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我们直接被投入了监狱,不容任何申辩。
我们被分开关在几十个房间里,因为哈尔斯一直在我的身边,到这里以后,我们也恰好被分到了一间房。她不断地叹着气,她也完全不知道,这下应该怎么办了。
等待的时间非常漫长,没有任何外界来的消息,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命运。狱卒只是送来食物和水,其余的话一句也不多说。
第二天,开始有人被分批带了出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他们被弄到哪里去了。没有人说话,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中能看出,每个人都很害怕。我当然也很恐慌,但是害怕也没有用,我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惴惴不安地等待了。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我们的牢房门被打开了。狱卒将我和哈尔斯带向不同的方向,我们对视了一眼,分开了。
没有其他人与我一道,我跟在黑衣的狱卒身后走了一段路,来到了王宫的南方,一座颇为富丽堂皇的宅邸。
从侧门进入后,一位衣着优雅,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少年来到了我们面前,他的皮肤白皙又干净,温和的五官恰到好处地落在脸上,露出孩子一样的天真表情,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他微笑着对我伸出手:
“你就是爱梅斯吧?真是辛苦你了。”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
“我是哈梅克公爵的儿子,卡伦,这里就是我家。我听说了前几天发生的事,真是太可怕了,你们明明是无辜的,却遭到那样的对待,所以我找了人,想办法把你救了出来。从现在起,你已经处于哈梅克家的庇护下了,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他表现得相当诚恳,但我只觉得莫名其妙。“那其他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也有一些其他的好心人分别把他们带到他们那里去,他们会被安排到合适的地方去。”
“那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为什么不能让哈尔斯和我一起过来呢?”
“嗯……那是谁?我并不很了解,我只是在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
实在是太可疑了,光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个善良的人,虽然他的话很怪异,但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顺从于他了。这个时候我突然想了起来,哈梅克这个名字好像在前几天听见过。
“啊,对了,几天前您是不是来过教堂?和公主一起?”我想了起来。
“原来你那时看到我们了啊,那是上周的事了吧,我们确实来过,你知道,我也是女神的忠实信徒呢,所以带公主过来参观一下。”
这样说来的话,这个卡伦和公主很熟悉,甚至可能相当亲密,如果我待在这里的话,说不定有一天能见到公主!而且既然公主认可了他,说明他可能确实是个比较可靠的人,只是因为年纪尚小,所以还不太成熟罢了。想到这里,我感到了些许安心。
“走吧,我给你安排了房间,以后你就以我的女仆的身份住在这里就好。”
“嗯!谢谢您救了我。”
公爵家的宅邸果然比教堂豪华许多,卡伦告诉我,他们家对佣人很好,整个第一层的住房都是分给佣人的。他把我带到靠近角落的一个小房间,告诉我以后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居然连佣人都能一人一个房间,这确实是相当优渥的待遇。他指着摆在床上的几套衣服告诉我:
“这是我们家女仆的统一制服,你穿上试试看。”
居然这么快就准备好了。我在床上坐下来,展开一套衣服,衣服款式是那种稍紧的黑白色连衣裙,小小的,看起来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比划一下的话,裙摆大概到膝盖上面一点。我看向卡伦,他仍然站在房间里,看着我,我问道:
“您……不先出去一下吗?”
“嗯?哦,可能你还不习惯这里,在我们家的话,主人与仆人之间是有着绝对的信任的,毕竟在一起生活嘛,太注重一些不必要的细节会引起不便,而且你们有时还需要照顾我们的生活,因此看见彼此的身体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希望你习惯这一点。”
他看起来没有要走的意思,但是不把现在身上的修道服脱下来,是没法穿上女仆制服的,我皱起了眉头:
“那样的话,能不能再给我一段时间适应呢?先给我留一点空间吧,好不好?”
他讪讪地笑笑,离开房间,关上了门。我叹了口气,开始换衣服。虽然他的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是真的很奇怪。
“好了吗?”没过一会,就响起了敲门声。我赶紧把裙子整理好,说实话还是不太习惯,感觉腿上凉飕飕的。
“好了好了。”
门被迫不及待地打开来,卡伦兴奋地站在门口。看他的样子,可能差不多15岁,在这个年纪对异性充满兴趣当然是正常的,不过我开始感觉到了危险。我的年纪比他小,力气肯定没他大,如果他要对我做些什么的话……
他把手放在我的肩头,满面都是笑容:“非常适合你!真的太可爱了!只是看到你,我都觉得幸福。说真的,你真的就是天使,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你一起出去玩了。”
我强忍着不快,对他说:“我应该还有我的工作需要做吧?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你放心,不会让你做什么粗活重活的,你是我的专属女仆,只需要做我让你做的事情就好了,比如说,和我一起出去玩,来吧。”
“你买下我,就是为了让我跟你一起……玩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让可爱的你待在身边,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会变得加倍高效!这就是你的价值所在啊!”
