在澪的额上无比珍重地印下一吻，轻声道，“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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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市医院门口。

“喂喂……这么早就出院，真的没关系吗？”田井中律不放心地看着这个身上还缠着绷带的家伙。

她今天特意买了花来探望受伤的同事，结果看到的就是这货已经在这儿呜呜喳喳地闹着要出院。

“就说我没事了，医生非说我脑震荡，就算我有病，那也是心绞痛！我的镜头、我的设备……”她捶胸顿足地嚎道，“那可是两百万（注：日元）啊！两百万！海浪怎么不把我也卷走算了呜呜呜……”

嘛……看她这副精神饱满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长相斯文的男人敲了敲病房门，轻咳了两声，“不好意思，这位患者，主任说您有中度脑震荡，不宜情绪起伏太激烈，还请您务必保持冷静……”

“嗯？你是新来的吗？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她拢了一下卷发，冲着那年轻医生眨了眨眼睛，端坐在床边一副温婉的样子，仿佛刚才的豪放姿态只是一场错觉……

“啊……是的，我是今天刚到的实习医师，请、请多指教！”男人涨红着脸鞠了一躬。

“还脸红了欸！好可爱！”女人掩着嘴压低嗓音对律说道，“完全是我的菜啊！”

“能不能稍微矜持点……”律抽动着嘴角，小声回应。

“那、那个，还有一件事……”年轻医生红着脸低下头，支支吾吾。

“哇！他不会要约我了吧？！”她激动地拍了拍站在旁边的律，内心翻腾，被律斜睨了一眼，才勉强维持住表面镇定，清了清嗓子，用自己最娇柔的声音，问，“什么事啊？”

“……请您把衣服穿好！”

“……”

“噗嗤……”

“……你要是敢笑出声，我保证你走不出这家医院。”她面带微笑目送男人离开，从牙缝里蹦出的话语却是威胁意味满满。

“不敢不敢……”律强忍笑意，走到门边，“我先撤了，您继续加油！”

语毕还朝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田井中律！”

“这位患者，情绪起伏不能这么激烈……”律压低嗓音模仿刚刚医生的语调，在第一个枕头飞来之前，嬉笑着溜了出去。

“等很久了吗？”田井中律飞快地钻进车里，见澪还在聚精会神地盯着笔记本打字，并无意识到车里多了个人。

律挑起一侧眉毛，不满地凑过去想要看看抢走她注意力的是什么。当她把毛茸茸的脑袋伸到澪眼前时，女孩终于是回过了神。

“噫噫噫——律？！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律没好气地回道，继续凑近想要看清屏幕上的内容，笔记本却被啪的一声给合上了。

律疑惑地看向澪，她却偏过头看窗外风景，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只是那红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让小律大人看的？”律挑起一侧眉毛，见澪抿着嘴不回答，她好奇心更甚了，故意凑到她脸颊边，若有若无地朝她耳朵吹气。

“干嘛……”澪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想要把律推开，她却纹丝不动，只是含笑望着她。

“歌词而已啦……”真是败给她了，澪叹了口气说。

“那为什么不能给我看？”律问。

“因为……还没写好。”澪吞吐道。

“真的？”律仍是一脸的将信将疑。

“回头你就知道了。”澪微笑着，拍拍律的脸蛋，“好啦，今天不是还要去我家吃饭吗？还不走？”

“走走走！”律立马坐回位子上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欸你说我要不要先回去换套衣服？是不是该穿得正式点？”车开到半道上，律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为什么？”澪似乎没料到律会说起这个，愣了一下。

“你想啊，这是我们确认关系后，第一次被伯母邀请去吃饭吧，那四舍五入，这不就是见家长吗？”律一本正经地说。

“……首先，你已经在我家蹭了无数顿饭了；其次，不管你穿成什么样，我妈都清楚你是个什么德行。”澪瞥了她一眼，说。

“唔……”律耷拉下脑袋，“这么快就进入冷淡期了吗？”

“什、什么冷淡期啊？又胡说什么呢？”澪无奈道。

刚好前方是个红灯，律停下车子，忽然侧身逼近，把她夹在自己与靠背之间，“那澪呢？澪是不是已经看腻我了？”

澪像是被律突然的靠近吓到了，脸蛋绯红，“你…你……”

“嗯？”律噙着一丝坏笑，观看澪的反应总是那么有趣，然后她额头就被呼了一巴掌……

绿灯，车子重新驶上路。

“小澪澪好凶……”律一手摸着额头，一手把着方向盘，委屈控诉。

“认真开你的车啦！”澪把头扭向窗外，气鼓鼓地说。

“澪——”

“……”

“小澪澪——”

“……”

“秋——山——澪——”

“干什么啦！”澪终于是忍不住回头瞪了律一眼。

她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件事情。”

“什么？”

“我爱你哦。”

澪怔了一下，然后瞬间满脸通红，抬手就要给她一锤。

“呜哇！我在开车、我在开车啊澪！”律连声喊道。

澪收回拳头，红着脸说，“……笨、笨蛋！那你就不要在开车的时候突然说这种话！”

“那是因为我突然想到，我好像都没有正式告过白嘛……”律也不好意思地挠了两下脸颊。

“……”

“澪，我爱你。”

“嗯……”

“我爱你欸？反应这么冷淡？”

“吵死了，我知道了啦！你看不出来我很害羞吗？！”

“那我多说几遍澪肯定就习惯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闭嘴！”

“呜……小澪果然已经进入冷淡期了。”

“……不要假哭。”

澪瞥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窗外了，律只好悻悻地放下手，继续开车，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我也爱你啦……”

“欸欸欸？？澪你刚刚说了什么？！”律差点一脚踩下刹车。

“呜哇！好好开车啦笨蛋！”

“还不是因为澪忽然说出这种让人害羞的话！”

“难道不是你先起的头吗！”

“不管！我刚刚还没听清，再说一遍！”

“只说一遍！”

“再一遍！”

“律是大笨蛋！”

“……”

——

与你在一起的每天都是幸福的

因为你而开心

因为你而不开心

你问我有多喜欢你

我只能告诉你

就像喜欢春天的小熊那样喜欢你

如果你问我那是怎样的喜欢

我只能告诉你

就是想现在过去拥抱你

——

【END】

注释：

[1]最后一段澪的歌词里面，那句“就像喜欢春天的小熊那样喜欢你”取自《挪威的森林》

“最最喜欢你，绿子。”

“什么程度？”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春天的熊？”绿子再次扬起脸，“什么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到：‘你好，小姐，和我一块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说棒不棒？”

“太棒了。”

“我就这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