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前往萨瑟尔废墟旧址的路途比圆想象中要艰难些。
作为先锋的沙耶加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前方的独狼时,就直冲向前,先将积雪踹飞到狼的眼睛上以蒙蔽它的视线。
那狼预防不及,往后退了两步,沙耶加就着气势,白光化为剑影,轻松斩下狼的头颅。
“喂,麻美学姐、小圆,还有那个冷血动物,我是不是很厉害啊!哈哈哈,这匹小狼简直小菜一碟。”
沙耶加单手叉腰,还不忘挑衅一般嘴角上扬地看着圆旁边的焰,突然间圆无奈的笑容变成了担忧,迅速手中举起弓箭对向沙耶加:
“——小心!沙耶加!注意你的后方!”
“!?”
居然还有一匹狼!它蓄势待发浑身寒毛炸起,在沙耶加转身对敌的一瞬间飞跃过来。
剑式还没架好,蓝发剑士堪堪躲过对准脆弱脖颈的爪击,即使一道飞箭过来及时贯穿了狼的喉咙,沙耶加却也难免溅了一脸的血。
只能说有惊无险,蓝发剑士呆在原地,看着地上漫出血液的,尚且冒着热气的狼尸。
“...啧...没人告诉你狼通常都是两只或以上一起行动的?”
焰无视某人、走过去蹲下,拿着匕首挑拨狼的尸体:
“...皮毛上有旧的剑伤,嗯...看样子它曾和其他人搏斗过,所以才这么狡猾吗...”
麻美从后面过来到沙耶加旁边,看到这幅情景皱了眉头:
“这...是我疏漏了,沙耶加同学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作为一个团队应该合作对敌,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的话,请先告诉我。”
她叹口气继续说道:“冬堡城外还有更加危险的冰原狼,这可不是逞个人英雄主义就能够对付的。”
“...对不起。”
蓝发剑士低下头,像株萎焉的草,她想起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啦好啦,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好,接下来的路途请注意些。”
麻美安抚她,给她递了一张手帕:“沙耶加同学先擦擦脸上的血,然后去和圆同学道谢吧,她刚才帮了你。”
沙耶加擦拭着脸上浓厚的血腥,一脸歉意对圆说道:
“谢啦,小圆,我又搞砸了...刚才要不是你那一箭我可能就受伤了。呃...话说你的箭术真厉害啊,居然能在那种情况下那么精准。”
最后那句话让圆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
“...嗯,不用谢...没什么...以前也有发生过的,就那种...类似的事情。”
圆微微笑着,脸色越来越黯淡,“总之能帮到你就好。”
沙耶加隐约觉察到自己可能戳到别人的伤疤,但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这时候焰走过来打破沉默,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把染着血迹的箭递给她,“节约点使用,还有就是...”
她握住她接过箭后颤抖的手:“你不必自责。”
圆点头,慢慢走到那匹狼的身边,蹲下来一只手握着那支箭,低声祷告。
“...愿神垂听我的祈求,降下恩慈并洗涤我的罪恶,我并不隐藏我的邪恶与过错,恳求您赦免它的不幸。”
“奉伟大的阿卡托什之名,请您指引我等迷途的羔羊,使我里面有重新正直的灵魂......”(※注)
她伸过手去把那狼突出眼球上方的眼皮顺下来合拢,直到完成仪式。
沙耶加难得没有插科打诨,这好像也不是方便询问的东西,应该是以前发生过什么,相较之下自己对待生命是不是太过随意了,她用手肘戳了下旁边的焰,但她只是沉默。
“...圆同学——她,仍然是个纯粹的孩子。”
麻美注视着圆的行为,她在与拜尔的交流中知道一些过去的事情,于是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语:“...只希望这种纯粹日后不会......”
*
路途上还看到被风暴斗篷击杀后,而后被惨无人道地扒光衣服的几名帝国巡逻士兵,他们冻僵在原地死去,一行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圆闻到一股发霉木头的味道,沿着古老的木制阶梯往下,她注意着不要踢到散落的瓦罐碎片,看到遗迹洞穴门口早早有人站在那里了。
是那个有些高傲的暗精灵。
“你们来了?果然比起枯燥无味的理论课,实地演练要更为有趣。”
暗精灵旁边是之前光速用完餐就冲过来的虎人扎格:
“嘿,布莱丽娜,扎格在看到这个遗迹后直觉这里面会有好东西,你要和扎格一起进去吗?”
“随便你,等会儿可不要妨碍到我。”
这边是迫不及待的魔法狂热二人组,圆见托着下巴皱眉的诺德人昂蒙德盯着黑漆漆的洞门小声咕哝。
“昂蒙德同学,你怎么了?”
“嗯?哦,是你啊,圆同学。其实也没什么,实不相瞒...这个遗迹是远古的诺德遗迹,里面沉睡着我的祖先。我认为我们不该去打搅他们安息...但你也知道,那边的激进派是不会停止的。”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以讲师托夫迪尔为首的一圈人:“算啦,我还是进去看看吧...也许能够让遗迹受到的损伤减小些。”
他又给圆简单交代了下冬堡不受诺德人待见的原因之一:冬堡借着探寻魔法奥秘之名有意无意损坏了许多古代诺德遗迹。
圆向他道歉时候他愣了愣,他耸耸肩膀说这不是你的问题,便又离开原地去和洞口的沙耶加交谈了。
“好的,进去之后我们最好靠紧点,虽然应该没什么危险,但是小心一点总不是坏事。”
托夫迪尔宣布开始探索,他用钥匙打开了那封锁遗迹的大门。
里面火炬的光芒溢出洞穴,独属于神秘的气息飘荡而来,像是历久的古卷味道,在未知的引诱下圆不自觉心跳加速。
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焰压下声音对圆说:“这里面恐怕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小心点。”
圆对上亚龙人的瞳孔交换了信号,这时沙耶加已经在麻美身后催促她们跟上脚步了。
*(※注:改编自基督教忏悔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