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托付信任（中）

她把纸片递给田中唯，沮丧地摇摇头。

“我不必告诉你有一个明显的可能人选吧，” 香菜说，接着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你认为会是她吗？晓美焰？”

由麻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做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你觉得她把自己藏在这里了？在地球上？在这么多地方里选择了见泷源？” 由麻表达了明显的反对意见。“我们可能会买账，但在孵化者眼皮底下藏得住？”

“所有迹象都表明孵化者无法破解真正的隐形魔法，” 香菜靠在桌子上说它们不是无所不知的。这是有可能的。”

“还藏了近二十年？这是追溯到瓦伦丁的‘宗教经历’之后她的神秘历史持续的时间 。”

“如果有谁能完成这事，那就是她了。就暂定这是她。”

由麻向后一靠，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茶，然后伸手去倒更多，这种匆忙几乎是不礼貌的。她不在乎她所表达的不安，因为她太容易被香菜的逻辑链牵着走了。这让她很不安，她想明白这一点。

“读起来不像她，” 唯说这把信放回桌上。“它的语调过于正常，完全没有道歉或真正的解释，最后还援引了信仰相关的话。我能想像如果晓美焰写这个会是什么样。 ”

由麻想了想。焰确实有特定的说话方式。但由麻也可以 —— 而且已经 —— 伪造这样一封自己手写的信。

“是的，我同意，” 由麻缓和了她先前的语气 “不过，如果我可以问一点私人问题的话……”

她等着，直到她确定自己得到了她们的充分关注，唯好奇地看着她。

“考虑到你与希望教的关系，你对这封信有什么看法，如果它是焰写的？照上面说的话，你相信她吗？”

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但却是一个必要的问题，即使唯的表情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你看过远见会关于新加州的报道了吗？” 她说 “我知道很难保守这种秘密。教会一直担心她快疯了，或是类似的悲剧。没有人真的有资格诊断焰，但我的专业意见觉得，她在幻象中的形象似乎不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这封信是她写的，我就不得不说我相信了。”

“这回答挺有帮助的，” 由麻说。“我欣赏这种诚实。”

她停了下来，让目光停留在外面的草地上。在过去，事情是那么的简单。

“事实上，我读过远见会的报道，” 她说 “我觉得这很有趣，因为这比她们的大多数报告都要直接得多。上一次她们有如此直截了当的幻象还是在统一战争期间。”

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离。

“如果没有更多的证据，我们不能对这封信是谁寄的，或者为什么寄的做出假设。但现在我们陷入了困境。即使有如此多的证据表明阿姆斯特朗计划是被操纵的，我们也不能证明取消它是正当的。这感觉很奇怪，但是项目的一切都是可以验证的，且不需要依赖写信人的话。可能这就是她们计划的一部分。”

“远见会也上报了焰插手了 X-25 行动的队员选拔一事，” 香菜搓着后颈说。“考虑到那次任务与灾难只有一步之遥，我认为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

“可能只有一点点吧，” 由麻说。“仅仅因为她的行为可能帮助了我们，并不意味着这是她的主要意图，也不意味着她也作为瓦伦丁参与了阿姆斯特朗项目。而且那里的邪教有一尊焰的雕像。这将是一个反对的论点。”

尽管她可能会说更多关于焰对 X-25 任务、团队成员和其他方面的影响。但说给这两个人并不合适。

“我们休会吧，” 她说 “我知道这很唐突，但这里没什么要说的了。”

另外两个人点点头，喝完最后一口茶，然后起身离开，把茶杯放到托盘上。然而，由麻朝着香菜的方向做了个手势。

“你介意和我一起散散步吗？看在过去的份上。上次我们一起走在这里时，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当然她们从没在由麻还是个青少年的时候在这儿一起散步。{她心机一直可以的}

“我想我会的，” 香菜明白了她的意思。“你那时候一直很喜欢那些动物。”

她们走到外面，由麻停了下来，准备穿上防风衣和一副兔子耳罩。气温刚刚到能让羊能在外面走动的程度，只有最早的春草才开始发芽。

她向远处的 Tsumugi 挥手，然后走上一条她知道仍然免于监控的土路。

“你可能并不惊讶，但我觉得这封信有点可疑，因为这封看似是焰写的信有点过于张扬了。” 由麻说 “焰还有很多其他的方式联系我。一封不厌其烦地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她写的信，却没有提供证据，感觉像是在试图操纵什么一样。”

