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写玩女人的山田凉。
很ooc避雷。
凉有点渣避雷。
但是实际上是纯爱……吧。
一、
深夜三点,伊地知虹夏被门铃声吵醒时,有那么一秒,是确实地想要干脆就此做掉山田凉算了。
不需要去怀疑,能在这个时间还能用着不死不休的气势按着门铃的,除了山田凉外,以伊地知虹夏的社交圈来说,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这么完全自顾自的人。
坐在静谧的房间里深呼吸三秒,在心中安慰自己了一通杀人犯法之后,伊地知虹夏认命地去替山田凉开门。
“晚上好。”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被哪位女朋友追杀了?”
秋末的寒意也顺着门缝一点点地冷却了虹夏才从被窝里钻出来的身体,她平静地和门外那个一脸正经打着招呼的人对视,若不是现在正是凌晨三点,户外漆黑一片,唯有路灯在一片黑夜中闪烁着微弱的光,山田凉的态度自然到好像真的是提着伴手礼应约来访的友人一般。
好在最近姐姐在外旅游,家中能被扰梦的也只有自己一个。
不对,会不会山田凉就是算准了这个,才肆无忌惮地隔三差五半夜吵醒自己。
山田凉绷着的眼神突然游移了一瞬,好似是猜到了伊地知虹夏在想什么一般,过了会才回答了朋友的问题:“劈腿。”
她说的好轻松。
伊地知虹夏在心中唉声叹气,总之还是将门外那个半夜三点还在被女朋友,哦不,现在可能已经要称呼为前女友追杀的贝斯手放了进来。
因为已经发生过太多次,反而已经毫不意外了呢。
二、
升学到高中以后,不出意外的,又和山田凉是一个学校。
用山田凉的话来说,就是这间高中离家里最近。
结束乐队的贝斯手用了遗忘如何弹贝斯整整一个月作为代价,靠着临场发挥,倒也考进了虹夏升学的高中。
至于为什么明明虹夏的初中与高中相隔数里,却又偏偏都离山田凉家最近这个问题。伊地知虹夏只能把它归因为一直在吃草实则是大小姐的山田凉,家里绝对有不止一栋住所。
但这都与伊地知虹夏无关,于虹夏而言,和山田凉共处一间高中的唯一意义只是,她未来三年的高中生活里,会多一个需要照顾的麻烦而已。
比如现在这样。
山田凉自然而然地就脱下了她的大衣挂在玄关,又顺便走去了厨房,嘴里说着好渴地拿出了饮料,并且没有为自己倒一杯。
第一次半夜收到山田凉的求救讯息时还会紧张地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待到赶到对方提供的地点,看到的只是一脸冷淡的山田凉,与站在她面前流泪的女孩子而已。
“就是这样。”
山田凉搂住才赶到的虹夏与女孩子说:“我出轨了。”
接下来就是虹夏已经快记不清的兵荒马乱,有关于陌生女孩子的泪水,被指责着是个人渣的山田凉,以及莫名其妙扮演了一回挡箭牌的自己。
第一次的时候,山田凉还是有老实交代的。
在女孩子终于流着泪说完分手之后,虹夏也会揣测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山田凉会不会现在也很伤心,努力地试图组织语言安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莫名其妙算是失恋了的山田凉时,对方有老实地交代:“被一直缠着太麻烦了,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就是这么不负责任的态度,随着类似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发生,流着泪的女孩子一换再换。伊地知虹夏逐渐明白了造成意外的一直都是山田凉自己。心情也已经从担忧到麻木,再到后来不会再轻易被山田凉哄骗出门,便换成了山田凉经常半夜来自己家里避难。
伊地知虹夏没收了山田凉从冰箱里顺出来的饮料,并且为两人都倒了杯热水,理由是半夜喝冰饮对胃不好。
所以为什么要一直去招惹不同的女孩子呢?
