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关于吵架的那点事

--生气归生气，但又不影响我爱你

01

在一起那么久的俩人，哪有不吵架的。大学的时候有次和律吵架，冷战了好久，她不主动来找我，我就也不去找她。那次我们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说过话，朋友试图来劝过几次，都没什么用。

某天晚上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接通后只听见她那边很吵，不知道在哪里，她没讲话，我也没讲话，就这样沉默了一分多钟。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的时候，一句很轻的声音从那头飘过来，背景声很嘈杂，但我还是听清了。

“我想你了。”

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02

我的性格其实很倔，大部分吵架到最后都是律先服软道歉。

律经常说我是个理性远远大于感性的人，我习惯计划好一切事情并按部就班地去实施，即使突然出现了变数，也能很快地分析清楚想好对策调整。而律跟我几乎完全相反，她属于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那类，而且经常头脑一热不受控制，我生命里最大的变数当属她了。

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的底线在哪儿，不管吵得再凶，都决不会去触碰那条线。而且律是那种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好哄的。

律叹气道：“你也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欺负我。”

我反驳：“明明就是你欺负我比较多好吗！”

她笑了笑，说：“我只欺负我喜欢的人~”

我脸一红，嘟囔道：“谁乐意让你欺负似的……”

03

倒也有很认真地吵过一回。

起因是我好端端放在桌上的一份文件不见了，我以为是律动的，但她说她没有见过。

律很不耐烦地回道：“都说了我没动你东西，干嘛冤枉我？”

我也语气很不好地呛她：“家里就我们俩人，除了你还有谁？”

我俩大吵了一架，我直接冲她吼：“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她气呼呼地就冲了出去，“咣”的一声把门关上。

律前脚刚走我就后悔了，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正是最冷的时候。我跑到阳台上，朝着黑漆漆的楼下张望了一会儿，没看见她。

转念一想，冻死活该，谁让她总是不长记性，乱翻我东西，我坐回沙发上生闷气。

外面呜呜的风声一直没停过，生气的心情逐渐被担心所取代。她刚刚跑出去外套也没带，要是又生病了怎么办，让她走居然还真走了，白痴吗……我越想越难过，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一直到晚上十点，律还是没回来，我有点慌了，抹掉眼泪正想出去找她，门铃突然响了。

“您好！外卖！”

是律的声音，我急忙拉开门，结果眼前赫然是一只大大的“棕熊”，我吓愣住了。

那“熊”清了清嗓子，把手里提的盒子举到我前面，“晚上好！这是您点的草莓甜甜圈套餐和热可可！”

我呆呆地接过：“我没……”

“另外，还有人托我问一句话。”

“棕熊”歪着它那圆圆的脑袋看着我，说：“请问秋山小姐消气了吗？”

我眼眶一热，扑上去抱住她，“笨蛋！”

“啊……眼泪不可以蹭上面哦，等会儿衣服要还回去的。”

“我才没哭！”

“是、是~”

04

和律吵架总是吵不过三天，这家伙有一百种方式惹你生气，就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消气。

有次律恶作剧把我惹毛了，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理她，任她在外面敲门我就不应。律敲了一阵后终于放弃了，然后没过多久，门又被叩了两声，一张纸条从门缝下面塞了进来。

我捡起来一看，上面画着一个下跪的滑稽小人，头上顶着一句：“我错了……”

我找来支笔刷刷刷在背面写上：“不原谅。”然后原路塞回去。

两分钟后，又一张纸条塞进来：“我做了小饼干赔罪，看在小饼干的份上，让我进去吧？”

我拉开门，果然律满脸期冀地端着饼干站在门口，我给了她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接过盘子关上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律压根没反应过来。

“小饼干可以进来，你不行。”我把纸条塞出去。

只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坑爹呢！”，我忍不住偷笑。之后没再有纸条进来了，我还有些小失望，我坐在门边上一边吃小饼干一边等，反正律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结果等得我都快睡着了，外面还是没有动静，我有些狐疑地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没见着人，倒是有只猫……

咪咪躺在门前睡得四仰八叉的，定睛一看，它的项圈上系着一张白色的纸条，我取下来一看：“澪，我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拿恐怖玩偶吓你了，再吓你我就是小狗！”

最后还加了个狗头在旁边，给我逗乐了，这么奇葩的道歉方式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笑了那就是原谅我咯？”律突然从后面冒出来。

“才没原谅你。”

