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出租屋还有一段路，我拐进一条小胡同。

这里的路灯很矮，不太亮的奶黄色光线投向半空的电线，又将它们盘绕的姿态映上路面。路边的每个小摊或菜馆都会亮起他们自己的灯泡，一眼望去倒像是满街灯笼。

我挑了间面馆进去蹭暖气。后厨的热气不断朝外涌，我用力活动着发麻的手指。

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对姐妹，我又下载了图片欣赏了起来。果然百合最棒了啊。我也想被那样抱住，然后不顾一切地亲吻啊。

不经意间，我又想起了绁星，想起了她柔柔的声音，嫩滑的小腿和身上隐隐约约的奶香气。如果是她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腿上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正把自己的腿当成了绁星的，用十分变态的手法揉捏着。

再怎么饥渴也不至于猥亵自己吧！我无奈地抽出手，又用力拍了拍脸颊。

只是，跟绁星交流的时候，脑子里完全是乱的啊，连手机号都没想着要就分开了。虽然从未见过，但是并有什么距离感。在她面前，我的内心似乎一览无余，可她又是那么温暖且神秘，像一个谜团，等着我去开发，不对，发掘。

她还会来吗？以后有机会见到她吗？我仰起头，面前出现一张困惑的大脸。我又受到惊吓，猛地挺直了腰。

“那个...您想好点什么了吗？”围着围裙的中年男性揣着手看着我，满脸写着纠结。

“啊，抱歉，请...给我来一份馄饨。”我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单，迅速给出了答案。

那男的走后，我环顾四周，其余几桌人对上我的眼神，都慌张地闪躲，纷纷夹起面来大口吞食。

真是奇怪。难道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我收回目光想着，直到发现......

裙摆边缘的裤袜多了几道褶子，手掌上黏了几丝细细的棉绒。

“呜——”

我用力低下头，将脸藏在肩膀中，头顶分明冒出一层烟雾，升得比食客们滚烫的面汤还高。

从面馆走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风吹着我的腿发凉，燥热了一天的脑袋也渐渐清醒。比起绁星的小腿，我更加好奇她的来头。对于我这样整天摆出营业假笑的人来说，只是坐在那里就能吸引到超绝可爱美少女的概率是多少呢？

没错，是零。

即使是我主动讨好的年轻貌美女顾客，也不愿在售后之外的事情上与我有多少交流。

所以究竟为什么，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会一下子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挖空我的血槽呢？

我想不出任何一种可能。无论怎么思考，最后脑子里都只剩绁星那天真的脸蛋。也许是她自带一股维持着神秘的气场，一旦开始交流，我就会什么都问不出口，只想沉浸在这种温暖中了。

如果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总归会弄明白的吧。

我回到了小屋。习惯性地掏钥匙开门、开灯，在拿起空调遥控器时，忍不住想到：那对姐妹是住在一起的吗？

如果是姐姐或妹妹回到家，是否一进门就能享受到屋子里的温度，面对明亮的灯光，甚至闻到饭香？而在家的那一方，会不会在给对方开门时满怀欣喜，像今天那样扑在对方的怀里给她一个拥抱？

愣了一会后，我按下遥控器。空调开始咔咔作响，随后吹出不怎么暖和的风。我正对着那阵风站着，眼角突然湿润了。

我对着镜子，一粒一粒地解开衬衫的扣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胸口现出内衣的粉色。随后拉开黑色短裙的拉链，脱了摆在盆里。用拇指勾住裤袜，裤袜和保暖裤紧紧地扎在腿上。我用了用力，将它们从胖次上方褪到脚面，然后抬脚脱下，一并扔到盆里。

镜中的我身上只剩内衣内裤，几缕黑发散乱地搭在胸前。明明也是很苗条的身体，可为什么没有被女孩子喜欢呢。我叹了口气想着，随后脱去衣物，打开了花洒。

等到洗完衣服后，屋子里也稍微多了些热气。我裹上浴巾，习惯地打开电脑。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我随意地敲了几个字，又无聊地关掉。

