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开始之前，我就已经设想过很多种糟糕的情况，中途和对方谈判时又作了一些修正，但无论哪一种都不包括眼前这种局面。

原本我还以为，最坏的可能也不过是我自己变成血族或者两人一起挂掉，压根儿没想过最后的结果是我自己屁事没有而莱妹会中招……简直让人无语，这蠢妞为什么就这么冲动？说好的只爱她自己的呢……

也罢，终究她是为了救我（哪怕只是她自以为如此），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再去责怪她多此一举毫无道理也毫无意义；况且，要说我一点儿都没有……感动也好欣慰也罢，那肯定是假话。

其实，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既然莱妹是侍卫队长的身份，而龙裔又并不真的需要她或者别人的保护，那就应该随时做好沟通，让她清楚我的实力变化，以便她更准确地判断战斗形势，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手协助我什么时候只能待在一边不要拖后腿；同时还应该不断地向她反复灌输“哪怕看起来再危险的局面伟大的主人都能分分钟搞定”的观念……可由于我的懒散随性大意，以及根深蒂固的轻视和不信任，结果……

该死该死该死！

我已经彻底手脚无措，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能徒劳地低声呼唤和拍打她。她闭着眼，眉心打着结，整张脸都鲜红欲滴，几乎与嘴唇的颜色一样……我依然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但我可以肯定，她的身体正在沸腾和燃烧……

片刻之后，我才猛地醒悟过来——既然一时间拿不出任何办法，连具体情况都弄不明白，接下来无非就是找人帮忙或者继续想办法自己解决；但不管我打算怎么做，首先都应该抓紧时间离开此处，继续待在原地抱着她摇来摇去毫无任何意义不说，还会随时面临未知的危险。

不过还有一件事，必须先把还瘫痪在地上的两个老妖婆解决掉再走！万一她们恢复过来之后仍然不肯放弃，我带着半昏迷的莱妹根本逃不掉。

我立刻走了过去，举起长剑对准芙拉的左胸……蓄势良久，右手却迟迟未能落下。

好吧，我心里其实清楚得要命，突然犹豫起来不是没有缘由的——别的且不说，至少莎乐妮雅肯定会因此而伤心欲绝的……虽然我不是太明白，自己干嘛要这么在意那个老妖婆的心情——不，也许我并不是真的不明白，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某些尚未彻底绽放的隐秘心绪……

想了又想，反复思量之后，最终我还是打消了干掉她们的念头。反正我的最低目标只是摆脱她们的纠缠而已，这样的话我的另外一张王牌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倒是确实不需要杀人。

于是我打开“女王神器”模组，随便拿了两套钢制全身锁具，像当初对付老妖婆一样直接扔进她们的物品栏，再没收掉她们原来的衣服。嗯，这样就可以了。

这种绑缚并不是永久性的，根据绑缚工具的档次以及受害者自身实力的不同，持续时间通常为十二小时到三天不等，时间一到就会自动解除——这么些时间完全足够我跑路。

至于在这期间她俩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这种事情根本不值得我去关心，敌人就是敌人，我已经足够宽宏大量，实在没道理还要方方面面都替她们考虑周全，换做是莱妹拿主意的话肯定二话不说一手一个掐巴死俩刨坑埋了……

再说了，高阶血族也不是那么好杀的，这里又是在血族的老巢范围内，如果非要说一定会发生什么“意外”，我想最多也就是被路过的甲乙丙丁占点便宜而已（反正会出现在这里的只可能是她们的“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好）……我相信，以她们的年龄，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阵仗并不会太多，区区这点小事，不会比被蚊子叮了一口更加糟糕——既然身为“肉便器三人组”的成员，没有相应的“觉悟”那哪儿成？

我很快便“处理”完了老妖婆们，然后立刻抱起莱妹走进了通道。

走完通道之后，我又想到了那个奇奇怪怪的“我的小伙伴”随从模组。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打开一看，谢天谢地，莱妹原有的属性状态下面果然多了一些新的内容！这样一来，最起码可以让我了解她现在的具体情况，不至于彻底抓瞎。

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我估计这是因为随从们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良好状态，不存在不正常的信息，模组没法向我展示这种功能，所以我才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唯一的例外是大小姐，她现在的状态肯定算不上“正常”，然而模组里却同样没有显示任何关于她的额外信息。

