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禹獨自站在那樣的黑暗裏,看著音樂班的人走下臺,而後主持人把麥克風轉交給老師們,只是之後的一切聲音都變得遙遠又模糊。
世界變得如此黑暗而寂靜,自己看著的方向卻是如此光明且不可靠近。
趙弦悅跟著班級走回班級的座位,沒有離開隊伍去找唐琳禹,這時有人悄悄問她說剛剛都去哪裡,怎麼都不在班級裡,趙弦悅只是敷衍幾句,盯著舞臺出神。
她坐在班級的座位上,周圍一切變得模糊和無聲,彷彿自己落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讓自己的情緒和心跳變大變大。
你看,她喜歡的鋼琴在燈光下灼灼生輝,光彩煥發。
你看,舞臺如此明亮,像對人招手的美人魚,誘惑你的前來。
趙弦悅不明白擁有別的喜歡會是什麼?
她喜歡鋼琴,喜歡音樂,也喜歡琳禹前輩,如果要選一個問哪個是最喜歡的,她回答不出來,也選不出來,因為一個是物,一個是人,這樣能比嗎?
不,這想法太幼稚,又不成熟。
趙弦悅從未談過戀愛,這感情是確切的嗎?同性之間的戀愛是怎麼才能明白的嗎?怎麼會認為那是愛呢?為何鋼琴就能明白呢?
不,這樣的比法,太幼稚,也不成熟
她明白嗎?
她想明白的。
趙弦悅轉過頭去看二樓中間的位置,那裡有一個人站在那裡,那人佇立在黑暗裡沉淪,不透光,趙弦悅心一陣刺痛,揪緊。可是,她無可抗拒,無可自拔。
你看,一明一暗的最重要,最喜歡,她如何選呢?
你看,她若不把這份情告知的話,那麼她心裡的痛要如何解呢?
你看,要怎麼去明白呢?那未來藍圖的方向會前往何方?
趙弦悅的視線依舊在那人身上,憐愛與愛慕的眼神遠遠地凝望著,過一會兒,二樓的人影動作了,幅度不大,只是身體小幅度的左右晃動連腦袋也是左右晃動,有種似乎在尋找什麼的動作,趙弦悅想那人應該是感覺有人在看自己還什麼的,才會這樣。
那人動作好一會兒,歪歪了頭不再有動作。趙弦悅覺得對方一定很疑惑,仗著那人在黑暗中視力不好,把這人的滑稽和笨拙收入眼底,她笑容逐漸擴大,滿心喜悅。
她的琳禹前輩歪了歪腦袋,又來回看了看幾回,覺得有視線在看自己,也許是多慮了。最後唐琳禹索性放棄,這麼暗的地方以她的視力要從中察覺實在艱難,於是她鎖定在一個方向。
趙弦悅看著這人影很久,終於不再有動作,她知道琳禹前輩視力不好,看著某個方位了,而這方向只是大概,絕對不是在看她,不,是找不到她,趙弦悅回以一個笑容,對方好像有感應似的,臉上有點看不太明顯的笑容,趙弦悅樂了,她的琳禹前輩真有趣又奇怪。
有趣是那笨拙的身姿,奇怪是明明害怕或不解也回以回應,她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社團成果發表會已接近尾聲,老師們把話說完,讓所有人把所有的燈光打開,窗簾也拉開,這時黑暗的空間瞬間慢慢地有光亮照了進來,不再只有無盡的深淵,室內一片明亮而不只有唯一的舞臺是光亮的。
有黑暗的地方就有光明,有邪惡的地方就有正義《取自:網路》
之後大家一起齊心協力收拾場地,紛紛離開活動中心。
陸陸續續場內的學生都往門口走去,有說有笑,結伴而行,趙弦悅沒有急著走,她看著舞臺的鋼琴,它依舊佇立在舞臺上明亮耀眼,只不過現在周圍也是明亮的。
她的喜歡說不定不止如此,,,
等人都散了差不多時,趙弦悅才轉頭往後走,朝著門口走去,一邊走著一邊抬頭看她們剛剛站過的地方,琳禹前輩獨自一人站過的地方,那裡不再是黑暗,而是,,,光亮鮮明,透光能看到窗外的藍天。
她的喜歡不止如此,,,
趙弦悅踏出門口,以為現在還早,卻沒想到已是傍晚,黃昏的金箔灑滿整做校園,撒在剛剛出來的學生們,所有人鍍上金色,顯得青春煥發,年少蓬勃。
趙弦悅她享受著這份祝福,微張開雙臂,臉上笑意,風吹拂過她的臉龐。
這時,,,放學的鐘聲響起,響徹了整個校園。
願這兒少時的歡喜,像一場夢,飄散在我歲月的長河裡安靜地度過,最終它也會是一場難以忘懷的現實
後來它變成了現實,來到了我身邊。
幾日後,,,
音樂班, 方老師與班級裡的學生說道下學期有戶外教學的活動,要記得繳午餐和車資的錢,分別叫下學期有活動的幾個同學來教師室一趟,而這些人裡有趙弦悅,因為她有春天的鋼琴比賽。
日子快到了,所以接下來的幾天都在教師室裡,沒有到鋼琴教室。
鋼琴教室裡只有唐琳禹一個人練習又練習著小星星的曲子,她彈完呼出一口氣,轉頭看向了窗外的藍天,不知為何她看著雲都不像雲,藍天都不像藍天了。
心境完全的轉變,打的她錯所不及。
唐琳禹也知曉趙弦悅沒有來鋼琴教室的理由,心裡悶悶的,無法解開,也也為此感到開心,
她知道一些自己的感覺,但會去否定,會去懷疑,會去猜測,因為她發現,,,她喜歡趙弦悅,還不是,,,那朋友間的喜歡。
唐琳禹蹙眉,她的對面不知不覺有一個人在那裡,而她前方萬丈深淵,後方斷崖殘壁,進退不得,患得患失。
她轉回視線,看著鋼琴鍵抿了抿脣,把自己多餘的心拉回來,雙手放上開始彈奏小星星,又再一輪的彈奏著小星星,現下把這個學好,她說她會努力練習,絕對不會放棄的
她不會放棄的,會不會,對她多露出一點笑容呢?
只希望能夠搏得妳一笑。
只希望這份情能夠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