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是变态的我眼泪流下来
“喂喂，我没听错吧？”
啪地声，搅拌勺落入咖啡杯，疾风蹭地起身伸出手捏住奈叶两肩疯狂摇晃，“你遇到的天使诶，是天使，不是演习，不是cosplay，而是真真切切货真价实的天使。铃鹿，爱丽莎，你们说遇到天使怎么办？”
铃鹿：“做展览，拍广告，赚钱钱。”
爱丽莎：“搞研究，写论文，出名名。”
话音落下，铃鹿与爱丽莎相互对视眼，两人目光交汇间恰与疾风视线相接，一瞬间，像对上某种暗号般，三人眼中迸出火光，她们同时扭头冲奈叶认真道：“拐回家，谈恋爱，把她变成女朋友！”
这三个家伙怕不是有什么大冰，奈叶满脸黑线，她感受到咖啡店其他顾客望向她们愈发灼热仿佛关爱智障般的眼神。她拍案而起，义正辞严反驳好友，“她不是模特明星、不是珍稀动物、更不可能是我未来女友。我们应该想办法送她回家。”
真没意思，疾风三人同时翻翻白眼，发出灵魂拷问。
吾一日三省吾身，呸，错了，是你当回应三问，此天使者，美乎？娇乎？可爱乎？
奈叶答曰必然是极。
三人吼：那还不去给老娘追女朋友！
奈叶恋爱联盟海鸣总舵之搞事情小分队第一次作战会议。
推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疾风双手交叉，佯装深沉，“你们对奈叶身边的天使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敢有想法铃鹿/爱丽莎会让我下不床的。”铃鹿与爱丽莎大声叫起来，听得疾风咬着手绢直冒酸水。女朋友在身边了不起啊，嘤嘤嘤，为什么琳芙斯要出国，人家也想恩恩爱爱。
所幸羡慕没一会，她就想起正事，“我的意思是让她做奈叶女朋友怎么样？”
“不怎么样。”爱丽莎说，“她是天使吧，肯定要回天上。”
“难道你想让尤诺加入我们的女孩组？”
“绝对不要。”铃鹿答得干脆，她眼珠一转瞬间领悟疾风意思，“你想利用天使让奈叶与尤诺解除婚约。”
“然后你再趁虚而入？”爱丽莎插嘴道：“看不出来啊疾风。”
“滚，那样琳芙斯会飞回来砍了我的，你们铁定不想迎接终世夕曲的审判。”
“不，我更不想得到SLB的爱抚。”爱丽莎瑟瑟发抖，“虽然我也同意让奈叶踢掉尤诺。”
“关键在于怎么让奈叶移情别恋。”
“等等。”铃鹿举手发问，“奈叶真的喜欢尤诺吗？”
“算了吧，我觉得那家伙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打炮机器。”疾风挥挥手，“所以同志们。”她敲敲桌子，“这种时候就该我们出马。为奈叶的终生幸福而战，乌拉！”
铃鹿、爱丽莎举起右臂大叫，“为奈叶的终生幸福而战，乌拉。”
路人：三个姑娘长得挺好，怎么脑子好像不太正常。
迅速赶回家的奈叶对于自己即将被安排的人生毫无预判，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家安顿好菲特顺便把人送上天——字面意思的上天。
推开门，视线扫视一楼，没有天使的身影，估计还待在自己卧室。希望早上那一出没把她吓坏，奈叶边喊着菲特边走进卧室。瞧见床上那团奇怪隆起，她无奈笑笑，伸手掀开被子。她扯了两下没扯动，多半是菲特在里面拉着。
她弯弯眉眼拍拍被子问道：“不热吗？”
回答她的是清脆的叫声，是她常听到的别墅后树木里的鸟叫，正当奈叶思考自家是否飞进某只小鸟时，菲特突然拉下被子。枕着枕头，菲特微微偏头冲警官嫣然一笑。柔和的自然光打在她脸上，衬得她愈加美丽仿佛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奈叶呆愣于原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张张口全然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呆愣愣地伸出手。手心一软，奈叶握紧掌心的手将人拉起，忽然手机铃声响起。一瞬间，奈叶赶忙撒开手，这回完了，她昨晚答应尤诺要给斯克莱亚教授打电话解释宴会闹剧，结果遇到菲特之后便将事情抛之脑后。
