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了，即便她早知道向凌在躲她了，但没有一天，像今天这般鲜明而又深刻地认识到。

没见到向凌之前，她可以找无数借口来安慰自己。

向凌只是忙，忙到没时间找她好好聊一下。

可现下……她好像欺骗不了自己了。

汤小橘耷拉着脑袋，慢慢悠悠地下了楼，在她刚要迈出教学楼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发梢，沿着额头往下流，渐渐迷蒙了她的双眼。

恍然间，她好似在百步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在她加快步伐，正想追上去的时候，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一刹那，汤小橘感到自己的心重重跳了一下，随后脑袋一蒙，重心失衡，身体前倾，直接沿着百步梯摔了下去。

所幸百步梯每隔十三步便设立了一个中间过渡地段，所以等汤小橘反应过来，她已经躺在了百步梯第一节过道处。

身体渐渐恢复知觉，顿时，火辣辣的感觉窜上膝盖，动一动就是那彻骨的钻心的疼痛。

汤小橘没忍住，眼泪簌簌地直往下掉，身体的血液仿佛也被疼得涌了出来，地面弥漫着散开的红色血渍，雨落在身上，她感到了莫名的寒冷，方才火辣辣的感觉也渐渐变为了麻木。

这不是好的征兆，汤小橘挣扎着坐起身，正想开口叫人时，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把黑色的伞柄，随后她便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拿着。”熟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她似有预感的抬起头，看见了向凌清冷的侧脸。

对方的脸色似乎也有些苍白，紧抿的唇显露出一份不安。

“向凌，你没有走，你在等我，对吗？”汤小橘睁大眼，神情专注地看着向凌。

对方没有回答，汤小橘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继续问道：“你提前交卷了？”

“嗯。”向凌声音有些低沉，隐约间，带了些嘶哑。

“你生病了？”汤小橘抬起一只手，想摸摸她的额头。

“没事，顾好你自己。”说罢，便加快脚步走下了百步梯，等她抱着汤小橘出校门的时候，陈真恰好从一辆车上下来，帮着向凌将汤小橘安置在了车后座中间的位置。

“我们先去医院，下午的考试你帮汤小橘请个假。”

向凌紧跟着上车，汤小橘下意识地想移出更多的位置给到对方。

“别动。”向凌捉住她受伤的腿，熟练地从车底下拿出一个医药箱，为她简单做了个清洁后，抬起头看着她道：“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啊？”没等汤小橘反应过来，一种类似骨头移位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汤小橘的眼泪便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落在对方手上，洇染开一片水渍。

似乎是被汤小橘的眼泪影响，向凌手下的力道竟温柔了许多，以致汤小橘在感到疼痛的同时，竟也带了几分酥酥痒痒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汤小橘一度想要缩回腿。

“向凌……”汤小橘凑近对方，呼吸间带了几分滚烫的气息：“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不用解释。”向凌小心地将汤小橘包扎完的腿放在了前座放下的靠椅上。

“不，我……我……”对方的脸色冷清，汤小橘急着解释，一不小心就扑在了向凌身上。

向凌看着她，眼神微动，沉默许久后，叹了口气道：“别总是这么莽撞。”

“好。”

向凌扶起汤小橘，将她重新安置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