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托付信任（上）

个人应该在何种程度上相信宣称一个程序不包含木马的陈述呢？或许更重要的是信任编写软件的人。

—— 肯・汤普森（KEN THOMPSON），信息时代早期。{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原文就是上面的链接}

{这边有一段无法过审，而且与目前剧情无关，大家想看的自己去看原版。}

接入前倒计时 15 秒，某人念话，这是计时器的声音。

目标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无人进出。很安静。

从没想过我会在见泷原干这种事。

朱利安娜抬起头，对倾盆大雨叹了口气，这场雨吞没了她们和 MSY 空中走廊的其他地方。她们中的一个技术人员需要雨水来操作，她需要一道水墙来居住和观察，所以她们总是在雨中操作。她们从来没有真正地看到过她们经营的城市。至少没有在最好的阳光下看过。

看起来还行，十秒。

她又喝了一口汽水，不经意间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她的小队，“水中烟 {Smoke on the Water，Deep Purple 的一首歌。这个真的不是在玩 jojo 梗嘛。。。。}” 看起来就和任何一群出来旅游的魔法少女一样，躺在城市中的某个阳台上。没有明显迹象表明她们即将消失，也没有迹象表明她们的存在正从城市的监视系统中被主动清除，也没有迹象表明她们很可能在几秒钟内死亡。

在这最后的时刻，她总是想知道她们会发现什么。她们被告知，目标区域是见泷原一家主要研究机构的行政套房，今天无人居住，主要目标出门了，员工在当地度假。听起来像是例行的清除计划，但没有人为此而动用一个暗之心内务小组。大家都知道所知，通常这儿的居住者可能是一个伪装的老祖宗。起码对她们是这么说的。

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 —— 陷阱。她必须依靠她们的防御性专长来保护她们不受任何意外的影响，而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MHD 的治疗者也可以把她们的身体和意识重组。

行动。

世界像漩涡一样围绕着她们旋转，接着她们又出现在了目标办公室中，高高耸立在城市中心的一座摩天大楼里，被一股无声的，夹在她们的内外护盾之间的飓风包围。

朱莉安娜已经完成了变身，但是她们的洞察力是正确的。房间里没有人。

一切安全，雷达 { Radar，我看到后面才知道这是个叫 “雷达” 的人}，她们的感应者念话。没有物理警报，没有魔法警报，但是有点别的什么......

她的声音渐渐减弱，队员们安静地紧张起来。不寻常的事，意想不到的事几乎总是坏消息。

她知道我们来了，她最终停止了警戒。没有陷阱，但是周围到处都是幻想法术 {flat background magic 可能就像阿汤哥在克里姆林宫那段的那种科技吧}。她把这地方清空了。效率还挺高。

雷达拍了拍她衣服上的紫色帽檐，皱了皱眉头，然后突然转过身来，举起手来。一张老式的纸从房间后面的桌子上飘落下来，放在一个半透明的紫色泡泡里。

她们知道最好不要去问她在干什么。这种反应意味着这是一种未知的魔法，可能有危险。

这是什么？朱莉安娜念话。

只有女神知道，她们的领队想。来吧，我们会有时间等会再调查。让我们把这地方翻个底朝天。

曾经，由麻想，等茶壶里的水开是挺不安的事情。

另一方面，这让她想起了，从她上次做了这么低技术含量的事情到现在已经有多长时间了，按照现代标准来说，这是不必要的。另一方面，它提醒她，她太习惯于以非人的主观速度思考。她不断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加速的思维状态，在这种状态下，等待一壶水沸腾的时间就像是永恒。

“这是有风险的，” 黑井中濑的声音在她的意识里回响。“没人会允许她们未出生婴儿的基因编辑。当然我们这么做了。”

这个声音在音频记录中异常地没有感情，这是情感抑制的信号，在这种情况下是魔法诱导的。它是规避复杂心理防御的主要手段，尤其是常见的基于情感的陷阱。

专心，由麻想，试图把思绪带回现在。等会会有时间去思考和讨论的。

“你在想那些重要的事情，我打赌，” 一位女士说着隐约出现在她的肩膀上。

由麻点了点头。Tatsumi Tsumugi {这个角色好像之前出现过，在之前由麻的回忆里，但是我懒得找了。} 是这儿的管家，一个坐落在日本乡村的小庄园，是最后一个这样的庄园之一。值得注意的是，这是日本少数几处不在执政体或任何人监视范围内的地方之一，这种承诺只能通过常规的魔法扫荡活动和严格的无技术、无传输、仅限魔法少女的政策来实现。