曾经伊地知虹夏也问过这个问题,她是认真地觉得很奇怪,明明最后总觉得麻烦,想尽办法地摆脱,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不就好了。
“因为觉得有趣。”
山田凉是这么回答的。
啊啊,那一天伊地知虹夏清楚地明白了,她的朋友山田凉,真的是个人渣呢。
三、
虽然是同一个乐队的朋友关系,但是于伊地知虹夏而言,私生活这方面的事,再怎么说也是山田凉的私事,她想要去交往怎样的女朋友都是她的自由,于情于理只要不触犯法律,伊地知虹夏也没什么立场去控制山田凉的社交关系。
最开始山田凉还算是有些收敛,但随着升入高中,结束乐队也变得小有人气,伊地知虹夏开始发现她们的贝斯手越来越肆无忌惮,隔着几天就换一个女朋友都属于常事。
有时候给贝斯手的情书被托付到伊地知虹夏的手里,希望由她来转递时,伊地知虹夏好想和满眼憧憬的女孩子揭露山田凉的真面目。
快醒醒吧,那家伙根本不是你们幻想的那样,就是个人渣罢了。
但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唯一有过暗示的那次,结果却被对方怀疑是竞争对手,所以才从中阻挠,甚至擅自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拜托,我就算是孤独终生,都不会喜欢那个性格恶劣到现在还没有还清冰淇淋欠款的贝斯手吧。
不出所料的,那个女孩子在一天后成为了山田凉的新任女朋友,又在五天后与山田凉不和平的分手,并且在学校中控诉了好一通有关于山田凉冷暴力的恶行。
但即便如此,山田凉在学校里依旧很受欢迎。
有时候伊地知虹夏都要怀疑,那群在课间讨论山田凉有多帅气的女孩子们,是不是都被山田凉偷偷下了会让人眼睛瞎掉的毒。
山田凉本人倒是对此不置可否,突出一个来者不拒。
说到底,伊地知虹夏已经在暗地里怀疑,这么频繁交往的贝斯手,是不是只是因为追求她的女孩子赠送的那些手制甜点都比草好吃。
但这一切,当然不关伊地知虹夏的事。
四、
“所以真的劈腿了?”
不关伊地知虹夏事的麻烦却总是会找到家里,出现在她的面前。
既然已经被山田凉打搅了睡眠,伊地知虹夏干脆抱着热水暖手,一边坐在了山田凉的对面。
“没有。”
对方摇摇头,被刘海遮住的眼睛也随着她的动作暴露了出来,倒是难得地透出了一股无奈的神色。
“她非要说我不去约会是因为在劈腿,但实际上只是因为明天是乐队自主训练。”
伊地知虹夏看着山田凉的眼睛想了想,明天的训练是自己安排的,那这么说倒好像是自己成了这场分手的导火索才对,再往深了说,被误会为山田凉劈腿对象的,会不会也莫名其妙成了自己?
凑巧的,山田凉抬眸时也露出了谴责的神色。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伊地知虹夏难得没好气地扮演着贴心友人:“解释清楚就好了啊。”
“要说那么多字太麻烦了。”
所以在面对女孩子失去冷静的逼问之后,毫无担当的贝斯手干脆就逃到伊地知虹夏家了。
喂,这不就更坐实在劈腿了吗!
已经到了懒得吐槽的地步了,也不想对山田凉的“玩女人”行为指责什么了。
伊地知虹夏认命地指指自己的房间:“要睡觉吗?等会还要起床去练习,客房没有收拾。”
她们倒是经常睡在一张床上,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非常守规矩的一人睡一个被窝,伊地知虹夏的房间里已经常年都留着山田凉的那床被子,以防止她的突然袭击。
山田凉抿了口变得温热的水,不知在想些什么似的摇了摇头:“没喝到饮料,睡不着。”
倒是给我适可而止。
勉为其难地看在对方又一次处在失恋期的份上,伊地知虹夏忍耐住了这句吐槽。
她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了粉红色的信封:“省的我明天还得带过去,我们班铃本托我带给你的信。”
但山田凉这次却罕见地没有接,她托着脑袋看着伊地知虹夏递过来的手,眸子里的神色变得更委屈了,也不知道在撒着什么娇:“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吗?”
五、
想问什么?
伊地知虹夏反而先被问倒了。
她不知道山田凉是什么意思。但可能是失恋的人都比较脆弱……或许吧,山田凉今晚和之前都不太一样。
没干劲的人难得看起来有些期待的神情,但伊地知虹夏反而不知道对方希望自己问些什么,从小到大的默契到这一刻突然失效,秉持着今夜好歹对山田凉温柔点好了的奇怪怜悯,伊地知虹夏绞尽脑汁地开始憋出了一个问题。
当然,她好像也确实一直有几分好奇:“[玩女人]就这么有趣吗?”
