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話 破曉 (2)
２
丹尼爾當代理司令，到明日將滿一個星期。
這六天下來，要塞與周邊範圍都無特別狀況，而在過三天左右，塞爾瑪便會返回芭德。
看起來一切都沒問題，與往常相同，十分平和。
（明明都沒事…可是）
和新年時期一樣，她心底又出現一股不安感。
然而上次事件應驗她當下的直覺，讓人無法再用＂僅僅是種直覺＂的想法來含糊過去。
忐忑的情緒已經影響她幾天，尤其今天接到塞爾瑪要三日後才會抵達芭德的消息後，使得她更焦慮。
──＂我得要小心＂。
＂我得做好守備工作。＂
＂她必須要安全。＂
這些聲音不停在腦中迴盪。而說到守備工作，當前最重要的守護對象當然只有一個。
瞧見陸明從宿舍裡走了出來，等候片刻的她便上前攔住。
魅凱：「陸明。」
陸明：「喔，早啊。妳怎麼還沒去岡位？」
她恰好就是要說這件事。
魅凱：「麻煩你今天和我調班吧，莎莎換我來護衛。」
陸明：「喔…我是無所謂，不過沒關係嗎，站崗其實比較輕鬆的說。」覺得自己佔到便宜，他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魅凱：「沒關係，班表也讓菲肯處理好了，你直接去崗哨就行。」
陸明：「OK！那我過去啦，晚上見！」
魅凱：「嗯。」
來到莎莎房門外。
魅凱不想去打擾她，所以沒敲門。她倚著牆在門邊等。
（不曉得她起床了沒…）
看了下手機，時間是七點十分。
莎莎通常七點半過後才會出來，之後會再去藏書室途中買杯拿鐵，她似乎十分中意芭德咖啡老店的飲品。
魅凱嚐不太出那些豆子和茶葉的好壞差異，不過莎莎能輕易分辨，聽她說學會品嚐也是當一個貴族的基本。
可是在這裡，她喜歡的其實不是店家的咖啡豆或茶葉，是牛奶。因此她喜歡喝混了一半牛奶的拿鐵或奶茶類。
「喀嚓」
門鎖打開的聲音，讓她注意到房裡的人準備出來。
魅凱趕緊端正站姿，好迎接即將出現的莎莎。
她探出房門時略微吃驚了下，很快地，那對灰色雙眸又變柔和。
莎莎：「早安。」
她看著魅凱，微微笑著道。
魅凱：「早。」
莎莎：「昨天聽說今天負責護衛我的人是陸明，怎麼換妳了呢?」
每一日負責護衛的人，要在當日與莎莎通知隔一天的”保鑣”是誰，也只有當日護衛的人會另外接到通知，知道隔天輪到誰，這是上級的指示。
所以為了能調班，魅凱抱著會被丹尼爾大罵的心理準備去找他。
雖然結果沒有遭到多嚴厲的訓斥，不過也被叨念幾句，這都在預料之中。
總之，偶爾任性一回也不錯吧？
魅凱：「這幾日平時沒能見到妳，總覺得…今天換我陪著妳會比較好。」
她說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倒是莎莎聽了後，臉倏忽地紅了起來。
莎莎：「……」
大約過了幾秒，魅凱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魅凱：「呃不，不是那個意思…！」
說完，她自己的臉也跟著紅了。
（我到底在說什麼！？)
魅凱：「那個…妳還沒吃早飯吧？要到餐廳還是直接去買咖啡？」
莎莎：「嗯…跟平時一樣，買杯拿鐵就可以。」
在街上，兩人肩並肩走著，氣氛一度微妙。
好像有點點害噪、尷尬，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曖昧，而這股氣氛將她們包覆住。
