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过几天我兄弟来了,让他来我们这边住几晚好不好?”男人极力放低自己的音量,用着自以为是的宠溺语气哄着怀里的女人,白夜一下拨开放在自己胸前的大手,转过头瞪了眼男人,按耐住火气,冷冷地开口道:“严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租的是单间?是一间什么遮挡也没有的15平的小房间?”男人听了这话,面上掠过一丝难堪,“可是夜夜,我兄弟是背着家里从学校里出来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我……”白夜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想帮,你看看我们自己的处境,都泥菩萨过河了。”
严严是白夜上高中时网上认识的,多愁善感的少女遇到张狂叛逆的少年,好似晦涩的学业生活里融进了一团炙热的光,不经世事成了罪魁祸首,对未来充满了美好期盼而天真单纯的两人选择了瞒着家人相约共赴他方。生活总是要自己去过才知道有多难,五年时光的打磨,多愁善感的少女变成了千疮百孔的女人,张狂叛逆的少年变成了怯懦无能的男孩,曾经的同学要么已结婚生子,要么还在继续求学,唯有她,二十三了还在陪着一个心智不成熟的男孩打了一次又一次胎,再也进不了家门,后悔吗?白夜从不敢去深想。严严看着哀愁绕上眉眼的白夜,心里某根刺竖了起来,他也恨自己没办法给白夜好的生活,“操,你他妈是什么意思?什么泥菩萨过河?我他妈每天辛辛苦苦的打工挣钱不就是为了给你好的生活吗?现在不就是让我兄弟来挤两天吗,你他妈就在这里阴阳怪气个毛啊!”说着掀翻了床前的小桌子,穿着拖鞋就夺门而去,白夜看着严严负气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蹲下去慢条斯理的收拾起满地狼藉,哎,满桌子也就这管口红值钱点,白夜心疼的将摔断的口红擦了擦装进口红管里。
直到三天后,严严才回来,还带着他的兄弟,一个和他一样大的从学校翻墙而逃的高中男孩,白夜见这个男孩的第一眼就发现他身上满满都是当年地自己与严严的影子,那多愁善感又张扬叛逆的气质怎么也藏不住;第一晚严严睡在了床中间,两边躺着的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第二日一早,白夜醒来的时候严严已经去工地了,她起床简单洗漱后,背对着床利落的脱下了长裤长袖睡衣,露出里面一套纯黑色性感小内,随着弯腰的动作,美丽丰满的桃臀一晃一晃的,换好衣服,白夜一手穿鞋一手拉上了门,对于被子里那双直勾勾,散发着幽光的招子,白夜不甚在意,甚至嘴角还带了丝得逞的坏笑。
白夜干的是在超市收银的工作,一直到凌晨才下班,不累但脚疼,特别还穿着高跟鞋,脚跟早磨得一片红肿,回到小租屋,两男孩正盘腿坐于床上,打游戏正打得起劲,白夜脱了鞋子,飞扑到严严怀里,“淦淦淦!死了!”严严将手机摔在腿边,用力地拍了一下白夜的屁股,“小娘皮,吃饭没?”白夜抬头蹭了蹭严严脸颊,哼唧道:“吃了”,事实是她现在饿得胃疼,可包里一分钱也没有。
严严去公厕后,他兄弟从兜里拿出了五十元塞到白夜手里,抽手的时候白夜一把反握住他的手,用手指蹭了蹭,男孩脸颊一瞬间变得通红通红的,白夜调皮地眨了下眼,“你心真细。”
白夜揉了揉肿胀地额头,一脸烦躁,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还能梦见!严严端着一杯水来到床边,将手中治偏头痛的药递到白夜手里,待白夜吃下后,随手将杯子放置于地板上,自己也跪坐在地,双手拉着白夜的手,眉眼舒展,“夜夜,我现在二十三了哦,可以结婚生子了,我家里也催得紧,乡下人嘛你知道的,特别注重什么香火的传承,我前不久还遇见了我以前的好友,就是以前从学校跑出来,我们还收留了他一段时间的那个,你肯定不记得了,他现在混得可好了,当年不知咋想开的突然又跑回去读起了书,哎,其实我也想要个孩子了……我一定要把他教得不像他老子一样一事无成,夜夜,我知道,我说过我要娶你的,可是你再也怀不了孩子了,这就是你一直打胎的报应吧,为了我,为了像我这样的男人去流了一次又一次,对不起,我们发过誓的,我要娶你,我不能食言,否则要遭天谴的,可如果你不在了呢……”白夜只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人越来越远,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告诉他,“我只是在惩罚年少不懂事的自己罢了。”
醒来后,白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次的梦虽然没什么血淋淋的场景,却压得她心里难受,索性拿起手机,正巧这时浏览器推送了一条新闻消息,白夜点进去一看顿时头皮发麻,文章的前半部分竟和梦里的内容完全吻合了起来,越看后背越直发冷,文章后半部分写了结婚多年,妻贤子孝,生活幸福的严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跑到大街上发起疯来,抖出了自己曾经杀死睡梦中的女友,还将其碎尸卖与他人的惊天丑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