我只能猜测，这也许是因为她的位阶层次太高，有些超出了模组（或者说幕后黑手）设定的规则限制的缘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不说其他的，要是模组能够显示她的完整状态，也许我们早就搞清楚了她的实力受损的真正原因，并且很可能已经找到了相应的解决办法……这样一来，大小姐的返乡之旅就一定会是一场真正的王者归来大戏，根本不会出现之前那种无法抉择的两难困境……

好吧，现在可不是“思念”大小姐的好时机，我尽力压下种种无关的想法，看向那两段陌生又熟悉的鲜红色文字——还好，情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恶劣。

“吸血症：生物被血族感染，身体出现类似血族的异常变化。血量、精力、法力降低50%，所有技能等级降低25%，火焰、雷电、魔法抗性降低25%，冰冻抗性提高25%，患病率降低100%，获得入门级夜视、入门级潜行强化、入门级生命汲取，附加‘鲜血渴求’持续状态。（六天二十三小时四十分）”

“鲜血渴求（第一阶段）：低阶血族以及其他生物感染吸血症后必然产生的强烈吸血欲望。每天夜间爆发一次，吸血欲望获得完全满足将暂时降低吸血症附带的所有减益效果，没有完全满足则有一定概率进入暂时性的心智迷失状态，导致所有属性、技能、抗性降低75%，短时间内完全丧失理性并无差别攻击视野内的一切其他生物。连续三次未能获得满足，生物将有极大概率彻底转化为血族。”

我总算暂时松了口气，转化为血奴这种最坏的可能性首先被排除了，同时这并不是完整的初拥（大概是被我及时打断的缘故），莱妹尚未变成真正的血族。

另外，我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第一段文字最后括号里的倒计时，看来这个吸血症只会持续一周。至于时间结束后又会怎么样，现在还不知道，但我估计，情况再坏也不过就是永久转变成血族而已，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鲜血渴求”倒是有一点儿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反正回程的路线上基本都是山丘林地，随便抓一些动物就可以对付过去——要是动物不顶用，我甚至不介意抓几个人类来喂她！

在一般情况下，这么做当然不符合我的基本道德观，比如老妖婆，我就一直严禁她吸人血；然而一旦到了真正危险的关头，如果这么做有用的话，我绝对会牺牲掉无辜者来拯救自己与自己身边的人，完全不存在任何心理障碍！

毕竟，普通人的正常情感的确是有亲疏远近之别的，“圣母”的前提是不损及自身，我的字典里可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大爱无疆牺牲小我……我只能祈祷，到时候最好能让我遇上一些强盗土匪，那么我动起手来可能会更加理直气壮一点。

至于我自己的血，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考虑的，莱妹并没有真正变成血族，鬼才知道龙裔之血对她是好是坏。

接下来的五天半都还算正常。

莱妹在第一天晚上就醒了过来，除了有些怕光、体力明显下降、眼睛微微发红以及那些肉眼看不到的属性升降以外，外表上倒是没有其他更多的变化。

我没有对她隐瞒，立刻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加以说明，免得到时候造成什么误会。她听了之后，情绪便显得有些低落，但大体上还算能够保持平静，只是问了一句万一真的成了血族会怎么样；我自然是尽量轻描淡写，那些不好的方面全部一带而过，只特意强调了血族的某些优势，比如美颜和永生。她笑了笑，又说了一句看起来很不错，之后便不再开口，这个话题也就暂时告一段落。

我完全猜不出她现在的具体想法，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万一哪句话突然刺激到她就不妙了，于是便只能陪着她一起沉默。

由于她怕光，以及担心她再有什么意外，一路上我都抱着她，并找了一顶宽大的连帽斗篷将她整个儿遮住。她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反而很有些依恋的意味，一直搂着我的腰静静地趴在我怀里，几乎一动不动，连宿营的时候都不大愿意自己下马的样子。嗯，这样也好，其他的一切就等到这件事结束之后再说吧……

吸血的过程也没有发生大的意外。我每天白天都会提前捕捉好一些小动物，晚上她刚一出现狂躁的苗头我就立刻把动物递到面前，她便像真正的血族那样低吼一声一口咬住；每次吸血的时间也都不长，大概有十几秒的样子，随即她就会松开嘴并恢复神智。

当然，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出了一点点小状况——刚一清醒过来，她便立马捂住嘴跑到树丛里面，然后狂吐了好几分钟。

……

五天之后，我们终于走出了森林地带。

与来时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少了路痴大小姐添乱，沿途的一些地标也已经在地图上点亮，可以作为参照物，再加上全程都是骑行，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又过了一天，随着倒计时缩短到不足二十四小时，我又重新变得紧张起来。

