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侑在床上伸展开四肢，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她从伴侣那闻到一股香味，她花了很长时间吸了一口，然后才坐起来。‘我得回家吃午饭，所以不能花太多时间。’她的内裤在地板上，她单脚跳着穿上它们，然后走进客厅。

沙弥香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身上裹着一条毯子，头埋在厚厚的枕头里。“沙弥香大人——……”侑微笑着揭开毯子，加入其中。她躺在女孩身前，头枕在她的胸口上。两只胳膊搂住了她，她听见她的爱人嘟囔着再睡五十分钟。“也许我能再和她睡五分钟……”

当侑第二次醒来时，她看到灯子就在她身边。她的朋友蹲下来，脸上挂着灿烂无比的笑容，拿出手机。“灯……子？”

“你们俩看起来真可爱，我得拍张照片。”她带着怜爱的微笑小声说。“你们这么亲密，我都有点嫉妒了。”

沙弥香对她们呻吟。“闭嘴……我要把你从沙发上踢下去……让我睡。”

实际上灯子咯咯笑了。“她一大清早就爱说个不停，不是吗？”

侑紧张地窃笑了一声，摇摇脑袋，把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别惹她，否则她真的会——哇！”侑被推下了沙发，砰的一声轻轻摔在了地板上。

“走开！”沙弥香命令道，她翻身把被子像茧一样裹在自己身上。

“噢……”在灯子的搀扶下，侑咕哝了一声站了起来。“告诉你。要把她从床上叫起来可不止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灯子在侑走过的时候拍了拍她的屁股。

“一般来说，是法式吐司、咖啡和一份当天日程安排的简报。但我没时间做饭，她今天不上班，而你又在这儿……就喝咖啡吧。你能帮我个忙，把我的平板电脑拿到床边吗？”

“当然！”灯子回到卧室四处看看。“平板电脑……平板电脑……”她没有看到它在床头柜上，只是蹲下身子看着床边和床底下，以防它掉在下面。“这是什么……”她拉到了什么东西，慢慢地意识到她正拿着一根固定着假阳具的带子。她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探查沙弥香的私事。‘她从没告诉过我她和什么人在一起……我想知道那是谁。’

她环顾四周，脸庞越来越黯然失色，她看到了其他的愛愛物品，最后才意识到平板电脑在床的另一边，在地板上的一个枕头下面。她拿着它，走回厨房，把它递给侑。“我还是忘不了你穿着它入睡……”她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侑的身体。“我已经习惯你穿休闲连帽衫和短裤了……”她从身后拥抱了女孩，手怜爱地抚摸着侑手指上的戒指。

“啊……是的，我只是……决定……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更性感？”她拿起平板电脑，打开它查看每天早上的日常更新。平板的壁纸让灯子几乎立刻喘息着俯下身来。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对着照片笑了。沙弥香举起一只手，拿着拍照的设备。她坐在床上，侑也蜷缩在她的身上，抬起头来，比了个V。她们俩都穿着内衣，表情明媚，好像在放声大笑的样子。“你们俩看起来像是挚友。”

侑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永远不要让灯子在她的手机或平板电脑上看到相册。“嗯……我们……有点……亲密。”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在打开工作申请表前用手肘轻触了一下咖啡机上的冲泡按钮。“让我看看……一切看起来都很好……没有消息……圣诞晚会进行得很顺利……客户没有抱怨……”侑的手指在屏幕上舞动，查看各个部门的不同数据和笔记。“餐厅需要更多预算来支付游客增加的成本，所以我会批准这个计划。”

灯子发出一声令人印象深刻的哼声。“你有权力这么做吗？”

“就我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而言，我只是处于沙弥香一人之下……”侑在专注于手头的任务时透露。“幸运的是，他们使用的方法以及软件和我家书店基本上是一样的，只是在账面上会多几个数字。但还是……”继续敲着，她拿出了批准记录。“坐在那边沙发上的懒惰首席执行官还得签字批准我每周为银行做的所有事情。我实际上没这个权力。”