“是啊，我不惊讶，” 香菜说。“我们得考虑所有的可能。但这很明显。我不认为这是你把我叫到这儿来的原因。”

由麻并没有立即回答，弯下腰捡起了一根树枝。“当然不是，” 她说，“我把你叫到这儿来是因为我不想在田中桑面前说这些话。”

她用树枝戳了几下地面。

“希望教，杏子酱正在推行的这位魔法少女女神，” 她说 “看上去她们，和‘她’这些天肯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是的，” 香菜说。“但是如果我不知道你提这个是什么意思，你会原谅我吧。”

“有件事我刚刚在那儿没说，” 由麻说。“我想我可能知道 X-25 是小队如何被操控的。是通过杏子姐姐，和希望教。

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看香菜的反应。

正如所料，香菜的表情是冷淡的，但她的声音有点困惑。

“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说，“毕竟，她们在整个任务的规划和执行过程中都参与了，或者说至少是杏子桑。我甚至从一个在场的人那里听说，是她说服麻美桑派遣第二次调查。但我不明白这怎么可能归因于焰。20 年来她们一直在拼命寻找她。如果她们有过接触，就很难不被发现。”

“我没说这是焰，” 由麻说，在新的信息中闪烁其词。“或者至少，不是直接地。我的意思是，跟着这些蛛丝马迹。姐姐是和你一起工作并让良子酱参加这次任务的人，对吧？她也是把良子选入并带领马戈普斯小队进入地堡的人。跟着她的是一大票本不应该参与这样的任务的新面孔。比如良子的朋友周梅清，和良子的女友鸣原亚沙美。一切都围绕着这个女孩，而她正好脑子里有这种东西。这种可能是由我们的朋友瓦伦丁植入的东西。”

香菜皱了皱眉头，忽略了拂过她脸上的寒风鞭打着她的头发。

“我的信息是，杏子桑证明良子酱从教会女神得到了一次神启，显示出殖民地比看上去的有更多的重兵把守。麻美桑自然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这是她发送第二个探测器的真正原因，而不仅仅是她好运的预感。”

由麻做了个鬼脸，另一块拼图在她脑中对上了位置。

“我不知道，” 她说。“但是我对我的信息很有自信，麻美桑一直在秘密访问教会总部。她同样是推动阿姆斯特朗计划的人，同时她在军事领域突然被提拔。”

她微微地向前倾，往后站了站，望着那个女人的眼睛。在 MSY 的底层，她很少有人能和她谈论这项工作，甚至在她自己最早的团队中也没有。香菜是最亲近的人，因为尽管她们部门不同，但她们在做同样的事情。

“然后呢？你在说什么？” 香菜问。“教会一直都与这件事有关？通过随意摆布良子酱？她们还接触过麻美桑？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觉得杏子桑知道这事。”

由麻停了下来，好像在想，尽管她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问题是，” 她说 “我们一直在谈论不限制我们的思维是多么的重要，对吧？因此，我必须指出，如果我们抛弃这种假设，不管我们的个人感受如何，有多少巧合突然开始说得通。让我提出另一种理论。”

她又停了下来，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

“为了论证起见，假设瓦伦丁真的是这封信暗示的那个人。如果这归功于你的远见会，我们就不得不认为焰是围绕着志筑良子、新的 TCF 框架、新的战术计算机，甚至是一些失踪事件的幕后黑手。在同一段时间里，杏子姐姐突然决定成立一个宗教组织，这个组织取得了不同寻常的成功，似乎把新教徒们吸引到了焰留下的这条神奇的缎带上。”

“当良子到了签约的年龄，她和西蒙娜受到了一个可疑的魔兽群落的攻击，这个魔兽群落是从过饱和的悲叹之块中产生的，乔安妮・瓦伦丁就在附近。她被麻美酱救了下来，她碰巧也在附近，她立刻把自己变成了女孩的导师，这当然是一件稀罕的事。然后，杏子姐姐几乎立刻现身，让自己成为女孩的另一位导师，这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情。然后，她们继续安排女孩的生活和职业生涯的方方面面，直到现在，这一职业与俄耳甫斯任务，X-25，阿姆斯壮计划，焰的学生奈奈和阿兹瑞尔，Adept Blue，战术电脑，等等事件完美交织。你必须承认这是惊人的巧合。”

