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晕,眼皮怎么这么重,喉咙好酸,四肢完全没有力气,动不了,完全动不了。
爱吏,爱吏,你在哪?这周围好黑,我好怕,爱吏,爱吏,爱吏,你在哪,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爱吏,爱吏,我不想在我看不到你的地方活着,我要看着你啊,爱吏,爱吏,爱吏你别走,你别走,你别-别离开我…………
我一直都是个没用的孩子,在其他孩子奔跑的时候,我只能坐在一旁,在其他孩子玩笑的时候我永远都跟不上她们的节奏,虽然她们都说我可爱,但是她们也对其他人说过,这不是属于我的可爱。
然后-----没有人愿意接近我了,这也很符合常理,没人喜欢和一截木头,一块石子玩耍,就算是一颗玻璃球也是没有吸引力的,也许会玩俩天吧,然后便可以抛掷脑后了,有东西会比这颗玻璃球更加好玩,更加有趣。玩的也是会---更加久远。
也许是我的父母感觉到了这个情况吧,把我从乡下接到了城市里,乡下的初中也只有一所,小学上完的估计都是这所学校吧,我会被孤立的更加严重。大人的想法总是这么简单。
可是这城市真的好累啊,到处都是打扮的一丝不苟的,说的话都是真心换着真心,最起码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呢。我活着就像一出悲剧的上演,我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无可救药的那种,我需要开始模仿她们,可是我很笨拙,我学不好,路上的人在忙碌着走来走去,忙碌的上班,忙碌的活着,但是我却总能隐隐的感觉到,他们仿佛在对我打分,满目的错误,满目的失败,
父母到城里面其实也不是很容易的生活,我需要变成他们中的一员,不然父母所作的不就毫无意义了吗,就算这样下去是原地踏步,我也要继续下去。
暑假过的很快,原地踏步到了千疮百孔的程度,我只能用这身学校制服来遮盖我的气息。
我还是对不起父母的苦心,我缩成了一团,不与任何人发生过于亲密的关系,说完话还要对自己之前说的话在审视一遍。不与任何人接触。
直到她的出现------
她是找到的我,她带着天使的光芒,如同带着神的旨意,她向我走来,我的伪装,都在随着她的靠近,她迈着的每一步,就像在剥夺我身上的一切,外套,领带,衬衫,裙子,开衫,一件一件的脱落,在她向我走过来,我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样子,那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千疮百孔的样子,我的外壳在皮鞋与地板的一声声触碰声中逐渐离开了我,她是那么完美,但又那么可憎。
”要一起吃饭么?“
整个世界只有我和她,
“嗯,不想吗?”
“不,不是,我可以,就在我座位这里可以吗?可以,吗?”
我好害怕,好害怕她离开我,好害怕。
窗外的阳光照在我的桌子上面,我的脸上,好暖和,在这初秋的时候,怎么会有这么温柔温暖的阳光。
她居然真的坐在了我的面前,我居然能与她的视线对撞,她在看我,她在看我。她真的在看我,这是我这一辈子到现在最紧张的时候,她会不会不喜欢我,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抛弃我。
“雏子同学,我能这样叫你吗?你以前是那个小学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果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在的话,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不会忘记,是这个意思吗,她说她不会忘记我,她是不是也不会离开我,是不是这样。
“雏子同学?”她说话也是柔柔弱弱的,很容易给人好感,真的好听啊。她怎么能这么完美。
我好羡慕她,我好想成为她,不行不行,我能成为她的朋友就好,无论怎样都行,无论做什么都行,如果她离开了我,我可能会死。
“嗯?嗯!那个,那个我是从乡下搬过来的,很远的地方,嗯,嗯就是很偏的那种,嗯,不,你知道的地方,嗯,不想知道”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瞬间的词汇都塞入了脑海中,她有没有听懂,她会不会觉得我很怪,连话都说不清,土里土气的,她会不会就走了,走来就不会回来了,就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把我抛开了。
“果然不清楚呢,不过,我们现在能是朋友吗?雏子同学,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看着她挖起递过来的玉子烧。这就是朋友了吗,这是不是太随便了,她好像,不太像是那种随便的人嘛,是认可我了,真的想做我的朋友吗?