“我明白了……哇，我还以为你只打算在这实习两个月呢？”谈话被咖啡机打断了，灯子走过去给她们倒咖啡。“你还在帮忙吗？”

“夏天的时候我花了两个月，周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为沙弥香大人的一周做准备。我倾向于周六放学后留在这里，周一早上坐电车回来。”

“……你刚才是不是在她的名字后面加了个S开头的……？”灯子对她的朋友眨了眨眼睛。

侑尽力不把眼睛从平板上移开。“对不起，我一不留神口误了。在职场，每个人都叫她佐伯大人，我不想用她的姓，所以我们决定在上班时间叫她沙弥香大人。大家也都叫我小糸大人……我想这种感觉已经渗透到日常生活中去了。”这并不完全是谎言。她最初确实是从工作开始的，即使现在它来自于她们的主仆关系。

“哦……还有，趁我还没忘记，沙弥香在跟谁约会？”

“约会？”侑把她的平板电脑盖上，帮着倒咖啡。“约会吗？没有人，只有我们在这里。”

“只是……你们两个？”

“嗯——。她已经单身很久了。”当她给自己和灯子的杯子里加了奶油和糖块时，侑心满意足地笑了。“我怀疑她找不到女朋友，你清楚她的个性吧？”

沙弥香暴躁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闭嘴，你这个小混蛋，我很可爱的。”

“是，是，我确信你是。”灯子看着侑拿着托盘进了客厅，并把它放在桌子上。矮个子女孩跪在她朋友面前。“嘿，睡美人，我们给你煮了咖啡。”

“走开……”

侑的笑容没有消失。“把你的屁股抬起来，让我给你汇报，不然我下周就不做饭了。”

“……小丫头。”沙弥香坐了起来，仍旧闭着眼睛。“简明扼要地告诉我。”

“万事顺利。我转移了一些资金给厨房员工。没有抱怨。顾客很多。派对一帆风顺。这是你的咖啡。”

“嗯……”沙弥香渴望地闻了闻，啜了一口，她翡翠般的眼睛睁开了。“谢谢你，亲爱的。”

灯子坐在她们旁边，打断了侑对沙弥香忙乱而突然的耳语。“你们两个……已经这么亲密了，不是吗？”

尽管它还很热，沙弥香吞下了一些她的咖啡。“我们住在一起，这是常有的事。”她看着她的朋友，一半开玩笑一半打瞌睡。“记得有一次我们整整一个星期都在叫对方‘我的挚爱’，还牵着手吗？”

侑拿起杯子，选择坐在两人中间的地板上。“等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演、演出之前，我们还没在一起呢！”灯子看起来非常尴尬。“我们假装在约会，为我们的角色做准备！”

沙弥香继续努力，试图让这个女人忘记自己的昵称。“我们午餐时也互相喂食。众目睽睽，但我们只是说，女朋友这样子做很正常。”

侑越过咖啡杯看向灯子。“嗯……”

“别、别误会！”她脸颊上的红晕开始蔓延，下至颈项，上至耳朵。“再说，你们俩用昵称我也没意见！没事的！又不是说你们俩在做爱什么的。”

两个女孩同时喝了口咖啡，直到侑终于回答道。“我们一直有狂野的、狂乱的、疯癫的、硬核的、束缚的愛爱。”

“别、别开这样的玩笑！”灯子恳求她。

“是啊，侑。”沙弥香接收到了眼神信号。“你忘了说你有多像个受虐狂，所以别忘了加上S和M这部分。”

灯子嘟哝道。“沙弥香，你也不要！”

“我只是实话实说。”沙弥香又呷了一口杯子。“你今天什么时候走，侑？”

“老实说，越快越好。”侑悲伤道。“我想和大家呆在一起，叙叙旧……这样我就可以为了那个女朋友的事对灯子大吼大叫了。”

“对、对不起……”鸦色头发的女孩还在为刚刚受到的戏弄而挣扎。“我……呃……对不起。说实话，我在那儿没和别人在一块过……”