“那——我们要去哪里呢?”
“先去庭院里转一圈吧,带你熟悉一下我们家。”
卡伦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向外面走去,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出了门,门外是灿烂的阳光。
卡伦家的庭院很大,在正门与屋舍之间是大片的草地,往里是花园,我注意到有一种名叫法妮的白色花朵,虽然我之前从未见过,但是我却知道它的名字,而且有一种喜爱和怀念的感觉。
宅邸的四周是高大的树墙,在这样的热天,光是看见那片绿色就能想象出凉意。我没和卡伦多说什么,默默地跟着他在宅邸中逛了一圈。
回到房屋中,卡伦紧紧拉住我的手,把我带回我的房间。他关上门,靠在门上,我顿时又警惕起来。
“来吧,我的天使,让我抱抱你。”他张开手,向我走来。
“不要。”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可是了解你的心意的,温柔又聪明的你,不会拒绝我吧?”
“不要。”
他走到我的身前,一下子抱住了我。他的身上有像柑橘一样的芬芳气息,很好闻,我努力想要推开他。
他皱起了眉头,低下头想吻我,我的手被他环抱着无法伸上来,于是我扭过头,用脑袋撞了他的脸。
有点疼,我看向卡伦脸上的表情,他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一瞬间,我被推倒在床上,他把全身的重量压了上来,好重,感觉要喘不过气了。他的口水涂上了我的脸,好恶心。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时候的我好像并不感到害怕,但我的嘴里好像在发出喊叫声,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吧。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子,此刻或许已经因为恐惧与困惑而呆在原地,被成功得手了吧,或者因为对方的哄骗,而错以为自己是愿意的。但我,现在还保有一点思考的余地。
虽然很不想这么做,但是看起来没有别的办法了,袭击他的两腿之间吧,虽然现在我的腿被压着抬不起来。
突然间,门被打开了,一位女士出现在了门口:“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卡伦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跳下了床。他露出僵硬的笑容来:“母亲,我只是想和我的仆人增进一下感情。”
卡伦的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告诉你多少次了,别学你父亲那样,为什么就是不听呢?”她长长叹了口气,看向我:“你今年多大了?”
“我……刚满11岁。”这个时候,我想了起来,今天应该是我的生日。我打算爬起来,才发觉内裤被扯到了膝盖下面,下体几乎暴露在大家面前了,我赶紧把内裤拉起来,下了床。
身体好痛。女士看向我的眼光多了一份怜悯:“她还太小,不是做这种事的年纪。放在你身边我不放心,这两年让她在我身边吧,你可千万别想着对她做什么。”
卡伦低着头,半天才憋出一个“嗯”来。我伸手摸了摸脸,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我被带去了夫人的房间,夫人告诉我,她名叫芭丽,她身边的女仆名为兰洁。夫人说,以后让兰洁教我一些东西,这几年让我在她的身边服侍。
“你以前是哪里来的?”夫人这样问我。
“我之前在柯尼斯大教堂当修女。”
她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变了:“真的吗?”
“嗯。不过前段时间主教大人被抓走了,然后突然有暴徒袭击了我们,结果我们被抓起来了,然后我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夫人思考了一下,问我:
“你以后能每天和我一起祷告吗?”
“啊,当然可以!”
她点点头,向身边的兰洁小声说了什么,接着兰洁把我带出了房间。
在旁边的房间里,兰洁关上门,对我笑了:
“夫人说,以后她会尽量保护你的,你不用担心。”
“需要我做的事情,请您教我,我会尽力去做。”
兰洁摆了摆手:“要做的事情不多,我处理就行了。夫人说,只要你能每天陪她说说话,讲一讲女神的故事,就好了。”
“这样吗?但是我……”
兰洁抬起头,怀念似地眯起了眼:“芭丽小姐……以前我们还在莎蒂亚家的时候,你知道,莎蒂亚公爵家是女神的虔诚信徒,小姐她也不例外。不过她嫁到哈梅克家以后,路恩那个家伙根本不信神,也不愿意陪小姐。虽然小姐苦心教育少爷,让他聆听女神的教诲,不过他也只会做做表面功夫罢了。现在你来到这里,小姐很高兴,这一定是女神的恩赐吧。”
我注视着兰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我用力点头。
“我的修女袍子还在房间里,不过只有身上的那一套了。”
“没关系,女神可不会在乎这个,只要心中相信女神的话,不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没有区别,夫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她闭上眼,双手抱在胸前,这是向女神祈祷的动作。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一天晚上,我睡在新的房间里,虽然锁着门,我的内心还是有隐隐的不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思考着种种事,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