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妮娅愤怒地砸了桌子，一旁的尼娜见状忙让斥候先退了下去，旋即拍了拍热妮娅的肩膀：“不能怪谢尔盖，是敌人在变化。攻击我们的总兵力增至五万，而侧翼只有他的一千五百人，一片平原，顶不住一万人的猛攻也很正常。”

“可他投降了，搞不好连我们的计划全部告诉他们了。”

“他说不说形势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谢尔盖的确是个威胁……热妮娅，你在军中是不是认识一个神射手？”

“是，他叫安德烈。”

“去，去把他找来。然后你去仓库，拿一套铠甲、一把剑一面盾，最主要的是一张弓。弓要匈奴弓，之前我们缴获了几把我给藏起来了，本来想自己玩的，现在只能让出去了。所有东西都要最好的，连人带装备全都到东城墙上，我在那里等你们。”

热妮娅点了点头，推开门出去了。尼娜叫来了斥候下达命令：“敌人的阵型还没摆好，让骑士们组织一次冲锋。守城不是等死，打乱他们的阵型能拖不少时间。冲锋后，让镇上的战士们都撤退，记住，不许混乱，不许打草惊蛇。先撤弓箭手，随后是步兵、长矛兵。骑士们留在最后，给他们的卢布就是在这时候用的，不许抱怨。叫他们撑到天黑，不用担心他们的侧翼和背面，我会亲自解决那里的麻烦，然后去到他们身边。”

尼娜送走了斥候，拿起桌上的头盔与剑带，装备好后打开了门。随从问：“男爵，要收拾屋子吗？”

“不收拾，为什么要收拾呢？身后的弟兄们连一半的路都没走到呐！但你也别闲着，去给我找两匹马来，久经沙场的那种，随后给我送到东城楼下。再着近卫骑士两百人到东城外等我。”

“是！”

尼娜没有在城楼上等太久，没一会儿，热妮娅便带着一个穿了崭新铠甲背着弓箭的战士来。尼娜冲热妮娅笑了笑，然后扭头问战士：“你就是安德烈？”

“是，男爵！”

“你看得到那边在旷野上的军队吗？”

尼娜指了指东南方向。

安德烈望了一会儿回答道：“太远了，只能看见旗子。”

“是什么旗？”

“像是谢尔盖将军的军旗。”

尼娜点了点头，又道：“谢尔盖手下有一千五百人，只打了几个小时他就懦弱地投降了。可他的手里还攥着一千五百个真正勇敢的斯拉夫人，他逼着他们向自己人举起武器。安德烈，我听说你是个神射手。如果你能将那些勇士们解救出来，我会将那一千五百人全部交给你指挥。”

安德烈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哽咽地喊道：“是！我一定能将谢尔盖杀死。但我需要再近一些，我需要七十步。”

“我给你五十步，但你只有一箭的机会，明白？”

“明白！”

尼娜双手按了按安德烈的肩头，随后看向热妮娅：“既然你准备好了，我们一起走。”

话音刚落，城楼下传来一阵马嘶，安德烈愣住了：“我还……不会骑马。”

“我带你吧。”热妮娅如此说完却被尼娜制止了，她犹豫了片刻说：“这算什么，难道我会让我的女人带别的男人骑马吗？”

安德烈听了这话后露出欣喜的表情，与一旁的战士们一起喊了一句：“恭喜男爵，恭喜热妮娅姑娘！”

热妮娅别过头，自顾自地骑上了马。尼娜只是笑了一声，带着安德烈策马出城，在被谢尔盖军发现前便把安德烈放下来了。附近有一处麦田，他会隐蔽在那儿。在他就位前还能休息一会儿，尼娜牵着马来到热妮娅身边，小声道：“是你自己的提出来的，怎么一说出口就逃了呢？”

热妮娅装着傻回答说：“你在说什么？”

“热妮娅，我早就劝你再好好想想。现在话已说出口，在场的有四五个战士都听见了，那几只喜鹊恐怕早已经把事情传开了……当然，我是不在乎我的名声，你可以说是你甩的我……”

热妮娅却皱着眉转过身来，尼娜还看见了她脸上的红晕，就像阿尔泰山上的杜鹃。

“我们还没开始过日子，你怎么就想着要分手了呢！”

尼娜一下子被噎住：“不，我以为你反悔了，这毕竟关乎你的名声……”

“哎呀，烦死了！这一点你已经说了不下千回了！我是不是得给你立个规矩，今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你……这就开始行使一个妻子的权利了？”

热妮娅锤了一下尼娜的铠甲，又像是吃了痛，看向手指。

“当心点儿，这铠甲上坑坑洼洼的，会割到手的。”尼娜关切地说着，眼神却望着麦田的方向。热妮娅本想骂一句，看见她的目光方向便住了嘴。

“他到了，我们该出发了。”尼娜如此说，一边蹬上了马，热妮娅紧随其后。

“待会儿不要离我太远，战场上不比训练场，难免照顾不到你。”

“不需要你照顾！”热妮娅变了眼神，抬手拉下了头盔面罩。一旁的尼娜拔出了佩剑，高举过头顶。阳光下，金剑似乎泛着白光。

尼娜大喊一声：“冲啊！”

两百名骑士在大地上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