“没事的。”侑靠在沙弥香两腿之间的沙发上。“即使你这么做了，我们也已经分手了，所以没关系……我不想让你为了我没有……”

“别这么说，侑……”灯子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但是……我能理解。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如果你找了别人，我也不会生气的……”

侑低头看着她的杯子。“我现在……没有在和任何人……约会。”慢慢地，一根手指绕过了它的边缘，她对真相的回避被推进了她的舒适区。“我……不过还是和别人搞在一块儿了。”

沙弥香放下杯子。“你们俩，今天是圣诞节。这些事情可以放一放。灯子，随时欢迎你住在这里，如果你需要任何支持，你知道我会帮你……但就为了今天，让我们都开心点。你又回家了，我们有时间谈谈这些事情。”

灯子舔了舔嘴唇，试图强颜欢笑。“我知道……而且我们也没有复合，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们俩。“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侑咽了一口唾沫，但提醒自己今天没时间了。“灯子，我们明天再谈吧，或者有空的时候……我希望我们的圣诞节和你的归来都是快乐的。”

“好吧。”灯子慢慢地站起来。“那我们开始新的一天怎么样？”双臂伸向沙弥香，想把她扶起来。当她的朋友接受后，她把她拉进一个拥抱里，而侑还在地板上。“沙弥香，正如你所知。我爱你。”

“……我明白。我也爱你。”浅褐色头发的女人紧紧地拥抱她的朋友。

侑的声音从她们下方传来，饱含怒意。“嗯……你们俩知道我还在下面吧？”

沙弥香先回答道。“对不起，你太矮了我没认出。”

灯子咯咯地笑着退了回去，也扶着侑站了起来。两人拥抱在一起，个子高的那个抱得久一会儿。“让我们准备好，好吗？”

沙弥香和侑回到卧室，走向她们的壁橱，而灯子打开了她的手提箱。三个孩子中最小的那个伸手去拿她圣诞老人风格的衣服，准备穿一天。她微笑着说，这衣服比她穿的那些便宜衣服好看多了。她的爱人走到她身后，也伸出手来拥抱侑。她的手指摩挲着她戴的戒指，闲着的那只手臂则搭在侑的腰上拥抱她。“真漂亮。”她在侑耳边轻声说。

“是的。”侑轻轻地表示同意，向后倚靠在她身上。“我觉得……很奇怪。”

“别犹豫，让你自己幸福吧，亲爱的。”沙弥香深情地吻了侑的太阳穴，然后动身去挑选自己的衣服。虽然交流苦乐参半，但两个女孩仍然相视而笑。

“我不会的。”侑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向她保证，并把手放在她爱人的背上表示对她的爱。“我对我们大家都有信心。”当她再次回到卧室时，她对灯子笑了笑。“看，我有一件圣诞老人的衣服！”

“漂亮！”

“对吧？我打算搭配黑色的打底裤和靴子。”走进浴室，女孩开始梳理她的头发，把它卷起来，盘在脑后。

“你不再扎马尾了吗？”灯子一边换上一些更优雅的衣服，一边大声地问她的想法。

“我觉得这样看起来更专业。我必须要努力，因为我和沙弥香大人相比是如此的瘦小。”

沙弥香也走进了卧室，换上了一些漂亮的休闲装，因为那天她无处可去。“她是这么说的，但她在办公室里很受欢迎。如果可以的话，她倾向于每天至少和别人打招呼一次。在这里工作的一些年轻女孩已经开始喜欢上她了……她偷走了我的粉丝俱乐部。”

灯子咧嘴一笑。“侑只是散发出了女同的气氛。”

“不，那是我的工作。”沙弥香打趣道。这双关语被侑捕捉到了，而灯子却幸运地错过了。“你马上就回家吗？”

“是的。”灯子坐在床上，这样她可以更容易地穿上袜子。“你今天要做什么？”

