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久美子的北极星（下）

“这很不正常。”

一边用手整了整久美子的风衣，丽奈一边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女友。“怎么了？”

“有种违和感。”上低音号手微微皱着眉看了看眼前的小号手，随后又瞥了眼自己的衣服。“是你来机场为我送行……”

“那你是想在纽约再多呆一阵子？”丽奈笑着反问道。“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看着女友徒劳地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久美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昨晚刚和我说了，如果想要超越泷老师的话就要全力以赴呢。我不回去的话还怎么努力啊。”

确实，对于久美子只来一个周末便要回去这件事，丽奈着实不太开心。不过她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多想为好。若是最后不得不哭丧着脸目送久美子登机，可就太不像话了。

丽奈打心眼里想让久美子再多待一段时间。不过，如果自己一脸伤心，害得久美子担心那反倒更糟了。

“你是不是都要哭出来了？”看着丽奈沉默起来，久美子调侃道。

“才没有。”小号手立刻反驳道，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丝微笑来证明自己，但却华丽丽地失败了。嘴角忍不住颤抖起来，丽奈赶紧一把抓住了久美子风衣的领口，把脸埋了进去。紧接着，自打来到机场后便强忍住的眼泪便决堤而出。“我以前从不知道，送人离开会这么难受。”

叹了口气，久美子放下了背包，随后紧紧地搂住了面前的女友。“嗯，是啊。每次我去机场给你送行都很难受呢。不过我们又不是再也见不到彼此了。”久美子低声地说着，一边轻轻地揉着丽奈的后背。“而且你不是有了我公寓的钥匙了嘛。要是你突然想回家了，随后欢迎给我来个意外的惊喜。”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还需要我邀请你吗，丽奈？”

虽然依然微微有些哽咽，但小号手还是咧嘴微微一笑。“直到这个周末我才意识到，能和你在一起，实在是太幸运了。”

“嗯，你已经说过很多次啦。我都快觉得你真的只是撞好运了。”久美子开着玩笑说道。随后微微抬起小号手的脸颊，与她四目相交。“好啦，开心点。虽然丽奈流眼泪的样子超好看，不过我还是希望离开的时候能看见你的笑脸。”

调笑着一拳砸在了女友的肩上，丽奈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边笑着，久美子一边拿起手帕帮小号手擦着眼泪，随后用指背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嗯，这样就好多了。”

终于，当肯尼迪机场的广播系统宣布开始登机时，丽奈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看着同一航班的其他乘客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在检票口排起了长队，丽奈下意识地攥紧了久美子的手腕，仿佛这样一来就能把女友给留下来一般。

“这可是我专利啊。”喃喃地说着，久美子随后再次把丽奈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双臂环在久美子的腰上，丽奈一边把鼻尖埋进了女友的颈窝中，一边默默点了点头。沉默着，两人就这么抱着彼此站在那里。终于，广播系统里再一次传来了登机的提醒。抬起头盯着女友琥珀色的双眸，丽奈开口道：“你会一直等我吗？我回日本的时候你会在那儿等着我吗？”

“会的，永远都会的。”

紧张地咬着嘴唇，丽奈轻轻地攥着女友的衣角。说到底，她们也并没有好好聊过将来生活的具体打算之类的。比起安排好一切，感觉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认真过好当下来得实在些。毕竟，无论久美子还是自己都只是20出头的年纪。想来，不管现在把将来安排得多么详细，计划大抵都是会变的吧。不过，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两人能站在一起共同面对，那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真的一点计划都没有的话那也真就不是自己的风格了。毕竟对小号手来说，生活里没点挑战怎么能行呢。

“怎么了？”手指轻轻抚过女友的下巴，久美子开口问道。

享受着女友的触摸，丽奈微微朝前探去身子。“即便我们没有聊起过将来具体的安排，但是，我一直想要成为一个独立音乐家——不，我会成为一名独立音乐家。这样一来，我的工作安排就能更加自由。”深紫色的瞳孔透着一股不可动摇的神色，丽奈郑重地说道。“虽然，现在的我并不能为你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付出，不过我保证我会尽最大努力，为了你尽早回来的。”

