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彼血吾血交相融

作者:maxianglan
更新时间:2022-11-14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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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六天,在完全形态的两条真龙爪下坚持了一轮完整的车轮战(差不多一个小时)。


……


第三百七十天,完成了一整天的训练。


……


第四百五十二天,完成了整天的训练之后还能保持站立。


……


第五百九十一天,完成训练后不用再泡澡。


……


第六百六十三天,提前一个小时结束了训练(对手主动叫停)。


……


第七百天,强行爬到了清风背上并强行骑着他逛了一圈,明月在一边看戏;不过这货也没能幸灾乐祸多久,一周后我的“坐骑”就换成了他。


……


第七百二十天,两个家伙消失了整整一天,于是我莫名其妙地放了两年来的第二次假。心里的确有些疑惑,但我更乐得偷懒,并没有去跟小鱼姐打小报告。


……


第七百二十一天,两个家伙再次现身,不过……他们是跟在小鱼姐屁股后面的,而且恢复了人身形态。看着安静等待着的三人,我顿时浑身紧绷起来。


其实我心里十分清楚,这个阶段差不多也该到结束的时候了,双龙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失去了陪练的资格。如果“修行”还要继续进行下去的话,接下来便只能由小鱼姐亲自下场。


说一点儿都不害怕当然是假的,当初被米总碾压支配的恐惧我可一点儿也没有忘记。换在眼下,光是凭我已经了解的那些信息就足以断定,小鱼姐只会比游戏中的米总更加强大而不可战胜……

然鹅,没有道理啊!伴随着巨大的紧张感而生起的……那一丢丢期待感是他妈的肿么回事?难道姐真的变成了一个抖M?从来都是姐拿高跟鞋去踩别人的啊!


没等我的糟糕心绪平复下来,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如眉果不负贫道所望,清修已有小成。若细加分剖,清风明月出力甚巨,如眉须以半师之礼谢之。


她刚才说了“清修”对吧?来来来,谁来帮姐捯饬捯饬,过去两年里发生的这一切真的能叫“清修”嘛?我他妈……然而我的脸上毫无波动,拿捏好架势恭恭敬敬像模像样地向着两个童子拱手三拜。


——道途幽微,贫道亦不知何谓其终,故如眉切不可自矜,当审慎之,恒惕之,砥砺如故,复而行之。且休沐三日,待贫道与尔同修。


待你妹!同修你妹!我他妈还双修呐!老娘一点儿都不期待好吗?就是手痒了想揍我而已,我懂!





不过……已经两年了啊,三天假期就把我打发了,这还真是……


我自然再也不敢整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地待在“见性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睡就是睡。


不出所料,芙蕾雅小蹄子肯定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而且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大概她早就忘记了之前的某些教训,于是第二天居然不等天黑就敢大天白亮地跑来“夜袭”。


幸亏我才刚刚睡着没多久,她一爬上床我就马上惊醒过来。睁眼一看是她,我的汗都下来了,二话不说跳起来就朝外跑,跑到湖边之后便立刻一头扎了下去(幸亏水不深),直到凫到对岸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儿,又不放心地左右瞅了瞅。还好,除了几只白鹤,周围很安静,芙蕾雅没有追来,小鱼姐也没有出现。


唉,一直以来,我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死心眼的姑娘,两个人之间原本就还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况且这都快两年没啥来往了,居然一直这么念念不忘,一门心思地就想着送上门让我吃掉……问题是我真的不能下嘴啊!


如果单单只是小鱼姐的“威胁”也就罢了,真要是下了决心,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姐的荷尔蒙跳小苹果!大不了事后涎着脸去求放过而已,反正小鱼姐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着——可问题在于,是我自己决定不去招惹人家老实孩子的,芙蕾雅这么痴缠下去绝对不是在满足我的虚荣心,只会让我平添无端的困扰。


当然,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谁让我一开始还没有看明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点便随随便便地对人家“出手”了呢,现在彻底傻眼了吧?


一直这么躲也不是个事儿,天知道芙蕾雅是否会一时想不开什么的……所以现在只剩下唯一一个办法,请求小鱼姐出面管教她的“小侍女”,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次“迁怒”于我,我实在是没有脸皮把锅全甩给芙蕾雅,虽说这次确实不关我的事……


出乎我的预料,小鱼姐听完我吞吞吐吐的说明之后并没有动气,反而表现得十分平静。


——其一,如眉欲待萨家娘子如何?


