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拉娜,你在哪。’
‘这。这。’悬露熟练地推开了门,连门都被腐蚀了,滋滋的声音在衣服上作响。
清悬露不敢去想,害怕的那种情形。
“不要,,不要。。。”
瑟拉娜的床铺上,此刻空无一物。
不,应该说,连床都不剩下了。
昏暗的视线里头看不到任何东西。
因为一切都不存在了。
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悬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她出来的时候营地都在欢呼,可是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具之下哭的稀里哗啦。
不知为何,自从悬露离开后几分钟,瑟拉娜的房子轰然倒塌,侵蚀的木材燃起火光,烧尽了一切,也烧空了某人的心。
“去办吧”,悬露每天机械似的处理政务。
这个冬天,真的太长了。
第一场雨,让整个工程进度险些倒退几个月。
‘沙沙沙’,连绵几日的小雨让土地泥泞不堪,但是得益于冬季做的硬化工程,营地没有变得更脏乱。
只是,丽安很担心,因为悬露已经看着那个雨,在外面坐着睡着了。
她得把毯子披上去,自从那次后,殿下的笑容近乎绝迹,每天都是标准时间点工作。
只是有些时候,睡着觉,也会有泪珠轻轻地滚落在地上。睡着睡着,就蜷缩成一团。
“砰。砰。砰。砰。砰。砰。砰。”
标准七发训练,悬露自己给自己训练,无人的空地上回响着枪声,子弹一次又一次打中沙袋。
每天只有不断地工作,训练,才能麻痹自己。
“长官,这是苍森关的来报。”
“尊敬的清阁下,请您于此时抵达苍森关觐见。”
还附带了时间以及?一把钥匙?还有地址。
“苍森关的人就在外面等候,他们希望您明日出发,您看。”
“我知道了”
“又到了春寻秋狩的时刻了吗”
悬露不由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头,看着空荡的另半边,沉默了许久。
一个人衣装未脱就睡到了床上,想狠狠地留取瑟拉娜的味道,可是那是徒劳的,很多东西会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呜,瑟拉娜,你会在,哪里了,你不会死的,不会吧,不会吧。”
手不经意间安抚着自己不知是因为何时而不断起伏的胸部。
“平,有一点起伏。。”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可是,你为什么,什么信物都没给我留下,只给我留下了记忆呢。。”
瑟拉娜的用具什么,全都完好地在她的办公室里头,纹丝未动。
悬露在离去的车上昏睡过去。她的部下,还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一切。
一路上基本上,悬露都在颠簸之中不断重复着睡梦与清醒。
此时的苍森关已经恢复了原先的面貌,遭到损毁的营地也重建,整座城市似乎忘记了伤痛。
“阁下,到这了,您是直接觐见殿下还是在此处稍作歇息?”
“明天我会去觐见的,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看着悬露坚持的样子,那位队长也没说什么,就是安排了几名暗卫跟着。
悬露按照地址,询问良久,才在城市边缘,也就是行政厅不远处,找到了一栋平常的房屋。
钥匙打开了门,里头干净整洁。‘应该是招待处之类的?’
悬露整顿好了装备,不知道从哪里走着走着,在一条巷子里看到了一家小酒馆,‘嗯,带了一些钱,应该够用了。’
一个人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在一旁吃着面包配葡萄酒。
酒馆有些许人,算不上吵闹,真好啊,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喝酒,那感觉真的很棒很棒。
‘都想沉溺下去了。’悬露想着,然后撕下一块肉,在那咀嚼着。盯着那晶莹剔透的酒,看呆了神。
“您好,我看您一直在角落,是有什么心事吗?”
