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法，第四谈
“……滋滋滋……”
“你在……找我吗？”
“！！”陈瞳听见这飘渺声音的一瞬间，就掏出了口袋里的电击棍，这是乡下宰猪时专门用来把猪电晕用的，对付“人”更是绰绰有余，如果这声音是人发出的话。
“哎呀，明明是自己主动找我，我自己出来了却这么害怕，你找我的时候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吗？”少女看见陈瞳手上的电击棍往后飘了几个身位，陈瞳又把电击棍握紧了一些，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可以给她壮壮胆。
“要不要试试看这个电击棍对我有没有用？我也挺想知道的。”少女往陈瞳位置飘了几步。
“不了不了。你好，这位……小姐我找你是有事想要请教。”陈瞳三十年的人生经验没有教过她怎么和鬼打交道，只能硬着头皮斟酌着话语的用词。
“嗯……”少女嘟囔了一声，两个人就在沉默中开始对视，尴尬的气氛让陈瞳头皮发麻。
“直接说啊，还要我猜你想说什么吗？”少女开口催促到。
“我叫陈瞳，是这个学校的校长，来找姑娘你主要是想要问一下你是否知道最近学校里冒出来的这些……传闻的起因？”陈瞳把电击器收在身后来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我知道。或者准确一点说，那些传闻可能就是因我而起的。”
“嗯？！”陈瞳有点吃惊不过也没有出言打断，少女看了她一眼就继续说到。
“那几个传闻我也听说了，我想它们应该是因为我始终放不下才出现的吧……”这话没头没尾的，陈瞳按下深究的想法继续问自己想好的问题。
“请问怎样才可以让这些传闻消失呢？”陈瞳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别来烦我。”少女皱了一下眉很干脆的回答到，她似乎无意再交流转身往后飘去打算离开了。
“等一下！”少女表现的太像一个活人，陈瞳下意识伸手去抓她的手臂阻拦当然毫不意外的抓空了。天台的杂草绊住她的脚，正当陈瞳做好准备摔一跤时，凭空出现一股力把她托举起来。
“别跟过来，否则……”
陈瞳没有把少女带有警告的话放在心上，回家就找出来了自家大哥给的电话簿翻起来，第二天早上根据电话簿上面的“龙虎山旅游区景点办事处”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对她说的话没有很吃惊，平静的答复她处理这种事的人员需要准备一下才能来祐黎市大概在三天后，到了会联系她这个电话，请在这几天里面准备好报酬。
这三天里陈瞳除了筹钱，顺便还托人查了查祐黎高中及周围在以前有没有发生过命案之类的，暂时她也只能想到这个途径来调查那个“少女”的来历了。时间跨度在5年内的只能找到一些打架斗殴，一年一年拉长跨度？直到看见12年前的一起新闻，陈瞳觉得自己应该找到“她“了。
信息来源是12年7月份中间的一份报纸，描述很模糊板块也不大，报纸上报道了一位少女似乎因为高考失利而跳楼的新闻，规劝家长们做好考生在试前试后的心理疏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报纸上面甚至没有写明这位少女的姓名，索性线索终于被捋出了一个线头，陈瞳决定沿着它调查下去。
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陈瞳接到了电话，一个年轻的男声说自己是龙虎山接到她的委托来处理超常事件的人，请她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了解一下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陈瞳进咖啡厅环顾了一圈，看见一位外表年轻打扮似道士的男人对自己招手。对于这位道长第一印象就是：年轻。看上去好像就比自己的学生大一点，穿着打扮都很现代只有头顶长发挽成的道髻表明面前这个男生应该就是自己等的人。
“陈校长似乎对于我这类人的打扮还停留在影视剧中的形象。”青年喝了口白水等陈瞳打量了他一会才说到。
“嗯……确实有点刻板印象，没想到道长你这么年轻。给我一杯拿铁就好，谢谢。道长你需要点些别的吗？”
“不用了，陈校长。”
等咖啡的时候，年轻道士收回放在街景上的注意力转头看向陈瞳。