——呃,幼微你想问什么?劳烦你说明白点……


——贫道之意有何难明之处?如眉且自省之,萨家娘子于尔乃何等样人?友朋乎?姊妹乎?道侣乎?


——那个,前两种我都懂,至于道侣的意思……就是,就是指爱人吧?


——然也。


——这……我也……也不知道,这并不单单只是她和我的问题……或者说,问题在于,你可能也清楚,我的……“道侣”以及“准道侣”……不止一个,而且……好像还有点多……我知道这样对芙蕾雅是不公平的,对谁都不公平,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思,况且……好吧,我就是这么厚颜无耻,可是说真的,让我无缘无故就放弃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会开心……幼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我才……


——欸,真乃痴儿也……罢了,昔时贫道亦于闺中广蓄美人,今若强斥如眉荒悖,岂非指鼻自詈耳……萨家娘子之事,贫道自当理会,如眉毋忧;然此法不可久长,尔当明心见性,速速自作了断。


——说得倒轻巧,我能自己了断就怪了……


——如眉此言何意?固欲自陷泥淖而不思顿足乎?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不该来找你……算了,我先走了,幼微你别忘了你是打了包票的,你要是撒手不管,我自己的自控能力可实在不怎么样,万一出了问题你可千万别拿我撒气……


——休得妄言!如眉当知,贫道视萨家娘子如昔时绿翘,岂有坐视彼自误之理?如眉亦切切勿要自误误人才是!


得,这就来气儿了,我还是赶紧走吧……


我当然知道,绿翘就是当初那个被小鱼姐失手误杀的婢女,同时我也知道,她并不是对芙蕾雅有了那种意思,估计只是某种试图“补偿”的移情心理,所以之前才待芙蕾雅那么好……但正因为如此,小蹄子同样可以算作她的逆鳞,她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跟我扯这么半天已经算是对我客气了,要是我真的干出啥始乱终弃的破事儿的话……


嗐,还是不要多想为妙。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芙蕾雅果真再也没有在我眼前出现一次。我松了口气,同时却又禁不住感到有些遗憾……好吧,我知道,这就叫贱人总是矫情。


关于芙蕾雅的未尽麻烦可以暂时先放到一边,接下来的“正事”恐怕才是更恐怖的无间炼狱……


说是同修,结果小鱼姐依然没有亲自下场蹂躏我的打算,我的对手还是清风明月两个,但实际效果跟她亲自上也差不多——她在场边指挥那两个家伙的所有行动。


这种“指挥”并不花哨,她只是按照某种奇异的节奏有条不紊地叱喝出一些古怪的音节,有些像是龙语的发音方式,但音节本身与龙语又有很大的区别,而且也没什么直接的特殊效果;我完全看不懂双龙的行动方式与这些音节之间的联系规律,甚至都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在按照音节进行攻防,然而……我确确实实再次回到了单方面挨揍的状态。


在之前的训练中,双龙的所谓“合击”其实是相当名不副实的。也许是因为这两个家伙都太傲气了,一起上归一起上,实质上却一直都是在各自为战而已,不仅不屑于进行任何有意识的配合,甚至还时不时互相拆台,与街头混混打烂仗几乎没有半点本质区别。因此,我很容易就能在他们身上找到大把可供利用的空当和漏洞,习惯了之后一点儿都不难对付。


然而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的绝对实力没有丝毫变化,却好像变成了一个不分彼此的严密整体,或者可以直接看成“合体”——不是形体上真的合二为一,而是攻击的节奏、时机、角度、力道、出招选择……等等各个方面都已经彻底不存在一丝脱节和空隙(最起码我看不出来),一加一的效果远远大于二……这样一来,我的直观感受就是,自己此刻仿佛是在跟十倍数量的对手交战(当然指的是以往那种水准的双龙)……我暂时还能保持完整的防御态势,但也仅仅只是防守而已,完全找不到一丁点儿反击的机会。


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人肉沙包的感觉了,一时间居然有些陌生和恍惚……


……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几乎摇摇欲坠的时候,冰霜和烈焰瞬间化为虚无,两人远远地飞开落在场外,小鱼姐清冷的声音更是仿若仙籁——不是说音色的好听与否(好听是肯定的),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她的这句话本身就仿佛是一阙无上仙乐。


——今日修行已毕……如眉可无恙?


无恙个嘚儿啊!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什么情况,偏偏要问这么一句……好吧,我对此毫无脾气。


——呃……还好。


——明日亦如此同修,如眉意下如何?


