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具体应当如何着手进行，我自己根本没有相关的实际经验。
搜肠刮肚地想了一夜，第二天又召集小伙伴们再次开会。我把以前从影视小说里看来的那些花里胡哨东拼西凑的所谓“构想”吧啦吧啦这么一说，所有人顿时都是一副懵逼的样子，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艾拉甚至直接开喷——大概意思就是啥玩意儿老娘听不懂之类的……
我这才意识到一点——以本位面的文化背景来说，信息情报方面的知识不能说完全没有，但肯定是零碎而不成体系的，实在没道理非要强求人家土著秒懂。再说了，连我自己都是门外汉一枚，别看刚刚胡诌起来一套一套的，其实全都是从原时空的虚构作品中搬过来的艺术化演绎而已，就算她们能听明白，等到正式实行的时候也不可能就这样直接抄作业，除非我想自己给自己挖坑……
突然又想起了风舵城的阿德莱萨，东帝国公司肯定掌握着不少真正有价值的本位面干货。只可惜伊人远在千里之外，况且我俩的政治身份还摆在那里呢，她绝对不可能向我透露这种涉及到“皇室机密”的关键信息……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人和事，我耐下性子继续做进一步的说明讲解……费了半天劲，总算有人好像听明白了。
——呃，薇娜，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指派专门的人手来负责……打探消息，是这样吗？
安尼克有些不确定地问。我想了想，要是只考虑最低要求的话，“情报工作”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她说的倒也不错。于是我长吁了一口气，赶紧点了点头。
——嗯，没错，大体上就是这样。
众人依然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她们并不是不懂什么叫做“专人负责打探消息”，而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莱妹毕竟是正规军出身，对这方面比较熟悉，马上就对此提出了质疑，同时这也是大家共同的疑问。
——姐……大人，为什么要让士兵们去做这件事情？如果我们想知道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可以有很多种途径。比如从往来的行商那里打听消息，还有永远都不会缺少的流民，对了，神殿的祭司们也可以提供一些，只要我们付出合理的价钱……嗯，如果让我们的战士去干这个，那他们到底该怎么做呢？您应该很清楚，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只是白漫城而已；他们既不懂得各个地方的语言，也不了解四面八方的风土人情……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脑袋……实在不够灵光。
原来如此！土著们并不是完全不懂，只不过还是那句老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他们在“情报工作”上采取的是另一种模式。
怎么说呢，这套本位面模式唯一的优点就是因地制宜成本低廉，除此之外却有一大堆缺点——情报来源不稳定、保密性准确性差、无法进行有效甄别容易被误导、所能获得的都是大路货导致参考价值不高、信息时效性太过滞后……等等等等。不过，既然在基本观念上我和她们有了起码的共识，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诸位，我们都知道，几个月前风舵城发生了一些事情，然而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办法搞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这种情况是相当危险的……
……
在场的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蠢人，我拿眼前这件现成的案例稍作分析，众人一下子便明白了我的用意，于是很快转换了立场，开始纷纷赞同支持我的提议。其实这事真的很简单，是个正常人都能理解，只不过窗户纸没有捅破之前受习惯性思维限制，没有人会主动往这方面去想罢了。
接下来众人又讨论了一番，总算弄出了一份相当粗糙的计划。没办法，从上到下都是菜鸡，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用“纸上谈兵”来形容都已经算是给我留面子了。
不等我指派人手，莎乐妮雅便跳出来毛遂自荐，主动要求负责这份差事。我当然没有理由不同意，反正也是矬子里拔高个儿，无论怎么看，她都是目前最适合的情报主管人选。至于具体如何操作，我根本就不去费那心思，再次发扬了甩手掌柜的优良作风，事情交出去后就不打算再详细过问。
不过嘛，基于还未彻底放弃的“穿越一场总得改变点啥”的心理惯性，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对她提点了一番——都是一些不太符合本位面习俗的建议。
比如白漫领范围内基本由直属人员负责，人手从那些家世清白但没有继承权的中低产家庭非嫡子中秘密挑选训练，离得比较远的地区则以就地收编闲散人员和拉拢商人为主，辅以少量单线联络的直属人员作为节点……还有保密条例的制订与执行，信息的传递、甄别、归总与整理，侦察、监视、跟踪、抓捕、押送、刑讯、刺杀，反向传输虚假信息以及反侦察训练……等等等等。