“请陈校长先说一下具体情况吧。噢，我俗名张述真，叫我小张就行。”
“小张道长你好，那我就不废话了。大概就是今年春末初夏开始出现的事，学校里先是冒出来一些传言怪谈然后这些传言怪谈开始被学生遇到………加上前面几天我在天台上看见那个‘女生’，总共证实了四个怪谈。”陈瞳一口气说完，端起有些回温的咖啡喝了一口。
“陈校长还记得那个‘女生’有哪些行为吗？”
“和正常人相比，她看着和真人差不多，但是无法触摸到，情绪有些多变……但是我感觉她应该是个好“人”，在我打算阻止她离开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被一股凭空出现的力扶起来了……”此话一出，张述真神色严肃的打断了陈瞳的话询问到。
“陈校长你确定吗？是凭空一股力扶你起来而不是靠你自己的核心力量站稳？”
“我确定。”
“嗯……有点意思。”他扶额思考着，陈瞳也没有催促。所谓术业有专攻，在没有确定他的能力不足以解决问题时她不打算发表意见干扰。
“这个‘女生’可能有些棘手，首先她身形凝实必然道行深厚。其次人死后七魄不在，情绪因此多变且都是向着负面情绪跌落，但她竟然会出手扶陈校长你！虽然我暂时无法判断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这肯定代表她不好惹。”年轻道士自言自语到。
“那小张道长是打算……？”
“容小道我想想……”
“有个比较冒险的办法！”他目光涣散看向水杯想了一会然后拍掌说到。
“我先介绍一下我道门中一直流传着的三种灭鬼除魔的法子，这下法是不需要动脑筋直接用大法力把鬼怪打灭达成目的；中法则是用法器法阵禁锢鬼怪日夜诵经将其超度；而上法是最耗脑筋又需要承担风险的之法。鬼怪成形必有留恋人间的执念，此法就是找到他们的执念再消除执念以达到“除魔”目的。此法操作不当甚至有增强鬼怪实力的后果，陈校长应该可以理解为什么此法被我等道门中人奉为上法。”
“嗯，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执念而滞留在世间，有这个法子说不定还可以在死后消除执念，也符合我们入土为安的观念。”
“解释这么多，我就是觉得既然这个鬼姑娘可以交流，那不如用上法试一试。”张述真提议到。
“嗯……既然张道长觉得可行就按你的法子来。”只是陈瞳看着面前有些兴奋的年轻道士，让她想到了学校里那些高材生复习好后迫不及待想要考试验证自己的模样………
一连几天，张述真和陈瞳都在晚上近凌晨的时候去旧教学楼天台找那个“鬼姑娘”，可无论是两个人一起还是哪一个单独呆着都没有再遇到她。
又一天将近凌晨1点，陈瞳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边上依旧精神的小张道长，心里在想是他修为到家还是白天都躲在落脚的地方补觉。
“这样下去我吃得消，陈校长你也吃不消，今天之后就暂时不这样进行了。我用自己的路子去打听一下再想想该怎么办吧。”
“嗯，我也会用自己的渠道去调查。”
“好，那就这样。陈校长千万要把我给你的护身符随身带好，不要忘带了如果遗失就马上来找我要……算了我再给你一张以防万一。”就算他多想尝试上法，但底线避免死伤他是拎得清的。
“小张道长放心，我知道了。”
生物钟才回到了正轨几天，就又被突发事件打乱了。这次陈瞳听见了一个终于有些传统恐怕风格的怪谈，“体育馆附近时不时会传来凄厉的婴儿哭声”听着确实会让胆子小的害怕甚至想入非非，不过在陈瞳看来就有些没头没尾和突兀了。
在办公桌前坐着处理着事务，陈瞳打了个冷颤把左手边的空调遥控器拿来凭印象按了两下，听着“滴滴”两声放下遥控器继续盯着电脑屏幕。过了一会陈瞳还是觉得冷，拿来遥控器发现刚刚温度调的没问题，转头向空调看去，映入眼帘就是那个寻觅几天无果的鬼//魂少女。
“碰！”就是陈瞳胆子再大也被吓得直接站起来把椅子碰倒在地上。
“别怕别怕，我来是有事想要请你帮忙。”少女好似也被陈瞳的突然动作吓到，后移了两步身位，摆几下手说到。
少女说清楚了自己的来意，陈瞳也知道了“体育馆附近时不时会传来凄厉的婴儿哭声”这个怪谈的原委是什么。
陈瞳跟着少女来到体育馆后方的器材室，走到一堆软垫前面，她听见了微弱的“喵喵”声。扒拉开堆叠的软垫，其后躺着一具四肢扭曲，干枯皮毛上清晰可见伤口的猫//尸，身下还有另外两具小小的猫//尸和一只脐带断裂还有微弱声音的顽强小生命。