咖啡濃郁香味飄來，傳承好幾代的老店剛換過新招牌，在街上特別亮眼，＂Jacob Hochland’s Coffee Store＂黑字的清晰地印在白底燈箱。
店舖前已經排了一列隊伍，魅凱與莎莎順著前面人潮排進隊伍之中。
「早啊，小姐。今天一樣是拿鐵和貝果嗎？」
店裡老闆娘瞧見熟客，面帶笑容地問道。
莎莎：「對。今天麻煩多分裝一個藍莓馬芬。」
「好。請稍等。」
店裡的人動作很快，十分熟練沖泡咖啡和包裝顧客餐點。
眨眼間熱咖啡與兩個紙袋便迅速遞到莎莎手裡。
莎莎：「來，給妳。」
魅凱：「喔…」
她接過莎莎手裡小紙袋，紙袋沒有封上，牛皮紙氣味與一股甜香撲鼻而來。
不知是藍莓馬芬的香味，還是莎莎的貼心使她感受到的喜悅，心裡一股溫暖與甜蜜滿溢。
＊ ＊ ＊
「歸還的書籍請放在這裡就行了，待會我們會整理。」
莎莎細心地告知櫃檯前的老奶奶，一邊俐落地處理電腦裡的借閱資料。
魅凱則在櫃台後方位置，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
推著推車回來的蘿洛，看了看魅凱，又看了看莎莎。
真是太神奇了，魅凱到底怎辦到的？居然可以端正坐著，然後就那樣看了兩小時以上，都不累的嗎？
這要是換成月蓮的話肯定不可能。她一定會拿著書亂晃，或是坐不住又太無聊而開始找事做，於是演變成來幫她把書拿回去擺而令她很開心的時光…不對不對，現在該想的不是這個，今天的魅凱有點不尋常。
雖然說上一次輪到她護衛時就有點奇怪，魅凱的視線幾乎片刻不離莎莎。
這樣比喻可能有點失禮，不過真的很像溫柔的忠犬在守護主人一樣…對的，就是她現在那種專注和眼神。
蘿洛又持續觀察了下。
以她對魅凱的瞭解，魅凱不會隨便和一個人親暱，她總是維持一個適當距離，即使是再親的人也一樣。只有在她願意敞開心防時，對方才能踏進她的空間，而這個對象在心底份量越重，越能接觸到內心。畢竟，她自己也是同類人…因此兩人在學校時，才會常常坐在鄰桌、或一起吃午飯。
現在看來，魅凱似乎偏向主動，但是莎莎呢？
等等，她記得前幾天看過她傳了一則被告白的訊息。
原來是魅凱跟她告白了嗎？之前那則內容訊息很沒頭沒腦，又是在她忙著準備報告時傳來，她又對別人感情的事沒太大興趣，隨便撇一眼後就置之不理。
蘿洛摸了摸白皙後頸。細緻眉毛微微皺著。
她不是愛八卦的人，可是那兩人之間有一種太奇妙的氣氛。像是有進展，卻又因為某些因素而讓她們保持一個距離，這激起了蘿洛的求知慾。
到了午後，蘿洛繼續試著支開她們，好從莎莎那邊取得情報化解她的困惑，不過難度越來越高。稍早的午餐時間是最好機會，蘿洛用著＂想泡壺好茶來配午飯＂的理由讓莎莎能單獨和她到置物室，魅凱依然緊守著，而且在茶具準備好時候便先搶先一步端去長桌。害她不禁在心裡罵道：＂妳可不可以稍微把忠犬模式關掉！＂
於是蘿洛換了一個對策，她趁著整理書架時候，傳訊息給莎莎。
Lua：﹝聽我說，等等不論妳看到我傳什麼訊息，都不要有太大反應，請務必把表情藏好，懂了嗎？﹞
Sa：﹝??﹞
Lua：﹝真的…不要驚呼還大叫，我知道對妳來說這個問題很直接。所以先給妳心裡建設。﹞
Sa：﹝嗯…好？﹞
Lua：﹝妳跟魅凱再交往了嗎？﹞
訊息傳完後蘿洛瞄了眼櫃台處，莎莎正僵硬地呆滯，太好了，她忍下來了。