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上不断跃动的雪貂名字，她脑袋更疼了，随手拿起床头柜抽屉里的止痛药，拨开瓶盖直接往嘴里倒几颗。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尤诺的质问。
“奈叶，你昨天明明说好给爸爸道歉的。为什么你还没和他联系？”
“我遇到点事，临时耽误了，我待会就和他联系。”
“不用，我在你家楼下，你立即下楼和我去找爸爸，向他道歉。”
说完，尤诺干脆地挂断电话。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奈叶下意识皱眉，扭头恰对上菲特，她顿时打个激灵，要是被尤诺看到必然误会再闹起来，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慌忙打开衣柜取出大衣替菲特披好，“你先在这等我，别乱走。”
“怎么这么慢？”
尤诺双手抱臂打量眼奈叶，“还有你居然还穿着昨晚的衬衫，你不会想这样去见爸爸吧！”他尖声叫起来，仿佛受到极大刺激，抬手就想将奈叶推进门，“快和我进去换身衣服。”
让这只貂进去那还得了，尤诺的话令奈叶当场出身白毛汗，她立马抬臂挡门，“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是你未婚夫又不是别人。”尤诺火气腾地上来，“除非你在家里藏了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奈叶只想快点把尤诺打发走，“我对你如何，你应该最清楚。”
“啊。”
陌生的女声突然在背后响起，奈叶与尤诺双双石化。奈叶下意识松手回望，菲特站在客厅身上披着她的大衣正歪头疑惑地打量他们，见她回头还对她露出个灿烂笑容。汗从额角滑落，奈叶迅速转身对尤诺说，“你相信我——”
响亮的耳光成功拦截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奈叶捂着脸企图和尤诺解释，“尤诺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你还敢说，看来疾风她们说你在外面有人都是真的。”尤诺气得浑身发颤，瞥见奈叶身后那个女人好奇地看自己，他愈加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往车边走。
“不是，疾风她们的话你也敢信？”奈叶急急跟上，跑到车门旁想拉开车门，她竭力想还自己清白，“她是位受伤的天使，尤诺，我外面没人只是碰到位天使而已。”
天使，奈叶从来没这么形容过我，尤诺气得直咬牙，啪地甩上车门，也不顾奈叶正扒着另一侧车门，脚踩油门开足马力。被喷了满脸尾气的奈叶暴躁地揉揉留海，回头看菲特站在门口，她没好气地让人。菲特被说后，状似委屈地扁扁嘴，揪着裙子跑进屋里。
我的飞机模型，听到屋里传出的乒乒乓乓的响声，她拍拍额头赶快跑进屋。进屋就看到菲特躺在地上，吓得奈叶脸色发白，连想训的话也抛在脑后，满是紧张地询问菲特感觉如何有无受伤。
谁知天使竟转身冲她直笑，“别吓我啊，菲特。”确认菲特没事后，奈叶满是无奈地软轻道，丝毫未察觉自己情急之下带上幼时口癖。眨眨眼睛，菲特笑得更为灿烂，她伸出手捧住奈叶脸作势欲吻，惊得奈叶又冒出身冷汗。
奈叶捉住菲特双手，“别这样做。”说着，她的目光为墙壁所挂的基督像所吸引，那是上次某个牧师硬塞给她的，她好像知道该送菲特去哪里了。
教堂。
满意地欣赏彩绘玻璃上天使像，奈叶摸摸下巴暗中得意起自己所做的决定。作为唯物主义者，高町警官生平第一次踏入教堂，出于职业习惯她扫视四周仔细观察环境。
位于教堂一侧的小屋子走出来一个人，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菲特身上，奈叶微微眯眸往右跨一步挡在菲特跟前。衣角稍重，是菲特在拉她，温声安抚好天使，她抬步走到小屋子跟前。