“什么事都要有计划，任何时候都这么强势——还真有丽奈的风格呢。”咧嘴笑着，久美子回答道。目光掠过女友的双唇，与她对视，久美子轻声地开口道：“我现在好想亲你啊。”

“说得好像有人拦着你似的。”

看着面前的久美子赌气般地微微撅了撅嘴，丽奈差点就这么亲上去的冲动。

“这不废话吗，我们现在可是在公共场合啊。”久美子闷闷不乐地喃喃道。

“但上次你不就没管吗。”丽奈一脸戏谑地说道。“那次我们可还在日本呢。”

“那次是意外！”

忍不住地笑着，丽奈踮起脚尖然后缠绵地吻在了女友的嘴唇上。上低音号手起初还微微有些犹豫——不过也就仅止于此了，之后她甚至还回吻了上去。

“久美子，没人会在意的。”当两人分开双唇时，丽奈轻声地说道。“再说了，大家早就看惯各式各样的情侣在这里接吻了。”

“好吧。”脸颊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粉红，久美子最终还是被小号手所说服。随后，不舍地笑了笑，久美子捧起丽奈的脸颊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我爱你。”

“我更爱你。”丽奈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惹得上低音号手忍不住笑了出来。

“胜负心也太强了吧。”

相视而笑，久美子最终还是不情愿地从小号手的怀里钻了出来。再次轻啄了一下丽奈的嘴唇，她转身走向排队登机的人群。

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女友离去的背影，丽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虽然她知道，距离两人下次见面也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罢了，但与爱人分离无论怎样都是令人痛苦的——哎，如果久美子能再回一次头就好了，这样就能再多看她一眼了……

仿佛是听到了女友的心声一般，久美子停下了脚步，转身再次朝丽奈挥了挥手，微微一笑。

在自己意识到之前，笑容便浮现在了丽奈的脸上。先前那些因为害羞而没能说出口的话也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脱口而出。

“久美子！”丽奈朝久美子大声喊。“如果未来的五六年里，我闯出名声了，就在祭典的时候一起去爬大吉山吧！然后…… 然后我会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希望到时候你能答应啊！”

久美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立刻明白了小号手的言下之意。即便平日里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上低音号手的感知终究还是十分敏锐的。心中洋溢着骄傲与爱意，丽奈看着女友瞬间转红的脸颊不由得笑了出来。

久美子有些克制不住情绪。她揉了揉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我很期待！"她回过头来大声喊道，惹得丽娜一阵大笑。终于转过身去，继续她的快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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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黄前酱啊，你见到高坂之后，是不是立马就和她亲热了一番呐？”

听到夏纪前辈的问题，久美子没忍住一口把嘴里的啤酒给喷了出来。幸好一旁的奏眼疾手快抓起菜单挡在了自己面前，否则一会儿怕不是要顶着啤酒味的头发回家了。

今天是周五，距离返校只剩下3天了。趁着大家的生活还没被学业完全占据，夏纪前辈提议一起去居酒屋坐坐。久美子自然是欣然答应。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脸涨地通红，久美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不是你自己刚刚承认的吗！”笑着，夏纪前辈回答道。

“黄前酱，你没听过什么叫言多必失吗？”明日香前辈在一旁戏谑地插话道。大概是十分好奇后辈一周前纽约之旅的结果，这位日程表排得满满的前辈竟然轻易就被夏纪给邀请了过来。

皱着眉头，久美子一边把餐巾纸递给奏酱，一边不满地低声抱怨着。

“真是太为你骄傲了！”夸张地拍着手，明日香前辈大笑着说道。“我亲爱的黄前酱真的是长大了呢。跨越万水千山，就为了与爱人相会！当年的那株小苗苗一眨眼就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了呢！”