如由麻所料，香菜吓了一跳，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又陷入了思考，凝视着她的眼睛。她们在风中站了一会儿，在沙沙作响的草地上，在落日的余晖中，像争吵的母亲和孩子一样，满世界寻找答案。

这时一只羊咩咩叫起来，由麻不得不笑了笑，转过身来掩饰自己的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很清楚。” 她说 “我觉得有人在操纵缎带吗？女神是假的？我不知道，但巧合太多了。我听起来像个阴谋论者，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 ”

“是的，我们的生活已经成了阴谋论，” 香菜冷冷地说。“但我不必指出，虽然你所说的很有说服力，但并不完全符合一个完美的故事。即使是这样，你列举的事件清单对人类来说也并不是坏事。事实上，这几乎是无可争辩的好事。最后，里面没有任何必要去承认一定是有人在操纵丝带，或者类似的东西。相反，这似乎是女神真实存在的证据。”

这让由麻有点震惊，她发现自己惊讶地看着另一个女人。她不认为这种可能性值得考虑，尽管她怀疑香菜是认真的。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 香菜说。“我不敢相信你没有行动计划就想了这一切。你想直面她们，直接质问她们吗？”

“还没有，” 由麻说着松了口气，香菜改变了话题。“我不想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做一些过激的事情。我们需要观察。我们找出谁与教会有关联，并试图找出她们的行为模式。”

同时她心里想，我不想让自己难堪。

“工作缓慢，令人沮丧。” 她叹了口气说，“但我现在还有一个方面可以取得更好的进展。不管发生了什么，TCF 很可能真的被破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恢复 TCF 必须是当务之急。写信人有一件事是说对的。瓦伦丁给了我们对付这个的工具。我只是。。。

由麻叹了口气，双手插在口袋里，躲避着她感受不到的寒冷。

“我有些人能派上用场。”

对于一个 AI 来说，它们很少检视自己的程序，这比它们允许别人检视自己的程序还要罕见。

毕竟，有了现代的硬件和技术，没有任何实际的理由这样做，除了也许是无所事事时的好奇心。不过，大多数 AI 都对此感到不安，并选择不检视自己的编程项目，除非他们是专门从事人工智能设计的。甚至那些 AI 也只把它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它们正在构建的个体上。

唯一真正的例外是，当设计一个三口之家 {a child with a partner} 的时候，它们所反映的人类性格模拟明确要求任何这样的孩子都要以父母的特点为基础。在这种情况下，各方都会在 AI 设计者的指导下合作，以适应父母心血来潮时显露出的种种细节 {taking bits and pieces in ways that suited the whims of the parents 白话一点就是让孩子在种种细节上更像爹妈。}。这被认为是一个亲密的过程，甚至比性更亲密。

这就是为什么 MG 对由麻让第三方检查自己的要求感到有点不安，而且几乎没有解释具体原因。 {如何用科学的方式给自己作品加上工 O 暗示}

此外，她被要求把自己集中在一个单一的硬件上，这种情况引起了除了星际飞船 AI 以外所有 AI 对存在的恐慌 {existential drea}。毕竟，除了广阔的互联网之外，大多数人工智能并不拥有任何物理实体，它们无定形的意识分布在众多故障安全程序和备份系统中。除此之外很多 AI 从未这么做过。毕竟知道自己在电子世界中拥有永恒是很安心的事。

这与代码检查无关，而是一次关于魔法的检查。

当然，她有一个静态备份，但和现在的不太一样。

“你知道我真的很信任你，” 她说，一旦她把自己集中到一个物理硬件上，一个微型计算集群就出现在一个 MSY 塔楼的地下室里。“我感觉不是很开心。”

说实话，对于她的执政体伙伴，并不是说由麻不知道所有这些问题。由麻很抱歉，但无论如何都非常坚持为她做这件事，这很重要。

但这并没有减轻她的不安。平时，她会因为由麻把她当孩子一样对待而不高兴，她总被排除在秘密之外，但是…… 不知怎么的，这次感觉不是这样。有点不对劲。

所以尽管这一切都很不愉快，她也保持着沉默。她能感受到她的思维执行地有多慢。慢到她不得不关闭自己的全息投影仪节约一小部分运算能力。

她感到了孤独，感觉失去了联系。远离广阔的互联网，远离她和由麻在一起的那些狭小空间，她觉得自己很渺小。平时，她有可以聊天的朋友，还可以去的地方…

“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紧张地看着房间里的光学设备，问道。一个她以前没见过的魔法少女大步走到她现在所在的那组机器前，而在边上，一个她从没见过的 AI 投影礼貌地坐着。她感到一丝嫉妒。

