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三个,四个
果然还是三个
士兵们跟着拐过来,迎面来的却是一片红色,几招便把两个人打到在地,手握着短剑的士兵对这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感到疑惑,然而更多的是害怕
“你还不走吗?”
蕾娜一个转身将红色的斗篷裹在身上,伸手捋了捋头发
“我还以为奥缇法尔人得机灵一点”
咣当一响,铁剑落地
“投,投降”
蕾娜眉头微皱
“唉,所以说你赶紧走啊,我没心情俘虏你”
感到越来越烦躁,蕾娜干脆直接离开
!
肩膀被从后面抓住,接着被一下重击,倒在地上,双手被缚住才反应过来
“你们!”
愤恨的声音反而让那人笑的更加狰狞,剩下的人也站了起来,三个人逼在蕾娜身边
“臭婊子!”几下巴掌狠狠地摔在脸上,带来一阵晕眩,但蕾娜坚持摆出怒视的样子
有个人抽出了刀
“先等等,这女的长的还挺好看”
“我可等不了”
三个人同时抬起了头
“来者何人?”
他们并没有能说出这句话,细长扭曲的刃割草般划掉了三个人的头颅,脖颈处喷涌的血随即污染了光滑的切面
“明明没有怜悯他人的能力,真是可笑”
破烂的修女服与其说穿不如说是粘在身上,金色长发失去光泽,一直垂到脚边,宛如枯丛
“你还不走吗?”
蕾娜一愣才反应过来是在复读自己之前的话,脸上浮起一丝红潮,但更多的是掩盖不住的嫌弃
“真是讨厌的人”蕾娜心想
但还是救了自己
所以自己才会陷入想走又不能走的困境
“既然这么守规矩,就别口出狂言啊”
好像是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一样
“我很好奇”声音故意起的很高,属于一眼就能看出的虚张声势
“你对你母亲也是这样说话的吗?”
看对面那个枯槁的修女不动,蕾娜得意的斜着头,继续说
“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有母亲”
这下赢了
蕾娜暗笑着看向她
棋桌的另一边却迟迟不下手
像鱼儿越出海的一刻看见了与海面不同的天空一样,蕾娜顿时感受到了实在的侵凌
不会吧......
刚刚那个威风的人瞬间不见了,地上趴蜷着一只发抖的小狗
“那个,对不起........”
“呵呵呵呵呵”
棋桌的另一边却是笑语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微笑变成捧腹大笑,蕾娜涨红了脸
“如果下次再迟到,就罚你做一年的打扫”
回到房间,我一下子躺在床上,如果被看见,又要被说不守礼仪了
我讨厌这里
但是........
闭上眼睛,束缚感依旧清晰
神是慈爱的,所以人会得到启示
把所有得到启示的少女聚集起来,这就是奥塔莱叶院
标志便是头顶的光环
“你能行吗?”
能行
只是避开莱莎的目光,并没有回答她
“还没有这样的勇气”
自语淹没在周围的吵闹声中
“那么,失礼了”
绿发的少女随即化作旋风
接不住
立刻判断出了这一点
“那么便这样!”
细长弯曲的刃变魔术一样伸了出来,一边的刃承担了全部的重量,被压到了极限
就这样弹出去
旋风的边缘划破了衣服,但这时弯刀已经来到了左侧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根本不是自言自语好吗,大家都听见了!”之后,莱莎这样抱怨到
空中飘下被斩断的碧绿发丝,然而疾风已经奔至身前
“结束了”
剑抵在脖子上,安娜丽塔只能放下武器
“是我的话,可能连剑都拿不稳”她心想
奥塔莱叶院历来学风严肃,按照其独特的传统神启的修女们应该一年无休的侍奉神明,并且由于奥塔莱叶院的特殊地位,基本上没有人可以对里面的事务指手画脚。直到最近的学说流行起来,成为极大的潮流,就连皇室也乐于按着这些思想进行一番装模作样。
但这并不是我能够在花园里漫步的原因,我也无意去感激外面的“开明人士”
“你至少应该学会接下列奥娜的第一下,唉......”
“不过,那把刀真是有趣”
说完,列加老师就离开了
“诶?”
还以为又要被惩罚
“这算是....表扬吗?”
“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声音从左边来,差点把我推到在地上,自言自语竟然被人听到,还挺羞耻的
我沿着花园边上的走廊前进,没有注意左边的长椅上还坐着人
就算坐着人也不会注意吧,毕竟是路人
不过
是她的话,也行不一定
“好美....”这次没有说出声来
从来不知道奥塔莱叶院里还藏着这样的银色精灵
“头发,是染的吗”没有考虑失礼不失礼,单刀直入
“怎么会”她似乎觉得这是个笑话
“我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别人在哪里管你什么事?
“你将来想做什么?”
不只是突然的话题,她说这话时闪闪发光的眼睛一齐让我动摇
“在这里,只能做奥塔莱叶的修女了吧”
“什么叫只能啊”她鼓起脸表示不满
“侍奉神不是最伟大的事吗?”