看着前辈一如既往的夸张表现，久美子只是翻了个白眼。“已经觉得失望了？我都跟你说了她没特别的。”看着身旁奏酱复杂的表情，久美子波澜不惊地对她说道。

“大……大概？”皱着眉头，奏回答道——和部里许多其他的后辈一样，她之前并没有见过明日香前辈，在她的心目中，这位前辈的故事差不多已经是神话传说的级别了。

看着后辈幻想崩塌的样子，久美子几乎就要心生愧疚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她记忆中第一次看到奏如此不知所措呢。

朝着久美子撅了撅嘴，明日香前辈不满地开口道：“太过分了。”随后她转头看向了桌上最为年轻的后辈。“久石酱，你有没有继承在座前辈们的传统，也找一位吹小号的小女友啊？”

“我……”

“这次换成吹双簧管的了。”向后辈投去戏谑的一瞥，夏纪前辈插话道。

“昂，是吹双簧管的呀。”

瞪了一眼夏纪前辈，奏酱没好气地回答道：“我和梨梨花只是好朋友而已。”

“哦哟，黄前酱和高坂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夏季前辈笑着拆台。“看看她俩现在的样子——要不了多久，你和梨梨花恐怕也会在淋浴间做一些扰民的事情吧。”

拒绝被前辈牵着鼻子走，奏只是翻了个白眼。另一边，久美子则默默从后辈手里拿过那张被啤酒浸湿的菜单，把自己通红的脸旁挡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久美子皱着眉头朝前辈抱怨道。“说好的‘让过去的事就这么过去’呢？”

夏纪前辈只是窃笑了一声。“有这回事儿吗？”

“啊，上低音号的内部聚会果然是有意思。看来今后得多办几次。”说着，明日香前辈一边抬头微笑，一边扫了一眼夏纪前辈身旁的女生。“虽然这回有个外人就是了……”

“那真是抱歉了。”丝毫没有掩饰自己不满的神色，优子前辈火药味满满地反击道：“夏纪可没跟我说这是上低音号的内部聚会啊。”

“我也没说不欢迎你的加入哟。”明日香前辈面不改色地回应了优子的不满，随后把眼神落在了久美子的身上。“话说回来，在纽约过得怎么样？我看到你们在帝国大厦顶楼的自拍了，可真是浪漫呢。你们见面的时候又是什么情况？高坂是不是张开双臂欢迎你的到来啊？”

“说不定再加上双腿？”夏纪前辈一脸坏笑地补充道。“对了，你脖子上的印子是之前小菅村的那个还是新的啊？我猜高坂肯定会灵活运用自己精湛的吹奏技术来好好取悦你吧。”

虽然心里清楚自己脖子上什么也没有，久美子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脖子。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后，丽奈这回没有在任何显眼的地方留下她的杰作。

看着前辈不怀好意的表情，久美子佯装一笑，开口还击道：“所以优子前辈有没有在你身上试验一下电吉他的演奏技巧啊？前辈发出的声音恐怕也是连了效果器一样响亮吧。凭我对前辈的了解，那个场面下说不定还会上演齿弹吉他的绝技呢。”

“我的天，你们都在说什么啊！”张牙舞爪地挡在两人中间，优子前辈情急之下大声吼了出来。“再这样下去我要去跟高坂告状了！”

相反，夏纪前辈没有丝毫被激怒的样子，而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开口安抚着一旁的女友。“好了好了。”转头和久美子碰了个拳，夏纪前辈开口道：“不错嘛，黄前酱。随机应变的本领日益见长啊。我很欣慰啊！”

“还是老师您教的好。”

愉悦地在一旁看着后辈间的斗嘴，明日香前辈指了指夏纪前辈，接着开口道：“这边这位用旅行来逃避感情问题。”转向久美子，她继续道：“然后这边这位用旅行解决感情问题。唔，我好像找到了点规律……”

“那前辈您下次要不要一起出来玩啊？”绿色的眼眸中闪着一丝挑衅的神色，优子前辈开口道。

一旁的明日香前辈只是浅浅一笑。“按这个规律来看，我想还是算了吧。不想冒这个险，尤其香织她最近还因为倒班睡眠不足，情绪有点不稳定。”