“确实，” 由麻点头示意，伸直脖子凝视着炉子，这是一款老式的型号，需要外接煤气罐的那种。但是这东西看上去光鲜亮丽 —— 多亏了由麻的治疗魔法，它是全新的。

她每次来这里都会修缮别墅，时间间隔有时长达数年，把她的双手放在剥落的油漆、布满灰尘的窗户和漏水的屋顶上。

毕竟，她对这所房子有着美好的回忆，它舒适的客厅、大窗户、背景里成群的绵羊、崎岖的山丘和远处潺潺的小溪，尽管无可否认，只有魔法少女能才听到后面的那些声音。正是在这里，见泷原四人组在很久以前度过了第一次休假，这是由麻第一次意识到想象更好的生活成为了一种可能。

“我想可怜的老 Tsumugi 可能不配了解这些秘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小猪佩奇里妈妈的声音。} 管家说。“我没那么重要，我要做的事就是把这块地方照顾好。”

由麻抬头看着那个年长的女孩，她选择了三十五岁上下的身体。足够成熟到不能用 “年轻” 来形容的地步，但是皮肤也不会太差。

这很适合她。即便她们多年前拜访她的时候，Tsumugi 就有一点发福 {matronly} 的感觉。而且由麻知道她一直都在秘密地照顾她，当别人来造访她时由麻总能听说别墅里焕然一新。只有当由麻在附近时，这个地方才看起来有点过去的样子，等着她来修复。{刚刚看完《the last full measure》突然觉得由麻好像那个留在越南的老兵 wwwww}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 女人说着揉了揉眼睛。“你那时候好可爱，你还很喜欢那些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秘密都不跟我谈。”

由麻翻着白眼，然后做了她招牌的噘嘴表情，让 Tsumugi 拍拍她的头。

“好吧，哦，水开了，”Tsumugi 说。“我想我让你太分心了”

确实，壶盖轻轻地发出嘎嘎声。由麻关掉了炉子，拿着烤箱手套，伸手抓住滚烫的金属把手。即使她很容易治愈烫伤，也没有任何伤害自己的必要。

她摇了摇头。Tsumugi 甚至在她从更高的职位里退休回家并管理 MSY 安全屋之前就已经变得有点古怪了。但很难说她做了错误的选择。一些老祖宗羡慕她对生活的单纯满足。

由麻端着水走出客厅， Tsumugi 紧紧跟着拉开了障子 {shoji 和风的那种方格子门}，另一只手托着一盘零食。

她们小心地坐下，以传统的姿势。她让 Tsumugi 倒茶，好让自己回到思考中。

她刚刚到哪儿了......

“乔安妮 瓦伦丁给我们下达了一项绝密的，实验性的基因编辑计划。据她说，她们正在研究关于未来签约可能性的基因修改。这本不应该是一种单向的实验。因为你的背景所以我知道这事，我们未来的女儿会成为孵化者的最佳候选人。”

中濑做了个深呼吸，很明显这种情感还在冲击着她。由麻担心会有潜在的心灵感应陷阱，如果她还不知道这次会议是成功的，如果她没有足够的专家来解决这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授权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她不能相信像田中唯这样的元老级心灵感应者能做好工作，她还能相信谁？

“所以，鉴于乔安娜是如何知道我对女儿的关心的，” 叙述仍在继续，“这项命令是为了观测这是否能降低她签约的潜力。既然我确信你了解我的过去，特别是关于现在战争的过去。如果她父亲对这一概念不是很积极的话，我可能不会答应。我们都为此感到遗憾，尽管我无法当面承认这不是他的错……”

最后一句话讲得很慢，带着一丝迟疑，再次显示出一种带有魔法操控迹象的鼓励 {magical encouragement 意会了一下}。这不像是她会自愿大声说出来的话。

由麻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她正在处理笔录，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 Tsumugi 正关切地看着她。

由麻勉强地笑了笑，表示她很好。只是…… 这种读心术总是让她感到害怕，即使是在征得同意的情况下。当她参与其中时，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That was saying something, when it came from her. 没搞懂，意会了一下。}

录音中断了一会，好像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进入另一段记忆的门，在继续之前：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但既然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专长，我忍不住对自己做了一些测试。我发现的……”

接着是另一段停顿，文件上的注释表明，唯谨慎地避免了触发某种伪装的魔法防御 —— 也许是这样，作为记忆中的测试结果之一 —— 在她们告知她已知的情况之前，清除了她们在由麻生日派对后给她植入的记忆阻碍装置。{我没搞懂......}