沙弥香调整了一下她的羊毛衫、连衣裙和长筒袜。“我就陪你们俩去车站，然后买点吃的再回来。自从我的家人经常在不同时间分开后，我们就从来没有在圣诞节盛大地庆祝一番了。爸爸妈妈今天上班，但我不用……也许我只是不想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三个人做好了准备，一起出发了。因为她们都要分别了，所以一起坐巴士到车站，再在门口等着，以便能多和彼此呆一会儿。灯子是第一个走的，遗憾地向她们挥手，然后不得不及时赶回家与家人共度一天。剩下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沙弥香先开口。“显而易见，她对我们有自己的看法。”

“……是的。”侑把钱包挪了挪，看了看戒指。“我想她已经接受了我们之间可能不会有结果的事实……但她还是想试试。我能看出她用这枚戒指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

“……你感觉怎么样？”

“我仍然爱她。我可能永远都会。但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看了眼铁轨，想知道她的车来了没。“我还想恢复这段关系吗？我不知道。在那期间，我们俩都没有好好沟通……一切都是那么甜蜜，我们只是乘着幸福的浪潮……我没有像和你那样与她建立深入的交流。”

“……温柔的爱和原始的激情，嗯？”沙弥香把手伸进皮大衣里取暖，手指触摸着还在里面的小盒子。“哦……我忘了我把这个放在这儿了……”她的眼睛扫视了一下电车时刻表。她们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所以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它。“很有意思……昨天在水族馆附近的冰雕旁，我只想把这个送给你……但我认为这不公平，因为气氛是如此完美恰到好处……现在我向你送上它，在你回家之前，在你已经从灯子那收到一枚戒指后，在最糟糕的情况下……”

“……沙弥香大人？”侑看着天鹅绒的盒子，她的心开始跳得越来越厉害。

“抱歉，时机不对，亲爱的。”她转动首饰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顶部的LED灯闪烁个不停，使其内容物显得格外令人眼花缭乱。里面放有一枚银戒指，戒指顶端有两颗交错的心形图案。分别是她们的诞生石，被切割成能反射所有照射到它们的光线以引人注意的形状。戒指周围有一条设计简单的银项链。“侑……请原谅我给了你同样的礼物……但我也想表达我的感受……”

“一个……定情戒指吗？”

“是的。”沙弥香让侑查看这个盒子。“我对你的承诺是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使你想回到灯子那。我保证不会有事的，不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我保证，当你伤心难过时，我会拥你入怀；当你受伤时，我会照顾你；当你跌倒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接住你……即使我们失去了现在的关系……即使你不再属于我……我也会永远珍惜你。”

“沙弥香……”

“遵从本心，侑。”沙弥香伸手轻轻抬起侑的下巴，好让自己温柔地吻她。“我想和你在一起，但归根结底，这是为了你能成为最幸福的人。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用你想要的方式做出你的选择……即使它和灯子的意思不完全一样……我爱你，侑。”

侑睁大了眼睛，屏住自己的呼吸。“你……？”

沙弥香移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从侑手中取回来，这样她就可以拿出里面的东西了。“我还送你一条项链的原因是，这样你就不会有戴上它的压力了。”戒指被细致地套在链子上，沙弥香展示给侑看。“现在，你可以享受你的礼物，而不必去思考它的意义。”

“……沙弥香大人，能帮我个小忙吗？”

“……什么事，侑？”

“我可以……再次指望你的保护吗？”她等待对方点头，然后慢慢地把灯子的戒指从手指上取下来。“那么……请照看我，直到我把事情弄清楚。”她轻轻地把链子穿过戒指，让它滑下来加入沙弥香的那个。“帮我拿着这枚戒指……”

“当然。”沙弥香探身向前，这样她就可以把项链戴在侑的脖子上并系紧它。两个戒指都固定在前面，折射出照耀到它们的光线。“还有别的事吗？”

“有一件事……”侑抬头朝她微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能和我还有我的家人一起过圣诞节吗？”

沙弥香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随即脸上露出了满是柔情的微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