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我”从床上离开,一团乱的被子和枕头就那么扔着,“我”完全没有相要整理一下它们的打算。
哼着轻松的曲调,梳洗结束的“我”开始在衣柜里翻找着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站在“我”的身边,我们开始了今天的第一句交流。就像看到的那样,可以在今天随意使用身体的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开心的味道。
“当然,”虽然在和我说话,但她根本没有看向我,“好不容易拿回了自己的身体,我不开心难道要哭吗?”
“我只希望你记得我们之间的规定,”我刚一说到这个,她转身就走去了别的地方。但就像我平时甩不掉她一样,她今天也不可能甩得掉我,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契约已经签订,内容会自动生效,你不可能违背契约的内容。”
我又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只不过是在靠近天花板的半空中。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来看周围的东西,即使是每天都会看到的房间,现在却也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无论她在哪里,我都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她的周围。不过也只能是她的附近,距离太远的话,我就会自动回到她的身边。
当然,等过了今天零点,我们就会恢复为平时的状态。今天…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交换人生”吗?
“少和我提什么破契约,”挑好了要穿的衣服,这家伙总算又回应我了,“不就是那点东西吗?谁会记不住,你现在不仅是个蠢货,还是个烦人的苍蝇了?”
“诶呦,您居然也会觉得烦人啊,”飘在半空,我刻意用很奇怪的语气说着,
“这才一小会儿的时间,你就觉得不耐烦了?我平时可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听你说这说那,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烦人了吗?”
“我才不烦人!只有你这个蠢货才是烦人鬼!”
“你就是烦人!说别人是烦人鬼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烦人鬼和笨蛋!”
“我说了!我才不烦人!你觉得我烦人完全因为你是个蠢货、笨蛋、傻瓜!认不清自己的人就是无药可救的傻瓜!”
“哈?这话应该对你自己说吧?到底谁才是认不清自己的傻瓜啊?”
……
五分钟后,我们停下了这场小孩子吵架一样的争论。虽然我们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但最终只有时间被白白浪费,我们谁都没能改变对方的观点。
在更衣室里,她脱掉了身上居家服,现在我的身上已经什么衣服都没有了。
漂浮在空中,我几乎可以看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处皮肤。虽说是自己的身体,可像这样用旁观者的视角去看,果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喂!你在干嘛?!”
脱掉了全部的居家服,可这家伙却没有接着换上放在旁边的衣服,而是不停地在全身镜前做出各种各样的姿势。
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镜子里像是展览一样地做着那些动作,甚至连内衣都没有穿…这感觉,这种事情,简直太奇怪了!
“欣赏一下自己的身体,你有什么问题吗?”这家伙一边在镜子前做着夸张的拉伸动作,一边对着镜子里的我说,
“嗯,我的身体果然很棒啊~无论是身材还是皮肤,都是那么的符合人体比例。我都要爱上我自己了呢。”
“少用我的身体说这种自恋的话了!”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我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还有,别随便碰奇怪的地方!”
虽然我用最严厉的语气在制止这家伙,但她根本没有在乎我说的话。
镜子里她的双手托着我的胸部,偶尔还会用手指捏一捏。就算我已经看不下去这家伙在做的事情了,可我现在除了说话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我最多只能选择不去看这家伙在干什么。
…这一天才刚刚开始,我简直不敢想像这家伙之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家伙总算是换好了衣服。没什么特点的白色衬衫,简单的深蓝色西服外套,打了有白色条纹的领带,以及一条长度比较有限的格纹褶裙。
除此之外,黑色的中筒袜和小皮鞋让这一整套装备看起来更像某些高中的制服。这家伙是在假装高中生吗?
“为什么穿这身衣服?想做高中生吗?”
“和你没关系,笨蛋。”
不出我的所料,这家伙不会回答我挑选这身衣服的原因。又在穿衣镜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她看起来是准备要出门了。
我不知道她今天的计划,也不知道她出门后要去做什么。但其实我并不是很担心,虽然这家伙总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不过有契约的约束,至少不会让她做出一些很严重的事情。
我们之间的契约内容没有很多,我对她的要求也只有有限的几条而已。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可以引起骚动。如果弄得警察都出来的话,虽然也不会怎么样,但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其次,不可以去打扰我认识的人。特别是和结衣有关的人,如果她用我的身体去找结衣,那样一定会变得更加麻烦。
谁知道这家伙会在结衣面前说什么东西。
之后就只有一些无足轻重的规定了,虽说我很想给她设置更多的约束,但那样她就不会同意和我签订契约。
协商了好多次,最终这样就是我们两个都能接受的程度了。
“大小姐,要出门了吗?”
在去往家门的路上,我们正好遇到了家里的女仆。如果是其他什么人,她应该会随口答应一下就走开。
可偏偏遇到的是佐伯,我和佐伯认识的时间已经有很久,她好像一直都在家里负责女仆的职业。但她的年龄其实没有比我大多少,最多不超过五岁而已。
“没错哦,”忽然凑近到了佐伯的面前,这家伙很自然地轻轻捏住了佐伯的下巴,并且靠的很近地俯视着佐伯的眼睛,
“我的好佐伯,要和我一起出门去约会吗?”
