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室内游戏(上)
殖民世界的政府是一个蓄意组成的大杂烩,从原始共和国式政体的非执政体扶持的殖民地 {non‐Governance sponsored colonies} 到到高效的新大陆和萨姆萨拉上的小执政体 {mini‐Governances,可以理解为傀儡政府吧,毕竟这里的 Goverance 已经是特指了},它们既有整合到地球上的计算系统,也有自己在执政体中的代表。
典型的执政体扶持的殖民地会在完全没有政府的情况下登陆,最初的殖民者的活动和职业明确地由殖民地 AI 指导,间接被执政体接管。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旦初始安置期结束,经济活动可以进行时,每一处安置点将形成自己的优化委员会,由当地最重要的 AI 和一些选定的人员组成。
随着基础设施的发展,这些项目将在水平和垂直方向展开,建立专门的管理机构,形成管理现有城市各个方面的小组,并整合在一起,做出省级或地区性决策。行星理事会的批准和规划被认为是一个开创性的步骤,使行星能够自由地就货币、贸易政策和与其他系统的经济协定作出自己的决定。
在最后阶段,如同最早两个核心世界一样,行星被赋予了自己直接与执政体的连接,其公民的意见被更直接地加权到直至政府部门级别的代表中,每个星球都回应自己近政府部门级别的代表来讨论其作为一个群体的利益。这不是一个没有争议的过程,因为更多地参与执政体与更直接地让执政体管理行星事务是密不可分的。
令他们的殖民者偶尔感到不快的是,大多数世界仍然缺乏泛人类执政体 {pan‐human Governance} 的直接代表,但值得注意的是,殖民地,特别是非殖民地,在大多数事务上享有自治的特权。此外,非核心世界没有代表这一事实并非如此,每个相关的执政体代表都考虑到殖民地公民的意见,但往往只是缺乏通过殖民地政府干预层进行直接变革的权力。执政体中的代表性程度自然反映了执政体所能运用的权力程度。
——《小学公民:关于殖民组织的第六级资源》摘录
“乌托邦和其他一切一样,寄托在灵魂的眼睛里。我们不要自鸣得意,以为我们已经为每个人,为每件事建立了完美的世界。真善美符合人类价值观的形态,而我们有证据表明,这些价值观差异很大。顺便说一句,这种情况在其他物种中是闻所未闻的,至少如果你们相信孵化者的话。但即使是孵化者也有价值……” {带哲学家猴姆啦。}
—— 晓美焰,人类发展领导小组委员会会议记录,2411。
纳迪亚耸耸肩,隐藏着一种罪恶感。“这么久” 意味着 20 年,20 年前她最后一次造访了这个她度过了一个世纪的星球,在这个星球上她养育了她的大多数孩子。
同样是 20 年前,她最近一次见到凯瑟琳,她的一位长女。
“啊,你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在忙我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关心你的后辈。你能照顾好自己。”
在她现在的状态下,她感到有点不自在 —— 她不想花那么大的力气去变老,但现在她像个孩子一样坐在桌子旁看着妈妈做饭。
她紧张地拂着袖子,看着凯瑟琳有条不紊地穿起一块塞尔塞瓦,一种当地的根茎蔬菜,它的气味让她回忆起了无数次的家庭聚餐。凯瑟琳已经一个多世纪大了,她比娜迪亚经常希望的更了解她母亲。
哆哆哆,切菜的声音精准而富有节奏,娜迪亚不禁去想这声音是不是比从前更有力了。
娜迪亚知道凯瑟琳不赞成她母亲的生活方式,充斥着危险的战斗和风流韵事,但是,凯瑟琳也从来没搭理过她的话,所以她没有理由感同身受。
况且,这逻辑听起来带点恶意,不是吗?凯瑟琳在战争中失去了兄弟姐妹,而且总是比娜迪亚更难接受这个事实。
“嗯~你顺路来看看真是太好了,” 凯瑟琳说。“我觉得皮奥特 {Piotr } 能见到他祖母一次挺好。他看到你演的那部新电影很兴奋。 ”
凯瑟琳向纳迪亚眨了眨眼,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对这部电影感到尴尬,但你必须忍着。”
娜迪亚神秘地笑了。她总是喜欢见到新的孙辈,即使她有点糊涂自己是不是经常见到他们。
“亚历克斯说他昨天看见你去了,呃,希望教会中心,” 凯瑟琳皱着眉头说。
她没有接着说,但娜迪亚几乎能明白她的意思:“我希望你不是真的卷入了那些烂摊子。你为什么在那儿?”
