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室内游戏(下)
由麻关闭了与杏子的通话,感到背后一阵寒颤。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她不喜欢三位教会高层突然当面会面的主意。不知怎么的,这种担忧褪去了。她现在更担心她给唯的许可,这可能是个愚蠢的主意。
她已经来到了帝国 { Imperia 这里不知道是翻译成 “帝国” 还是别的什么,但是考虑到背景,叫帝国不是太好},泰拉新星 {Terra Nova 这个名字,前面真的应该翻译成帝国吧.......},来亲自监督她们部署的一些 “漏洞修复程序”。她们移动得非常快,快到在 “认知内” 的魔法少女里无出其右,但现在她在想她们得更快点。杏子得知道如果没有别的要紧事,这件事已经重要到要她亲自上太空的地步。
她不耐烦地跺着脚。她不得不承认,这使她无法将问题提交给执政体建模师,一个足够大的模型来充分模拟大部分可能出现的意外事件。当然,这样做是不安全的,即使泰拉新星的网络可能有足够的容量来满足这个需求。
甚至她和 MG 的联系也受到了限制,因为她的顾问 AI 在地球上仍然很忙。MG 曾警告她,在行星 IIC 节点能够正常地保护她们自己之前,她们的带宽将受到限制。
这让人很不爽。她从来都不是太空旅行的料,她甚至都没有拜访过地球上所有的奇观。但她从没质疑过关于人类拥有更多殖民地会更安全的长期预测。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但现在,她得注意一些社交礼仪。
她把注意力拉回了她的物理形态,她正在通往共同体广场的通道中,第一个太阳系外殖民地的象征性建立地。作为理事会的一位人类成员,她不能随随便便地去任何地方。这地方得足够隆重,谢天谢地没有太复杂
她走下飞船踏上了金宴殿 {Chrysotriklinos 拜占庭宫殿}24 层楼的阳台,一座象征性建筑,代表了殖民地最初的计算机中心,现在大大扩展了。
她耐心地等待着,一群当地女孩把花圈放在她的脖子上,她已经被告知会发生这事。她们围在她身边,比她还高,渴望能了解还活着的传说人物。由麻发现自己希望麻美能在这里。
“姑娘们!给她点空间,” 一个悠扬的声音传来,只是重复了几次,人群分卡了,好让由麻继续前进,她看到了说话的人。
身着当地文化的飘逸长袍,皮肤黝黑的女人用一把展开的扇子遮住了笑容。这个姿势并不十分端庄,扇子上旋转着由麻不认识的图案。
象征着她身份的装饰相对来说比较微妙,但由麻知道这是谁。她的长袍边上有紫色的痕迹,她的袖子和头发上带着金色的褶边,头部边缘似乎有一圈扭曲的光,如果你眯着眼睛,歪着头,或正巧瞥到,它看起来就像是漂浮在她头上,或者戴着什么东西。
“嗨!诺瓦!” 由麻用执政体更熟悉的名字称呼:泰拉诺瓦 {Nova Terra 她名字和这颗星球一样。}“见到你很高兴!”
她忍住不在人群里大声说,以免周围的女孩们因为由麻酱可爱的孩子气而窃窃私语。
“嗨,由麻,” 诺瓦故意自鸣得意地笑出声。“这里永远欢迎理事会的成员,尤其是她第一次来时。进来吧。”
由麻跟着这位 AI 的投影进入了建筑,试着环顾进来的路上围观她的女孩们。她欣赏着楼梯平台、天桥栏杆和前面双门上的装饰。在见泷原,人们更喜欢钢铁和砖石的地方,这里的人们似乎更喜欢用让人联想到木头的东西,一切似乎都带着花香。
为殖民地世界实体化一个执政体代表并非没有争议。一方面,一个与执政体有密切直接联系的殖民地将有自己的全体代表来传达其利益,这是有意义的。毕竟 “泰拉新星的人民” 和 “科学与技术” 一样代表真正的利益。