当然，这些都只是一些大而化之的总体思路，具体的事项该如何规划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至于她能听进去多少以及实际会如何应用，我既没有时间精力关注这些，也有些不敢去管，毕竟……反正我要的只是最终的结果，倒也没有奢望她马上就能变身为“紫杉镇厂花一代目”。
总之，我想老妖婆肯定不会让我失望就是了，以她的性格，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绝对不会主动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几天之后，三个月积攒下的非得我亲自过手不可的事务总算勉强处理完毕，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轻松一段时间。
我比谁都清楚，拉拉只是被暂时拖慢了脚步，玛雯搞的那些不上台面的小手段绝不可能阻挡住她太久。最迟等夏天一过，风暴斗篷的庞大战争机器就会响彻整个天际，而一旦这台疯狂的战车全速开动起来，除了正面应对之外根本别无他法。
可要是真的来一场全面内战的话……只能呵呵。
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比如凭借自己已经脱胎换骨的个人实力找个一对一的机会直接干掉拉拉……但稍微再深入权衡之后，我很快便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极度不靠谱的打算。
首先，之前拉拉能够凭借一对一单挑的手段轻松杀死前任至高王托伊格，其实是有特殊原因的——诺德民族至今都还保留着一项源于远古部落时期的传统习俗，同时也是各位面的“部落制”文明中相当常见的一种设定——任何本族成员都有权向现任“部落联盟首领”提出决斗挑战，以此来决定下一届“王位”的归属。且不论这种古老传统在现如今的政治形态下是否有过于儿戏之嫌，也不论人们对此的真实看法到底如何，但既然事情已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那么这就是一次至少表面上公开、公平、合法的一对一决斗！从理论上来说，任何人都不得对决斗过程加以干涉，更无权对最终结果提出半点异议。
不管拉拉是否钻了制度的空子，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这么简单（在我看来，这种脑残“传统”的唯一作用就是鼓励助长野心家的产生，毕竟判定一位族群领袖是否合格的第一要素永远都不应该是个人武力）！之所以后来问题变得复杂化，只不过是因为拉拉在决斗中使用了普通人无法拥有的“禁忌武力”（有违“公平”原则）、风暴斗篷的独立倾向、白金协定、帝国中央的打算……等等诸般因素交织在一起的共同结果。
正因为如此，我作为一名“帝国人”，显然是不可能直接复制这套操作的，就算强行向拉拉提出决斗邀请，人家也完全可以从世俗传统的角度直接加以拒绝，这一点儿都无损于她个人以及风暴斗篷的威名。
其次，我对她依然还不够了解，知己而不知彼。我很清楚自身的实力是什么水准，然而对方呢？就算拉拉在某些方面比不上龙裔，但身为“种族之女”级别的存在，她的真实实力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有目前我所能看到的这些。
毕竟我没有受过相关的专业训练，潜行专精至今都是零等级，单手武器专精的分支发展方向也没有选择刺客职业（匕首）；因此，不要说公开一对一，哪怕采用暗中行刺的方式我都不敢保证就一定能秒杀她，要是一个不慎把刺杀搞成缠斗的话，我自己能不能活着逃离风舵城都成问题……还是那句话，在确保自身的安全与利益且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我自然不介意为这个世界的人们做点儿什么；但要我因此就去牺牲自己？那不好意思，门儿都没有。
再说了，即便干掉了拉拉又能如何？天际省独立运动不是一个行省的问题，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更不是现在才有的问题。政治、经济、宗教、历史、文化、外交、地理……方方面面纠缠牵扯，背后甚至还有诸神的身影！到了今天，这个问题已经变成了整个大陆政治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乌弗瑞克家族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就算没有他们，自然也会有别的“革命者”跳出来搞风搞雨，难道还能为了防患于未然而把诺德人给全体灭族了么？
最重要的是，我还非常清楚一点，哪怕出现最理想的情况，既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与拉拉单打独斗，而且她也打不过我——即便如此，我也不太可能对她痛下杀手。不，不是不太可能，而是百分之百下不了手！
这并不全是因为我的花花公主属性在作祟。其实在当初见过她一次之后，我就已经产生了一种非常清晰的直觉——这姑娘并不是乌总的翻版，更不是后者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她本人甚至连一个“合格”的政治动物都谈不上；种种细节都能证明，在她的内心深处同样潜伏着一些极为“不合时宜”、并且与“诺德之王”的身份地位完全相悖的思维与想法——这一点倒是跟我差不多。
