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被害百日,还有几日光景,楚如心不听云百合的劝说,执意要回去祭奠父母。凤氏姐妹也赞同,三个人便一起出发了。云百合想去护送,奈何自己的父亲病重,也只好回老家去探望。
虎皮镇郊外。
如心、凤氏姐妹,三人弃了被毒死的坐骑。一路奔走非常疲倦。正要歇息片刻,突然,破空之风传来,忙挚兵器戒备。
随着人影一闪,一道寒光挟起漫天剑气,向如心卷去,赫然是那副教主左锋。
与此同时,韩振清与凤氏姐妹也交上了手。一时之间,刀剑之声不绝入耳。
‘唰唰唰’左锋疾攻三剑,不待对手有喘息之机,左掌倏然推出;拍向楚如心肩井穴。娇喝一声,如心织起一片剑网,水银倾泻般向左锋罩去。剑气嗤嗤作响,舞得密不透风。
左锋冷笑声中拔地而起,掌剑合一。旋风般的攻向如心粉背。横移转身,险险地避过致命一击。软剑一抖,挽起迷人的剑花;攻入左锋腰肋。
那边。凤氏姐妹与韩振清,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各自痛下杀手;狠招迭出。意欲致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韩振清钢爪虽凌厉无比,奈何对方一长一短;远近搏击自如,阻止了他猛烈的攻势。三人不分高低,堪堪扯了个平手。
楚如心软剑挥出,斩向对手颈部,左掌同时拍出。
‘叮’双剑相击,擦出一丝火花。
‘嘭’劲气相交。
饶是左锋武功了得,竞也被对方强烈的真气,迫得身躯摇晃后退了半步。不禁赞道:“果然有些斤两,身手不错。”
楚如心只觉一股强大的劲气,从掌中传向云门、中府。顿时娇躯剧震,止不住向后退去。‘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粉面即刻转青。
左锋阴测测地一声冷笑,龙泉剑蛇一样又缠上来。
一定要挺住!想起逝去的亲人,楚如心银牙碎咬,秀目闪出寒光,吞下又要涌出的腥热,软剑蓦的幻化出奇异无比的剑花,无声无息地刺向对方扶突穴。
“挑穴剑法!”
左锋惊呼一声,慌忙撤剑换招。
‘哧’的一声,避之不及;肩衣被软剑划开寸许长的口子。一道血痕裸露出来。虽是一点皮外伤,左锋仍是气的老脸微红;龙泉一晃,左掌旋风般再次劈出。
如心拼力攻出一剑,脚步踉跄;斜身避过龙泉。前胸即刻暴露在对方掌下。娇呼一声,粉面顿时苍白。她感觉胸口剧痛,口一张;一股鲜血狂奔而出。‘砰’的一声,应招而倒。
凤飞飞眼见如心重伤被俘,心智突然大乱。一不留神中了韩振清暗算,后背鲜血淋淋。吃痛软倒下去。凤云云心痛不已,虚晃峨眉刺;奋力冲到堂妹身边。抱起昏迷的凤飞飞,纵身向崖下飞去。
“穷寇莫追。楚丫头已擒获,回去复命吧!”左锋喝止韩振清,托起楚如心,二人一纵而逝。
天龙城。天牢。
遍体鳞伤的楚如心被缚在十字型的立柱上。双目紧闭,粉面苍白。虽然伤痕累累,仍是掩饰不住她绝代的娇容。
满屋的刑具,阴深可怕。几个一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分立两侧。刑讯堂堂主戴义端坐在太师椅上,阴沉着马脸盯着昏迷中的美人,显得焦躁不安。
“戴堂主。您看;这丫头死不开口,如何是好?”一个大汉弯腰低声问道。
“哼!在本堂主手里,就是块钢铁也让他说话,泼醒她。”戴义暴跳如雷。
‘哗’一盆凉水泼过去,如心呻吟一声,悠然醒转。
“楚小姐,滋味如何呀?哎,本堂主一向怜香惜玉。为了一张破图,何苦受这罪?还是招了吧?恩?”
好一会如心才看清那张马脸,恶心的想吐。秀目一睁,冷冷地说了两个字:“做梦!”“好好好,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来人,上拶刑”戴义咆哮着。
几个恶汉答应一声,七手八脚地将刑具套在如心手指上。
“上刑!”