“我有个问题，”发愁地盯着久美子，奏酱突然插话道。“纽约和京都的时差有十二个小时欸，那你要怎么和丽奈前辈畅聊深夜话题啊？明明丽奈前辈那里已经是半夜了，但你这边还是大白天的，不会很尴尬吗？”

“你一直在担心这个？！”看着身旁的后辈，久美子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奏回答道：“只是这么一问而已……”

揉着太阳穴，久美子不住地摇着头——自己这是交了些什么朋友啊。

“这还倒提醒我了。你们大学的交换生项目不是很多的吗？”举着那硕大无比的啤酒杯抿了一口后，夏季前辈难得的摆出了一副正经的神色开口问道。

摩挲着下巴，一旁的明日香前辈也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部分的交换生项目应该还蛮容易申请的。就算学术目的性不是很强，但基本上只要和你们学校有合作关系，走文化交换生项目问题还是不大的。你们学校在这方面不还挺出名的嘛。”

微微笑着，久美子心不在焉地用手抹平啤酒杯壁上细密的水珠——交换生的消息，自己昨天路过学生中心时在公告板上看到了。回到家之后，她立刻就把申请表填好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明年春季学期就能去美国。而且就算今年没能申请上，明年也还有机会再试一次。

唯一让人有些紧张的就是不知道哪所学校会要自己——新泽西、华盛顿的那些倒都好说，要是运气不好被加州乃至俄亥俄州的大学要了那就郁闷了。不过往好处想，就算真变成这样，自己起码还能和丽奈在同一个时区……

......这样就可以听着丽奈的声音入睡，早晨趁着丽奈刚醒就给她道个早安。

“噢？黄前同学想到什么阴谋诡计了？有兴趣和大家分享一下吗？”

回过神来，久美子眨了眨眼，随后看向了明日香前辈。“不了，我可不想让事情横生枝节。”

失望地叹了口气，明日香前辈手舞足蹈地感叹道：“你看看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顽固扫兴了？高坂桑果然对你动了些手脚。”

“那肯定不止一些。”夏纪前辈坏笑着补充道。

仿佛聆听到了女友内心的呼救，久美子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瞥见屏幕上丽奈的照片和名字，久美子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一边奋力从奏的身旁挤出去，久美子的手指也没闲着，按下了接听键。

“嗨。”

“Hello。”

“哦，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纽约那边已经到了播深夜档的时间啦？”

摇着头微微皱了皱眉，久美子无视了前辈们的闲话，随后走出了居酒屋。合上身后的门，所有的喧嚣便戛然而止。

“刚才那是明日香前辈吗？”带着一丝怀疑和警惕，丽奈在电话的另一头问道。

“很不幸被你猜中了呢。”无奈之中，久美子只是喃喃道。“我们在外面喝酒呢。”

“这样啊。话说我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深夜档’？”

听着从屋内传来的朦胧的吵闹声，久美子倚在店外的墙上轻笑了一声：“有些事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这样啊。”严肃地哼了哼，丽奈喃喃道，似乎并没有十分信服——但她语气中藏着的那一丝戏谑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久美子的耳朵。

无视了女友这小小的玩笑，久美子开口问道：“今天的电话打得有点早啊？现在没课吗？”

“有的。我现在就在教室里等教授呢……只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了。”

瞥了一眼粉色的手表，时间已经来到晚上9点半了——再过一刻钟，丽奈的音乐历史课就要开始了。

“我们昨晚不是刚打过电话的吗？”轻轻地笑着，久美子带着一丝玩笑的语气说道。

“好吧，既然你不想聊的话那我就挂……”

“什么！别啊！刚才开玩笑呢。”

丽奈开心的笑声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过来。“我知道呢。所以说……你时差倒过来了吗？”

“嗯。”叹着气，久美子回答道。“这一来一回，我的生物钟全乱了。”

“来，宝宝乖，好好睡觉觉。”