这些东西平日里当然不会表露出来，不过到了关键时刻就不好说了，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妨碍到她的“事业”……既然如此，她所能造成的危害就还是一个未知数，要是就这么“不教而诛”的话，是不是也有些不太公平呢？
好吧，我知道，这些猜测只是在给自己永不熄灭的后宫心思找借口……但说一千道一万，反正无论如何我都对她生不出真正的杀心，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么一来，接下来这几个月的缓冲期就显得极其重要了。
紫杉镇地处白漫领最东边，刚好卡在连接白漫领与裂痕领的必经之路上，依山傍水，地形险要，妥妥就是所谓的兵家必争之地。拥有这种地盘，实力雄厚的话当然是锦上添花，然而实力不够百分之百就会变成悲剧，除非实力弱小到人家都懒得费劲的地步才有可能幸免——很显然，紫杉镇目前正好就处在这种尴尬的分界线上，既无法正面对抗风舵城的大军，又没法让人家完全忽略不计。更重要的是，风暴斗篷的总体战略计划应该不会再有变动，第一步绝对是要拿下白漫城的，而作为通往这个目标的路径上最大的那根鱼刺，紫杉镇成为人家的首杀对象实属顺理成章。
直到此时，我才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完全被老狐狸给算计了，难怪他一直都对紫杉镇的种种变化不闻不问！果然，只要是身居高位的家伙，任何异位面土著都不能小看，人家就算在理论上有些落后，好歹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玩政治我根本就不是对手。这不，不声不响就把我推到了炮灰的位置上骑虎难下——最无奈的是，落到这种境地几乎完全是我自找的……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正如玛雯所言，这正是身为龙裔所逃不掉的“世俗责任”，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况且现在还不确定拉拉就一定会先来搞我。理论上而言，从风舵城前往白漫城有更好的路线——也就是霍斯加高峰北部的平原，不仅路程要短得多，而且总体地形也更适合大规模行军。
只不过那样一来，行军路线的北侧就会暴露在图总的攻击半径之内。这条路线大部分位于苍原领境内，从相邻的希雅陲领进行越境攻击相当容易，适合发动伏击的地点也不少，图总拥有足够多的选择可以从容布置。我完全相信，独孤城方面肯定早就准备好了相关的一系列军事预案。
……
情报不足，没法做出任何有效判断，再加上现在家大业大，独自一人脚底抹油开溜这种事根本就不在考虑之列，我不得不按照最坏的可能性来打算……
于是我很快便下定了决心，直接发布了一道全境动员准备令，并严令手下的坑货们抛开一切对未来的顾虑，继续全力扩军不要停。
总之，不管军队的质量如何，最起码要在体量上令对方产生足够的顾虑，这样的话事到临头时至少还有暂时保持中立乃至坐下来谈判的筹码——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彻底泥足深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去选择倒向风暴斗篷那边。
至于我本人，政务军务上都帮不上任何忙，只能抓紧时间进行只有我才能做的事情——譬如，第二阶段的自由历练。
又过了两天，一封邀请函的到来促使我真正决定下了接下来的个人方向。
这份邀请来自佛克瑞斯领，西德盖尔-贝克伯爵邀请我前往他的领地访问。
如果是在游戏里的话，杀掉米尔墨尼尔之后不久，这个无足轻重的支线小剧情就会被固定触发。这位大少爷领主邀请抓根宝前去拜访倒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好奇心使然，外加想找个靠谱的一次性打手帮他平事儿（除了白漫城之外，所有的“领主任务”基本都是这种类型），没什么值得多说的——在目前的局势下，我却不能不仔细揣摩分析一番他这么做的真实用意。
明面上，佛克瑞斯领是效忠于独孤城和帝国中央的，西德盖尔本人则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二流领主，然而水面下的真相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楚。与游戏毕竟不同，人家那儿好歹也是一个伯爵领，就算不能同五大主城相提并论，这中间的差距应该也不会太大——用脚趾头去想都能知道，至少大少爷本尊绝不可能是游戏里的那种住在土得掉渣的简陋木头村居里的乡下小土豪。
反复考虑了半天，最终我还是决定接受这份邀请。
不管怎么说，闲着也是闲着，去听听他想说什么总不会是坏事，如果能够顺便拉他下水就更好了——毕竟我这边与黑荆棘家族的体量差距实在太大，这种不平衡的双边关系其实是相当危险的，再加入一方形成三角形态互相制衡才能保持长期的稳固。
另外，灰胡子提供给我的历练资料中排在第一位的燃火古墓就位于边塞领东侧，毗邻佛克瑞斯领，正好能顺路前往。
……
由于这是一次表面上不带任何政治目的的私人邀请，甚至可以称之为秘密邀请，即便邀请人是正儿八经的一方诸侯，在目前的形势下也不太适合大张旗鼓，所以这次就不可能再像造访裂谷城那样出动大队人马了——我把姑娘们找来商量随行人选，于是莱妹莎乐妮雅安尼克雅芝这几个大忙人首先被排除，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喜儿雅也不行，剩下的便只有艾拉和伊雅。