——啊?这个,要不,或许……我们慢慢来,从一条龙开始好不好?反正时间还可以再调慢点,幼微你最好了对不对……


——罢了,若仍是这般施为,恐尔捱不下几许时日……既如此,依你便是。


——真的?说好了就一条啊?


——无须借他二人之力,贫道意欲亲身考较,尔后再作损益。


——啥玩意儿?哎,哎哎,你别吓我好不好,不要一言不合就开大招啊我的亲娘……


——贫道之意已决,如眉勿复言之。





辗转反侧了一夜,一大早我便被一口龙息从床上刮落下地,没办法,只能揉着两只熊猫眼前往训练场——真是日了狗,自从睡眠本能恢复以后,黑眼圈这种东西也跟着同步出现了。


结果扑了一个空,小鱼姐根本没在那里。清风明月这两个混蛋就是故意的,推说什么都不知道便立马开溜,直到我在训练场里傻站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明月才优哉游哉地飞了回来。他告诉我,主子已经在她的静室里等了我很久,要是我再不赶过去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顾不上跟明月算账,转头就朝“素心堂”(小姐姐的居处)那边狂奔而去。


还好,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小鱼姐只是在蒲团上闭目打坐(或者叫入定),没有马上搭理我。我不敢惊扰她,又不愿意就这么傻坐着干等,便放轻脚步四下游走观瞧——好吧,虽然我是第一次来她的“闺房”,但这儿实在没什么好“参观”的。


房间很小,非常小,大约就几个平米的样子,除了地上铺着的草席、两个蒲团、一张小矮几以及几上正在袅袅生烟的一个铜制古朴香炉,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可看。


反观“客房”那边,“见性堂”的内部布置看起来虽然也是比较简朴,东西同样不多,但以我的外行眼光都能看出,那里的一几一案一帘一璧无不是有年头的真正古董,也就是所谓的“低调中彰显逼格”那种,与小鱼姐自己的这间静室完全是两码事。所以说,她到底在练哪门子的邪术啊,至于这么“虐待”自己么?


咦?矮几下面还有东西,好像是一个木头托盘什么的。我有些好奇,便弯腰低头去瞅,还没挨着桌面,余光便瞟到……小鱼姐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正在静静地打量着我。


我顿时一个激灵,啪嗒一声便跌坐在蒲团上,又赶紧直起上身坐好。


——啊,我过来了,那个,幼微,今天要做什么——


——时辰已至,如眉这便助吾祛邪可好?


什么鬼?祛邪?她中的哪门子邪?练功走火入魔了?话说她还真的以为自己在修仙么?


要知道,自带模组的花样再多也改变不了这是个魔法世界的底层架构设定,而且她的那些模组尽管名头吓人效果惊天,但归根结底仍旧是一套数据化的系统而已,和我的并无本质区别。所以说,她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别一不小心搞得身体没出问题心理上走火入魔啊……


我在心里疯狂吐槽,却见她从矮几下端出了那个托盘,里面放着……嗯,这算碗还是杯子?


盘里按照大小顺序排列着七个晶莹剔透的天青瓷容器,同一规制样式,最小的比平常喝酒用的牛眼杯还小,大概只有几毫升的容量,最大的完全就是一个北方人吃面用的海碗。


这是要做什么?我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呢……


——如眉,尔欲悔诺乎?


见我迟迟未作回应,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快,我立刻便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心里顿时一慌,可一时间却完全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悔诺?我有对她承诺过什么吗?看她的样子,此事定然非同小可,随时都有可能真的对我发飙,然而我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啊啊啊……


她不再跟我废话,左手一扬,直接探身向我抓过来。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前一花便被她牢牢捉住了右手。接着,她抓着我的手慢慢往回拖,我完全无法反抗,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台液压钳夹住了一样,一直都信心十足的那身超级怪力在她的掌下毫无半点作用。


这,这他妈的该不是要剁手吧?我可从来没对她伸过咸猪手什么的啊!就算我真的这么干了,不是应该打几下戒尺就完事的吗……


明明应该紧张得要命,我却莫名其妙地想着这些中二念头,一句抖M发言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幼微,温,温柔一点好吗……


刚一说完我便有些臊得慌,她却毫不理会,右手一动,一把小巧玲珑的黑色奇形匕首便出现在了她的掌中。


我操!来真的啊!