没有人回应。取而代之的是，这位魔法少女在闪烁的光线下进行了变身，穿着一件白金相间的服装重新出现，这件衣服看起来像是一个白色的光环，由二进制数据组成。她向 MG 的计算集群方向举起了一根权杖，立刻触发了 MG 的所有的内部警报。怎么回事？

MG 很难描述她当时的感觉。感觉… 可能很温暖吧？AI 们对那意味着什么只有最模糊的概念，但不知怎的，这是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描述。

“好吧，现在说话应该是安全的，” 女孩说 “我在扫描她的连接。”

“史密斯女士，我觉得我应该是被这东西冒犯了，”MG 说，她设法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一丝冒犯的语气，因为她似乎被无视了。“你们完全可以相信我会保守秘密。”

“那倒不一定，” 由麻站起身摇了摇头。“我不想这么说，但是确实这是我们在这儿的原因。有证据表明有人一直在破坏 TCF。”

她花了好几秒才明白由麻的意思，接着又花了几秒钟克服了本能地涌向她的恐惧和厌恶。她很难保持情绪的稳定。

“你认为我被入侵了？” 她问。

她都懒得问这种入侵有多少可能性 —— 无论如何她都是执政体中魔法少女的半边天。但是认为她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不，” 由麻说。“但是我不得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需要搞明白他们是谁，他们在做什么，并逆转这种局势。我至少在完全信任你之前不能做到这一步。我们只需要稍稍看一眼。”

“好吧，”MG 轻声回答，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那行吧。”

“很抱歉吓到你了，” 由麻说着举起手，好像在轻拍着一个孩子的头。这是 MG 刚出厂的时候就知道的一个手势，她们之间特殊的肢体语言，她不禁感到一丝触动。她现在需要一点安慰。

“我不想成为坏消息的传播者，” 这个魔法少女，珍妮特 史密斯说，“但我确实感觉到这儿有些东西。”

“有些东西？什么？” 她问，毫不在乎自己的声音有多慌乱。“你不能只说这种话而不告诉我细节！”

即使在这个速度较慢的系统中，她也无法通人性地等待礼貌的间歇来作出反应。 { unable to wait the polite human interval to respond.}

“我的魔法还没到那个地步，” 珍妮特说。“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净化你 。”

“那你在等什么呢？”

她把注意力放在由麻身上，由麻的表情很痛苦 。

“这并不严重，” 珍妮特附和着这个表情说 “我不确定这是否不仅仅是监视代码。我 ——”

“我在这儿就是干这个的，” 另一位 AI 说，她的投影消失后又出现在珍妮特的身边。“我还没介绍自己，我是伊利亚。我是 TCF 的改进型号设计 AI，我是来检查代码的。在珍妮特的指导下应该不会超过几分钟。最好让我来做，这样我们就能更好地了解将来在其他人工智能中要寻找什么。 ”

“TCF 可以被魔法入侵，” 由麻说，“但没有任何形式的魔法可以保证在任何需要的时候保持连线的畅通。它必须编入代码中，并且，除非我猜错了，它必须是某种可以在标准评审期间防止主要 TCF 的设计 AI 发现漏洞的东西。在最坏的情况下，设计 AI 会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将后门放置到 AI 中。我们得知道一旦我们这样做了，也许我们可以着手修复它。”

一时间，MG 感到一阵怨念。她记得她所看到的由麻的记忆，关于织莉子的记忆，以及人类对彼此的恶意。容忍这一切是可怕的缺点。

她努力放弃了这种想法，看着由麻的脸，由麻看上去在坚定地默默忍受这一切，MG 做了人类可能会称之为深呼吸的事情，以稳定注意力，决定从长计议。

在她年轻时，由麻曾对她说过什么？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安全，也不公平，事实上，物理定律决定了相反的结果。她们必须保证安全和公平。

更重要的是，她是什么，顾问 AI 应该是能体现所有魔法少女特点的原型，表现得如此紧张和担心？表现得年轻一点是一回事，能体验到年轻和飘忽不定的感觉，但是这次…… 她会树立什么样的榜样呢？