“我和那儿的朋友有点事情,” 娜迪亚说。
她慢慢地喝着科瓦斯莓果汁 {kvessberry juice 这是照着格瓦斯随口说的嘛......},以此为借口不想作进一步的解释。不管凯瑟琳多么善于读懂她母亲的话,她怎么也猜不出娜迪亚来这儿的真正原因。更重要的是,即使她感觉到娜迪亚不够坦诚,她也没有粗鲁到去逼问。她的教养没那么差 {She had been raised better than that 大概这个意思}。
娜迪亚确实去了,是杏子的一些差事,作为希望教的一个分支前去调查米莎的死亡,或者更确切地说,失踪。
她们一直在拼凑关于焰的旧线索和乔安娜・瓦伦丁 —— 克莱丽丝・凡・罗斯关于她失踪的报告 —— 同时这也与杏子体内的一些东西相关联。瓦伦丁似乎一直在谨慎地操纵着良子的生活,坚定不移的领导气质,以及一次她们在寿司店遇到时奇怪的亲密感…
无论如何,瓦伦丁小姐似乎是位星际旅行者,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很难这么做。此外,在近十年前的某个时候,她曾经选择在叶尼塞度假,娜迪亚深知这个星球不值得一游。与此同时,三名当地魔法少女声称,根据她们对异常短期的瘴气的观察,该地区一定有一名身份不明的魔法少女。
娜迪亚自告奋勇来到这里,因为她了解这里的环境,但坦率地说,进展缓慢。有争议的事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两个魔法少女 —— 其中一位在撒哈拉突袭中牺牲了,现在生活在行星的另一端,质疑她们并没有提供任何教会记录中没有的东西。
“我看得出你很忙,” 凯瑟琳说,眼神迷离地看着娜迪亚,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走神以至于跟不上话题了。
“是啊,我 —— 事实是,这是关于其中一个女孩,我一直在调查的那个,其中一个谁死在了任务期间,” 娜迪亚说着,尽可能掩盖自己的失态。“我认识她很久了,她是个信徒。这是我唯一向她表示敬意的方法。”
凯瑟琳点点头,在娜迪亚对面坐下。她似乎很欣赏这种感情。
“我看了电影,” 她说。“在展示给皮奥特之前预览一下。以确保它以一种健康的视角来描绘你 {To make sure it portrayed you in a healthy light 所以娜迪亚之前的生活有多少儿不宜。。。}。”
她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没喝就端了起来。
“教会在团队成员里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我认为在这种职业里,有点信仰总会有些帮助的。”
她们不言而喻的想法像瘴气一样悬在桌上,她们都不用说破。她只能想象她女儿的内心。不赞成一位家长不顾后果地冒生命危险是一回事,当那位家长显然参与了拯救全人类的事业时又是另一回事了,还能说什么呢?