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我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在看到佐伯的第一时间,我就预想到了可能发生的场景。
毕竟穿着女仆装的佐伯算是比较可爱,而现在使用着我身体的这家伙……她几乎对所有漂亮可爱的女生都有兴趣。这一点,我早就已经有了很清楚的认知。
“诶?诶!约,约会,大小姐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佐伯果然发出了十分意外的声音,在那么近的距离之下,佐伯的脸很快就染上了可爱的红色。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恋,但讲道理,这家伙用我的身体做这些事情、还露出那种帅气的表情,真的蛮有吸引力的。
“既然佐伯不愿意,那我就先行告别了哦,”随后,在我的全程目睹之下,这家伙轻轻地在佐伯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再见了,我的好佐伯。晚上记得听我的电话,到时候来接我哦。”
留下满脸通红的佐伯,这家伙没有去车库,而是直接走出了大门。听她刚才对佐伯说的话,她好像不打算自己开车,大概是要坐公交车或者电车什么的吧。
没过多久,我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她在附近的车站登上了一辆没什么人的公交车。车上的人很少很少,我正好可以坐在她旁边的位置。
不过,就算车上已经满员,那对我现在的状态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喂,我应该有说过,不要打扰我认识的人吧?”
“我有做什么吗?只是和你的小女仆聊聊天而已。”
……
我没有再和她多争论什么,即使我想她质问为什么要对佐伯说那些话,而且还吻了佐伯的侧脸,她也只会用吻别礼这种话解释过去而已。
“要去哪里?”我换了另外的一个话题,“今天还要去上课,别给我跑太远。”
“上课?那种东西谁要去管?今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某个傻瓜还是别再指手画脚了。”
“……好、好,随便你吧,我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我们之间罕见的安静了下来,我们分别看着两边的窗外,谁都没有搭理谁。一直等到她从公交车上下来,我才知道了她暂时来说要去的地方。
列车站,她一点停留都没有的走进了列车站。在候车的地方有很多高中生的身影,他们有些穿着一模一样的制服,有些则是另外的款式。
其中也不乏有和我身上的衣服类似的制服。
“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呢?”
沉默了一路,这家伙居然率先和我讲话了。当然,她其实并没有真的开口说话,我们之间的交流也不会有别人可以听到。
她的视线里满是和我们一样在等着电车的高中生,我完全不明白她所说的“是不是很不错”在指代什么。
“什么很不错?”用她的视角看过去,我只看到了女子高中生们一双又一双藏在短裙下的大腿,“给我说清楚一点,不要不清不楚的。”
“当然是富含少女特有气息的女子高中生们,看到她们这种满含活力与青春气息的样子,你难道不觉得很棒吗?她们可比那些已经进入工作了的人棒多了~”
“我说,你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
这家伙刚才说的话让我瞬间产生了不好的想法,再加上她脸上微妙的表情,这让我觉得很不妙。
“提前告诉你一下,最好别想着对高中生下手。和未成年人发生那种关系是犯法的,契约里的第一条不会允许你那么做。”
“那又怎么样?”尽管我已经这么说了,可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只要对方愿意不就行了?要是对方不愿意,那就给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这样不就好了?”
“我说啊……”
“嘘,安静点。”我正想要说点什么,这家伙忽然目标明确地走向了一个方向,
“你看,这不就找到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吗?而且还是我最近很喜欢的类型,今天运气不错。”
靠近到了这家伙所说的女生身边,她很自然地坐在了那个女生右边的位置。眼前的女生安安静静地看着放在膝盖上的书,她的身上没有穿高中生的制服,或许已经是成年人了,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她的头发是很干净的黑色,既没有扎起来,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发型。那干净的黑色长发只是很简单的自然垂下,但也因为这些头发,我没法看清楚这个低着脑袋读书的女生、没法看清楚她的眼睛和五官。
“早上好,可以聊聊天吗?”
聊天的原因,为什么忽然要聊天,而且是和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这些问题那家伙才不会在乎,她就是那种可以随口说出这些话的人。
“呃…早上好。”
突然被陌生人搭讪,坐在我旁边的女生抬起头的同时合上了膝盖上的书。在看到她正脸的一瞬间,我、我们的视线几乎同时被她的眼睛所吸引。
天空、大海、画布上的蓝颜料。
总之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所有蓝色的东西。那是一双比天空更加蔚蓝、更加澄澈、同时藏着温暖和柔软的眼睛。
“早安,美丽的小姐。”稍微多看了一眼,使用着我身体的家伙瞬间露出了极其少见的阳光笑容,“我的名字是鹫尾瞳夕,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嗯…啊,早安,鹫尾小姐,”忽然被一个陌生人询问自己的名字,女生浅蓝色的眼睛里显然带着一些不知所措,
“我是雪村,雪村葵。叫我雪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