这几天莱妹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安静，眼睛也没有进一步变红。但与此同时，我觉得她似乎越来越怕光，身体状态好像也比刚醒来时更加虚弱……但这些都只是我的主观感觉与猜测，没法加以进一步的确证；而且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看一次模组数据，除了倒计时数字，其余的信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我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后继续赶路。

不出所料，墨菲定律再一次发威。

下午一点左右，莱妹毫无征兆地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也变得越来越红，更夸张的是，她的周身上下都开始散发出某种极淡的烟雾，不断地往四周扩散弥漫……我赶紧向她询问，她似乎正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用了极大的努力才吐出了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姐……我……好热……好烫……

我听懂了，于是马上抬头看去——天上并没有出太阳，半空中漂浮着浓厚的彤云，几乎没有一丝直射的光照。

我又迅速四下张望了一番，然而周围附近根本没有足够茂密的树荫或者倾斜的山崖可供躲避，只有大道左前方很远处似乎有个山洞。

我立刻催马全速前进，几分钟后便跑到了位置，左侧崖壁上确实是一个山洞。

看上去这里有些荒僻，洞口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灌木杂草，也没有发现生物进出的痕迹；然而洞外两侧都嵌着金属火把架，正对洞口还竖着一块刻着不明文字的高大石碑，显然这里并不是天然洞穴，搞不好又是什么古代遗迹的入口。

打开地图看了一眼，果然是个新点亮的地标，名字赫然正是……夜莺大厅！

原来是这个地方……游戏中的大麻烦之一，我可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同某个组织的人碰面打交道，海姆英当初的那番话言犹在耳……

可问题是，附近已经没有第二个可供躲避阳光的理想地点，而莱妹很可能快撑不住了——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她的脸已经变得越来越红，身上的烟雾也越来越浓厚，连呼出的气息都能扭曲周围的空气，整个人仿佛都在燃烧着看不见的簇簇暗火……我不敢再做耽搁，只能暂时抛开那些顾虑，硬着头皮进入了洞口。

也罢，只要撑到晚上，等吸血症一解除就立马闪人。这个地方虽然将来有可能发生某个重要剧情，但平时一般也不会有人来，遇到旁人的可能性并不大——除了某个“中年寡妇”。总体而言，那个女人也还算是个好人……

至于游戏中曾经在此处出现过的那位高不可攀的存在，在相关任务都没有接到的情况下，我并不认为“她”会有这闲工夫，非要提前冒出来玩“圣临”，哦不对，“魔降”的把戏。

进洞之后，莱妹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明显好转，但似乎也不像是有继续加深的趋势，我略微等了几分钟，没有发现更多的变化，便开始朝里走去。留在洞口可不是好主意，哪怕刚好遇到正主儿回来的概率很低，突然来个路人什么的也会是一桩麻烦事儿。

没走多远便是一个比较大的洞穴，有点儿像是前厅，大概是因为没有触发相关任务的缘故，本应在这里游荡的某个死人的灵魂并没有出现①。

不过，这里虽然足够宽敞，四周却空空荡荡，没有半点遮拦，从任何位置都可以一览无余，并不太适合我俩落脚。于是我没有半刻停留，立马进入洞穴后面的通道，继续往里深入。

很快，我便在通道左侧发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其他事物，只摆放着三个刻着鸟形图案的立方形石制容器——毫无疑问，容器里面应该就是那三套魔神器级别的特殊防具“夜莺甲”②！

我下意识地朝房门走了一步，又瞬间醒悟过来，于是赶紧忍住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只在门口看了几眼便匆忙离开了。

用脚趾头去想都能猜到，容器肯定需要特殊方法才能开启，而这种方法则很可能只有那个女人以及某个反派才懂，我实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瞎琢磨——要是胡乱捣鼓几下就能打开的话，那帮人还不如趁早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逑。

再说了，过去积累下来的经验早已告诉过我，在任务还没有触发的时候，最好不要提前去接触与该任务相关的任何一件重要“道具”，因为这往往会造成各种意想不到的Bug，玩游戏的时候我就已经吃够了这种苦头。虽然在目前的情势下，我对这个系列的任务链并不感兴趣，可也没必要去破坏它——万一以后又有需要呢？

几分钟后，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通道右侧另有一组并排的小房间，每一间里面都布置着几乎完全相同的桌椅床等家具，大概属于客房一类的设施。所有的东西上都布满了一层很厚的积尘，这几乎能确凿地证明，的确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最起码那个女人自己的卧室并不是其中的任何一间。