有关于山田凉的人际交往,无论如何也不能用正常的恋爱来形容吧,反倒是对方之前对波奇的用词更为精准,背着贝斯不修边幅地往下北泽一站,下一步就可以成功地玩女人。
“噗嗤。”
似乎是因为伊地知虹夏奇怪的用词,山田凉难得地笑了出来。
这是在嘲笑吗?明明还是因为对方的要求才问的,就算是好脾气如虹夏这样的人也是会生气的。
抓住了虹夏生气的那根弦,在对方准备转头就去睡觉,不理这个大半夜突然想要谈心的怪人之前,山田凉开口打断了伊地知虹夏的情绪发酵:“很有趣哦。”
观测人类的爱总是很有意思的吧,当然如果换作是波奇来回答的话,估计她会支支吾吾地认为,被爱才是很珍贵的东西。
好吧,伊地知虹夏坐了回来,她觉得自己可能一直还是错误地预估了自己的正义感,虽然一直在与自己说是不关自己的事,但是听着山田凉这么漫不经心的回答,还是会替那些被她伤心了的女孩子们生气的吧。
“那就认真对待啊。”
“可是是她们先不认真的啊。”
骗人。
伊地知虹夏立刻想要戳破这个谎言,因为那些女孩子们的眼泪,明明都是真实的,轻飘飘的一直只有山田凉这个人而已。
但是其实。
会变成分手的结局不是在常理之中吗?
因为她们根本不知道山田凉是谁。
不知道交往的对象是个怎样的人。
六、
山田凉是小有名气的乐队的贝斯手。
有着冷淡的性格以及精致的外表。
是个风光的交往对象。
有关于现充的话题总是这样的。
会谈论那些学校里风光的人类,在ins里用着时下流行的滤镜,因为结束乐队的几首歌变得小有人气,所以注意到了那个同为校友的贝斯手。
于是也会去聊谁可以好运的与这个帅气的贝斯手交往,只是可以合照之后传到ins上,也能得到更多的爱心。
如果哪一天和朋友们官宣,交往对象是个酷酷的贝斯手,还是同性,已经算是现充中最时髦的战绩之一了。
山田凉说的事不关己。
提供被拿来炫耀的女朋友身份,以及收获观察人类的乐趣,这本来就是等价交易。
至于为什么总是分手这么快,当然是因为交往对象很快地发现山田凉并不如她们想象的那样,于是希望山田凉按照那些幻想改变,对此,山田凉通常采取的处理方式都是立刻逃去伊地知虹夏家里。
因为连反驳都很麻烦。
“所以,我什么问题都没有。”
山田凉摊了摊手,立刻把前女友们加在她身上的指责都甩的一干二净。
呃,这家伙还真的是个一点责任都不愿意背负的人渣呢。
伊地知虹夏还没被山田凉的歪理说服,就在对方毫无波澜的语调里再一次得出结论。
七、
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奇怪的方向。
不如说乐队成员的对谈中会出现别的乐团成员是很正常的事。
当然,这或许也算是伊地知虹夏的突然袭击。
“波奇和喜多都了解你吧,喜多还一直对你有着奇怪的滤镜,为什么……”
为什么不见你对她们下手。
伊地知虹夏是发现了的,在结束乐团的山田凉可是已经在尽她所能的装成了正经人,虽然效果并不明显,但是除了自己之外,剩下的两位小学妹可从来没见过山田凉在学校时这么花心又糟糕的那一面。
“就算是我的话,也做不出对波奇下手这种事吧……”
你倒是也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好事啊!
想象了一秒被乐团前辈玩弄之后又被抛弃,最后化成水蒸气蒸发在了乐团上空的可怜的小波奇,伊地知虹夏摇了摇头,赶紧阻止了自己发散的思维。
至于乐团的阳角担当喜多。
山田凉顿了一秒。
总觉得真的交往了的话,被玩弄之后又被分手的,会是自己呢。
这种毫无根据地揣测,却意外地又和虹夏撞在了一起。
乐团的鼓手与贝斯手难得一同沉默了一秒,默契地选择了避开这个话题。
“呐,虹夏。”
今晚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山田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继续和伊地知虹夏绕圈子的话,她们从初中绕到了高中,如今高中也已经快要步入尾声,山田凉第一次在心里承认,伊地知虹夏的耐心确实要比自己好上太多,任由她这么绕下去的话,可能三十年后她们都从乐团里退役解散了,对方还能保持这样不温不火无懈可击的姿态。
“虹夏,你真的没有问题问我吗?”
八、
就像花孔雀一样。
伊地知虹夏得承认,她这样的评价实在是有些不太礼貌。
但是每一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了新的女朋友,与恋人的又一次分手,在被哪个女生告白,山田凉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开屏的孔雀一般,总是带着这些事在自己的面前晃悠。
她是希望自己说些什么吗?
偶尔会有这样的错觉。
山田凉的这些行为,勉强可以算是堕落吧。
希望自己来阻止她?