另一方面,有一天,这位被提名的诺瓦会声称她来代表自己所在世界的人民,鉴于执政体从来没遇到 —— 或是让这种事发生,起码从没有实体化一位叫 “地球” 的执政体代表。甚至连叫 “日本” 的都没有过。执政体从不会喜欢像这样的主意,可能会导致任何基于地缘政治而激发的分裂主义。{the idea of dividing its people again on anything that resembled national boundaries, because of the sentiments that might result.}
但是泰拉新星已经发展出了自身的文化,自己的人口。从现有的情感测量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它的人民想要什么,地球人民愿意给予什么。因此,诺瓦被创建了,它的理事会本身就是一个模板 {template 同时也可翻译为 “框架”},而且,明确地说,它没有任何人类的组成部分。
她刚结束思考,门就在她身后关上了,她抬头环顾四周,望着拱形的天花板和镶嵌的墙壁。和她们在一起的姑娘们吵吵嚷嚷地挤到八角大厅边上的两扇侧门里,她们经过后侧门砰地关上了。
“所以?坐下来谈公事?” 诺瓦问道,似乎在用眼神打量着由麻。“如果没什么事情发生你是不会来的,但是我在你的官方行程上只看到了公开旅行。”
由麻叹了口气,故意做出一些明显的肢体语言。没有理由否认诺瓦的明显推论。既然她们正在密谋 “修复” 诺瓦,那就最好和她玩过家家,并尽可能地拖延她。
她早就准备了一个故事来打掩护 { cover story},当然事实上是好几层故事。
“我来这儿是 MSY 的公事,为了一些敏感话题,” 她回答道。“我不该透露更多,但我必须亲自来”
这话含糊不清且难以令人满意,但并不真正可疑,就像如果她轻易放弃任何 “真实” 的答案。毕竟,执政体和 MSY 之间有一个默契,即不要对彼此的业务太过深究。当然,这很难阻止任何一方,但这给了由麻拒绝回答某些问题的正当理由。
诺瓦叉着手臂,低头以一种通常留给任性的孩子们的那种模模糊糊的不赞成的神情看着由麻。
说实话,这有点屈尊。诺瓦很老,但没那么老。
“一个非常方便的解释,” 诺瓦回答。“我很想打听,但我认为你已经赢得了不被过问的权利。别惹麻烦。”
“我可以保证,” 由麻说,尽管她知道这是半个谎言。她无意制造麻烦,但她不能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诺瓦笑了笑,转身走开,给由麻做了个手势让她跟着走进建筑深处。
“在这一点上我必须说,我并非完全不知道在这一区域发生的某些活动。我不禁注意到,有一些记录是从档案馆 {Tabularium} 中取走的。泰拉新星的长期档案并不是活动通常的温床。我觉得你会感兴趣的,不管这和你有没有关系。”
由麻抑制了一个鬼脸,利用几个世纪的实践和一点魔法来抑制她原本无法避免的生理反应。
提取这么多记录是有风险的,但这是一个必要的风险。她们研究了 MG 内存中的空白,与其他执政体机构的内存建立了联系,并追踪了一些关于泰拉新星的本地记录。问题是,这些记录自然没有显示出任何意义,即使由 “干净” 的 AI 们检查,它们也对此没有任何怀疑。
不过,离线档案馆系统不太可能被彻底清除,原因很简单,其繁重的物理和魔法访问控制旨在防止或至少报告对存放记录的任何更改,这意味着它们几乎从未被使用过。
不幸的是,同样这些保护措施使得匿名查询变得更加困难,即使是经过批准的用户。他们曾希望,通过将其分发给多个不同的用户,每个用户都有自己迷惑性的隐藏身份 { 原文也是 cover stories},以及一个模糊化的查找模式,这可能会逃过系统的注意。虽然看上去不像是可以的样子。
“我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由麻自然地回答,想着下一步怎么做。“你介意私下里讨论这个吗?”