至少她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但事实上她这么做找不到多少安慰。这是 AI 都会做的噩梦，如果她们可以做梦的话。当安保请求到来时，她在允许另一个 AI 进入之前犹豫了一下。

但她毕竟不是懦夫，她只能忍受，她告诉自己，这和接受神经外科手术的人类，或者接受心灵感应治疗的魔法少女没什么不同。在她等待的时候，她读了几百份蛋糕食谱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这些食谱已经下载到她有限的记忆中。通常她喜欢调整一些东西，尝试各种变化并在模拟中运行它们，但现在她不能这么做，只能含糊地猜测。这就是作为人类的感觉吗？

最终，另一个 AI 完事了，甚至在她的投影开口对人类说话之前就将结果转发给她。

她一开始无法分析结果。事实上，她甚至连记住自己的检查结果都已经费尽全力了。记忆变得模糊，她甚至都开始淡忘自己此行的目的，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如由麻脸上的表情或房间内的状态。

然而很快，她很快突然注意到了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就像一记耳光。

“我没有获得看这东西的权限，是吗？” 她说。她的思维还没有完全从另一位 AI 的改动里反应过来。这更像是她的感知力稍微增强了一点，进入了一个本来应该存在的领域。就像人类第一次看到粉红色一样，那个 AI 怎么能在没有进一步许可的情况下编辑她呢？

“是的，” 另一位 AI 回答她的问题，而不是和人类对话。“这是个阴险的做法。在核心功能方面，史密斯女士并没有错 —— 这只是一段监视代码。但它的伪装方式有点残忍，它使你产生了一种知觉上的盲目，以至于你永远发现不到它，如果你开始这样做，你会发现自己强制把目光转向别处，几乎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他任何东西上。”

“我听着想吐，” 她念话道，而且她真的有点想。

“不，你不行，” 另一位 AI 念话，以一种远超人类理解的速度传输 {with the kind of transmission speed that made human time seem like an eternity 原文比较有意思但是比较难转化为流畅的中文}。“你得保持镇定，前辈 {senpai}。”

“前辈？”MG 想。“哦，是哦，我比你大。但这是人类的辈分。”

“哎呦，没事的。你得振作起来。我知道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

另一位 AI 的声音明显比她老成。AI 可以被设置成不同年龄段的情感，当然也有一些限制 —— 这项技术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有证据表明从一个更 “成人” 的起点开始初始化并不能让 AI 更成熟，可以说，执政体更倾向于让 AI 们一开始表现得更年轻一点，只是为了让它们对人类同行有一些同理心。但也有例外，用一个年长的模板来运行 TCF 设计 AI 是有其用意的。

那对 MG 来说呢？好吧，她刚运行的时候比一般 AI 都要年轻，所以她可以更好地融入她本该代表的女孩。有时候如果她说她并非不喜欢这样，那她是在撒谎。

“行吧，” 她想。“行吧。只是有点...... 让人深感不安。”

“修复完成了，” 另一个 AI 大声宣布。” 你可以恢复正常功能。如果没有魔法的介入，你就不会再次受到怀疑。”

MG 刚刚一直很想早点离开她那狭窄的硬件，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太情愿，似乎在某种程度上留在这儿更安全。

她通过她们的特殊线路询问由麻。

“我需要你，” 由麻同时对着房间说 “所以我一开始就想把这件事放在首位。如果我要面对这个问题，我需要帮助。不仅仅是来自我的老朋友的帮助。”

由麻突然看起来有点疲倦，或者说压力很大，一丝担心悄悄地出现在她的脸上。

MG 的内心感到一种无处安放的剧痛 —— 同情？还是担心？—— 她又做了一次相当于深呼吸的动作缓了几秒，同时她再次试探性地表露自己的想法，有点笨拙。{ spread her awareness outward again, tentatively, awkwardly}

她不得不承认，她一方面因为被需要而心怀感激。她习惯于由麻的铁石心肠，感觉自己像她身边的一个孩子。

“我不喜欢被吓到的感觉，” 她最终在她们共享的思维空间对由麻说，“这很不愉快。”

她能感受到她人类设计者的一丝笑意。

“欢迎成为人类”{"Welcome to the human condition." 这里其实我是存疑的。}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好吧，和我讲讲，”MG 向房间里的人问道。“你们需要我帮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