“你早就知道了，” 那女人继续写着笔录说，“我当时显然不高兴。不，更正，你可能可以用我的怒火去点燃一座反应堆 {太太好比喻}。我可能应该向政府或你汇报，但我像个白痴一样试图和她对质。我早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又是一段停顿，但这一次只是一次话语的停顿，女人终于能够思考这一切。

“有人从后面抓住我，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就这样，” 她说，“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只记得有些愤怒，她告诉我修改没有成功，甚至可能有副作用，增加了签约的机会。当我想起这些年来，我向可怜的久简唠叨这件事……”

“他对此知情嘛？” 唯问道，她一开始就想问这个问题了，现在她终于能安全地大声说出来。

“是的，” 中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就在我离开去和乔安娜交谈之前。我只能推断他们一定跟踪他并对他做了同样的事。”

“我告诉过你的已经是我们对这个装置的全部了解 —— 它是个 —— 你女儿的脑子里的某样东西。我们知道的不多。你还有更深的了解吗？”

“说实话，没那么多。如果你们一直在研究她，我怀疑我能了解到比你们更多的东西。也许是因为我有更强的洞察力，因为我很早就看到了，我的一些推断认为这可能与改变她的价值观有关。那种内在的道德体系。其中一些看起来有点像最终被制成第二版战术计算机的东西。”

她在这里发出一点哽咽的声音。

“然后久简让她在良子体内安装了一个。那一定意味着什么。他们可能会有什么计划？”

“我们正在调查。别担心。”

由麻在那里结束了回放。还有一点，但她已经看过报告了。她只是喜欢在有时间的时候亲自听点东西。

她抬头一看，发现 Tsumugi 和另外两位客人站在门口，聊着往事。那时，Tsumugi 成功地在乡村魔法女孩中掀起了一股潮流，她把自己的别墅改造成了一种魔法面包和早餐 { converting her villa into a sort of magical bread and breakfast 我不是在看迪士尼还是皮克斯的动画吧？}，向城市来的女孩收取悲叹之块和日元作为费用，让她们享受一次愉快的静修。

这些来客都很了解过去的故事，毕竟她们都经历过那个年代。黑井香菜，为她传输这份笔录的人，和田中唯 {Tanaka Yui 我一直以为是轻音梗，没想到是少儿不宜的内容......}，主持这次读心术的感应者，都是她那一代的人，甚至和她来自同一个城市。当她们在同一间屋子里脱掉外套聊天的时候，很容易误认为她们只是一群正在旅行之类的女学生，而不像她们的真实身份 —— 权贵们的尖峰会晤。

事实上，考虑到手头上的一些话题，由麻觉得把唯算在里面有点奇怪，但她还有些事情要问她。

她站直了身子，好让香菜弯下腰来给她一个拥抱。

“哦，这围裙好可爱，” 香菜说。“我要给我刚出生的孙女买一件。”

由麻有点心不在焉，微微耸了耸肩，把两位客人请到了座位上，看着她们脱掉时尚的冬季夹克，现在的人们总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她走进厨房为自己拿了一杯水。她需要一些时间清醒一下头脑，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来访者身上，同时也需要一些时间思考。

她发现自己正盯着空杯子，想起了织莉子很久以前告诉她的事情。即使在她这个年纪，时间也是最珍贵的。

“你看过笔录了？” 香菜问，Tsumugi 刚刚走出去照顾那些羊，最重要的是给了她们隐私。她一直很识时务 {She was getting right to the point}。

“当然，” 由麻说。

“瓦伦丁主席不见了，” 香菜说。

沉默了一下，由麻低下头，好像在说 “你还能指望什么？”。事实上，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一步。不过她还是希望，哪怕事情能不那么复杂一次。

“几小时前，她就应该回到 Adept Blue 上，” 香菜说，“但是她的船从未与空间站建立联系。所有进出那片区域的船只都保持无线电静默 —— 这意味着她可能在任何地方。”

由麻摇了摇头，让她的眼睛扫视房子的墙壁，在这个时代，简装风格是古典的象征。这帮助她平静下来，给了她思考的空间。

“瓦伦丁从一开始就插手了阿姆斯特朗计划，” 由麻说。“她亲自引入了一位主管，还设计了另一位 {这里估计指的陶绍杰和弗兰德}。这还没有涉及到她所负责的协调 TCF 新迭代的全部工作……”

