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晨，唐琳禹和趙弦悅並肩走在潔白如雪的人形道上，因暖陽漸漸出現，融化了道上銀白色的霜，沒有那麼多，也沒有那麼冷。

趙弦悅看著道上慢慢消逝的雪，可惜的口吻說道「如果下多一點就好了，我們可以一起推個雪人，一起打雪仗，甚至可以躺在雪地裡打滾，想想就覺得很好玩」

唐琳禹看著那一點即將消逝的雪，想了一下那樣的場景，路上，樹上，各個角落都是那潔白純淨，無不掩飾的純白雪景，就好像韓國偶像劇裏出現的冬日場景，而我們一起走在這滿是天使創造的世界裏，嬉戲玩耍，笑顏逐開。

的確，那樣的體驗真得不錯。

唐琳禹點點頭，認同道「是啊，大家一起玩耍的畫面想想都覺得有趣，往後說不定就會出現啊，到時我們一起來吧」

趙弦悅轉頭看了唐琳禹，想起昨晚令人心動的場景也是曇花一現的景色，，，

那時所有人看到了下雪的跡象，，，

她與琳禹前輩同床共枕的場景，，，

「下雪了，琳禹前輩」趙弦悅看著窗外細小飄落的白點

「嗚~~~難怪會那麼冷，趕緊進去被窩吧，弦悅」唐琳禹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進棉被，還抖了抖

趙弦悅眨眨眼，這速度，，，好笑的望著她的前輩，笑道「琳禹前輩怕冷嗎？」慢悠悠拉起棉被躺了進來

唐琳禹咳了咳，不好意思道「妳可不要笑我，我怕冷怕熱怕麻煩怕人怕妖魔鬼怪怕鬼片怕，，，」

哪有人大喇喇把自己的弱點說出來的，妳確定這有可信度嗎？

趙弦悅偏頭，看對方喋喋不休地說著，伸出一隻食指戳了唐琳禹的臉皮，壞笑道「琳禹同學沒想到妳這麼沒膽，那為何膽小鬼琳禹同學邀請我來呢？」

唐琳禹偏頭對上那雖然黑暗卻能看到笑盈盈的面容和灼熱的雙眼，彷彿要被陷進去一般，她的臉突然紅成了蝦子，往被子裏縮了縮，沒來由的心跳加速。

趙弦悅以為她冷，伸手抱過來，兩人的距離更近，貼近皮膚，像燒起來一般，唐琳禹不自在的動了動，微微說道「我，，沒想這麼多，只是我這樣做，，會不會對妳太過突然，妳昨天睡的習慣嗎？」