几个恶汉两边一用力。
“啊……”如心只觉钻心剧痛传来,大叫一声,昏迷过去。
其实那张图就是一张医药图,并无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药物配方说明书。但是里面蕴藏着玄机,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如心只记得父亲说过一句话,此图万万不可遗失。于是,她将宝图藏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就连上官剑也没告诉。本意是不想连累他,谁知歪打正着。上官背信弃义,听说将那张假图献天龙教教主古飞雄,被训斥了一顿,再也不敢提及此事。
戴义堪称逼供高手,其手段之残忍;仅次于唐朝酷吏来俊臣。可叹丰姿绰约的楚如心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莫不叫人心痛万分。
囚室内,阴暗潮湿。
“心儿,心儿……”几声轻唤唤醒昏迷中的如心,微微张开美目;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孔。“啊,师兄……”如心惊喜的地叫了一声,忽的住了口。寒着脸垂下美目:“你来干什么?你害的别人肝胆欲碎,几回回死里逃生,还不够吗?你,你,你还想怎样?”
“心儿,不要这么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有苦衷啊!”上官剑苦着脸回答。
“苦衷?如心凄惨的一笑:“上官先生,阁下是天龙教的乘龙快婿,春风得意之时,何来的苦衷?算了,不要说废话了,我就问你,你究竟干什么来了?”
“心儿,你知道吗?我,我,我最爱的是你。”上官剑结结巴巴的:“哦,那个,那个婷儿说,她愿意做小。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你看,你看,可好?”
“这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如心讥讽地说。
“你,你同意啦?”上官剑心头一喜。
“条件呢?”如心盯着那张如此陌生的方正的脸。
“自然是宝图。你若献出,我们即刻举行大婚。”
“宝图只能造福苍生,焉能交给尔等,祸害武林。”
“心儿,你再考虑一下;不要那么快回答我。”
“勿需考虑。命在图在,命亡图亡!”
“哎!”上官剑长叹一声,自知难以劝动她,不再言语,垂头丧气拂袖而去。
不知为什么?再次瞧见上官剑的时候,楚如心居然很平静。真的没有半点心痛的感觉,更没有世界末日的感觉。她知道了,自己只是把他当作兄长,并无其他感情在内。
城外密林。
一对黑衣人弯弓搭箭,对准中心的楚如心。戴义阴森森的:“楚女侠,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招?还是不招?”
楚如心傲然而立,并不答话。只是望着远处那片白云,她忽然觉得今天的云好美,美得不可方物。
“你真不怕死吗?万箭穿心哪!”戴义气白了脸。
如心面上心静如水,神情自若,心里也颇为遗憾,十八年了,也没遇见一个自己深爱的,对方又深爱自己的人,
“既然如此!好。戴某今天就成全你。预备——放!”戴义跳出圈外,下着最后的命令。行刑弓箭手,全神戒备。一起发射。十八枝利箭带着索命的啸音,奔向如心的前后左右。楚如心安然地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即,蓦地一条白练自天而降。十八枝利箭尽数卷去,接着向外一抖,箭簇刷刷皆钉在树干上。身法之快,令人眼花缭乱。楚如心闻声睁开眼睛,正自惊疑间,那白练呼呼几下将自己缠住,之后,被一只手臂拦腰抱起,飞身跃上骏马,向前方疾驶而去。
骏马狂奔了几十里,沿途换乘马车,又向东驶去。楚如心刚要问话,被一指点在穴位上,昏睡过去。最后的意识里,她感觉到一双手臂将她放平,轻轻地抚摸了她的脸。好温馨好美的感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楚如心迷迷糊糊的慢慢醒来,但是眼皮还发沉,她没睁开眼睛,感觉马车好像噶然而止。也听到了女子的声音。
”阁主,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被唤作阁主那人,一面回答,一面吩咐人:“紫兰紫月,快去准备客房。紫烟紫云,快去请胡神医。”
“属下遵命。”
然后就是几个女子的应答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楚如心又被阁主打横抱起来,缓缓上了台阶。此时如心已然醒转,只是假寐。她在享受那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暖怀抱。虽然楚如心颇受父母宠爱,但是从小就被父母文韬武略教授,自然也是少了几许温柔。况且,父母的怀抱与紫玉这样的怀抱,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这样被抱着。那人的柔软的怀里,令人沉醉,她好希望就这样醉下去,一直到地老天荒。只是不知道人家是否愿意,自己一个人暗暗发痴,挺可笑的。
楚如心乃家传点穴高手,况且那个阁主的手法也不重。故而早已自行解开穴道,只是并未声张,她是以此探查对方的来路。这个阁主是何人?为何救自己?难不成也是为了那幅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