屋子里仍是没有多少热气。我用浴巾把自己快速地擦了一圈，钻进被子里缩成团。

“噗。”

手机毫无预兆地响起提示音。我划拉着床单，努力地从被窝底下掏出来。

是一条好友申请，署名是绁星。

绁星！我欣喜若狂地加了好友，先是仔细看了看头像。是一个跟她造型差不多的二次元白发女孩，头上别着相似的发饰。难道是自己画的？

正在思考着该说些什么时，对方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我肆无忌惮地举着手机，拍摄了名为心然和心守的姐妹接吻的瞬间，而照片的视角就在我身后。显然是趁我第一次没拍成，导致第二次放松警惕后偷拍的。

而在我头皮发麻，不知道作何回复时，她又欢乐地补了一张表情包。

是一张捂嘴笑的小黑猫。

“我可是都看到咯”绁星发消息的速度超快，字缝里仿佛透出她忍不住的笑。

“要不要把照片发给小守呢~”最后的波浪号看得我好不爽。我又怕又急，却只能回了她一句，“不要啊”

我对心守的第一印象是...暗黑萝莉。虽然这个女孩打扮的一身雪白，却有种随时能掏出刀子的气场，面色也很冷淡，让人不敢贸然亲近。

不过，绁星是怎么跟心守和心然她们取得的联系呢？可能是原来就认识，也可能是在心守自己玩手机的时候偷看到了？我疑惑着。就算不管这些...她又是怎么知道了我的微信呢？我的手机号可是连心然都不知道啊。

——对，我大意了。因为注意力被心守肉色裤袜下纤细的大腿分散不少，我甚至忘了给她们留下我自己的手机号。

还没来得及思考，对方又回了消息。“想要我保密吗？”

“想”求生欲打断了我的思考。我用力按下发送。

“很好”绁星迅速地发着消息。

“那我明天会去你那里。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可以收拾一下。”她的手速快得像淘宝的自动应答。“萝莉百合本和过膝袜写真放在那就好，我正好也很久没看了。”

这句话在我脑中呼啸而过，信息量大到我头脑发麻。她也看这些吗？不对，她怎么知道我收藏了本子的？也不对，她为什么要来我家?...

我试图理清思路，可是什么都想不出来。趁她还没有再说什么，顾不得小心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微信的？”

绁星迅速回答，“在桌子上看到了报价单上写的电话，于是试了下。”

“那你怎么发现”，我刚发了半截话，脸上就热了起来。

“哦？”

“就是那个”，我希望她还记得刚刚问了什么。

“就是？”她饶有兴味地诱使着我说下去，完全没有表示理解的意思。我只能红着脸，乖乖地把剩下的半截话发出去。

“就是我桌子上的本子啊”我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的脸蒙了进去。呜，太欺负人了...

“哦，那个呀。我看你那么变态，随便猜的。”

......

“怎么，说中了？”紧接着，她又补了一张表情包。

耳边似乎传来了她清晰的笑声。我关掉微信，胡乱翻着手机，又随手扔在床上。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第二天我起床很晚，简单地收拾下自己后便出门了。不过由于色心作祟，我没有再穿裤袜，而是在短裙外面套了一条黑色长裤，打算到了电脑城里暖和的时候脱下来。上身是一件圆领衬衫，套着一件米黄色的开领毛衣。

刚一出门，楼道中的风就灌得我脖子发凉。我缩回屋里拿了一条围巾，匆忙往电脑城赶去。

一路上都刮着风。我在风中瑟瑟发抖，风刮在脸上像是尖刀，不应季的裤子在腿上拍打。我抱着厚实的围巾从地铁站出来，一路小跑地进了电脑城，总算是暖和了一些。我赶忙收起店面外的一圈帘子，把显示器和展示机全都开启。看见旁边店铺的人也纷纷来到，我趁他们还没发现，便随手抓了个小包，躲进厕所脱裤子。

