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是温暖的,偶尔会灼热到皮肤感触烫意,永不熄灭的太阳平等的将她的光芒洒向大地,有人却特意避着走,每每于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感受到自己无可救药的腐烂,陷在泥沼里的一半恍惚着沉沦一半叫嚣着挣扎,若所恨的一切都消散了,谁还企盼那暧昧定义下的希望?
模糊不清的视线,刚起床不太清醒的大脑混沌一片,温暖细腻的人类皮肤触感却让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她意识到自己跌落另一场真实的噩梦。那个恶魔醒了,那个吞噬她的感情,拉扯她的神经,将她推向另一个不正常的深渊的罪魁祸首毫无自觉地对她露出笑容。真是够了,别装作一无所知将她的心绪侵占啊。
素白瘦弱的手臂圈住她的腰,熟悉到恶心的娇弱身躯贴上来,昏暗房间里平缓的呼吸声宣告对方对这种情况有多享受。
“姐姐,你好像很久都没叫过我了,难道你已经不愿再那么呼唤我了吗?”明明是清透自然的少女音色,为什么她只能从其中读出明晃晃的不怀好意呢?
夏优缓缓睁开眼,温和的棕褐色瞳孔呈现出与在外面时完全不同的迷离诱惑之色,那唇边艳丽尖锐的疯狂刺痛她的眼,胃里翻滚的势头也顺势令她的眉头皱得更紧。
是了,就像吐着信子的美女蛇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我不着急哦,毕竟……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又是这样天真纯粹仿佛相信她的一切的笑容,停下来,停下,别这样,别让它和那虚伪旧梦里的笑容重合啊,反正所有表现出的都是虚假的不是吗?
“……可以走了吗?”一如既往的冷漠态度对她毫无作用。
“不可以呦,今天你得跟我走才行。”
看似正常的被牵起手,实际上逐渐平直的嘴角早就暴露了对方的强硬。
为什么的疑问被迫咽下,再一次明白两人间的关系是以一种多么扭曲病态的方式延续着。
亦步亦趋的双胞胎姐妹在别人眼里一定是可爱又理所当然的光景吧,虽然他们从不真正了解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这世上全都是些仅凭外表判断的肤浅蠢货。
“到了哦。”
她眼前出现的是普通学生鲜少踏足的学生会会议室,漆黑发亮的穹顶和低调奢华的浮雕装饰都很符合这所学校的华丽作风,最引人注目的牌匾却采用了中式的简陋木牌,龙飞凤舞的会议室三个字又给它添了几分庄严色彩。
“这里有人想见你。”简单到敷衍的解释,不如说她完全不打算向自己说明情况,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啊。
带着些微的踌躇推开门,果然坐在会议桌两旁的人全都朝这边看过来,许久没与除夏优以外的人说话令她身体紧绷,久违的感到紧张。
“…那个……我是高一k1982班的夏曦。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就算被谁讨厌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从来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好孩子。
“不用那么仔细地介绍也没关系,我们早就知道你了。”回话的女生留着很长的柔顺黑发,同样稚嫩的少女脸庞流露与年纪不符的知性温柔。
“是啊,每天被夏优挂在嘴边我都听烦了!”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黄毛少年发出粗鲁的咋舌声。
“椿穆,注意礼仪,主会生气的。”一身修女打扮的女孩子绷着脸发出警告。
“其他人呢?”夏优又挂上她的招牌笑容,优雅娴静地提出疑问。
“会长的话早就走了,至于其他人……他们都不打算来吧,毕竟他们不感兴趣。”椿穆用手撑着脸打哈欠,感觉被警告后态度更加吊儿郎当了。
“擅自提出要求又擅自走掉,不愧是那个会长呢。”夏优以淡漠的声音发出不甚在意的感叹。
“反正学生会的工作大半都是你做的吧,会长什么的根本怎样都好。”看似温柔的女生意外的毒舌,还是说只是那个他们口中的会长的专属待遇。
“再怎么说他也挂了个会长的名头,就不能再稍微认真点吗?”
他们好像对这个所谓的会长有许多不满,不过夏曦并不关心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既然想见她的人不在,那么她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手被牢牢抓住,夏优眯着眼暗含警告,看来先行告退的计划行不通了。
“其实今天带她过来还有一件事,就算再怎么能力强单靠我一个人实在是完不成那么多工作,所以我需要一个辅助我工作的助手。”
那样流畅的话语到底练习过多少次呢?永远保持游刃有余的态度实际上应该是很累的吧,那完美的笑容已经成为她改不了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她这处在猎物位置的人也没有同情猎人的资格。
不知何时其他人都不见了,陌生的书房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抓住她的手还没有放开,有点不可思议呢,明明是那样瘦弱的手臂,每次都是用尽全力在束缚自己呐,如果她们的关系没有变得这么扭曲疯狂的话也许她会觉得这一点很可爱吧,如今却除了无尽的悲哀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呐,姐姐,叫我的名字吧。”夏优轻轻的扬起嘴角,仍旧是温和无害的精致面容,散发的氛围却逐渐危险。
夏曦偏过头,不去直视那双压抑着疯狂的眼睛,直到脊背感受到冰冷墙面的金属触感才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逼到无处可逃。这里和她们的房间完全不同,阳光顺利的透过窗户洒进来,光线太亮了,她们的罪恶全都无所遁形。
看到夏曦消极逃避的反应,夏优唇边笑意更浓,她与她贴得愈发近了,少女娇弱的身躯整个窝进她怀里,夏优挨近她白皙且形状优美的脖颈,尖利的犬牙蠢蠢欲动的磨着她光滑的表皮。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状似无辜的语气让夏曦的无力感更甚,将被沼泽吞没的窒息感再次漫上咽喉。
“……夏……优。”咬牙用喉咙挤出曾经最熟悉的名字。
“像一前一样叫我。”进一步的得寸进尺立即追着她不放。夏曦的身体僵硬得更加厉害,十足十的抗拒神色对夏优来说却象征着诱惑。她张口咬了下去,铁锈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说实话她并不喜欢,不过看到夏曦吃痛又隐忍的表情有种切实掌握她的一切的快感,为此她可以做任何事。
“……痛!……小优……”几近崩溃的泣音也拉不回对方的理智,反倒令夏优愈发失控。
“没错,姐姐,我是小优哦,我和你都是为对方而生的,无论什么都无法将我们分开,无论是什么。”
如果这份感情会让彼此都变得愈发不幸的话那么它一定永远无法得到认同,不过对于正在坠落深渊的我们来说没有除互相怨恨以外的生存方法了,彼此伤害又以伤口互相慰藉,被“爱”这样甜蜜的字眼束缚的话无论怎样都会原谅的吧!不是吗?我愚蠢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