陈瞳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小猫用带来的干净衣服裹住抱怀里站起来和少女面面相觑，一人一鬼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到底是成年人愣了一会，就知道找兽医是目前最靠谱的办法。
打了个电话请同科目的老师替自己代一节课，她打开地图驱车找了网上评分较高的宠物医院，护着小猫进医院交给医生，缴好费坐在大厅里翻看着手机。
少女应该是用了障眼法，光明正大地飘在陈瞳后上方，眼睛瞥着手机上的文字，都是一些如何养幼猫的文章视频。
“它的母亲是我这些年的好朋友，早些年成了精也有些本事在身上，却因为怀了孩子孕期将近，被几个混账东西抓住折磨到还剩一口气，大概是靠装死等他们离开后找了个最近的狭窄安全地方生下了它，这几天我一直没有看见她跟着遗留的死气才发现这件事。”
“……有罪者都会被绳之以法的……”陈瞳不知如何安慰。
“他们是你学校的学生！”少女叫喊的声音带着些尖利。
“我会调查清楚是否是学校的学生，然后才会付出行动，但不管是谁我都会尽力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陈瞳没有随便听信她的话，放下手机直起身看着少女回复到，身周骤冷的气温也没有让她放弃底线。
“谢谢你救了她的孩子。”陈瞳不知道是这个少女打算道谢让气氛缓和一下，还是像小张道长说的一样人死后情绪会多变，她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翻看手机上的资料。
“陈女士，小猫暂时没有问题了。”医生的到来缓解了一人一鬼之间冷硬的气氛。
“很可爱的小黑猫呢，只是营养不良免疫力有些低，咱们医院刚好有几只刚刚生完孩子的母猫，可以给它提供奶水，可以等它长大些您再领走或者托付给我们寻找领养人也没问题。”医生说完静静等待陈瞳的决定。
陈瞳看着还未睁眼在毛巾上睡着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小黑猫，还有些干枯的毛发下纤细的肋骨清晰可见，湿润的鼻尖微微翕张，她伸手用毛巾裹住这小黑团当做襁褓，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额头，小猫砸吧嘴发出轻微的响动，可爱的样子让陈瞳不由得轻笑。
“嗯，就按医生你说的办，等它长大一点我再来领它。现在先给我推荐一些猫咪需要的生活用品吧。”少有笑容的陈瞳在小猫的可爱下放松了些，笑着向医生说到。
来的时候只带着一只小黑猫，走的时候却带着一堆猫咪用品走。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前的最后两节课，倒是方便陈瞳直接回家放东西。少女陪着陈瞳走上楼，陈瞳不确定鬼能不能拎东西，同时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亲近到陈瞳开口请少女帮她提东西。她单人吃力的把东西搬回家，坐在沙发上平复着呼吸，也等着少女下一步的行动。
“很谢谢你愿意领养它，我想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你还需要几天调查清楚它母亲的死因，等周末我会再来找你的。”
“……给它取个名字吧。”陈瞳鬼使神差说出这句话，或许她也是想要拉进两个人之间冷硬的关系才下意识提出这个建议。
“我没有能力养好这孩子，而你可以所以还是你取名字吧。”
“它出生几天滴水未进还活着，足以证明它生命力的顽强，又是一只小黑猫，不如大名就叫墨竹，小名叫墨墨怎么样？”陈瞳也不再推脱，沉思了一会到。
“很好听很有意境，就这个名字罢。”少女嘴角上扬了几分，这件事下来一人一鬼都觉得对方顺眼了些。
“过段时间我会和你一起想想怎么解决那些怪谈的。”说完少女就渐渐淡入空气。
“嗯……！”突破口来的这么突然，让陈瞳有些难以置信。
“等一下！我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赵……”少女的身影已经彻底不可见，只留下轻轻的一个字。
结尾的小声bb：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人在上班码字无力写了这么久才更新一章，不过不会弃坑的，另一本糖果魔女也是，等这本写完会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