但是山田凉又是个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性格恶劣,品性糟糕,除了自己,完全没人知道这个满嘴谎言欠钱不还的人是个怎么样的坏孩子。
但是伊地知虹夏什么也没有说。
既没有告诉乐团的其他成员这个人的真面目,也没有毫无立场地为山田凉的举动而愤怒,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好友,与她一道升到高中,一起完成乐团的活动,听她写歌,自顾自地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但她就是什么也不说。
因为没有立场不是吗?
她只是山田凉的朋友,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同一个乐团的成员。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关系。
山田凉第一次在深夜向她发讯息求助的时候,面对着陌生女孩子的泪水,伊地知虹夏不得不承认,她在那些无奈、愤怒之下的,确实也有几份庆幸。
山田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与人交往了。
但还好——她们又分手了。
这或许算是另一种性质的独占欲。
山田凉开始越来越无所顾忌地向伊地知虹夏展现自己不堪的那一面。
她在被人崇拜,即使不爱与人说话,独来独往,满嘴谎言,性格恶劣,但依旧还在被人憧憬。
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
就好像她这个人就是由那些光鲜亮丽的有关于贝斯手的幻想所构成的。
照常理来说,见证了山田凉的本质是个多糟糕的人类之后,伊地知虹夏理应去疏远她的。
但或许只是习惯了,习惯身上一直背着个麻烦的寄生兽,不管多少次被夜晚那个恶劣的山田凉从梦里吵醒,伊地知虹夏还是惯性地又一次收留了她。
这个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伊地知虹夏不明白。
但是有关于交往的问题,如此刻意地把话题扭到了乐团成员身上,又特地跳开自己的问了个遍,自己又是想做什么呢?
伊地知虹夏也不明白。
九、
好麻烦。
谈恋爱真的好麻烦。
无论是尝试了多少次,山田凉还是会有一样的结论。
和不同的女孩子去同一家店吃甜点,在一个网红点合照过十几次,接着是看电影,附近电影院的电影都快看了个遍,无论试了多少次都会觉得没什么意思。
不谈恋爱不就好了。
山田凉也会这么想。
她从来不强迫自己,我行我素,只是唯独这件事上,又想着要不再试一次,也许那些被歌词歌颂着,现充们吹捧着的恋情就会变得有趣起来。
重复做着同样的事,完成一模一样的流程,面对女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只会平静地说这部电影已经和前女友看过了。
她明明只是说出了事实,但总会换来没有理由的责备。
好麻烦。
但比起恋爱更麻烦的事是去告白。
一旦成功的话还好,失败的话大概连朋友都没得做,就和那些分手了也记不清名字的前女友们一样。
既然如此的话,由伊地知虹夏那边先告白不就好了。
这么决定着,绝对不要做告白的那个人。
这样,以后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喝完虹夏家的饮料,住在一起的话家务也全都丢给虹夏打扫,无论如何都能以是虹夏先告白的所以没办法为理由。
没办法,反正山田凉的梦想也不是做什么好人嘛。
不是好人的山田凉从初中等到高中,jk的生涯快要步入尾声,伊地知虹夏的进修意愿昨天刚刚填完,山田凉偷瞄了一眼,东京的那个大学好像无论如何再不能以离家近做理由就突然跟着一起过去了。
啊。
就算是山田凉这样的人,也会偶尔陷入了自己的青春期已经快要结束的忧郁之中。
等到伊地知虹夏大学住校,可以和她分配到一间宿舍的概率未免太低,那么那些不要钱的饮料,冰柜里随时放满的冰淇淋,难道就此离自己远去了吗?
山田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伊地知虹夏,心怀悲痛地坐直了身子。
“真的没有话要和我说了吗?”
喂,为什么突然就擅自进入生死离别的环节了啊。
十、
输了就输了吧,毕竟山田凉是个能屈能伸的女人。
“我是说,你还有一个乐团的成员没问。”
又突然改成商业谈判的环节了吗?
杯子里的水已经随着这场交谈逐渐冷却了,伊地知虹夏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在山田凉那点委屈的目光中叹了口气:“我是绝对不接受劈腿的哦。”
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山田凉捂着眼苦痛地说:“我可以用我最珍爱的贝斯做抵押。”
如果不是见你抵押了无数回我倒是都快要信了。
但到最后,姑且就原谅一个今天才失恋了人吧,虹夏还是站起来摸了摸山田凉毛茸茸的脑袋。
“真的,凉,再也没见过比你还别扭的人了。”
难道虹夏你不也是吗?
这句话,识时务的山田凉藏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
真是麻烦啊,告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