牧师今天很郁闷，想他从业多年未料竟然在个愣头青身上翻船。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他好好地坐在告解室里，突然门被拉开。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
“去隔壁。”他指指旁边，作为告解牧师，他可不能见告解人。
“我很快的。”
“去隔壁。”
“我只想问——”
“去隔壁。”牧师心好累，为什么会有这种家伙出现，难道是上帝派来考验自己的？想到这，他瞬间打起精神，那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表现，让这只迷路的羔羊回家。
“哦，亲爱的年轻人请放心大胆地说出你的罪，忏悔吧。”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奈叶抽抽嘴角，好家伙，警察有罪，知法犯法是吧，“我没罪，凭什么忏悔？我不是来问这个的。”
瞧瞧，这羊羔，牧师双手合十，“你上次忏悔是什么时候？你是天主教徒弟吗？”
啥玩意，奈叶有些迷惑，“我不信教，那是骗人的。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上帝他有几把枪？”
这家伙是来砸场子的？？？牧师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他强忍住脾气，继续指导羊羔，“那你来做什么？”
“事情是这样，我碰到位天使。”奈叶清清喉咙，“可我不能让她留在我身边。虽然她身材很好又是金发，像个娃娃，但我真的不能留她。并非因为她总想亲我，也不是我有未婚夫，而是她真的不属于这，不属于我。可我又怕别人欺负她，我觉得只能把她托付给你们。”
嘶，牧师倒吸口凉气，听听这叫人话吗？呜呜，主，我的耳朵不干净了。
但工作还是要继续做下去，“你应该诚心忏悔自己的罪过。”
“这和忏悔有关系？”
对于告解室内发生的一切，菲特并不知情，此刻她正伸出手抚摸天主雕像，大衣不知何时滑落，洁白的羽翼展开呈飞翔状。
“啊！”女士的尖叫打破告解室内的惨案，奈叶听到尖叫职业病发作，顾不得与牧师掰扯，倏地窜出去。她急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大衣把菲特揽进怀内安抚，“没事，我在这。”
哦，上帝，怎会有淫-乱之事，牧师捂住双眼，冲天主像前拥抱的两人吼道：“现在出去。”
“等一下。”奈叶企图挽回。
“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我就是警察。”掏出警官证展示给牧师看，奈叶秒进入办公状态，即便还抱着菲特，“你想报什么案件？”
咳咳，牧师一口气没顺上来直咳嗽，“我想你们离开。”他绝望地说，哦，这只羊羔还是交给上帝亲自处理吧。
“那我应该把天使送到哪里。”
“随便你送去哪里。”牧师翻翻白眼，“送去教堂吧。”
高町家，恭也与美由希头疼地看看坐在沙发上啜泣的尤诺，满脸无语。他们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呜呜呜呜，桃子阿姨你要为我做主。”尤诺攥着纸巾，回想起早上的场景，越想越委屈，他哇地声哭出来，“奈叶居然在外头有女人，她还说那个女人是她的天使。嗝。”他打着嗝说，“她从来没这么叫过我。”
你被叫天使也不合适吧。美由希嘴角疯狂抽搐。
“奈叶真不懂事。”桃子无奈地递给尤诺张纸巾，“擦擦，看都打嗝了。”
“我一伤心就会打嗝。”尤诺说着又打了个嗝。
“吃点东西吧。”奈叶从快餐袋里拿出汉堡递给菲特。
菲特没有接只是好奇地看着奈叶手里的东西。
拆开包装，奈叶掀开面包盖，给菲特看里面的生菜、番茄与肉饼，“你看很安全。”她合上面包，演示给菲特看如何吃，天使就以超高分贝的声音尖叫起来。周围的车纷纷摇下车窗，好奇地探出头，左边车的司机手里还拿着片西瓜，而右边车的司机则向她投来暧昧的目光。
“妈妈，她们在做什么？”小男孩问道。