裙子正面被裤子压了些皱纹。我用力拽了拽，似乎也没有缓和。我只好懊恼地把裤子收起来，想着不会被别人发现。大概等上一会就会自然消失了吧。

回到店里，隔壁的男店员愣愣地看着我。“你...就穿这个来的？”

“嗯，对啊。怎么了？”

“你...冷不冷？”他又有点结巴地问道，眼神游离。

哦。我想起来，他好像也没有女朋友。

“还好。倒是你盯着我看，让我增添了许多寒意。”我揶揄了一句。他急忙道歉，转过头去。

算了。我就知道冬天穿成这样肯定会被人盯着看。只可惜，不管是什么季节，盯着我的都只有色迷迷的男性。我的可爱打扮从未收到来自女孩子的目注意。

心然她们看到了，会被我这样的穿着吸引吗？如果是绁星的话...

不行，打住打住。我的思绪又混乱了起来，只好一头扎在沙发上。空调的暖风挟裹着地上涌来的凉意，让没睡饱的我很快打起了盹。

等我昏昏沉沉地醒来时，身上已经多出了一块毯子。我摸了摸，那手感很熟悉，正是沙发前桌上摆的桌布。可身上仍然很冷，大概是被冻醒了。我挣扎着伸手，够到桌上的手机，又费劲地睁开眼。

“15：27”

我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吗......

一只白净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你醒啦。”

“......绁星？”

“嗯。是绁星哦。”

“你等了我多久？”

“也没多久啦。只不过刚才有两拨人来买东西，我顺带帮你写了配置单，放在桌上咯。”

“谢谢你，哆啦A梦。”我笑了笑，想要起身，胳膊却突然脱力，一头栽进沙发里。

“诶，你感冒了？”绁星连忙凑过来。她坐在我头部一侧的沙发上，用双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捂着我的脸。“哎呀，你发烧了！”

“啊...是吗？”我用桌布下面的手摸了摸腿和身子。自己的腿上冷冰冰的，上半身摸起来明明很热，却冷得要发抖。被绁星提醒后，我才开始感觉到头晕目眩，眼睛累得睁不开。全身也跟着酸痛起来。

“抱歉，刚刚没发现你着凉了...”绁星的语气很恳切。明明不是她的错，却对我这么关心。好可爱的女孩子啊。

“没关系...倒是你帮我接了两单，我还没能感谢你...”我说起话来脑袋就会阵阵疼痛。明明还有好多话想说，好多事情想问她。

“谈不上感谢什么的啦。本来约好了要去你家的，待会正好送你。我先把店里收拾好，你在这里躺着就好了。桌布很薄，再坚持下，马上就可以走了。”她起身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用桌布把我身子掖进沙发里，起身收拾店铺。我用力睁开眼睛，看到她熟练地关机，关灯，从柜子里翻出围帘摆好，然后搀起我，任凭我靠在她的身上，锁上围帘离开。

贴在绁星娇小的身上，我昏沉的脑子仍不忘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身体很娇小，身上却很暖和。明明是激发着我保护欲望的女孩，可却在义不容辞地照顾着我。我可真是不中用。我一边想着，一边把脸颊贴进她银白色的长发中，茉莉味洗发水的清香钻进我的鼻孔，让我的头痛也缓解了一些。

街道上的寒风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光着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脑袋也跟着越来越痛。直到绁星把我拖进一辆出租车里，我的身子渐渐温暖了起来。依偎在她身上，能感受到她娇小的身子隔着那件礼服裙传来的温热。

“冷吗？”她轻轻地开口说道。

“唔，好多了，但还是有点。”

绁星帮我掖了掖围巾，又牵起我的手套上袖子，拉上拉链。

我假装看向车窗外，鼻尖贴着领子吸了口气，绒毛的衣领中有股清新的花香。

“睡吧。”