Lua：﹝假設已經在交往了，那應該會在親暱一點，可是卻沒有。妳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Sa：﹝………﹞
Sa：﹝她在前幾天和我告白，可是我還沒有給她答覆…﹞
蘿洛：「…喔，果然。」
她輕嘆道。接著陷入片刻思考。
當她瞧見莎莎臉上複雜神情時，蘿洛便很快聯想到其他事。
蘿洛：「…真是沒辦法…」
她呢喃著，邊輸入訊息。
Lua：﹝如果想找人聊聊心事，我有空。﹞
Sa：﹝嗯。﹞
隔好幾秒，傳來莎莎簡短留言，後方還貼了一個微笑符號。
看完留言後，蘿洛也淺淺一笑，她收起手機，繼續整理書籍。
３
關上藏書室大門，三人準備返回住處休息。
蘿洛在回去前悄悄戳了下莎莎背後，小聲說：
蘿洛：「七點後我就沒事，想要傳訊息還是打電話都可以。」
莎莎眨了眨眼，隨後又露出一個開心笑容。
莎莎：「好，我知道了。」
魅凱：「蘿洛，路上小心。」
蘿洛：「嗯，妳們也是。」
這時，忽然響起手機鈴聲。
三人的注意力分別被手機聲音給吸引。
魅凱：「喂，怎麼了嗎？」
「你們在哪裡！？」
魅凱手機那頭，是陸明的聲音。
魅凱：「剛離開藏書室，正準備要回去。」
陸明：『知道了！先待在那兒別動！菲肯很快就過去會和！』
手機那端的聲音既大聲又急促，但陸明慌張語氣讓魅凱不得不繼續聽，她只好把手機拿遠點。
陸明：『莎莎、莎莎在你旁邊吧！？還有你們人在藏書室，蘿洛是不是也還在那裡！？』
魅凱：「沒錯，她就在…」
魅凱話還沒說完，蘿洛跟莎莎的手機也都同時響起。
蘿洛：「月蓮？」
莎莎：「是丹尼爾？」
兩人各自看著手機螢幕上的顯示，當通話剛接起來的瞬間，有更大的聲音蓋過另一端的聲音。
〔嗡嗚───嗡嗚───〕
急促又巨大的聲音由四面八方襲來。這聲音莎莎先前聽過，那是有危險侵襲的警報。
陸明：「…稍早前巡邏的人發現有一支武裝部隊入侵，而且正朝著主門來！司令部剛剛已經發佈警戒命令，現在要先疏散平民！」
魅凱：「……」
震耳的警報沒有蓋過魅凱耳邊聲音，一字一句清楚傳遞到。
她臉色凝重，暗暗想著心理的不安＂又＂化成事實。
「魅凱、莎莎─！！」
一道炫目的光照向她們。轟隆隆的引擎聲和呼喚聲也逐漸與她們靠攏。
五輛墨綠色的軍用摩托車停在路邊並未熄火，領頭的女子還未脫下安全帽，魅凱便認了出來。
魅凱：「菲肯！」
菲肯看著她與莎莎，臉色十分嚴肅。
在莎莎印象內，菲肯總是溫和又親切的模樣，現在的她簡直變了另一人。
菲肯：「魅凱，妳馬上帶著她們前往神樹宅院，這是丹尼爾的命令。」
她說道，並從摩托車下來。
菲肯所騎乘的軍用車和另外兩輛不同，在車身側邊還裝有一個獨立座位。
菲肯把安全帽給莎莎戴上，神色凝重囑咐道：
菲肯：「聽好了，現在有敵人侵襲，我們還不知道敵方是來自哪裡，但是絕對不懷好意。妳必須躲藏在安全的地方，甚至…」她微低下頭，又說道，「…如果有什麼萬一，妳也必須安全地逃離開。」
莎莎：「菲肯…」
菲肯輕拍著她的肩膀，將車上另一頂安全帽遞給魅凱。
菲肯：「我接下來得去待命，莎莎和蘿洛就交給你們護送。」
魅凱與其他幾名軍人點頭道：
「是！」
菲肯和另名軍人共同搭乘那輛有獨立座位的摩托車離去。
魅凱和其他軍人也迅速坐上摩托車，準備將莎莎與蘿洛送往神樹宅院。
魅凱：「抓緊我，坐穩了。」她撇過頭，與身後的莎莎說道。
莎莎：「…嗯。」
轉動手中油門，引擎聲轟隆隆作響。
在黑夜之中，四輛摩托車駛入巷道，飛快地在不怎寬敞的道路穿梭。
