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无防备地被她紧紧拥入怀中,袭击让人有些混乱。
但因为对方是“那个人”,所以我的潜意识里完全没有抗拒。而且在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事情之后,触碰也有了“温度”——这令我安心。
即使内心中有一种猜测,或许只有对方能给我带来“温度”。不过已经足够了。
低下头的我有些懊恼,刚刚明明是自己占据主动权,现在一下子都破灭了。
「亲爱的舞女,妳在想什么呢?」
我才发现原来死人也是有气息的,鼻息的暖流在耳尖处游曳。
【在想今后应该怎么把诗人“吃掉”……】
耳朵的感觉……有点奇怪……
但是不管那个,莫名其妙地就脱口而出了。
其实我有明确的认知——她给了我「爱」。
或者说,是她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呀——不负责可不行。
「哦?妳在这么想吗?」
她眯起月牙般的眼睛,脸上勾起了一道危险的弧度。
耳朵那边传来的不适感增加了,甚至是有点湿润的感觉。
好奇怪,在“印象中的常识”,死人应该也没有这么复杂的感官才对。
为什么……
「这是诗人与舞女的『依恋』呢~不过舞女有些不乖哦?」
奇怪,印象中的『纳贝里士』也不是这种性格……还是说只是掩饰?想不明白。
我向后挪步,回避掉刚刚对方给自己带来的那种不适感。事实上,并非讨厌,甚至还有点……令人着迷。
但在这个人面前……我想要——主动权,大概内心之中的想法如此,在莫名的地方开始争强好胜。
不过『纳贝里士』并没有给我逃脱的机会,几乎是同时——我向后挪步,她向前进步。
“答答!答答!”
『话语轻如风,眼影静如波——』
每退一步,都仅是一步之遥。
『我亲爱的舞女该向妳怎样表白?』
每进一步,都紧随其后。
『妳心中的羞怯像含苞的花。』
红舞鞋与黑皮靴交错著,在地板上踏出富有节奏型的声响,如此,反复——
『爱只需要偷偷地喘息,』
宛如两人的共舞,一首由『依恋』编织的舞蹈。
『妳那红宝石般的眼瞳将它燃烧。』
诗人的舞女,舞女的诗人。绰约的身姿驱动著两人的脚步共舞,用最浪漫的诗写下共同的誓言,这才是她们互为彼此存在的意义。
『如果我有丰富的旋律,我就为妳另作一篇小调。』
如果可以,只要两人在一起,处处都可以是舞女所坚信的包含“美”的剧幕舞台,亦处处都是诗人所浪迹的传颂“美”的小酒馆。
『妳又是否在把我缅想?』
最终的“捉迷藏游戏”,前奏舞曲以舞女无路可退告终。
『它撩开了舞女黑色的面纱。』
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我感觉到自己的前胸抵在对方相同的位置。而旁边的逃生通路,也被严防死守。
【诗人要对她的舞女做什么吗?】
「诶?原来是舞女感到恐惧了。」
【……不,舞女可不需要怯场,更何况是面对她的诗人。】
「那舞女愿意把她最娇艳的身姿展示给诗人吗?」
【那、那种事情……】
「原来真是这样呢,可惜了。」
内心中慌张不定的感觉是什么呢?这就是以前诗人说舞女不懂的事物吗?
那么还真是遗憾,如果早点理解,会不会更幸福呢?
【……随便妳吧。】
我有些“自暴自弃”地在这场对决中选择了认输。
真是太狡猾了——明明就是在欺负我什么都不懂……
「那妳准备开始了吗?」
【唔……】
……
蝶的眼眸有些湿润,也变得有些哽咽。
似乎玩弄有些过分,但是诗人的眼神依旧带著热烈。
而若隐若无的呜咽夹杂著的喘息声——正是来源于舞女。
「不是能好好地发出声音来吗?」
那个悲惨的世界,一度让过去的舞女封闭自我,这是自我保护,亦是ESP力量与疯狂诞生的原因。
诗人轻轻抚著舞女的侧脸,拭去血色的“泪水”,温柔的声音轻言细语,缭绕在舞女耳边。
舞女直勾勾地盯视诗人,似乎想要说出什么来抱怨诗人的过分,但是似乎缺乏什么勇气,最后还是咬著牙低下了头。
「没有登上舞台的勇气可就不是舞女了哦?」
「嘶……妳!」
蝶忍不住想要指责对方的所做所为——明明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负。
在不经意间发出了声音,当她注意到这一点时,又马上沉默,闭著眼扭过头去。
然后,那种微妙的异样感又从耳尖传来。
『我想为妳摘下一朵红玫瑰来求得宽恕。』
蝶几乎瞬间扭过头,有些怒目而视。
然而面对的却是一个温柔的面容。
『路上往往有许多玫瑰,但有一朵在会心地微笑。』
「没关系了,现在这里是自由的世界了。已经不需要逃避了。」
「唔……我、我……」
舞女无助与脆弱的眼神让诗人多么怜惜。
『我会为妳统统砍去那些痛苦与忧伤的玫瑰。』
那个世界,那个悲哀的时代已经全部毁灭了,这是确凿的事实。
那些让舞女停止舞蹈的原因,也早已随著历史与时间灰飞烟灭。
『只要舞女如红玫瑰一般鲜艳,我愿卖掉我的诗歌。』
「而舞女需要的时候,诗人会永远陪伴在舞女身边的。」
……
——骗子。
灰白的眼眸变得深邃而冰冷。
「妳们为什么帮助我?」
「这就是……我们……存在于此……目的,我们……一直在……等待。」
“揭幕人”那个雪白颅骨以低沉沙哑的声音回答著。
「她是我的『母亲』。」
夜魔女语出惊人,平静地说出蕴含信息量极大的话语。
「母亲?!」
莉莉丝点点头,没有再多解释。
「所以说妳们攻击的原因呢?」
听见“母亲”二字,蝶的内心有些波荡,不过很快被平静下来。
「验证身份。」
「她……让我们……守护……此地,等待……告诉……妳。」
被当作入侵者攻击了,但又是新的谜题又已出现。
「告诉我,她是谁?」
蝶的话语仍然保持著冰冷,不过问话其中隐藏著些许冲动与渴望。
颅骨中的雾霭弥漫,最终“揭幕人”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她自称……『诗人』。」
「……妳最后还没有说出妳的真名。」
听到“诗人”,蝶眼神迷离地低喃著。
「不要前往……真正……『歌剧院』……这是……她的留言。」
「『歌剧院』么……她在哪?」
“揭幕人”看著旁边的莉莉丝,而夜魔女投以怜悯的眼神。
不祥的预兆突兀浮现。
「『母亲』她死了,各种意义上。」
……为什么,要无意识地流下眼泪呢。
死人没有眼泪,而取而代之又是最为独特的“眼泪”——那是一道血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