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我的！”
“把我的神明还给我！”
她该是这样喊的，但事实确并非如此。我不懂啊，不懂为什么……
也许是狐狸天性胆小的缘故吧。
“真难想象你竟然在一心净土里呆了五百年。要是我，可耐不住这寂寞。”
“虽是永恒，却不是重复，稻妻的一切于我而言即便称不上有趣，也足够令人满足。”
“观测着地上的人民，总感觉都没有隐私了。”
“你会渎神吗？”
“前提是我得爱神。”
影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
“我只是借由将军之眼观测着稻妻，她之所见亦我之见。当然，如果我能与子民家中摆放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像共享视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实现全面观测。”
“那样就不是观测而是监测了吧。”
我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庆幸吧，过去的五百年都是观测。”
“对我来说这都无所谓不是吗。”
“确实。”
短暂的沉默，我还是开口了。
“那这五百年来，您可曾观测过她。”
“她？”
“宫司大人。”
“她啊……”
我打断了她的话。
“她是否如您记忆中的模样，依旧未曾改变。”
“……”
“没有告别，不再见面，都是你一厢情愿啊。可一切真的能像当初一样一成不变吗？您还真是残忍啊。”
“所以，你是在指责我吗。还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我只是负责而已，对——”我刻意拉长了音调，“她交给我的神明。”
“神不属于任何人。”
半晌之后，她才缓缓说道。
“可雷电影不是。”
我似乎能理解她们两人的想法，又似乎并不理解。虽然经常这样干，但我讨厌打哑迷——在我听不懂的时候。
如果语言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就用行动表达爱意。该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按着她俩的头……为什么不能？
思考过我与雷电将军的武力差距，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我前去挑战。在连续三次都被按在地上摩擦后，我终于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么地天真。
硬的不行，来软的。
“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喝酒？”
“难道不是因为今天宫司大人才接受了我的邀请？”
“啊啦啦，毕竟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我是这么地受欢迎，约我的人都可以从八重堂排到鸣神大社了。你很幸运哦。”
“是是是，不过我也约了影，等你离开后，就去找她。”
我试探着她的反应，只是片刻的沉默，便又调笑着。
“……真是贪心的小家伙啊，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没办法，毕竟是我的神明呢。”
“……”
她没有接话，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甚至都不打算伪装一下。一口一口地喝着清酒，呼吸也有些急促。
“没事吧？”
看着已经空了的酒壶，我起身准备离开。
“你找影是要做什么？”
我笑了笑，“只是想请她去我壶里住一晚。”
“我也去。”
“为什么？”
“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参观一下尘歌壶，多看看说不定我就也能做出来……”
又是假话吧，狐狸还真是嘴硬。
“这是，影？”
“只是一个假人而已，就像是将军一样。不，应该是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像那样。”
“真是有趣。”
狐狸说着，捏了捏影的脸，“还挺软的。”
“喜欢吗？”
“当然。”她狡黠地笑着，“这么听话的影可不多见。”
“别做得太过分了。”
“仅此一次，反正只是个人偶不是吗。”
“你随意。”
“话说，影呢？”
“不是在这吗。”
“我是说真正的影。”
“谁知道，说不定今天不来了呢。”
“你在戏弄我？”
“这话可有趣了，宫司大人您在在意什么。”
“没什么。”
“逗你的，我这就去接她，还请你稍等片刻。”
“还真是逼真啊。”
狐狸伸手抚摸着影的脸，柔软光滑的皮肤，甚至还有温度。
“人偶的话，就不会拒绝我了。”
这么说着，神子轻轻抱住了影。趴在她的胸前，头枕着影的肩膀。呼吸间，满是自己最熟悉又最陌生的味道。
“神可以爱人吗。”
神子问道，但显然面前的人偶无法给她答案，而她也从不奢望从影那里得到什么回答。
一切都那么显而易见。
“神当然爱人，只是不能爱我。”
“身为眷属，我已经得到了神的偏爱，可以常伴在将军左右，可将军，不是影啊。”
“她需要的是曾经的朋友，可我的感情却不会停滞不前。”
“朋友、眷属……怎么可能就这么满足。”
抬起头，看着人偶那明亮的眼眸，神子突然有些伤感，她从不会注视着自己。
双手攀在影的肩头，如果只是一下下的话，应该可以被原谅吧——竟如此地亵渎神明。
慢慢地靠近，即将接触的那一刻——
“神子。”
她终于注视着自己，念着她的名字。
狐狸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偶”，连自己被抱住了都没有察觉。
“殿下……”
她受到惊吓的表情也是那么地可爱，意识到面前所谓的人偶就是影时，她也曾想要装作那玩世不恭的样子糊弄过去，但最终也还是微红着脸，低下头什么也说不出。
“对不起，我回来了。”
曾经自己是多么地想听到这句话，可苦苦地等待到最后也依旧是孤身一人。终于她回来了，却不是因为自己。那么，又有什么意义。
“殿下不必向我道歉，稻妻的人民也依旧爱戴着您。”
“那是巴尔泽布，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雷电影。”
“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动了动，却没能从影的怀里挣脱，却也不好再靠上去。
“旅行者告诉我，会亵渎神明的人都是深深地爱着神。那么你呢。”
影很认真地看着神子，严肃的模样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面前的人怕不是将军吧。
“身为殿下的眷属，我怎么可能亵渎神明。”
“是吗？”
抱着神子的手移至她的腰侧，另一只则抚上她的后脑。这下即使想逃，也逃不掉了。
“您想做什么？”
神子突然有些害怕，这大概是梦吧。
更加真实的触感，微凉的薄唇，呼吸却那么灼热，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好吃吗？”影问道。
她的淡笑使神子的脸颊有些发烫。
“是殿下先挑起来的，我只是顺着您的意思做的而已。”
“可是，我只是照着那五百年间你对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像做得那样对你而已。”
“什……”
“我都知道的哦。”
“恶趣味。”
“连人偶也不放过的你没资格这么说。”
“那您想怎么样。”
“再做一遍，不是人偶，是对我。”
“真是任性的神明大人。”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你的雷电影。”
她再一次重复道。
“我的？”
“你的。”
“在这里？”
“没有其他人的。”
“话说，殿下为什么会在这里？”
“旅行者给了我一箱团子牛奶，让我在这里假装人偶。”
“给我做的局啊。”
“别说话了，浪费时间。”
“殿……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