我暂时放下心来，也顾不得做什么打扫清理，随便找了一张看起来最完好的床，一把掀掉上面略显破败的毯子，然后又从物品栏里拿出一张新垫子铺上，最后小心地把莱妹抱到上面躺好。

想了想，虽然直觉告诉我很可能没什么用，但我还是想先给她“降温”试试看，于是便从物品栏里拿出一瓶水，掰开她的嘴开始喂她喝——结果相当夸张，水滴刚一落下就立刻嗤啦一声化作蒸汽四散，看得我都不由得愣住了……塔洛斯在上，她现在的体温到底是多少啊！

我不死心，干脆把瓶子倾斜过来加大了倒水的速度，这才总算有了一点儿效果，虽然大多数的水被汽化了，多多少少还是有小部分被她下意识地吞了下去……就这样，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不长时间我便已经把物品栏里的储水用了个精光，她却仍旧迷迷沉沉的，连一点儿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其实，莱妹现在并没有完全陷入昏迷状态，时不时翻身扭动两下，偶尔还会呓语几句，呼吸也没有变得微弱或者沉重；除了体温高得离谱却没有流一滴汗这一点显得十分诡异之外，看起来倒是跟重感冒的症状区别不大……

喂完水之后，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唯一大概可以确认的是，到目前为止，似乎并不像是要发生什么真正危险的样子。

于是我只能握住她的手，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好吧，更确切地说，我不过是在自言自语，跟陪护植物人差不多……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才终于意识到，从她高热昏迷开始，我一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件事——查看随从模组信息。

赶紧打开菜单一瞧，果然又有新的变化！“鲜血渴求”这条状态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两条新的状态说明。

“鲜血欲望（最高阶段）：处于鲜血渴求状态的生物长时间无法完全满足吸血需求，对鲜血的渴望到达最高程度，生物将始终处于血沸状态之中，直至血族位阶进化或者解除本状态。所有属性、抗性、技能降低75%，所有血族天赋暂时冻结，每小时自动流失10%的生命力，并且在状态存续期间内不能以任何方式恢复。”

“血沸：处于鲜血欲望中的生物所特有的身体状态。全身血液高热沸腾，生理机能高度紊乱，理性意识与身体行动力中度丧失。吸食某些高阶生物的血液可以有效缓解乃至消除本状态。”

好吧，我大概看明白了，估计是因为之前只吸动物血，导致“质量”不够标准，再加上人类本性带来的下意识抗拒，每次莱妹都吸得不多，数量上也同样不足，因此她实际上一直都没有获得过“满足”。

但这一次真的不能怪我大意，这个该死的随从模组所显示的信息一直没有出现任何变化，“鲜血渴求”也一直停留在第一阶段，鬼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这种事，居然直接跳过了后面的第二第三……等等阶段（如果有的话），然后突然给我来了个总爆发！

幸运或者不幸的是，兜了这么一大圈，最后的解决手段终究还是逃不开龙裔之血这个包治百病的“万金油”……话说现在就已经有两个半了，要是以后我身边再多几个血族妹子……啊，脑瓜好疼，姐可不想成为行走的血浆包嗷……

算了，与其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先把眼前的这半个搞定才是正理，于是我便立刻捏开莱妹的嘴巴将手指塞了进去……说实话，我都有些嫌弃自己，明明心里不是那么乐意的，身体反应却已经对“卖血”这种事表现得相当熟练了……不对！莫拉格-巴尔！她的牙齿仍旧平整光滑，说好的吸血獠牙在哪里？

我徒劳地在她的牙齿上用力来回摩擦按压了好一阵子，自然的，这么折腾毫无用处，以人类那微不足道的犬齿尖锐程度，离开了上下颌的咬合力什么都做不到……情急之下，我也没法再继续保持冷静，想都没想便直接摸出一把匕首划破了指尖，就算这样做无法产生真正的龙裔之血，眼下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伤口流出的果然是红色的普通血液，手指刚刚挨着莱妹的嘴唇，她立刻一口含住，紧接着指尖上便传来了明显的尖锐触感，于是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无论在何种状况下，只要见血，血族的獠牙都会条件反射般地“自动”长出来！我完全是因为太着急了才忽略了这个“常识”。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回到了我的掌控之中。接下去就简单了，换一根手指在獠牙上刺破，金色的微粒便开始闪耀流淌，莱妹立刻收紧嘴唇无意识地吮吸起来……力道相当之大，远超莎乐妮雅的那次，估计还是因为昏迷的缘故，一切都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