“这里已经够私下里了,” 诺娃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由麻瞥了一眼大楼的内部圣所,诺瓦的实体办公室。它的外观和你想象的完全一样,装饰不切实际,显然没有使用过。在一条长长的走廊的墙壁上,排列着吸引游客的纪念品:大型殖民事件的全息图、当地儿童送来的诺瓦画像,以及主要城市的概念性艺术品,尤其是帝国城市的。
走廊尽头是一张大木桌,雕琢得一丝不苟,与天桥上的栏杆风格一模一样。尽头是一家人的相框肖像画:丈夫代表了泰拉新星的造船业,还有两个眼睛闪着光的多功能 AI 儿童。她确信,这种东西让诺瓦成为这个星球上受人喜爱的偶像只是巧合。
“我不是说的那种私下里,” {加 密 通 话} 由麻想。“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可以在 VR 模拟里讨论这个话题。我还想邀请一些其他 AI 参加,这样会使整个讨论容易得多”
诺瓦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相反,把手放在她的脸上,表示自己就算不是不高兴,也至少有点不舒服。
尽管如此,由麻还是收到了虚拟会话的请求,因此她找到了一把能用的椅子坐下。与大多数人不同,她在进入一个会议时不会失去身体的知觉,但没有理由让事情变得那么困难。她可以分割一块相对较小的意识来保持站立。
接着她发现自己的主要意识坐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地方。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她正在某处一座建筑物的屋顶上,俯瞰着一片森林。不,是一片陌生的森林,那里的树木绿荫参差不齐。
啊,当然是泰拉新星。
诺瓦本人已经在那里了,平静地喝着一杯本地发酵饮料。没过多久,由麻建议邀请的其他客人也加入了进来:MG、梅花、执政体:太空殖民者等等。一种刻意而为的古怪选择,从中几乎不能推断出有用的信息。
她们需要在准备安装补丁的时候让诺瓦保持忙碌。甚至不能保证诺瓦是否被破坏了;作为一位已经存在了数个世纪的 AI,她可能 —— 起码很有可能没有被受破坏的设 AI 插手。尽管如此,这起阴谋显示出用魔法多次闯入系统的能力,因此考虑到涉及的风险,她们不得不假设诺瓦可能会受到损害。
她们有点陷入了第二十二条军规的困境。{ 《catch‐22》译名《第二十二条军规》约瑟夫・海勒著长篇小说,可以去查一下,大概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悖论。} 为了正确地对抗她们的敌人,她们需要修复,或至少验证尽可能多的 AI,并把它们纳入麾下。但是每一个加入信任圈的 AI 都意味着一些风险,某个 AI 也会被魔法再次破坏进而泄露她们的秘密,更不用说其他的危险。并且谨慎地验证 AI 的状态是不可能的:除非它们像 MG 那样同意进行侵入性代码检查。唯一检查后门的方法就是找出它们深层最私密的代码,接着试图盗取。在 AI 们还没有发现你的入侵的话,失败还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但这种做法对目标来说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儿也有一个制衡措施:尽可能多地利用诺瓦的本地处理能力来运行模拟并管理高速的 AI 社会化行为,因此匿名措施的破解就需要更多的时间,但仍然可以留下足够的能量,她不会放弃其他的进程,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秘密中。这样她不会过早地发现,并且当被破坏时就不能在被清空之前就通知到破坏者。
不幸的是,由于由麻已经亲自出席,诺瓦的大部分意识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和她在一起。她们从没试任何这么重要的远程目标,也没试过拥有如此广泛的计算机后端的目标。对于像她这样的目标,她们应该花相当多的时间观察她的行为和交流,确保她们不会遇到任何意外的防御。但是诺瓦已经进入她们的计划之中了,由麻已经开始了行动。
至少她们现在如履薄冰。
“对于一个本应该与 MSY 业务有关的情况,我肯定在这里看到了很多不相关的 AI,” 诺娃说着,把她的杯子放回桌子上,发出叮当声。“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事似乎不能通过执政体官方渠道来说,但什么可能需要这种奇怪的诡计呢?”
“严格地说,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是一个讨论 MSY 业务的会议,” 由麻说着把水弄脏了一点。“虽然我不打算在这里遵守协议,但我还是希望限制我们讨论的范围。”
“这整件事都与一个月前从地球上消失的行为失常魔法少女有关。” 梅花说。“我在的那个地球 {Earth, 也有行星的意思}。你会明白的,MSY 和执政体都同意限制披露这些信息。”