但这无法改变她们的情绪。
下意识的提醒将娜迪亚救出了这场尴尬的交谈,亚历克斯快到舱门口了,皮奥特就在后面。以后会有时间触目伤怀的。
“外婆!” 男孩在转过墙角之前就在喊。娜迪亚起身前去迎接,拥抱一个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孩子总觉得有点尴尬,坦率地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孙辈们总是很高兴见到她,可能是因为她总是不在身边。也许只是一种新鲜感,但她还是很喜欢这样。
“你想看电影吗?” 金发的孩子抬头看着她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光。这让她想起了在战争中牺牲的第二个儿子,她感到心被揪了一下。
“嗯,当然!” 她笑着说。
她现在不想说,但她现在一直在刻意避免见到俄耳甫斯。她讨厌在屏幕上看到自己的样子。克莱丽丝注意到了,曾经建议娜迪亚把讲给别人听的自传,和她真实的经历分开,前一个故事理所当然的要充满人性,第二个则藏在自己心底。
娜迪亚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波澜不惊地唤起那段回忆。但是即使她不喜欢别人让她回忆起这个任务,她也会继续忍受。
“你迟到了,” 凯瑟琳对她丈夫说,这时娜迪亚跟着皮奥特走向另一个房间。
“这是不可抗力的,” 亚历克斯说。“刚刚停电了。”
“停电了?” 凯瑟琳附和道。“那还很罕见的。”
“本地新闻报道得铺天盖地了。现在有一堆室外设备开始结冰了。”
娜迪亚忍不住在拱门前停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即使皮奥特试图用手拽她。不可能吧?
娜迪亚什么都没说,而是和皮奥特一起坐到长凳上准备看电影,她的植入物里滚动着当地新闻。这次停电中没有任何信号泄露,至少没有任何相关报道。相反,似乎在城外发生了某种大规模的爆炸,当地代表说这可能是行星上许多甲烷仓中正在经历的一次自然爆炸。它摧毁了一条地下电缆,这条电缆是由赤道太阳电池组为大陆供电的。目前仍在调查这起事件究竟是如何导致该镇大部分地区断电的,那儿本来应该有安全措施 ——
“喔,那是谁?” 皮奥特指着全息显示屏说,娜迪亚忘记注意电影了。
“那是米莎,” 她说。“我的一个,额,朋友。”
那是一个室外场景,娜迪亚正在给小队的余下成员介绍志筑良子,她们在战斗训练中就互相认识了。制片人自由发挥了一下,但娜迪亚不可否认她的团队经历了很多战斗演戏,但是是基于虚拟现实的那种。
“她好漂亮,” 皮奥特说.“我今天见过一个像她那样的女孩。她也很漂亮。”
娜迪亚快速地眨了三下眼睛。
“你什么?” 她用精神指令暂停了电脑。
“哈?” 皮奥特懵了,“你干嘛暂停电影?”
“你说你今天看到了一个和她很像的女孩?” 娜迪亚抓住她的扶手,尽量不让自己说话太大声而吓着她的孙子。“在哪里?怎么看到的?”
“我能看一眼吗?” 娜迪亚问。
皮奥特翻了个白眼。
“行,但是看完之后我要接着看电影。”
他低下头,脸上是孩子们在操作内部电子设备时常有的奇怪表情。与此同时,光圈在娜迪亚的头上转动。
“所以是这儿嘛,嗯?” 她问道,环顾着四周的道路毫无头绪。她只是在反问,因为皮奥特的照片上有一个位置标签,就在这个满是棚户的郊区,大部分是地下城镇。
“是啊,” 皮奥特算是在回答她的问题。“你觉得她会喜欢我吗?”
娜迪亚不想只承认自己来这儿的真正原因,无论皮奥特孩子气的直觉有多好。责这儿也没用真正泄露秘密的风险 —— 米莎是她与之前任务的唯一直接联系,她可以解释成这是一个老兵终有一死的故事,但是皮奥特可能会告诉凯瑟琳,娜迪亚真的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她决定了,像她往常那样忽视这个问题,她在寒风中搓着手,原本希望这个地方能对她有所帮助,甚至会留下一些魔法的蛛丝马迹,但这儿,额,什么都没有。
她需要思考。她本来还挺乐观的,以为只要一股脑跑来就能找到点线索。那个人;那个派系,说真的,她要找的不仅仅是显而易见的简单证据。她得再努力一点。
也许她和魔法少女巡逻队中的一员聊聊会得到更多信息。她在 24 世纪时的交情早就在数十年的战事里淡忘了,但是杏子积累了一些新人的人脉来增加她的影响力。她得去问问。
不过现在,她面临的问题是,是该送皮奥特回家,还是继续让他跟着。
郊区巡逻队的队长俏皮地揉着头发,微笑着。识别系统说,她是一名 26 岁的退伍军人,是一名来自前线的当地守备,在经历了一段 Euphratic 前线轮换之后,她将继续奔赴前线。
“事实上是我的孙子,” 娜迪亚更正。这种信息很容易从面部识别系统中查到,但如果只是为了给每个人一个话题的话,当面说出来还是比较有礼貌的做法
女孩故意点头,然后站起来看着娜迪亚的眼睛。
“有人告诉我你需要帮忙,所以我就来了。你需要什么?”