“那丽奈妈妈为什么不来哄我睡觉啊？”坏笑着，久美子反问道。“我还想看看这段时间里‘你的指法和口技’有没有长进呢。”刚说完，久美子便内心一沉——完了，自己的说话风格怎么越来越像夏纪前辈了。

没有顺着女友的话继续调情，丽奈只是带着些许寂寞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啊。三个月，再过三个月……”

听着小号手的话，久美子的心情也微微低沉了下来。“是啊……再过三个月就是圣诞假了……”分神之中，久美子突然回想起了刚才前辈们的建议。“丽奈，新泽西和纽约是在同一个时区的对吧？”

听着女友略带急迫的语气，丽奈忍不住笑了出来。“肯定啊。新泽西就在纽约隔壁。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

“久美子……”

“你们学校离罗格斯大学多远？”

“不太清楚。我来看一下啊。”说完，电话的另一端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扬声器中传来的只有小号手同学们嘈杂的聊天背景音。“坐火车的话大概不到两个小时，开车一个小时。”过了片刻，丽奈开口回答道。

“好！”松了一口气，久美子激动地喊道。

“久美子，你到底在干嘛啊？”

微微嘟着嘴，久美子抱怨道：“我也想说啊，但我怕有些事说出来就不灵了。”

丽奈不满地砸了咂舌：“你知道我不信这些的，对吧。”

“知道是知道，但……”

“久美子……”

叹了口气，上低音号手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罗格斯大学和我们学校有合作关系，然后我……”

“...给你们学校的交换生项目递了份申请？！”难掩语气中的兴奋，丽奈接着女友的话说道。“久美子，这……这太棒了吧！”

“嗯，不过现在只是提交了最基础的申请单。接下来我还得写篇正式的申请文书，说服他们为什么非我不可之类的。而且我这学期必修和选修的成绩都要足够好。”

“你肯定没问题。”

听着电话另一头丽奈信心满满的声音，久美子不由得微微一笑。但真要说完全没有一丝自我怀疑的话，那也不是事实。“不过……”

“别瞎担心！亲爱的，我会尽全力来帮你的！虽然我觉得你肯定用不着我来帮忙。”

听到丽奈脱口而出的昵称，久美子一时感到有些眩晕，嘴角也不由得上扬了起来。“你刚才是不是叫我‘亲爱的’了？”

丽奈的笑声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嗯哼。你要是来做交换生了，我还能当面这样叫你一整个学期……甚至一年呢。”

“是一个学期。”笑着，久美子回答道。“一整年的交换项目会贵很多，而且也难申请得多。”

“好吧。不管怎么说，全力以赴吧。”

“听从您的吩咐。”

“我会好好奖赏你的。敬请期待。”

听着女友那略带挑逗的语气，上低音号手咽了口唾沫，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烫。“好……好的。”久美子脱口而出道。“但……要是我被分到其他学校了怎么办？”

丽奈在电话另一端叹了口气：“会有办法的。只要你能来美国，无论是哪儿我都会去找你的。”停顿了一下，丽奈继续说道。“你放心，奖励少不了你的。”

轻声地笑着，久美子点点头。“看来，除了全力以赴之外，我也别无选择了。”

“对。”丽奈轻快地回答道。光是听着女友的声音，久美子就已经能想象出她脸上灿烂的笑容了。“我也差不多该挂电话了，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别让明日香前辈她们等太久了。”

“嗯。那你注意身体，之后再联系。”

“嗯，你也玩得开心啊。爱你。”

久美子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背景音中调侃丽奈的声音，那似乎是汉娜——说来，久美子也是最近才知道丽奈和汉娜都选了这门课。虽然听不太清楚，但丽奈用英语朝那位大提琴手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在反击她刚刚的玩笑吧。

“我也爱你！”笑着，久美子朝手机另一头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嘴角溢出一丝笑容，久美子转身朝居酒屋的门口走去，脚步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轻快起来。

她已经等不及要开始准备那篇申请文书了。

第二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