她做了个手势，以表达适当的感情，然后用另一只手啜饮她的茶。从某种意义上说，咖啡因是最原始的增强大脑功能的技术。

“我们批准整个项目的唯一原因之一是，我们将被批准从一开始就用魔法介入检查新创建的框架，” 唯用手指敲着桌子说 “瓦伦丁没有参与其中，系统是干净的。我们在阿姆斯特朗项目的各个角落都有保安人员。这可不是游戏。”

“也许吧，” 由麻轻声说。“毕竟，当你在一个重要的魔法少女脑子里时，为什么还有费尽心思去渗透进软件里呢？”

墙上的钟响了五声，在寂静中让她们感到一丝诡异。

“但这不合理啊，” 唯最终指出。“这么做的收益是什么？还有，谁能十五年前就能预见到这一步？”

“能做到的那个人，” 由麻说着做了个鬼脸，希望她能吃点麻美的蛋糕。她曾经认识一个有这种预知能力的人。“织莉子已经不复存在了，这一点之前就让我们松了口气。但是这个叫西蒙娜的女孩还有她声称和她一起工作的其他人…”

“还有别的东西，” 香菜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老式的纸 “很抱歉留点悬念，但我刚刚才知道这消息，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然后再说出这个爆炸性的讯息。”

由麻俯下身来，感觉到一丝魔力。但是是哪种魔力？

她捡起它，想知道是她还是唯先研究一下，还是要告诉香菜不要再含糊其辞。

但这张纸有什么特别之处？上面的字本身无关紧要，是一份关于普罗米修斯某个小项目状况的报告。一个很明显的可能是魔法隐藏了… 一些东西…

她的思绪慢慢地消失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重新回到了她的脑后。不可能，吧？

她施放了一个小小的魔法脉冲，这是她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魔法之一，然后这些手写的，古老的文字就出现在那一页上。

“很久没人用这个了，” 她看着香菜说 “我想你已经读过了吧？”

这是 MSY 使用过的最简单的隐藏文本方法之一；

老实说，是 MSY 初期。拿一张带有普通文字或图表的纸，在字里行间写下你的信息，用魔法使墨水非物质化。这个过程也可以被简单地逆转，只要检查魔法用在了哪里，并把墨水转换回来。这个魔法不是永久的，它仍然留下了魔法的痕迹，但它不需要凭空产生 { ex nihilo } 物质或能量，所以相对廉价。但它只适用于向普通人类和他们的法律机关隐藏文本。{54 章一直埋的一个小伏笔，作者可以的}

她知道这一点，因为她是想出这个主意的人，而麻美是第一次执行的人，织莉子一直说她是个了不起的神童。她们都学会了，即使是其他团队，其中包括黑井香菜。但没有太多人知道这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当然，” 香菜说 “这是我们派来突袭普罗米修斯研究所办公室的小组带给我的，因为她们感知到了魔法，我告诉她们把找到的任何东西都带给我。她们想带这东西去看专家，但没那个必要。”

她顿了一下。

“但可能最好你亲自读一下。”

由麻已经在看了，她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让自己的步子更像正常人类，而不是一种大脑皮层驱动的瞬移 { instant process‐and‐cortical‐dump}。

我相信你已经猜到了，我把这封信留在这里，是希望一旦找到，你会读到的。我想我会借此机会给自己解释一下，这样你就不会怀疑我在策划什么残忍的阴谋了。

我不妨澄清一下现在显而易见的情况。我和西蒙娜・德尔马戈一起工作，把目前正在进行的大部分工作整合在一起。装置正在深空组装，相关人员…

你现在应该会问这是不是个陷阱，但我向你保证不是。这怎么可能呢？TCF 的新版本也不是个陷阱。TCF 是被破坏了，确实，但不是我干的，我已经尽我所能给我们提供保护自己的工具。我恳求你用它们。关键在于一个 TCF 可以检查另一个 TCF，并在相互防御的过程中提供安全。如果最终陷入危险的境地，即使是你所知道的，也可能是灾难性的。{Even what you know could be disastrous, if it were to end up in compromised hands. 这个 compromised 在这里是啥意思。。。}

至于保密性，如果你认为 TCF 出了问题，你会不会不再秘密地工作？你能相信谁？你怎么操作？

我在找是谁干的，想找出幕后黑手。一个把自己隐藏得很深的人。

在那之前，我只能保持信仰。

PS：我不会担心原来的乔安妮・瓦伦丁。这都是同意的。我在殖民地给她找到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