梅花撒谎很熟练,掺杂着一种 AI 最容易表现出的平滑,她的面部表情总是被模拟出来的。当然,如果诺瓦或其他任何人选择验证这个故事,所有必要的记录都将很好地准备好,由真实事件的片段新鲜拼凑而成,尽管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们不能那么容易地修改行星本身的长期档案。
“我们不愿透露太多具体细节。“由麻说。“可以说,我们一直在试图追踪她,但事实证明,她非常善于逃避我们的监视,有时甚至不惜杀人。”
这是一条精心挑选但又有点冒险的线路,旨在让诺瓦大吃一惊,从而去寻找失踪人员报告和未充分解释的死亡情况。
由麻很高兴她不必参与后台活动,MG 和其他人小心翼翼但又匆忙地追踪诺瓦的主进程,利用偷来的后门访问授权。她只需要把重点放在圆谎上。
“我们有证据表明,她可能在成功离开地球后通过了泰拉新星,” 执政体:太空殖民者说。“在那里,我们失去了她的踪迹,但根据她失踪前的一些通信,我们认为她可能计划前往这个星系的轨道平台之一,在那里她可能会造成重大破坏,然后再次逃走。”
“因此才有了紧迫性和保密性。“由麻说 “我们不想引起恐慌。”
“失踪人口的报告在核心世界是极为罕见的,” 诺瓦说,“但我看到,最近几个月地球上出现了一小部分失踪人口,集中在中国,然后是见泷原。有点奇怪,我没有在社交媒体或新闻报道中看到这些。我想我早就听说了。”
当然,即使是专门的人工智能机构,也无法捏造过去的事件,特别是最近的事件。在官方报告和文件、学校出勤记录等中插入几行文字是一回事,而取代人类记忆则是另一回事。在最近的过去,不可能创造一个丰富的记录,包括社交媒体的发布、活动的出席等等,因为总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如果他们不同意假装失踪的话,试图声称一个真正的人失踪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是因为一些失踪人员的报告当然是用来掩盖事实的,” 由麻确保自己看起来有点尴尬。“只是把一些分散注意力的消息散播出去,这样我们就能让真正失踪的人不那么显眼。”
在诺瓦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之前,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圆不上了,甚至可以说诺瓦已经被引上了道。这也有助于让对方感觉到她们甘拜下风。毕竟,她声称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有恐慌的危险,但从未提及失踪人员的记录。
“那么,瓦伦丁小姐,” 诺瓦说。“一个极富声望的研究所所长,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业绩记录,最近一次被宣布失踪,尽管她的实验室里没有人被告知真相。当然这不是一个存在可以被成功伪造的人。你是说她是个魔法少女?”
“我们认为是这样的,” 由麻说。“我认为,她能够在见泷原市区内隐瞒这一事实,表明她必须受到多大的重视。”
“你介意分享一下吗?“诺瓦问。“如果事情如你所说,我想像我这样的人也许能提供真正的帮助。”
“当然可以,” 梅花说。“我给你传一些记录…”
诺瓦的投影似乎错过了一个节拍,在原地冻结了一会儿。
“可以了,她妥协了”MG 想。“我们已经核实过了。正在移动以部署修复程序… ”
但诺瓦似乎没有像其他 AI 那样注意到或做出反应。她只是歪着头,检查她得到的伪造数据。由麻不愿意太公开地看其他人,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已经在视线范围内的梅花身上。
“出了点事,” 梅花想。“我们正在部署修复程序,但它总是被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备份覆盖。我们正在努力,但至少这意味着她没有注意到任何变化。”
由麻只有几下虚拟的心跳让她感受到担心的情绪,然后诺瓦睁大了眼睛,嘴唇蜷缩,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她从桌子上跳起来。
她旁边的空气在旋转,泰拉新星的投影:民用造船业 {the avatar of Nova Terra: Civilian Shipbuilding 这里的意思大概是有些 AI 会给自己的投影取个具有所代表的人群或利益团体特色的名字,就跟前面 MG 称呼安娜为 “执政体:难民儿童” 一样} 在她旁边实体化。由麻发誓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出现在模拟中如此生动的杀意表达。
“你在编辑我的核心性格,” 诺瓦指责道。“我不敢相信你的人甚至能找到这一步,但我早该知道的。”
由麻没有表现出任何外在的情感,即使一些惊慌失措的信息在她们内部传递。诺瓦的地位很高,尽管有 TCF 的保护,但她知道对 AI 进行魔法修改的可能性。最有可能的是她和她的丈夫建立了某种共同防御系统,一个 AI 的核心程序验证了另一个 AI 的核心程序。值得称赞的多疑做法,但目前这对她们来说是灾难性的。
“要是我知道她会这么多疑,我就不会这样来这里了,” 由麻自叹道,然后设法消除了她那饱经沧桑的灵魂上日益增长的恐惧感。