她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脑袋，指尖插进我乱蓬蓬的头发里，与其说按摩，倒更像是点穴。我的头痛缓和了一些，不一会也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似乎是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堆着厚如床垫的三层被子。

睁开眼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屋外传来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

“绁星？”我小声喊着。

屋外的声音停了下来，门被推开。“嗯，是绁星哦。”

她在床头俯身，撑着膝盖看着我。我冲她笑了一下。

“我...刚刚洗过澡换了你的衣服，你不介意吧。”她揉了揉我的额头，“还好，已经退烧了。”

“嗯，不会介意的。谢谢你。”我倒是很开心，又打量着绁星，这才发现她衬衫上原本显眼的棕色领口已经变回了与衬衫一样的白色。这次她没有穿连衣裙，而是套上了我的一件浅蓝色线衫，下半身穿着一条灰色短裙。光洁匀称的腿上没有穿丝袜，被我尽收眼底。她弯着腰，膝盖也并拢着，姿势可爱得让我想拍照。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直起腰叹了口气。“呼...想必你也是好差不多了，干脆起床上班吧。”

我拽着被子盖过头，“不行，我病情严重。”

绁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转身出去。“我去拿饭来给你吃。”

美少女就是美少女，走路的声音都那么好听。

不一会我的床头柜上就多出来一碗皮蛋瘦肉粥。我坐到床边，虽然手上还有些发软，不过头痛已经减轻许多，身上也没有之前的酸痛感了。空调的风吹在身上很暖和。

我端起碗来吮了一小口，粥是温热的，很好入口。绁星又端来一碗荷包蛋，坐在我床头看着我。

荷包蛋有点烫，但是加了糖，和小时候妈妈给我做的一样。我小口吸着甜味的汤汁，心里仿佛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给塞满了。

“你刚才，是在忙着给我做饭吗？”我试图闲聊。

“嗯，没有。粥早就煮好了，我刚刚在客厅地上找到了你那堆没剪完的线，就顺手帮你再做一些咯。”她指了指卧室外摆着的大纸箱。那里摆着一卷颇有年代感的网线和一大盒水晶头，因为没有线芯所以没法卖出去。“我猜你肯定不愿意做这种活，也不知道这批东西放在这里多久了。”她朝我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

“你不会真是哆啦A梦吧。”我吐槽道，“那个..总之谢谢你。”

总觉得有种奇妙的既视感，我的想象力膨胀起来。

如果我们是一对恩爱的农家夫妇...嗯，妇妇，干完农活的我回家看到绁星在纺织做饭，我便在餐桌上同她互诉衷肠，聊起田间小麦的长势和她织布的图案。那真是宛如田园诗的一片甜蜜意境。

可现实却跟想象有些许偏差，就像我看到绁星在家里剪网线，而聊起的话题可能是今天又宰了几个大户，或勾搭了几个女顾客。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这也是幸福吧。我边吞着荷包蛋边想。

“喜欢吃吧？”绁星笑眯眯地问我。

“嗯，非常喜欢。”接下来大概是说会经常给我做吗？

“那以后就自己动手做。”绁星又扑哧地笑了出来。

“呜...”我不甘心地埋下头去。绁星收拾了碗，厨房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水流在碗和水池中弹跳，声音很是亲切。刚才在迷迷糊糊时，似乎也听到了这样的做饭声音。空气中残留着一丝粥的米香和肉香。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烟火气”吧。