一分钟后，她仍旧在吸，看不出有停止的征兆，脸上也一直没有出现我熟悉的仿佛吸毒一般的极端表情。

我立马感到有点儿不妙，虽然伤口只有一个，血液的流量也不大，可天知道她到底需要多少，龙裔的体质也经不起这种索取嗷，这样下去姐怕不是要变成人干……于是我赶紧捏住她的双颊阻止她继续吮吸，然后又费了好一番工夫，才终于把手指抽出来。

嗐，这张小甜嘴可比之前的魔丹娜“恐怖”多了……

手指刚刚离开嘴唇，她的眼睛突然毫无预兆地张开了！

此时此刻，莱妹的瞳孔中正翻滚着与大小姐类似的血金色沸腾岩浆，只不过颜色远没有后者那么深沉……不等我做什么，她一下子直起身来，如八爪鱼一般死死缠住我，紧接着便一口咬在我的颈侧，随即两人便猛地一起向后栽倒。

噼嘭一声巨响，身下这张早已有些年头的木床顿时散架，两人直接滚落在了地上。

我有些发懵，没有任何动作，呆呆地任由她缠在我身上疯狂吸血……直到视线变得隐隐有些模糊的趋势，我才彻底回过神来。

只见她的周身上下都蒸腾起了大股黏稠湿沉的雾气，几乎完全笼罩住了两人，雾气中透着淡淡的粉色，以及微不可察的血腥味……此外，她的皮肤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殷红欲滴了，但也没有恢复本来的颜色，身上到处都泛着晶亮的汗液，像是搽满了一层玫瑰胭脂一般分外炫目而娇艳……我再次陷入了发呆的状态，直愣愣地盯着她的侧脸……

其实，我并没有完全迷失，虽然莱妹死死地抱着我，力量也大得有些诡异，不过仍旧跟我有不小的差距，要摆脱她的纠缠并不难，如果换一个人的话说不定我早就一把掀飞对方了，可是……我实在是心中有愧，要不是因为我之前没有稳妥行事，她又怎么会遭受到这些痛苦……算了算了，她爱吸多少就吸多少吧，就当作是给她的补偿好了，反正我的血条还剩一大半，等到真的有危险时再来计较也不迟。

我正在这么想着，莱妹突然抬起上身，骑在我身上仰头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吼，昏沉微弱的火把光线折射在她燃烧的眼睛里，微卷的黑发在粉色雾气中爆裂般地四散飘扬，宛如夜之美杜莎降临……我就这么仰视着她，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洛奇英雄传》中的那个同样性感魅惑的女妖Boss……

嗯，有机会的话完全可以给莱妹也做一套那样的军装SM女王制服（说不定“女王神器”中就有现成的），她穿起来肯定相当带感，只不过我可没有舔高跟靴的爱好，她又能去踩谁呢……

她的眉心突然蹙紧了，一脸的扭曲挣扎，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她的体内爆发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我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瞬间绷紧了全身……

——好……热……

一声暗哑沉魅的娇吟，我顿时愣住了，接着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好吧，鬼才想得到嗷，居然会是这样的展开？看她这骇人的气势，原本我还以为她会憋出什么无差别攻击的“血族大招”……

没等我笑完，又响起了一阵哧啦哧啦的密集爆破声，莱妹身上的所有衣物全都碎裂开来，织物碎片顿时四散飞溅——幸好为了减轻她的“负担”，刚一进山洞我就把她原本穿着的那套诺德重甲给卸了下来，否则的话说不定雅芝会跟我翻脸……紧接着她又低下了头，再次朝着我的脖子凑了过来。

操！真他妈的见鬼，姐都有一点儿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了，这妞还有完没完嗷……我顾不得欣赏这具初次得见的美妙身躯，赶紧抬手捧住她的脸阻止她继续往下。她立刻挣扎起来，脑袋疯狂地摇摆着，力量越来越强，似乎下一刻就要脱离我的掌控……想得美！老娘才不会让你逃走！要比比看谁的劲儿更大么？

脑中转着诸如此类的完全跑偏了的奇怪念头，我没有再去仔细思量，也想不出更为妥当的应对办法，便干脆直接迎了上去，一口含住了那两瓣色泽殷红如血、却由于长时间保持高温而显得有些干裂憔悴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