来者是那位酒保,一身标准复式女制服,黑色的围裙倒是给这洁白的制服,增添了几份神秘。
她捋了一下自己的马尾,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坐到了我的面前。
“嗯嗯嗯。”我还在咀嚼着,暂时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酒保也看出来了,返回柜台,切好了一盘沙拉,端到了面前。
“吃肉太对不好,小姐。”
“嗯嗯,谢谢”
“您是我这里的生面孔,我很好奇,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酒保姐姐在面前,交叉着手,等待着我的回复。
“我不知道,我可能是来散散心,误入的吧”
“难以置信的回答。”
“通常能来到这里,如果没有人介绍,恐怕,是很难找到这里的吧。”
“我只是想散散心,仅此而已。”
“这份蔬菜沙拉,聊表心意,如果有需要,呼唤我即可。”酒保姐姐又离开,回到前台去了。
‘有些稀奇呢’,悬露看着酒保姐姐缓步离开的带有一些高度的粗跟软底鞋,不知道想着什么。
‘真美好呢’那散发着薰衣草香味的姐姐,还有这一些,酒的气息。
“请结账,谢谢。”悬露招呼酒保姐姐结清了钱,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
昏黄的光线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我能再来一杯吗”又回到了吧台前。
酒保姐姐很惊奇,但依然招待了我。
“我想,您应该需要的是烈酒。”自不待言,姐姐已经熟练地调制好了一杯。是那种,有着三层颜色的。
“这杯,名叫沉默”
“客人,如果您有心事,大可放心说,出了这扇门,我们都是孤独的个体,现在,可以尽数诉说。”
“陪伴。。我的陪伴。。”不由得想起了瑟拉娜的容颜,还有那时常无处安放的尾巴。
(咕噜)悬露听完,沉默了良久,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口将那杯饮净。
(啪嗒)将那杯,轻轻放下。
苦涩之中还得有些许淡淡的熏香的气息。液体流入牙间,甘甜的味道随着流入胸腔而显现。
“真好喝。。。。”悬露不由得赞叹。
“客人,您还需要吗?”
“有没有,那种,回味是苦涩的?”
“那您得稍等一会。”
她返身在柜台上找了许久,还回到后面房中拿出了一截蜡烛,在柜台上缓缓点着。
她大概点入了最少四种酒。
气泡缓缓从杯底升起,如同思绪一般。
‘酒似乎有后劲上来了。’感受到那股气息缓缓扩散在血液的感觉。
悬露不由得贴近那杯子,想看出什么。
酒保在一瞬间拿起了杯子,将沸腾起泡的酒,缓缓与另一种蓝色的液体,交叉融入杯中。
液体交织,泾渭分明,却又互相交融。
映照出,那浓醇的,墨蓝色。
“客人,这杯我请您,与您的瞳色一模一样。”
“啊,”悬露看呆了。“谢谢。”
从酒保那里接下了酒。
她看着那杯酒良久,良久。
一切都仿佛凝固了,她透过那杯酒,看到了自己,也看不到自己。
这一杯却是温暖的甜,带有森林气息的果糖味道。
在舌尖来回翻转,享受着流连的快感。可是那液体慢慢回温,却是那令人近乎流泪的苦涩,强烈的酒精从中挥发,让悬露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只见那酒保姐姐,缓缓地将一杯水推到面前。点了点头。
那苦涩的味道仿佛从心里头迸发,丝毫没有进入胃的感觉,到最后,已经发酸了,但是又生不出吐的感觉。
只能强忍着往下咽,但是这越咽下去,却又越难受。
“别忍着了吧”不知是谁,在后背轻轻地拍打着,酒保已经把桶拿过来了。
可是,可是,不是咽喉疼,却是。。
“。。。。。。”面对着桶,却一丝丝感觉都没有。仿佛又无影无踪了。
“相信,你有什么心事,应该了解了”
背后的声音逐渐远去。
甜蜜,却又苦涩,酸痛地让人难以接受,却又无可奈何地深藏心里吗。
“客人,请收下这瓶果汁,她会给您抚慰的。”酒保姐姐拿出了一瓶,应该是橙汁还是什么的。
可是,悬露却无所适从,因为她似乎没有了着力点,在她倒在桌台上的时候,酒保,还手疾眼快地放了一块垫子在下面。
半晌,才从那道后劲里头回味过来。
此时,酒馆里头只剩下悬露与酒保姐姐。
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那陌生的居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