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明亮的时候,白狐夕就醒了。她要为楚初昕准备今天的早饭,这是她作为楚家媳妇的第一天,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她可以胜任这个职位,免得被某些人抢去了。
部落中间有一大块的空地,偶尔会有些族人会在这里兜售他们的商品,一般都是一些简单的手工艺品。不过澜落部落的人来了之后,有时候就会出售一些精致的矛或者衣物什么的。
穿过空地,再走过族里为孩子们搭建的简易学堂后,绕过高大繁茂的罗西树,就可以看见农田,以及农田中星星落落的几座小稻草屋。
白狐夕之前就住在这种稻草屋里,像昨晚住的木头屋是她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
母亲早就熬好了一锅米粥,现在正在给哭闹的小女儿盛上一碗米粥。
父亲则手忙脚乱地想哄小女儿开心,可一个对付农作物得心应手的汉子却面对娇小白嫩的女儿手足无措,见到大女儿回来了,父亲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白狐夕跟父母亲打了声招呼,亲车熟路地安慰好妹妹,在她小小的额头上落下了个吻后,抱起母亲昨夜整理好的衣物和些许的食物离开了这间稻草小屋。
一路上,白狐夕心情杂乱。按照部里的传统,女儿出嫁后,是不得再与父母亲相见的,更不用说她这种被视为奉献给神使的少女。
埋头低着走,就容易撞到人。
白狐夕说完抱歉后,随意看了眼对方一眼后,高傲地抬了脑袋继续往前走。
身后那名传言要嫁给神使的澜落少女默默地看着白狐夕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眼中情绪复杂。
等回到木屋时,楚初昕已经醒了。
坐在木屋旁的一块大石头上,闭着眼感受着凉风。
听到白狐夕的脚步声,楚初昕迎了上去,自然地抱过白狐夕手中的物品往屋子里走。
“这怎么可以。”白狐夕的声音急促,眼睛不停地向四周看,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怎么了。”楚初昕不明所以,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白狐夕。
对于西溪部落来说,在外头,妻子应该帮丈夫分担压力,无论是什么方面的。要是像楚初昕这样子,白狐夕日后会被部族里的老人指指点点。
可楚初昕不明白这一切,在从小受到的教育里,什么事都让恋人做是可耻的,看着恋人辛苦,自己在一旁悠哉是更可耻的。所以,帮白狐夕抱一点物品是应该,不抱才是错的。
白狐夕一着急,就不知道要怎么说,越不说楚初昕就越不明所以,便继续往屋子里走。
等进了屋子,白狐夕要去做早餐了。楚初昕就在一旁洗菜。
尽管白狐夕再不愿意,楚初昕依旧表示要做一点事,态度十分的坚决。
白狐夕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等坐好稀饭后,楚初昕看着自己碗里满满当当的饭,又看着白狐夕碗里的汤,不满地挑了挑眉毛。
“你就吃这些?”楚初昕说道,见到白狐夕点头后,继续问道:“不怕饿?”
白狐夕摇了摇头,喝了一大口汤后说道:“以前都是这么过的,有时候要是碰到坏季节,收成不好,连汤都不一定有得喝。再说了,族里也是这么规定的,丈夫应该吃得多一点”有些妻子早上甚至不会吃早饭,把食物让给丈夫,让丈夫不会饿着肚子劳作。
楚初昕沉默了,她把碗里的饭倒了一半在白狐夕的碗里,表示她不吃,自己也不吃。
白狐夕不知道说什么,静静地吃起了自己的饭。
吃过早饭,做好家务。白狐夕开始按耐不住自己的天性了,她想出去玩。
早上妻子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是时候出去好好地玩耍了,对于白狐夕来说是这样的。
她想带着楚初昕去爬罗西树,去小溪里抓兰花鱼,去草丛里逮咕咕。
楚初昕手头上也正好没有事,便陪着白狐夕开始了一天的胡闹。
部落旁边有一棵高大的罗西树,白狐夕拉着楚初昕的手说在那颗树上可以看到整个部落的样子,以及方圆百里的生灵。
白狐夕三下两除二就爬上去了,留下楚初昕一人站在树底下抬头看着。
“初昕不会爬树吗?”
“你闭上眼睛!”
等楚初昕说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白狐夕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楚初昕抱在怀里。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树上,有时跟路过的乡亲父老们打个招呼。更多时候就眺望着远方,看着这条不知从哪来,又要到哪里去的河流贯穿草原。憨憨的树角兽成群结队在河边喝水,一点儿也不怕附近的西溪族人。
它们的肉不好吃,皮又厚实,处理起来很麻烦,速度也很快,捕捉也不容易。就这么一来二去,西溪族人也对捕杀它们没有任何兴趣了。
白狐夕就靠着楚初昕的肩膀,把手轻轻搭在楚初昕的手上,轻轻嗅着楚初昕身上的淡花香。
“夫人。”楚初昕没由来地叫了下白狐夕,也不等白狐夕回话,像是自语般在那喃喃说道:“希望战事可以像计划的那样顺利…”
“什么?”白狐夕没有听清楚楚初昕后面的话,甚至楚初昕叫她夫人时,她都愣了好久。
“我说,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楚初昕扬起了个笑容对着白狐夕说道,看着眼前那颗熟透的小苹果,楚初昕笑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开始占据她的内心,楚初昕不知道这种感情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是好是坏,但她知道,她愿意为了白狐夕而承担一切恶果。
清晨的柔光透过树叶,轻轻地披在二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