选择她俩同样会产生另外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艾拉的系统随从身份目前并不适合对外公开，而她的“圆环”成员地位又导致基友团不可能接受对她的单独雇佣，为了掩人耳目，势必就要像上次一样雇上一整队的佣兵——问题是“我的小伙伴”模组一直都不怎么听话，动不动就擅自随意加人，我可不敢保证每一次都有好运气，说不担心被菜鸡或者丑逼占据宝贵的坑位肯定是假话。
至于只带伊雅……算了吧，艾拉不因此跟我翻脸就已经算是给我面子了。再说了，我对自己的理性阈值极限与荷尔蒙管理水平一向有着足够清醒的认知，要是接下来真的跟伊雅两个人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到最后绝逼是要出大事的……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这一次我只能一个人出行——在没有强力随从随行的情况下，即便带上数百个普通战士也是毫无意义的，万一真有什么事，这些人反倒会成为我的累赘。
被迫全体留守的坑货们有些不太放心，我只好在私下里向她们秘密演示了一次完全版的二段“不卸之力”，于是所有的反对声立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我发现她们眼中的某种光芒愈发地炽烈了。
我惟有报以苦笑，希望将来她们不会哭吧……
日高月中旬的一天清晨，我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了紫杉镇，骑上寒霜朝着西边的大道而去。
所谓的“第二阶段历练”其实同样属于主线任务的一环，目前的进程正是“前往燃火古墓取回约根-唤风者的号角”，任务时限是两百天。
当然了，时限越是宽裕，反倒越有讽刺意味——这个该死的世界依然是“双主线”设置，“屠龙”那边宽松得很，可“内战”这边的节奏却根本没有同步放缓，甚至没有明确的任务提示。要是闷头只顾一边的话，到头来百分之百会彻底玩砸的……
另外我早就发现了，随机龙袭事件远远没有游戏里那么高的发生频率，一个月能有一两次都算是多的，还不一定次次都被我正巧碰到，如果我只是一门心思地去做一名只管屠龙的“专职”抓根宝的话，肯定早就已经闲出病来了——这简直就像是连奥总都特意留出了空档，好让我先去参与世俗政治一般。
抱怨毫无意义，事实上除了骂几句娘之外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收拾心情老老实实地沿着寻路术轨迹赶路。
……
从紫杉镇前往佛克瑞斯领需要横穿整个白漫领，路程并不近。就这样走了一天，到了晚上才猛地想起来，几个月没有东奔西跑，我居然把快速旅行给忘了！
我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立刻打开系统地图，手指顺着白漫城往西南方向划动，最后却迟迟点不下去。
在已经点亮的地标中，距离此行的目的地最近的正是圣地镇，也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出生点”——初次遇到奥总的那个小型军事要塞。
那里属于佛克瑞斯领境内，距离大少爷的主城大约还有一周的路程。在游戏里，该处要塞因为在开局剧情里被奥总蹂躏得破败不堪，没有修复的价值，再加上地理位置并不算多么重要，所以之后就被帝国军彻底废弃了，目前只有一些随机的野生盗匪鸠占鹊巢。因此，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它都是我这次瞬移的最优目标。
圣地镇本身自然不是令我产生犹豫的原因，在它的东北方不远处，另一个点亮的地标似乎正在向我发出无声的强烈召唤——那里分明正是……河木镇。
一时之间，我只感到心里有些百味杂陈，那个我原本以为早已经被彻底掩埋在意识深处的湿淋淋的夜晚突然重新变得清晰如昨，如同眼前看似平静却奔流不息的白河，一帧一帧地从记忆中默默翻过……
如果硬要说我对某人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一丁点儿思念，那肯定是一种扯淡，连我自己都不会信；可我更加明白，我实在不应该再去打扰她的正常生活。让人产生虚幻的希望、到头来却无法给予对方切实的回应和承诺……这种事情并不有趣。
再说了，逢场作戏性质的“爱情”本身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只是各取所需的萍水相逢而已，发生就发生了，我还不至于因此而生出不惜毁掉别人原有的生活圈子也要把对方“抢过来”的极端占有欲，更不可能亲手干出摧毁一个还算幸福和睦的完整家庭的破事儿……说到底，歌尔朵与安尼克以及雅芝的处境和心态本就截然不同，即便我真的那样做了，也根本不是在帮她“解脱”，反而会让她在以后的岁月中饱尝悔恨的苦涩滋味……对了，她还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这可是核弹级的巨大麻烦……
呆坐了一个多小时，篝火渐渐黯淡下去……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土，重新打开地图。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手指没有一丝颤抖地径直点向河木镇。
理由找得很充分——绿荫憩所的产权问题还没有解决掉首尾、路坎小混蛋的旧账需要来一次彻底清算、呆二芬嬷嬷那边也有提前再见一面的价值……嗯，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可我深深地知道，一切的理由都只是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