“别嘛~澪~~我真的知道错了，就原谅我吧？澪——”律开始缠上来了，使出死皮赖脸的绝技。

我把她的爪子扒拉开，“……再有下次，绝对不会原谅你了。”

她狂点头：“嗯嗯！再犯我就是小狗！汪汪！”

我揪着她的鼻子，没好气道：“你已经是了。”

05

律这个人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经常口是心非，而且有什么事情还喜欢闷在心里，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别扭的死小孩。

有次我们去参加初中同学的婚礼，新娘是我和律中学时玩得很好的一个朋友，婚礼上来了很多中学的同学，大家都很多年没见了，变化大得认不出来。

“不过，小律和小澪看着还是老样子呢~”新娘子打趣我们道：“尤其是小律，还跟小孩儿一样啊！”

“……我姑且就当这是称赞了。”律一脸无奈。

婚宴开始后，和我们同桌的还有男方那边的亲友，律本来是坐我旁边的，中途起身去接了个电话，然后有个男的就挪到了律的位置上。

“秋山……小姐？对吧？”那人冲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

“啊，这是我的名片，我以前是你们隔壁XX中学的，我们之前见过几次面，还记得吗？”

我接过名片，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不好意思……”

“哈，看来是不记得我了，嗯~没关系，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还挺想和秋山小姐聊聊的~”

“呃、这个、可能…不太方便……”我尴尬地回道：“我已经有恋人了。”

对方也愣了一下，“啊…那还真是失礼了！”

“不过就当交个朋友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嗯、嗯。”

回去以后，我跟律讲了这件事，律拿过那张名片看了一眼，眉毛一挑，“XXXX公司XXX部长，唷，还是个领导？”

“他说以前是我们隔壁XX中学的，你有印象吗？”

“没有，那么久以前的人，我哪记得。”律随手把名片丢回桌上。

“嗯~~这样阿~”

“……你那是什么眼神？”

“律……吃醋了？”我憋着笑问。

“谁会吃认都不认识的人的醋！”律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自己要去洗澡了。

结果我洗完澡出来，往桌上扫了一眼，名片已经不见了。我转头看向旁边正抱着游戏机玩的某人问：“那张名片呢？”

律飞快地抬头瞟了我一眼，又移开视线：“不知道，可能刚刚收拾的时候顺手跟垃圾一起丢了吧。”

顺手？这货万年都不会收拾一次房间，偏偏就这么赶巧？瞧某人这一脸心虚的样子，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好吗！

06

还有一次，有段时间律特奇怪，动不动就发呆，喊她也没回应，问她有什么事就打哈哈敷衍过去，整一个就是让人放不下心的状态。某天我实在忍无可忍，把她抓到面前盘问。

“说吧，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呃…没……”她目光飘忽不定的。

“不准再说没事！”我瞪了她一眼，不满的情绪已经写在脸上了。

律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又低下头，低低地吐出几个字：“真没事……”

登时血压上来了，给我憋得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的，“不说算了，想通之前都别进来睡觉了！”

我撂下话就赌气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听见律的脚步声进来了，心想着这回总该老实交代了吧，谁知她进来抱了床被子又出去了，给我那个气的啊，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抓住她，“把被子放下！”

律撇了撇嘴，很是委屈，“今天很冷……睡客厅不能给床毯子吗？”

我长叹息一口气，把她手里的被子丢开，然后抱住她，“律，你不相信我吗？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

“不、不是的……”

“最近律好奇怪，总是发呆，明明就是有心事的样子还要装没事……也不怎么跟我讲话，甚至都不搭理我……”越说越委屈，我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

“……”律沉默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然后把我拉到床边，从床头柜里摸索出一张纸。

“我不是故意翻到的……”她垂着头，像在认错一样：“我知道的，澪有追求者很正常，收到情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是我自己没自信……”

我被她说得一头雾水，拿过那张卡片：“你的微笑如同春日的阳光般美好。——Mr.Z”

我愣了足足三秒钟，把纸一摔：“什么鬼情书！这是影楼的广告卡片！”

律也愣住了，好半天憋出一句：“……那Mr.Z是谁？”

“他们公司就叫这名啊！！”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啊？！”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取的！！”

“那你干嘛把它放床头柜里？！害我还误会是谁给你的情书！！！”

“我想之后和你去那拍照的啊！！谁知道你自己翻出来了啊！！！”

“我……”律憋得脸蛋涨红，然后气鼓鼓地睡沙发去了。

瞧她这样是真生气了，这乌龙事件给闹的……下次再也不随便拿奇怪的小卡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