“和我做朋友,可能会很无聊的,我没有和其他人交过朋友,所以,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
“雏子同学真可爱呢,我爱吏发誓,雏子同学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我永远也不会离开雏子同学的,不过呢,我答应了雏子同学,那么”爱吏将玉子烧咬下了一半后,重新递给了我“既然是朋友了,你可以把这份给吃下去吗?”这是做朋友要做的事情吗?看着半块玉子烧,我只有一瞬间的迟疑,突然一口将玉子烧包入了嘴巴,可能动作幅度太大,连她的勺子的凹陷也一齐包入了嘴中。
这是不是就是间接的接吻吗,我彻底咬住勺子的时候,突然愣住了,眼光不敢直视爱吏,偷偷的向上瞟去,她宠溺着看着我,嘛,好像也没有多么大的事情嘛,爱吏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敏感,还是我想的太多了,这可能就是朋友间的游戏吧。我慢慢的将头拉回来,“真好吃,是爱吏自己做的吗?”我低头吃着自己的便当,但却始终不敢看向爱吏。
没有得到爱吏的回应,我烦躁的扒拉着便当盒里面的米饭,最后下定了决心偷偷看向爱吏,爱吏含着勺子,依旧在看着我,她的便当还是和递给我玉子烧时候一样,她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贪婪。
不过,这种眼神,我好喜欢,我被爱吏所需要了,我也能给爱吏她想要的了。
“雏子,作为朋友的话,晚上放学一起回家怎么样?”她含着勺子,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眼神笑着对我说着“我带你去玩玩”,看着爱吏如此开心,兴致这么高,作为朋友的话,如果打断了确实是不太礼貌的,而且爱吏笑起来。
以前我也看见过爱吏和她朋友之间开玩笑,也在笑,但和现在的笑完全不一样,对!这是给我的笑,这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笑容。
也许我和爱吏,真的可以做一辈子朋友,到死都会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离。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让我一直跟着你,这里我不是很熟悉”我这样回答着。
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是不是要求太多了,雏子啊雏子,你怎么还能提要求啊,雏子你现在再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啊。
我已经能感受到我的耳根的温度了,迅速的上升,不用看当然也看不见,已经红成了什么样子。
“那你可得跟紧我啊,不要让我甩掉你了,你要是丢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我听到这句话迅速的抬起了头,眼神对上了爱吏的眼光,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不如说是宠溺了吧,和刚刚一样没有变化过。
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是因为我今早洗脸只是简单敷衍了一下,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下课后。4点多钟的阳光正好不刺眼,温柔的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而我的身旁,那个女孩,爱吏,就在我的身边,她像一个话匣子,不断的和我说着话,我只能堪堪的回答,她说的很多我都不了解,班里面的谁谁谁啊,学校里面的什么什么事情啊,电子游戏啊,什么什么故事啊,果然啊,和我在一起就是很无聊啊,和木头,石子一样的我,怎么去理解鲜花与河流呢,但是我害怕,害怕爱吏离开了我独自向前走去,害怕会把我甩在身后,害怕从此以后与爱吏形同陌路,我要靠近爱吏,我要抓住爱吏,我不能失去爱吏。我怀着自己的小心思,一点一点拉近与爱吏的距离。在爱吏摆手的时候,我好像能感受到她手臂摆动带起来的风了。
“雏子,你有没有去过卡拉ok?”
爱吏突然停下,我注意到爱吏的脚步,也瞬间停下,她转过头,好近,爱吏的脸,真的好近,第一次这么细致的看着爱吏,我愣住了,她完全不害怕的吗,这个距离是不是已经太近了,看着爱吏的脸庞,没有涂过口红的嘴巴,粉嫩嫩的,我好想吻上去。
不行不行,这不是一个朋友该想的事情,这对于爱吏来说太过分了,雏子你怎么这么恶心啊,爱吏是你的朋友了,你还不知足么,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
碰到了,是手指,我在抬起手想往后退的时候,手指碰上了爱吏的手指,一道激电穿过了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一阵酥麻,这就是爱吏皮肤的触感吗,这感觉,好舒服。
爱吏转过身伸出手,直接抓住了我的手掌,”和最好的好朋友一起牵手压马路是很正常的吧”
她的眼神异常的坚定,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头顶在阳光洒下的碎金下如此充满光辉,我变得不能呼吸,我不想拒绝,我不能拒绝,上天爷如此眷顾我吗?这是我何德何能修来的福分,
事情总是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总是满足我所有的心思,而且是超额完成任务的那种,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
“可以,当然可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我急切的回答到,生怕刚刚的话不算数,也害怕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给我这种濒死的人一点虚幻的妄想,然后粉碎。
她牵着我的手,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上面,城市也有了那么一份人情味,在爱吏的身边,我好像在这个城市里也有了立足之地,我也敢直视这一座城市了,它没有那么冷酷,那么拒绝我,
它好像在欢迎我都到来。
累了,虽然好像并没有走多远,爱吏的体能真的出乎我的意料,说话柔柔软软的爱吏,走了这么远居然一点疲惫的形态都没有露出来,还是一副自信的面庞,全世界都在她脚下一般,我只能紧紧的握住爱吏的手,我已经感觉到了俩只手掌之间的黏糊糊的汗水了,我摆动着双腿,一定不能,不能,松开爱吏的手。
“到了,就是这里!”
爱吏“拖着我”然后停下了,终于到了啊,我的呼吸已经完全跟不上了,上气接不上下气,肺也像被火烧一样,不过以前也经常这样就是了,我身体素质很差,为了跟的上之前的同学,我学会了忍耐。强迫我自己可以继续下去,来挖掘我隐藏的体力,就像一块海绵,榨一榨,总归还是能挤出一点水出来。没有水只是榨的力度不够罢了,
我努力的挺直了腰杆,在爱吏面前,我不能展现出弱小的一面,这也算是对朋友的尊重吧,虽然可能浑身的颤抖已经出卖了我,我的双手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在疯狂的抽搐,我感觉到身体的一些小的毛细血管因为扛不住这种程度在爆裂中破碎,我倔强的看向爱吏带我来的地方,抬头看向了招牌,“初见***KTV***”爱吏兴奋的拉着我,迈步向里面走去,我机械的被爱吏拉着走了进去,爱吏和前台聊的很欢乐,我在旁机械调整呼吸,四周大红大绿,来来去去的有很多人,醉酒的横抱着一个时尚女郎,俩人出去坐上了一俩豪车,一个中年男人安慰在走廊里哭泣的女孩,忙碌的服务员端着水果饮料来反于各个房间之中……
我好讨厌这个环境,牵着爱吏的手不自觉的更加用力了,“1011,尽头的那个房间吗?”爱吏跑的很快,我算是被她拽着跑了,手臂传来的力量,说实话是有那么一点疼的,但是我怎么可能会对爱吏提出哪怕一点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