我只觉得头皮一炸,立刻就想奋起挣扎反抗……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目光再次掠过了那些杯子和海碗,顿时,一丝明悟如高压电流般划过脑海,难道她是要……来不及多想,我已经喊了起来。


——幼微!你应该知道直接放血没用——


话没说完我便戛然住嘴了,因为我立刻又注意到了那把匕首上闪着某种似曾相识的特殊光泽。好吧,人家可是四千岁的老妖怪了,能有什么事不知道?怎么可能没有周全的准备,我真是杞人忧天……


她还是没有说话,五指一翻,匕首直接向着我的手腕切来……虽然心里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不会疼,虽然战斗经验已经极为丰富,但看着这宛如疾电奔雷般当头落下的一刀,我还是下意识地闭了下眼……


不对!放血而已,用得着这么狠么?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劲,却还是已经晚了——只听见耳中传来噗哧一声,随即便有什么东西喷在了我脸上……我赶紧睁眼,心里顿时一沉,只觉得拔凉拔凉的……


眼前的情况……简直糟透了!


手腕的伤口深可见骨,差一点就真的被剁下来,正在咕叽咕叽地冒出大股金色的血流,蒲团上、几案上、她身上和我身上,全是大片的金红色痕迹……而平素一派超然气度高手风范的神仙姐姐居然露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呆呆地盯着我不动,什么后续行动都没有!


这该死的傻女人!居然割动脉!动脉!动脉!老娘的龙血啊!就这么被活生生地糟蹋了!要是被大小姐看见的话不得心疼死……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血总能自个儿补回来,关键的问题是,以她这种凶残的搞法,如果换一个人怕不是已经折了大半条命嗷!而更扯淡的是,她居然自己把自己给吓傻了,傻了,了……居然不知道赶紧出手补救!她这四千年都他妈怎么混的?真的是从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么?


不过我却生不起冲她发火的心思——不是不想,而是生气没用。


一方面,以她的经历,不可能系统接触过“科学”的人体生理常识,自然也就不知道正确的取血方法。另一方面,她从一开始就成为了“绝世高手”,技能体系又全都是威力绝伦的修真风格,举手抬脚就能把对手挫骨扬灰,而且可以想象,几千年加起来,值得她亲自出手的对象总共也不会有多少……这样一来,她的实际战斗经验其实未必能有我多,更不可能像一般武者那样去深入研究如何才能给对手造成更大的伤害从而顺便了解人体结构……


所以,她会干出这种超级囧事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我也是事到临头才想到这些原因——这又能怪谁?


强烈的虚弱感遍布全身,不用看血条就知道,血量肯定已经再次降到了那条警戒线以下……短短的一瞬间,我就已经没有力气掏出身上的药剂,更别说打开物品栏……使了最后一点吃奶的劲,左手才勉强抬起来捂住伤口,然后便一头栽倒下去。


——幼……微,你……你不会……看着……我……死掉……吧……


只来得及咕哝出这一句支离破碎的呓语,我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最后定格在视线中的是她突然变得煞白的脸庞和正在无声大喊的嘴巴。


……





这一次没有再经历什么幻觉和梦境,我只觉得好像平常地睡了一觉,一睁眼,人就立刻完全清醒了过来。


第一反应便是抬起右手打量。伤口已经不见了,手腕部位的皮肤光洁如初。我长长吁了口气,掀开被子翻身坐起。


嗯,不对,上面有什么东西……我抬眼看去,见鬼!为毛血条还在,而且只有三分之一?


完全是条件反射作用,下一瞬间我已经打开菜单翻到了状态栏,鲜红色的文字便再次刺入了双眼。


“龙魂休眠:由于短时间内大量损失龙裔之血,导致龙裔之魂暂时处于冻结状态。所有常规能力、技能、抗性、魔法等级降低50%,禁用龙裔之躯自带的所有天赋加成、禁用所有龙吼、禁用龙裔之血自我生成能力。从外部补充一定数量的龙裔之血即可解除该状态(三百六十一天十五小时五十分钟)。”


我只是静静地揣摩着这段文字,心态保持着平稳,没有像前几次遇到突发状况那般一下子陷入莫名的焦躁不安中。


事实很明显,这次的情形虽然也算严重,但并没有给我带来直接的威胁,大不了什么都不干直接偷懒一年就能恢复如初。反正也只等于外面世界的一天而已,在这里又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更何况不是还有神仙姐姐在嘛,别的不敢说,龙血她那边也是有的,而且肯定管够,她又不是那种抠门的人……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小鱼姐随即出现在面前,后面跟着端着托盘的芙蕾雅。


