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凌似乎是不打算和她耗，直接挑明了说：“你的好心好意，别人未必领情。”
“汤小橘，我以为你经历过一些事，早该明白这个道理了。”
她说的是宁颖，汤小橘反应过来，立即反驳道：“我没想过她会不会领情，我只想帮帮她。”
“帮她，用这种方式？你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吗？”向凌嗤笑，眸底划过一丝阴霾。
“我……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向凌忽略内心因旁人生起的不适，语气依旧冷冷地道：“所以你就选择牺牲自己，陪她一起被全班孤立，甚至到处宣扬她是你的人，你的什么人啊？女朋友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汤小橘连连摆手。
“没哪个意思？”看着汤小橘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起了几分逗弄眼前这个人的心思。
“她不是我女朋友，宁颖……不喜欢女生的，她和你们一样，你别误会……”话说着，汤小橘偷偷看了向凌一眼，声音逐渐变得细弱蚊吟。
灯影摇曳，悄无声息。
汤小橘内心懊恼，不该在向凌面前说这些。“不早了，我要……”
“我和她可不一样。”向凌逼近她，微微低头，凑近了汤小橘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喜欢的也是个……女生。”
“啊……”汤小橘抬头，撞上了对方似是认真又似是炽热的眼神。
不过刹那，汤小橘一张脸连带着耳朵瞬间蹿红，似是为了确认自己没有听岔，汤小橘再问了一遍：“向凌，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听到？”向凌把头移开，嘴角轻扬，带了一丝恶劣的笑容：“没听到就算了。”
什么嘛？说话说一半。
汤小橘用一只手捂住自己发红的耳朵，心里虽然惊讶，但还尚存一份理智。
这会不会是对方故意逗弄她说的话？
在她尽力控制自己脑子不胡思乱想时，向凌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彻底将她的脑子搅混了。
“无论你与她有何关系，立刻离开她。”
“我不……”
向凌的脸逼近，充满了诱惑性地问道：“做我女朋友呢？也不愿意？”
“什么？”汤小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这句话滞住了。
若说听到向凌喜欢女生，汤小橘尚还能保持一丝理智去思考此话的真假，当听到向凌说做她女朋友时，汤小橘已经是完完全全头脑混乱，不能思考了。
“这话我只问一次，愿不愿意随你。”
“我……我愿意，我愿意的。”汤小橘赶紧追上去，死死地拉住了向凌的衣袖，生怕对方再突然走掉。
很烫，心很烫，脸很烫，由内而外，汤小橘仿佛被蒸熟了的螃蟹，整个人都陷在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喜悦中，久久不能平复。
向凌走得很快，汤小橘默默跟在后面，用双手捂住自己脸，尽量设法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向凌的脚步停了下来，汤小橘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向凌笑了一下，低下头来，再次靠近汤小橘：“你猜我怎么知道？”
“这……这……”向凌越靠越近，说话的时候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让汤小橘本就发烫的脸颊瞬间变得更热了。
向凌眼底笑意加深，声音变得越发勾人心弦。“汤小橘，相信我吗？”
此话落下，汤小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向凌垂眸，将一脸呆呆的人拥到了自己怀里，语气略显蛊惑地道：“把宁颖的事交给我。”
汤小橘反射性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
“我当你同意了。”向凌低眸，语气略有些低沉。
“向凌……”汤小橘叫道。
“怎么，要拒绝？”向凌蹙眉，一副要发火的模样。
汤小橘咬了咬唇，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我之前承诺过宁颖，要保护她。”
“哦？”向凌随声一句附和，汤小橘隐隐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迎着向凌打量的目光，汤小橘羞红着脸继续说道：“你也觉得可笑吧？我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而且这还是我第二次做这样的事了。”
“第一次见面承诺她的事没做到，再来一次，我该如何去面对她的失望。”汤小橘低头，隐秘了自己一部分黯然的情绪。
“所以，这就是你为她抗下所有错误的原因？”
“不全是她的错。”汤小橘说。
“不全是？”
“至少今早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这么相信她？”
“不是……”汤小橘有些不好意思地扣着自己的手指。“我就是觉得这样低劣的手段，不像她会做的，而且在外人看来，但凡发生类似的事情，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如果她的目标是我，在我已经明确承诺她的前提下，接下来她只要看我怎么做，再做出相应应对就好，没必要先惹祸上身。”
“所以这件事是向凌做的吗？”汤小橘抬起头，直接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就如徐清语所言，所有发生得过于巧合的事情都不是巧合。
早上事情发生，晚上向凌就找她来了，这其间，肯定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是我把你想得太蠢了。”向凌看着分析得半差不差的人开口。“但你也确实不聪明。”
“她都懒得用的低劣手段，你觉得我会用？”向凌冷嗤一声：“如今上钩的鱼儿也有我一份，我自己钓自己吗？”
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能将向凌、汤小橘、徐清语、宁颖等人都串联起来的人，除了陈真，不做他想。
“陈真这么做，只是为了激向凌你来找我？”汤小橘有些困惑。
向凌轻笑，用手弹了弹汤小橘的额头，把她的思绪重新带到了自己想要谈论的问题上。“既然知道宁颖的目标是你，为何还要帮她？你的好心，未免多余了。”
“我也不知道，向凌，我想帮帮她。”
“那就交给我。”时间实在不早了，向凌直接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一封已经收到有些日子的精神病患者的检查报告。
“如果你想帮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和她纠缠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而是让她去得到应有的治疗。”
“可是……”
“好了。”向凌从身后抱着她，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哄道。“你要做的事我会帮你，现下，你该回去好好睡觉了。”
向凌放开她，退后了几步，指着周围黑黢黢的小巷子转移着汤小橘的注意力：“不是怕黑吗？为何还住得这么偏。”
汤小橘低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里便宜。”
“哦，是这个理由吗？可我看你不像是缺钱的人啊，一万的手机说赔就赔，一千的糕点说请就请，汤小橘，你藏的有点深啊？”
“我……我……”汤小橘一时语噎。
记忆中，向凌有这么情绪多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