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南城，汤小橘一回家便躲进了卧室。对着镜子，她小心翼翼地撕开了贴在后颈的创口贴。

向凌听见声音从浴室出来，看见的便是一脸薄红未消的汤小橘。

“被发现了？”向凌的眼神落到了垃圾桶里的创口贴上。

“嗯。”汤小橘顿了一下，随即如实地回答道。

“倒是比我想的早。”向凌走上前，一只手从后抱着她，一只时手抬起，落在她后颈轻轻摩挲。

汤小橘微低头，现出了后颈一截漂亮的骨节，向凌低下头，薄唇贴近了那块被她反复照顾的地方。

湿润的感觉萦绕，汤小橘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向凌……”汤小橘轻轻推了推身后人。

“别动……”向凌低声地说道。

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重了几分，汤小橘瞬间凝在原地。

时间静滞了几秒，汤小橘脸颊红红地任由身后人抱着，向凌的唇沿着她的后颈慢慢落到了她的耳垂：“别害怕，交给我。”

汤小橘点点头，刚想顺从地贴近身后人的怀里，向凌的一只手却突然用力地钳制住了她的双手。

“试着挣脱一下。”

向凌态度转变了，汤小橘咬了咬唇，压住了自己内心说不出的期待与悸动。

身后被钳制的双手也开始使劲，来回之间，汤小橘还是认了输。

“换件衣服，我在训练室等你。”言罢，便抽出卧室储物柜里挂着的一条毛巾擦拭头发。

汤小橘努了努嘴，认命地拿了件贴身的运动服换上。

一楼训练室，汤向凌贴近汤小橘，手握着她的手，让她瞄准远处的靶。

这不是向凌第一次贴身指导她射击，但自从她入门后，向凌大多便是站在一边看。

“瞄准了吗？”向凌问道？

“嗯。”

“打出去。”

“7环？”向凌皱眉，似乎有些不置信。

汤小橘低头不说话，接下来的时间也只是闷着不知疲倦地反复重复射击的动作。

很多时候，她不问缘由地去顺从向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与向凌之间一开始就存在着不对等的关系。

向凌比她强，做事理智又果决，她信她所有的决定，她也愿意按照对方设定的轨迹去成长，但她心里也明白，她的内心从始至终都有一条横亘不去的坎。

她想要向凌的一个解释。

一个小时后，当汤小橘的双手都泛着被磨损的红痕时，向凌上前阻止了她。

“汤小橘，你在想什么，手还要不要了？”向凌有些无奈拉着汤小橘坐到了休憩的椅子上，从一旁的柜子里熟稔地拿出医药箱打开，找到抹伤的药膏，小心地替她涂在手上。

“向凌，我们有未来吗？”汤小橘看着眼前人，一双如水如雾的眼中仿若蒙了层薄纱。

“为何这么问？”向凌抬头，顺势用汗巾擦了擦自己手上沾上的已经被化开的药膏，眉头微微皱了皱。

汤小橘抿唇摇头，思索片刻，斟酌着换了个问题：“向凌以后，想做什么呢？”

对方没有回答，汤小橘便自顾自地说道：“妈妈一直希望我以后能回家当个老师，她觉得老师这个工作安稳，离家也近……”话到这里，汤小橘抬起头，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看着向凌:“向凌，你觉得我适合吗？”

向凌摸了摸她的头，不假思索地点头：“嗯，老师很适合你。”

汤小橘瞬间沉默。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好像一点也没想过如果她回家当了老师，她们该怎么办？

她想象过很多版本向凌的回答，各种各样的，都过于美好了，像她幻想的一场梦。

她想向凌强硬地钳制她的下巴，威胁她说：“汤小橘，不准回去。”

她也想向凌拉着她的手，故作委屈地道：“小幺，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或者只是随口地问上一句：“一定要回家当老师吗？”

但这样的回答，向凌一个也没有给她。她强求不来便索性和以前一样故作不在意：“嗯，我也觉得很适合！”

只是适合，却不是想要。

自那次谈话后不久，汤小橘私下与许砚青通了一个电话。许老师直白地问了她一些问题，汤小橘都如实回答了。

谈话结束后，许砚青给她发了一份关于向凌的资料，让她看了之后再做决定。

汤小橘犹豫了很久，没有点开。

临近过年，为了不引起谈雨晴的怀疑，汤小橘早早便回了家。

大年三十晚，她在12点准点给向凌发了一条新年祝福的短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