我猛地惊觉，这小屋里第一次有了另一个会为我做饭，可以照顾我，可以穿可爱的衣服给我看，甚至帮我剪网线的人。

也是这么多年来，我头一次感受到他人的照顾。她带着我和这小屋子，共同挣脱了无边际的孤独。

我憨憨地对着墙笑了起来，眼角流出的泪水沾湿了发梢。脸埋进厚实的被子里止不住地抽噎着，像泄洪的水坝般，把我沉在心底多年的孤独放肆地倾倒了出来。

至少现在，暂时，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不要再朝前走。

即使你最终要离开，也请让我沉醉于现在的幸福。

绁星轻拍我抽动的肩膀，将我搂进温暖的怀里，用热毛巾给我擦脸。

“这也是你从四次元口袋里掏出来的吗？”我抬起头，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她精致的脸。

“也许是呢。”绁星宠溺地看着我，可爱得像是天使。我抽噎着笑起来，她又托着毛巾搓了搓我的脸。

绁星关了灯，去拿了我的睡衣换上。她背对着我解开衬衫的扣子，窗外暗淡清冷的光线洒在她的背上。我撑起身子看她，觉得自己在欣赏舞台上的白天鹅。

等等，她里面一直是没穿的吗...？

绁星套上了我的蓝色睡衣，把两条长长的辫子从衣服里面掏出来。

“好啦，再撑着脖子会痛的。”绁星躺到床的另一侧，抓过我撑脑袋的手。“早点睡哦。”

突然被绁星抓着手，我惊了一下，手背上传来温暖的触感。她的手软乎乎的，舒服的暖流缓缓从手背流向全身。

不过绁星很快就把手松开了。我也缩回手摸那只手背，回味着刚才的触感。

“那个，你不盖被子吗？”我试图打开话题。

“不用哦，我怕热的。”

“哦...”我怅然若失。

“晚安。”

“嗯...晚安。”

不一会就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声。我聆听着她的声音，色心也莫名地平静下来。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有人陪着睡觉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我逐渐泛起困意，很快也呼呼大睡起来。

“林檎。”不远处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字，声音很好听。

我抬头望去，是一只圆滚滚的几维鸟。它站在高高的树上俯视着我，似乎是想喊我过去。

我费力地扒开身边的灌木丛，然后抱住那棵大树往上爬。

“林檎！林檎！”小鸟的叫声却更加急促。大树剧烈地抖动起来。

我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一只手紧紧搂着绁星的腰，另一只手抓着绁星发育极好的胸部。两条腿也缠在绁星的腿上。绁星的辫子被我弄散了一条，长长的银色头发披在床上，搭在我们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我慌忙挣脱开，缩到床头，却一不小心坐空，摔到了地上。“痛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睡相不好...”我低下头去，不敢看她的脸。

绁星冲我笑笑，整理着她散开的长发。“没事啦，只是下次不要再抓我的发卡就好。”

虽然嘴上在道歉，不过我的心里却还是在想着刚刚手上的触感。

...绁星原来这么有料的吗？

我换上一件小圆领白衬衫和黑色百褶裙，去卫生间里看绁星。她站在镜子前，认真地偏头缠着辫子。睡衣上还有被我抓起的褶痕，衣摆下是嫩白的腿。

她看到我来，侧过身去给我让出了位置。我回过神，只好开始洗漱，不时地偷瞄镜子中的绁星。

等我洗漱完，她已经换上了之前穿的衬衫和连衣裙，腿上的裤袜换成了黑色，想必是从我衣柜里找到的。我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和刘海，然后把一截黑色丝带系在衣领里，又轻轻拽了拽。随后我找出一件肤色的厚裤袜套上。吃过昨天的亏，我不敢再穿得太少了。

“嗯，挺好看的。”她坐在桌边评价道。

“那个，早饭的话...我屋里可能没准备什么...”我眼巴巴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像昨天一样变出一桌子粥和荷包蛋。

绁星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你所见，我也是刚起来的，所以没有早饭哦。”

“呜...”我有些沮丧。

“你平时也不怎么做早餐吧...”她歪着头，样子十分可爱，“难道被照顾了一次，就开始依赖我了吗？”