＊ ＊ ＊
「報告！主要幹道的路障與地術者已部屬完畢。派出的先鋒部隊正朝著敵方另一側行進路線攔截！」
丹尼爾：「很好。最前線偵察兵情報收集得如何？」
一旁負責彙整與報告的下屬們快速移動面板上的畫面，並報告道：
「錄製的畫面正陸續傳輸到。」
丹尼爾：「報告偵察到的機種。」
下屬：「COS-21、ESS-06、ECB-25，以及”Element”系列FE-fire-30、IE-ice-50，還有…還有一種沒見過。」
她停下螢幕畫面，把影片播放給上司們過目。
副司令：「這…這是…？！」
副司令瞪大眼睛，仔細端詳錄影畫面。
前方偵察兵所拍攝的畫面裡，有好幾架體型特別巨大的機甲兵，對比旁邊的人影，它最起碼有四公尺的高度。
在它們身後還背著狹長的箱子，似乎是裝著某些設備。
副司令：「這連我也沒見過…肯定是新機型了。」身為場上老將看過各種情況與危機，副司很快地由吃驚轉為平靜，便問道，「錄影時沒有拍到機身上的編號嗎？」
下屬：「我找找…」
她熟練地操控螢幕，在轉換成慢速撥放的畫面裡查找細節，終於發現在機身上發現編號。
丹尼爾：「Cross Giant-02…不使用縮寫，代表這款產品還未正式通過測試。」他語氣十分篤定，眉頭卻也皺在一起。
副司令：「所以是測試機嗎？難怪會沒見過，這幫人到底是從哪來的？」
丹尼爾與副司令疑惑地看著畫面中的人影。
影像與照片裡所拍到的敵人，只有少數身穿莫坎諾兵團的制服，而且還走在最後端，看似是負責維護設備或補給的人員。
待在前鋒陣線的人則龍蛇混雜，看他們樣貌與和軍隊有差距的裝備，八九不離十是一些強盜團或山賊。如果是受僱用而集結成的強盜團體並沒什麼奇特，不過人數多了些。
問題在於他們是如何協助莫坎諾人把這麼醒目、數量又多的機體給運到這裡？
將零件運送進來再組裝嗎？可是看看那架像巨人一樣的機種，體積那麼龐大並不好藏匿。
還有，他們移動路線是怎麼安排、從哪條路徑？怎麼躲過其他要塞的巡視？
諸多疑問，怎麼想都只有一個結論。
「報告！已經將敵兵身份分析完畢！」
門外站著一名男下屬，手上拎著一疊剛列印完的資料。希望這份清單內容能證實他們一點推測。
副司令：「快拿過來。」
「是！」
下屬迅速將資料分給上司查閱。
用釘書針簡易訂好的資料，每一張都有照片、名字以及背景。
除了莫坎諾士兵他們無從得知外，來自佛洛克或活躍兩地的僱傭兵的情報收集倒不是問題。
看那頗有厚度的資料，表示侵襲的敵兵大多數來自佛洛克。
副司令：「這些僱傭兵都是老面孔，還有正被通緝的＂細頸蛇蜥＂強盜集團，還有這兩個人…看來他們就是情報外洩的源頭吧。」他眉頭緊鎖，用著紅色簽字筆在紙張上圈起。
丹尼爾：「賴爾．墺維拉。原本是治安隊的一員，前陣子遭到革職嗎…」他看向下一張，「＂西默斯＂，呵…怪不得。」
副司令：「＂曾經的＂佛洛克保衛軍治安隊隊員，和遊走莫坎諾後街的情報份子兼僱傭兵。這兩個人搭上夥合作，又去拉攏＂細頸蛇蜥＂，這團雜兵的組合還真是妙。」他諷刺道。
丹尼爾：「最主要還是背後買主，看來＂他們＂真是下足重本。」
副司令：「果然是衝著亞伯．溫斯頓的家眷來的吧…問題是，他們怎麼會知道？」
資料又再翻回去賴爾．墺維拉的那頁。兩人頓時陷入沉默，臉色也十分凝重。
丹尼爾：「…看樣子，老鼠尾巴似乎是露出來了。」
副司令：「大將和賽爾瑪的顧忌是對的，只是這人數…調查起來可不容易啊…」