“我想问你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不寻常或出乎意料的魔法少女,” 娜迪亚决定还是直奔主题。“我对一个可能从这里经过的反常的人感兴趣。”
女孩歪着头,像预期的那样马上听懂了问题。
“恐怕我的回答不会很有帮助。” 她说。“我见得多了。”
她停顿了一下,表示理解娜迪亚的惊讶,然后解释说:
“我们有很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女孩,她们需要通过狩猎魔兽来发泄一下怒气。我们一般都会盯着她们,要么就让他们一个人呆着。这是 MHD 告诉我们这么做的。如果真的有一两个是正在执行任务的灵魂卫队特工,那又怎样?我们没有理由去盘问。”
也许没有理由问任何问题,但她仍然满怀期待地看着娜迪亚。
“不,我不知道这样的事,” 娜迪亚非常诚实地回答。“所以你不知道有没有新来的人经过?”
“我可没那么说”
她低头看了看皮奥特,他在默默地看着她们,然后又看了看娜迪亚。
“没关系,” 娜迪亚说。“我们不是在说什么秘密什么的。”
“或者至少现在还不是秘密,” 她补充道。
另一个女孩似乎放松了一点。
“确实发生了些事情,” 她说。“你知道我们最近停电的事,对吧?甲烷爆炸?问题是,当我们第一次听说停电时,这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我们了解知道当地的甲烷仓。我们有一个有爆破能力的女孩,经常在瘴气中引爆。她知道甲烷仓都在哪里,她多次发誓爆炸地点附近没有。不过,她们显然有一些无人机在那里观察,它们证实了这个说法。不过我不完全确定。”
娜迪亚听到女孩说的话,但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她不相信停电与此有关,但如果当地女孩怀疑…
你介意带我去看看吗?她问。非官方的;不用安排车辆。
女孩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她很难准确地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愿意吗?有兴趣吗?
好吧。但我得提醒你,这里的环境不太适合人类。正如人们所说,那里的无人机比人还多。进一步说,可能不适合这位皮奥特。
她语气更像是责骂,因为娜迪亚一定很清楚危险,所以女孩只是让她知道,她不会同意任何把皮奥特带出去的企图。
她说得没问题。但娜迪亚感到比她预料的更失望。什么?她有没有想过可以带他去做一些童年冒险之类的?带他去又会怎么样呢?
不,最好不要,她想。“皮奥特。”
她俯身向那个男孩说,男孩惊讶地抬头看着她。
我需要你回家告诉你妈妈我要去那儿,她想,用心灵感应画出了电视上的画面,我去看看新闻里发生的爆炸。我会在黄昏前回来。别告诉别人,好吗?这很重要。
皮奥特睁大了眼睛,娜迪亚知道他一直在想他的任务是多么令人兴奋和机密,而不是娜迪亚要把他送走。
“好吧,” 他说,严肃地点头,转身就跑了,连句再见都忘了说。{老太太哄小孩一直可以的}
这也不全是在说谎。考虑到她得让某人知道她去了哪儿,杏子告诉过她要谨慎行事,避免使用电子通讯。娜迪亚并没有质疑,因为她知道一位老祖宗说这个意味着什么。
“干得不错,” 女孩说,娜迪亚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