那不是肯定的吗！我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好啦，以后再给你做就是了，今天先去外面买。”绁星站起来穿上衣服催促道，“今天周六，你那边会很忙吧，快点走啦。”

“嗯，好。”我披上厚大衣和围巾，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周六的电脑城理应是门庭若市的。就像现在因为还没到营业时间，门口围了好几层人。我拉着绁星的衣袖挤进一旁的小门洞，还好没迟到。

“要我帮忙做点什么吗？”绁星在店里的沙发上坐着，双手拽着连衣裙的裙摆，认真地看着我忙里忙外，模样十分乖巧。

“那...”我想了想，“大概也没什么要做的了，等人多了帮我留一会客人就好。”

说是留住，其实绁星宰客的水平丝毫不亚于我，都要达到老板娘的境界了。这家伙以前究竟做过些什么啊...明明才十四五岁的样子！

“那好吧~”绁星歪过头，嘟了嘟嘴。

我冲她营业性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去。绁星的笑容就好像让我要飞起来一样，全身也都变得轻飘飘了。

可爱的绁星今天也提前掏空了我的血槽呢。真棒真棒

四面都是展柜的粗柱子隔着两张桌子，使我看不到绁星那边。在送走一个客人后，我兴致勃勃地伸着腰望过去。

绁星面前有两位客人，都是中年男性。他们面前分别摆着一份大致写完的配置单。

“不是一起的...?”我走到绁星身后，出于好奇并没有分担她的工作，而是选择了围观。

绁星的外套在她身边躺着，叠得很整齐。身上的黑灰色连衣裙搭配的黑色裤袜，虽看起来有些单调，却意外地让身体的线条更加显眼。从身后俯视的话，会让我很想抱住。胸口的领结随着她写字或说话的动作一跳一跳的，十分可爱。

......打住，这不是我应该关注的地方。

我将目光移到配置单上。绁星的字体很清秀，画的圆圈却很狂野。两张配置单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工整的小字，大致写着没有被选用的硬件和一些区别。至于价格的话...绁星在几处加重地写了报价单上的价格，旁边是对应的高得离谱的数额，被画圈划掉。当然，桌上的报价单都是给顾客看的。

不知是价格的“折扣”还是绁星专注的态度让两位中年顾客很是受用，他们满意地揣起报价单，彼此交流几句就双双掏出手机付了订金，很快便离开了。

“你总算来啦。”绁星冲我露出刚刚的营业笑容。她挪了挪位置，把沙发上的外套拿到腿上摆好。我端详着她的脸。她又是会心一笑，撕下一张干净的报价单抄起来。

啧...连营业表情都比我可爱，感觉好不甘心啊。

不过真心的笑容果然比营业假笑要可爱的多。嗯。

“你们以前大概没有在纸上标记什么的习惯。”绁星工整地默写出刚才的单子，一边跟我聊着，笔下速度却不见减慢。“所以我再抄一份，方便你归档。”裹着黑色裤袜的小腿在桌下晃啊晃，似乎很开心。我的视线也跟着变得沉甸甸的，不留神低了下去。

“总觉得...完全被比下去了呢。”我抬起头，想要找些话题掩盖犯罪的目光。绁星写完两张单子，伸直胳膊将本子递给我。

“绁星你这么厉害，肯定也是干这行的吧。”我来回翻着本子，用余光偷瞄她的脚踝。

“嗯？以前算是吧...”绁星想了想，不置可否地答道。

“那现在不干了吗？”我望向她。她的手指伸在下巴一侧，眼睛望着高处的柜子，样子十分天真。

“那是因为有更有趣的工作要做呀。”绁星看起来很开心。

想想也对。她看起来这么聪明，在电脑城当导购员肯定是屈才的。“那你现在...”我正想发问，却发现电梯上出现了两个女孩的身影。

她们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短发的女孩扭过头去假装没看到，而高一些的长发女孩则是向我点头打招呼，随后走进了店面。

正是心然和心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