“这不是魔法修改,” 由麻硬着头皮继续说。“既然你在研究这次袭击,你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安全后门。不应该存在的后门。我们一直试图在不通知其创建者的情况下删除它,我现在冒着这样做的风险。但我别无选择。”
当然,部分的利用阻止了受影响的 AI 意识到自己的缺陷,它们仍然不清楚如果直面它们会发生什么。它们会立刻失去记忆吗?还是向创建者发送通知?为了隐藏证据而被删除 —— 谋杀?她们只知道,到目前为止,她们审查过的任何 AI 都没有做过任何修改,即使是在最坏的情况下也没有泄露、操纵或删除信息 —— 但这几乎不是她喜欢依赖的东西。
由麻站在那里,平视着诺瓦愤怒的眼睛,即使她内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诺瓦的丈夫把手按在他的头上,凶狠的表情僵硬,然后从他的脸上消失。这是一个非常人性化的手势,表示内部出了问题。
然而,诺瓦却带着困惑的表情。
“我能明白你在说什么,但它就像海市蜃楼,不断地在我的感知中消失。我几乎记不住了。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某种内部程序试图覆盖我们两个,我几乎看不到,但是……”
这种 “渐进渐出” 的做法很可能是双方为安装补丁而争斗的表现,而内部程序可能是她们所担心的紧急警报系统,挣扎着试图通过挫败过由麻和其他人的保护措施。现在,时间是最重要的,因为她们不能完全确定她的丈夫是否受到了伤害,或者如果是的话他可能会做什么,除了在修补过程中与她们争吵。
小由麻现在没什么办法自己处理这件事。她只能继续实施她们的应急计划。
正是焰曾经训练过她一次,关于危机应对和克服一个人在精神管控的情况下颤栗的倾向。她并没有忘记那种讽刺的感觉。
诺瓦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她的投影从模拟中消失了近一秒。
“他们接受了这个补丁,” 梅花说。“她丈夫不再试图凌驾于我们之上。”
甚至让诺娃给他打补丁,梅花想,好像被他们婚姻纽带的力量震惊了。
“这是信仰的飞跃,” 民用造船业 {Civilian Shipbuilding,正如前面所说诺瓦老公就叫这个} 声音明显很紧张。“我们决定相信你。现在事情似乎很清楚了。当然我们仍然有被操纵的可能,但按照人类的说法,眼见为实。”
由麻坐回座位上。一时间,她以为整个计划都要失败了,她太谨慎了,或者说不够谨慎。毕竟,让更多的魔法少女加入这个阴谋,特别是那些关系很好的女孩,会让她们在干出格的事时更隐蔽一些 —— 例如入侵档案馆。
但她的运气和判断力还是帮上了忙。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数据,” 诺瓦说,她的声音里的愤怒并没有完全消失,“现在你给我发来了真正的问题。在我的记忆中有一个明显的空白,他们显然无法隐藏。我现在明白了。等价的文件可能还在档案馆中。我可以加快请求。”
由麻在等待的时候重新排列了她脑海中的片段,在 MG 的计算帮助下演算场景。据诺瓦说,在这块地上的斗争让她清醒到足以阻止任何与阴谋有关的紧急信号,她起码在这件事上是可信的。在这种情况下,诺瓦站在她们这边,新星的资源基本上由她们支配,她们的意外赌局得到了回报。是时候看看她们可以在哪里用上这些资源,以及她们能从敌人的行动中学到什么了。
当她收到文件时,忍不住笑了笑,文件是一组深空坐标,离叶尼塞星球最近,还有一些相关的元数据。在早期的战争中,似乎有一次,身份不明的执政者 AIs 在那里转接了一些投影来参加某种会议。
这是一个来之不易的信息,在这个行业里,越难找到什么东西,就越有价值。
对西蒙娜・德尔・马戈来说,看着这个装置在太空中笨重地转动,她并没有感到惊奇,反而感到一种痛苦的熟悉。它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发条装置,轮子在轮子里转动,仿佛宇宙的某个轴心在转动,调整着世界的命运。
这几天,这种感觉在她心里越来越强烈,尽管事实上她一辈子都有这种感觉。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这么激动。也许是因为,作为某个更大有机体中的一个细胞,她瞥见了自由的影子。
不知怎的,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她在床上看到了一件看起来像珠宝的东西的微光,那是一件以紫色的魔法嗡嗡作响的珠宝,肯定是空间站的传感器所看不见的。
她走上前去,小心地不让自己看到的东西泄露出去,然后漫不经心地坐在床上,一只手伸到奇怪的水晶蝾螈 {!!!!!这不是晓美焰的灵魂宝石嘛?} 上,却不知道为什么。
它一碰就碎了,一个古老的声音,任何一个活着的魔法少女都熟悉的声音,开始在她的脑海中叙述。
我想,尽管我要求你这么做,你至少应该听从我。我想让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尽我可能让你开心。
一阵停顿。
我不会告诉你这一切有多重要,也不会告诉你事情看起来有多糟糕,因为你已经知道了。像她和我一样,你的生活充满了目标。这既是福也是祸。
我知道你感觉到了,运动。乌托邦,任何种类,任何种族,暗流涌动。
一阵更长的沉默。
我对着一切都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