“在瓦尔蒂陛下的统治之下,神的正统一定会走向每块领地”
奥缇法尔帝国皇帝、洛特林大公、信仰守护者、“好心肠”瓦尔蒂,诸多碎片浮出心海
“我不是很懂......”
皇帝还是其他政治上的事,我都不懂,她在我面前讲述的,是和列加老师一样的故事:神创造世界,又用液体创造了人的精神、神之子的十二位门徒、童子山上异端的庇阿提被剥去上半身的皮、翼龙帝国将撒加满人赶出雪天乐土..........
明明是和课堂上没什么区别的,听过好几遍的东西,在她的讲述下却有种璀璨的光芒,并不让人避而远之,而是想要去追求那光
太阳西沉,她的故事也刚好讲到了瓦尔蒂陛下出海征服异端的故事,两个人都异常的兴奋。分开之后,她的那些话还在我的脑中回响
“瓦尔蒂陛下!”
“尊贵、可敬的人!”
真是值得敬爱!
脑子里全是这些念头,最后自然而然的想到“我能见到陛下吗?”
第二天,奥塔莱叶院的老师列加心中惊讶的这样想“这个懒惰散漫、不敬神的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伊蕾娜......”
“既然睡在人家的大腿上,就不要喊别的女人的名字啊”虽然想这么说,但又不忍心吵醒她
盯———————
试图把幽怨的眼神传到梦里,看起来没什么效果
“也让你舒服够了”我这个想着,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跨到床的另一边躺下,床的宽度正好把两人容下
“伊蕾娜......”
回忆起她之前的梦呓
我朝她的方向移动了一点,小心地把手放在她的肩头上
“如果是想让我吃醋的话,你就想的太简单了”
等我想起蜡烛的事时,发现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己燃尽了,房间完全成为了月光的世界
“伊蕾娜......”
我也有能这样回忆的人吗?
深渊诉说着否定
我想再紧贴她一点,却悲哀的发现,她的身体并不比我的更加温暖
“伊蕾娜.......”
“我有我的使命”她甩开我的手
看她长的正好和我心意,还想拉她一起堕入深渊来着
“看来是不行啦”我有些沮丧
不过,使命什么的......
“哦?”
“能说说是什么吗?”我含笑问到
抓杆推动齿轮,历史的诅咒再一次循环了
“我现在才发现,我的一生都是历史的诅咒”几十年后的的我这样感叹
“支撑一切,消灭一切的火焰就要燃尽了,必须去让火焰复活”
对着用大人询问小孩梦想般轻蔑语气提问的我,她就这样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回答
我的心中顿时感到羞耻,好像她的那些话原本就在那里,而我是哪个因为找不到东西而对所有人大吼大叫的疯女人
“那火焰在哪里?”我说话的时候应该没有发抖
“北方,遥远的北方,最北方,天子在的地方”
“天、子?”
复读着奇怪的词,思绪飘向北方————
“我才不会和什么证件都没有的人结婚!”
大清早就闹腾起来
“我原本好歹也是贵族身份,怎么可能没有”
“但是报纸上说,已经根据皇室的机密文件把毁掉的档案全都复原了,63年之后三年册封的贵族只有16位,别跟我说你是这几年突然暴富的银行家什么的”
“我那是情况特殊......那你呢,差不到哪去吧”
“我有卡波卡利斯的大王金币!”
之前她似乎拿出来过,我偷偷魔力散进去一点就有轻微的变色,这点还是不告诉她为好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能卖的东西前两天就卖完了,现在只是左右翻翻,希望还能找到几枚以前掉落的硬币
两个人一起把最后一点行李搬到马车上,马车里面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
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空间总让人觉得不适,感觉那些奇妙的空白不是缺了什么么,而是有一种被填满了的肿胀
面对多出来的空白,她也有些无所适从,呆站在中间,最终竟然有些啜泣
“早知道就不跟你来了”
“说得好像是我把你拐过来的一样,不是你要跟你一起走的吗”
“虽然是这样,但我只是指了一个地方,之后到哪里我都跟在你后面”
“你只是背负着过于重大的使命,导致在完成这使命之前都被压的喘不过来气而已”
这些话我怎么也说不出来,张开嘴只是徒劳的吸进空气,一段平静横在两人中间
“这些都要留在这里啊”
“我还觉得你是个恋旧的人”看我还不说话,她就对我说
“是吗”
“我啊,对什么都舍不得”她有点含羞的说
“不奇怪吗?是吧,明明我是那个更空虚的人,更似深渊的人,却好像比你还要多情”
她发现到我的过去了吗?奥塔莱叶院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在目,可我从加入圣战之后就再也没有跟谁吐露过什么
她向我这边走了一点,却不肯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是悲伤吗?
“我必须去点燃火焰”
我终于察觉到她的心情,这个如自己所说般空无的人,在我这个满溢着过去的人面前拼命地搜集碎片,希望有天能以此为乐,但看到面前这副完满的拼图还是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
“我不该哭,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