托盘?还来?我心里顿时一抽,待看清楚之后又马上松了口气——盘里确实放着一个碗,不过碗里正冒着袅袅热气,碗沿边还露出一个勺柄,估计不是食物就是汤药之类的东西。


小鱼姐没什么表情(完全没有面对“受害者”时应有的那种愧疚感),只是看了我几眼,便回头示意芙蕾雅上前,后者便迈着小碎步踱了过来。嗯,虽然她竭力想表现出一个古典侍女应有的合度举止,但一脸藏不住的担忧和欣喜已经瞬间出卖了她,看在我眼里,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头疼。


芙蕾雅把托盘在床边的矮桌上放好,然后便坐到了凳子上,端起碗来准备喂我。我顿时一脑门子的黑线,又不是真的病号,好手好脚的,只不过没来得及在她们进来之前就爬下床而已,至于搞成这样么……


正想找个理由拒绝被喂食的尴尬,小鱼姐已经走到了床边。她轻描淡写地接过芙蕾雅手里的碗,又挥手示意后者退开,接着不等我作何反应,她便坐到了芙蕾雅刚才的位置上,勺子随意搅动了两下,然后舀起一大坨黑红黑红的糊状物送到我嘴边。


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我的鼻子,熟悉的中药味,还有浓重的腥气。


这味道虽然还没到中人欲呕的地步,但也确实不好闻,我下意识地就想偏头躲开。于是,小姐姐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眉,此剂名曰“浑天散”,乃取清风明月之心血所制,得来不易,于尔亦多有裨益,切切不可辜负。


果然拿来了龙血啊,还是真龙的龙血。嗯,“浑天散”,“心血”,听上去就不明觉厉。这样看来,虽然面上还在继续傲娇,小鱼姐对我的“伤势”其实还是挺上心的,不过那两个家伙就有点可怜了,飞翔的血浆包么……


我不敢拂逆这番份量颇重的心意,只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啜了一点点。刚刚沾着舌头,一股怪异而美妙的甜香味瞬间便扩散到了整个口腔中,与此同时,我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响了几声。


我这是……饿了?


来不及多想别的,我便一口含住了整个勺子。


……


半分钟后,这个并不算小的碗便已经见底,我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毫不讲究仪态地伸出舌头舔嘴唇,甚至还飞快地舔了一下勺子——要不是她俩还在看着,恐怕我会直接舔碗底……那种令人“食欲大开”的美妙味道一直弥漫在唇齿间,久久没有散去,我突然有点儿担心,会不会从此上瘾呢?那可怎么办,清风明月怕不是要完犊子……


摇了摇头,我驱散了这种荒谬的担忧,看了一眼头顶似乎增加了微不足道的一丝的血条,又看向露出一抹笑意的小鱼姐,欲言又止。


怎么说呢,“浑天散”再好吃也只能算是“零嘴”,于我的作用不大,虽然之前想过最坏的可能,可我并不愿意真的摸鱼放纵一年,明明有现成的法子……


想了又想,我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期期艾艾地向她说明了情况——拜托了,小姐姐可千万不要想歪啊,以为我是想报复什么的……


听完我的话后,她只沉默了不到五秒钟,那把匕首便再次出现在她的手中……下一刻,她已经捏住我下巴,一根同样闪耀着金色流光的手指便略显生硬粗暴地塞进了我的嘴里,尔后却温柔地停在舌面上,轻轻来回划拉,远比“浑天散”更加清香甜美却丝毫不会产生成瘾担忧的熟悉味道就此氤氲四散……


我没敢多吸,不到十秒钟便停了下来,一抬头,只见血条已经涨到了一半左右。我再次向她望去,她的神情中飘浮着一丝隐藏得不是那么好的复杂之意,我刚一看过来她便微微转开了视线,似乎不想与我对视。


房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而微妙,我的心底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躁动——我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于是也不敢再看她,低头说出了一句“逐客”的话。


——嗯,今天这样就可以了,嗯,我有些疲倦……


她微微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起身便走。一旁吃了半天瓜的芙蕾雅愣了几秒钟,又看了我一眼,没敢多说什么,赶紧迈步跟了上去。


我苦笑起来,自己这么做算不算传说中的拔那啥无情啊,简直就跟大小姐当初一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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