“别听，那边有变态。”妈妈捂住孩子耳朵带着儿子快速离开。
我不是变态，奈叶一口面包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连连咳嗽欲哭无泪，她已经替记者想到明天的新闻标题——震惊！正直警官竟为变态，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而她只想用沙哑的声音喊出自己不是变态。
“别叫，别叫。”
奈叶伸出手安抚菲特，她拿出薯条掂起根往菲特口里塞，“你吃这个。”
突然被塞薯条的天使嚼嚼薯条，眼睛倏地亮起来，她愉快地接过奈叶手里的薯条盒开始大快朵颐。
终于结束，奈叶长舒口浊气，恰在此时手机铃响，看到妈妈名字，她打个寒战，“你好好在车里待着别乱走，我下车接个电话。”
“栋幺，栋幺，我是阿零。阻碍已经下车，目标喜欢吃薯条，快启用F计划。”柯瓦特罗举着望远镜，时刻注意奈叶那辆动态。
“栋幺收到，我和三三手持诱饵向你走去，请接收。”
“阿零收到。”柯瓦特罗放下望远镜推开车门与同伴汇合。
越野车内，菲特愉快地吃完两份薯条连同奈叶的份也不放过，摸摸肚子，她倒倒连渣也不剩下盒子，扁扁嘴。如果她会说话只怕要拉着奈叶衣袖撒娇，奈叶、饿饿、饭饭。
可惜奈叶还在应付自家母亲大人。
“妈妈，我真没出轨。我不是那样的人。”奈叶万万没想到尤诺居然跑到自己家告状，总有天她要被那只雪貂气死，算了，先哄好妈妈再说，“我能解释的，你让我和他解释。”
“奈叶，我知道你喜欢当年养的宠物，但是你怎么能让尤诺伤心呢？”桃子悄悄瞥了眼尤诺，很好，那家伙还在哭，没空关注这边，“你快把那只雪貂拎走，他吵得老娘没法睡美容觉。”
“你还需要睡美容觉？”奈叶下意识问，“那不年纪大的女人才睡的吗？”话音刚落，她立即意识不对，意欲补救，“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年轻，晚上多玩会也没关系。”
“你完了，我要告诉你爸爸。”桃子抹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阴测测威胁自家女儿，“现在立即马上把尤诺弄走。”
喂，是亲妈吗？你家宠妻狂魔会打断我的腿的，奈叶于心底怒吼，嘴上却仍在讨好妈妈，“你让我和他说两句，他听完自然会走。”
“尤诺，奈叶找你。”得到女儿承诺，桃子才懒得管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天大地大她的美容觉最大，满意地把手机丢给尤诺，她拍拍脸准备睡觉。
“尤诺，你听我说。”奈叶解释道：“我遇到位天使——”
“混蛋。”尤诺骂完挂断电话，在高町家哭得更大声。
桃子女士怒气值再度暴满。
烦闷地收回手机，奈叶朝汽车走去，远远瞧见三个女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似乎在逗弄菲特。她错错后槽牙，气沉丹田，“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刻入灵魂的声音，柯瓦特罗手一抖用来投喂天使的薯条落了满地。
高町警官回来了怎么办？接收到来自同伴的求救目光，柯瓦特罗表面淡定实则内心慌得一匹，她佯装镇定，“我们在推销。”
“推销快餐。”奈叶微微眯眸，“我好像在哪见到你们三个。”
糟糕，柯瓦特罗干笑几声，“我是大众脸——”瞧见奈叶愈发怀疑的神色，她大叫声跑瞬间没影。
“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车内吗？”奈叶望着打开的车门，头又开始疼，偏生菲特还歪头指着薯条，“别管薯条，别吃别人东西。”她吼道，手撑在车门上方，指着菲特，“你要听——”看到菲特委屈神色，她语气登时软下去，“我只是怕你遇到坏人。她们不是好人。”
好不容易把菲特哄好，奈叶看看薯条，又瞧瞧车门，想了想往车门上贴了行字——文明与天使交往，禁止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