趙弦悅手下意識緊了緊，道「怎麼會，反到是我太突然說要參加宜樺和小丹的家庭聚會，不知我這麼做會不會為難她們了」

「為難倒是為難，不過相信她們吧，小云阿姨和哥哥們都會幫我們的，他們說到做到，而且妳不是還下定決心嗎？」

「如果不說理由的話，很讓人起疑啊」

「算妳聰明，到時候妳只要在我身邊就好，她們是真的挺驚訝的，到底弦悅妳怎麼想的」

「伯母買的外套，我們兩是一樣的喔」

「什麼？」

「外套是我挑的」

「妳是說今天給我的那件外套，款式簡單，輕薄的咖啡色羽絨外套，我覺得很好看，穿起來不厚重，原來是妳挑的」

「好看，對吧」

「是啊」

「琳禹前輩要不要來練習小星星，我哼歌譜，妳來彈」

「沒有鋼琴是要怎麼彈」

「靠想像力，在空中想像有鍵盤，像我這樣」

「哦哦，是這樣子嗎？，，唉~~~算了，這麼黑弦悅老師妳看，，，」

「琳禹前輩妳的八十八個鍵盤那麼短嗎？」

「，，，」不會吧，視力這麼好的嗎？

「我視力很好喔，來，琳禹前輩哆的音在這邊」

「弦悅老師是這樣嗎？」

「嗯，就是這樣，好棒」

兩人的哼歌聲響起，在黑暗裏來回比劃，來回交錯相融，外面飄著細小白點的雪花，讓這裡的室內多了一份柔和和歡快。

反倒另外一邊，卻是死寂，，，

江宜樺和蘇小丹在客房睡同一張床上，兩人都是背對對方，側身躺著，蘇小丹呼吸不順暢，眼緒緊閉，不敢亂動或吭聲，怕一動，就出局了。

「下雪了」江宜樺聲音很輕柔的說道

！！！這裡很少下雪的耶

蘇小丹一個翻身想去看，江宜樺也翻身過來，只是蘇小丹在裏側，根本，看，不，到，她有點失落，江宜樺一手拉過她，讓她趴在自己的胸口

蘇小丹晴天霹靂，她在做甚麼，她知道這個姿勢代表甚麼，這，，，蘇小丹咬唇，絕對不能有任何失誤，情緒，表情，動作，她只能眼神往上飄，看向窗戶，就瞪大了眼緒

因為外面漫天飛舞的白雪，一點一點落下，乾淨而無聲，卻優美的令人動容

蘇小丹的心漸漸平息，江宜樺閉上了眼緒，拉高被子，一下又一下輕拍蘇小丹的背，輕聲說道「這比電視好看是不是，就這麼睡吧」

！！！

江宜樺哼起歌來，唱道「快快睡~寶寶睡~外面天黑又風吹~寶寶睡呀~寶寶睡~我來唱首催眠曲~ 唱一聲~ 寶貝呀」

蘇小丹喂了一聲，又氣又惱，當她是小孩子嗎！是因為和琳禹爭吵看電視的時候，她那時像極了調皮又小氣的小孩，江宜樺才這樣哄她。

蘇小丹一氣二不休趴在江宜樺的脖頸處，偏頭就可以看到外面飄雪的場景，被這麼一鬧心情慢慢放鬆下來，加上雪景能安心，但更多的是她身下的那人給予的吧。

蘇小丹睡了過去，良久，江宜樺睜開雙眼偏頭看向窗外，又回來看自己懷裡的人，眼神幽暗難辨，最終，江宜樺閉起眼緒睡了過去。

不應該這樣的，我們

就像現在她與她一起走在潔白如玉的白雪上，難得的閒暇和自在，猶如和上天偷著的時間來享受這段時光。

趙弦悅眼神多少有點黯然失色，心裡酸酸的，琳禹前輩往後我們能像現在這樣並肩走在一起，還有多少機會，多少的概率，妳和我的未來究竟是不同路的吧。

自己曾經說過我們不可能會在那個我們初見的空間裡安然度過，閒逸自在，即便這空間它會一直存在，但人呢？但我們呢？

人是會動的生物，有思考的物體，琳禹前輩只有一年的時間在校，而這一年也是最繁忙的，不一定每時每刻都來，甚至小丹和宜樺也不一定會和琳禹前輩讀一樣的大學，日子久了，不會的肯定會變得事與願違的遺憾

我們雖然說好的，約定好的

但沒有人可以確定或保證那遙不可及，遠在千里之外，那永遠的事，永遠，沒有人可以證明那永遠。

趙弦悅總結道「我們一起來看吧」

一起來看吧，若妳還在我身邊的話。

唐琳禹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沒有陰霾，沒有烏雲，萬里天晴，呼出了一口氣，因為是白天，所以看不太真切那一口氣是否有出現，還是消散在空氣裡。她道「我知道永遠這個詞對我們來說太過美好和希望」

趙弦悅怔愣了一瞬，疑惑道「琳禹前輩是怎麼想的」

「永遠當然沒有肯定的答案，就像我們呼吸一樣，那一口氣是否煙消雲散，是否融入空氣裡，這我們沒辦法知道，但我們知道它的存在，有那麼的一瞬，我們，，，」唐琳禹看過來，抬起手，做出了拉勾手勢

趙弦悅看著唐琳禹伸出的手勢，了然，也做出一樣的手勢，她們相互勾起小指，一口同聲說道「妳若對待某種的緣分，無論它發生什麼變故，請妳不怕，不畏，不疑地去守護它，朝它奔馳而去。」

唐琳禹微笑道「妳看，我們都要奔馳而去，那有什麼困難的，所以，，，往後還有很多很多好嗎，又不是只有這一次」

永遠我們不能評估，但這樣瞬間就是永恆的，因為此時此刻是多麼珍貴無比，瑰麗耀眼。

往後我們真的不能一起看漫天飄雪的場景，也沒關系，就算約定破了，也不打緊，因為我堅定現在的時光，它曾是那麼耀眼奪目。

趙弦悅心尖升起了溫度，開心不已，她是我的前輩，我的琳禹前輩，琳禹前輩怎麼會說話不算話呢，妳看，她記得我們的約定啊！

就像空間一樣，我們剛剛好的在這裡，才能相遇，而約定不就是一樣的道理嗎？我們彼此都記得，彼此的秘密，放在心上的重要，我們說不定，，，

趙弦悅 “ 噗哧 ” 一聲笑，道「是因為我剛才失落的樣子，琳禹前輩才來安慰我的嗎？」

唐琳禹撓了撓臉，不好意思起來，可見被趙弦悅說對了。

趙弦悅道「謝謝」

「這沒什麼好謝的吧？」

「當然要謝謝妳了，因為我好像相信琳禹前輩說的我和妳相遇，簡直是命中注定」

「啊？」

「那時我覺得琳禹前輩說這個，感覺是一個很奇怪的人，說這種大話，啊，不，是男主角會說的話，妳又不是男主角，這麼說真得挺不可思議的，現在聽起來，，，有這麼的像，所以琳禹前輩相信緣，那麼現在的我也不能不去相信了」

「之後弦悅妳不是也說了嗎？說了和鋼琴相遇簡直是命中注定的話，想說說看這帥氣的台詞」

「那不一樣」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這，，，」

不一樣，，，

甚麼不一樣，，，

心不知為何刺痛起來，趙弦悅皺眉摸著自己的胸口，不明白這樣的心痛，但沒納悶多久，公車從遠方駛來。

唐琳禹這次專心看著公車駛來，沒發現學妹的異樣，朝遠方揮手，說道「弦悅公車來了喔」

公車停在站牌前，車門緩緩打開，趙弦悅忍了心痛，看著琳禹前輩對她揮手道別的身影，不知為何心更痛了，心跳加速了

她最後在上車的前一秒，大膽地上前抱住唐琳禹，笑說「琳禹前輩明天見」

被抱的唐琳禹愣了愣，好少有這親密的舉動，心跳加快，臉色微紅，喃喃道「明，，天見，弦悅」

我們明天還能再見

我們的永遠就是還能再見

往後，未來，都會一樣再見面的

趙弦悅上了車，唐琳禹就站在公車站牌，看著公車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有點說不出的失落和落寞，唐琳禹調整了心情，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她要去打工了。

趙弦悅坐在後排的座位上，頭斜靠在窗上，看著窗外變換的景色，含笑慢慢地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