丹尼爾：「的確吶…看來還是得老樣子，把人給活捉起來問最快。」
副司令：「說得也是。」
副司令沉沉嘆口氣，嚴肅面容下閃過一絲悲痛。
作為年齡差不多的同期，丹尼爾明白那悲痛代表著什麼。
＊ ＊ ＊
「撤退、先撤退！」
「可惡…在幹道設置的路障和陷阱也只能先擋住車隊，卻拿那幾隻大傢伙沒辦法…！」
「別逞強！敵兵數量太多了，憑我們這點人根本牽制不住，現在先替後方多爭取點時間才重要！」
「嘖…！真不甘心…！」
負傷的偵察兵壓著肩膀傷口，白色外袍被血染成鮮紅。
「不甘心的話，就好好活著，先撤退把寶貴情報和戰況全帶回去，別留在這裡扯別人後腿，這樣才有利我方之後的戰鬥。」
紅色短髮女子說著，一下就把受傷同袍給扛到肩上。
「欸欸、月蓮！別這樣扛著我、怪不好意思的啦！」
月蓮：「沒辦法啊，妳受傷的是肩膀，搭著肩移動會動到傷口吧？我扛著妳回去方便多了，抓穩、可別摔下去囉。」
「好羞恥啊──！」她摀起臉說著。
月蓮：「噓…小聲點！想被敵人發現嗎？！」她與肩上同袍提醒著，又轉過頭和身後的人說，「我們先撤退了！」
「你們保重。」
月蓮扛著傷患離開後，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道：
「剛才那是誰…？！扛個人像扛著棉被一樣輕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可是波本家的人。」
「啊！？波本，布魯恩大將的波本家！？那…怪不得了。」
「啪嚓、啪嚓」
細小的灌木與樹叢被踏平的聲音，伴隨輕微震動，一陣、一陣傳至躲藏在森林中的佛洛克地術者位置。
「…到底該拿那些大傢伙怎辦才好…」
「等上頭出對策吧。那種裝甲與體積恐怕連重武兵都很難破壞…趁現在距離比較近收集些情報，之後我們就撤退。」
「好。消除氣息，五秒後重新啟動鏡頭。」
＊ ＊ ＊
「＂英仙座＂，這裡是＂先鋒＂W小隊！前方陣線遭到突破！重複一次！＂英仙座＂、這裡是＂先鋒＂W小隊…」
身穿黑軍服的突襲兵緊抓著通訊器，與要塞指揮總部報告。
再用鐵網與盾牌搭乘的臨時拒馬後方，一身白迷彩服的醫官忙著為負傷的同僚治療傷口。
「他馬的…！不過一群強盜雜兵，怎會這麼難纏！」
看著負傷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一名突擊兵罵道。
「聽說敵方有一支僱傭兵隊伍，我們大概比較衰，跟這支隊伍硬碰硬了。」
「…哼！怪不得！」
「不只是那樣，剛才敗下陣的幾個火術者說帶頭的人是個狠傢伙，我剛才打聽到他原本是治安隊的，單位還是在首都的格雷修。」
另名略年長的突襲兵淡定道，重新把手臂護甲固定好。
「…！」
「那他…該死的垃圾！不折不扣的大叛徒！」
「小心點，年輕人，那垃圾本事可不小。我剛才和他過了兩招，那些火術者說得是真的。」
兩名年輕軍人一臉狐疑。這時，他們隊伍裡的金髮青年拿起武器，把劍重新纏上腰帶，便走出拒馬。
「喂、海明！你要去哪？！」
海明：「陣線已經被推到後方，再待著也只是等他們壓退我們，不如一蜂窩衝上去多損他們幾個人！」
「可是，上面的作戰命令…」
海明的臉孔充滿憤怒，表情相當猙獰。連嗓子都有些啞。
海明：「…那個死畜生！！就算現在守不住，我也要先把他的腦袋給砍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