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我所布在这房子周围的结界被打破了之后,我就一直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现在毕竟还没有到“月之时”,那么在这个时间点会敲门的肯定不会是小奥布或艾丽斯。
先不说他们的魔力被我加在了”白名单“里,在那之前,他们在回自己的家时,根本就不可能会敲门。
那么,有能力打破我的“神力”结界的,在这永夜之地上就只剩下那一位了。
意识到了叩门者的身份之后,我赶忙让蒂亚娜出去帮忙应付一下,自己则躲到了被窝之中,祈祷着蒂亚娜能够成功地将莉莉安娜给支走。
虽然我也能做到像未来的蒂亚娜那样把自己给隐藏在空间的背面,但在专精“空间”的莉莉安娜面前,这么做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真白!来帮下忙啦!】
不知道莉莉安娜是不是吓到了蒂亚娜,在转眼之间便被蒂亚娜给出卖,希望落空的我,老老实实地躺坐在了艾丽斯家中这“客间”的床上,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过了一会之后,冒着冷汗,看着眼前进入了房间,正把挣扎着的蒂亚娜给公主抱在了怀里的“魔王”莉莉安娜。
在我以为自己会因为忘记了“出门前要和她说一声”这件事,亦或者“偷偷吃了她的蛋糕”这两件事而被她给“惩罚”的时候,看着那只向我伸过来的纤细的手,紧紧闭上了眼睛。
然而那只手只是轻轻地搭在了我的额头上。
“莉莉安娜...?”
“你这是怎么了...?真白?‘损坏’的好严重...”
莉莉安娜的眼神之中,却令我意外地,满是担忧。
我才意识到,即便是我,在不知不觉之间对她感觉到了“恐惧”的时候,被她的姐姐施加在了她身上的“诅咒”就已经开始对我生效。
这份过度的被害妄想就是其结果。
虽然在平时她会毫不犹豫地做出一些不会对我造成实际伤害的“惩罚”,但看到了正在虚弱状态下的我,她还是会优先担心我的状况。
这就是她,一个温柔的女孩子,莉莉安娜。
“啊...稍微出了点事呢。不过没事的,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
对她抱有着愧疚感,试着安抚了她一下。
“是,是吗?和我从官道上过来时看到的那个残留着一部分‘神力’和你的‘魔力’痕迹的大雪坑有关系吗?”
“那,那个是...”
我默默地看向了正在莉莉安娜的怀中挣扎着的蒂亚娜。
“果然是这孩子吗,我就知道,“灵魂”的形状与“神力”的味道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在被放开了后,蒂亚娜躲到了我的身后,充满警戒地看着眼前的莉莉安娜。
【这,这是谁啦!突然抱住别人,又擅自闯了进来!】
“Sya~”地,蒂亚娜对着莉莉安娜炸了毛。
【嗯...那个...蒂亚娜,她呢...】
莉莉安娜稍稍咳了咳,清了下嗓子,之后用着“那边”的语言开了口。
【对不起呢,我没有想吓到你的,只是太久没见面了,有点没控制住呢。】
蒂亚娜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微笑着的莉莉安娜。
【你...也是“那边”的人吗?】
【不是哦,我只是认识两位“那边”的人,从他们那边学习了你们的语言而已。】
莉莉安娜的视线指向了我,似乎是想让与蒂亚娜同一出身的我来帮忙进行解释。
【那个呢...蒂亚娜,这位是这“永夜之地”的“魔人之女王”,简称“魔王”,莉莉安娜小姐哦...啊哈哈。】
【魔,“魔王”吗?】
【“蒂亚娜”...吗?为什么会用母亲的名字...】
对我说出口的话语,蒂亚娜与莉莉安娜同时做出了反应。
【蒂亚娜,虽然在你看来她可能会有点可怕,但并不是坏人哦,不用害怕的。】
【会可怕...吗?】
蒂亚娜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莉莉安娜。
比起害怕,那更像是在担心着对方。
她并没有像其他永夜之地的居民们一样,有着对莉莉安娜刻在灵魂之中的“恐惧”,因此也没有受到“诅咒”的影响。
可能也因此,在我提醒之前,她就已经看穿了莉莉安娜的本质。
而且看起来像是她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什么。
(啊...!)
看着莉莉安娜脸上那隐约可见的泪痕,以及刚才死死抱着蒂亚娜不放的那个举动,我那过长的反射弧,终于是转了过来。
(“灾厄之猫”莉莉贝尔,和现“魔王”莉莉安娜的关系是...!)
【莉莉贝尔...你还记得我吗?】
莉莉安娜有点不安地,看着躲在了我身后的蒂亚娜。
【莉莉贝尔...是在说我吗?对不起,现在的我是...“蒂亚娜”。】
听到了蒂亚娜的话语,莉莉安娜轻轻地咬住了嘴唇之后,用袖子遮住了双眼。
【对不起呢...莉莉贝尔...在你沉睡的这千年之间...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到。你会不认识我这个“姐姐”...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说着,莉莉安娜逐渐抽泣了起来。
我可能还是第一次,见到莉莉安娜如此脆弱的样子。
她虽然有点缺乏自信,又经常会偷懒,但坚强的她在外人,乃至于在我与“魔王之眼”的面前,都从来没有露出过像现在这样的表情。
“灾厄之猫”,亦即“莉莉贝尔”的存在,对她来说有着这么重要的分量吗...
【那个声音...原来是你吗...】
看着这样的莉莉安娜,躲在我背后的蒂亚娜从床上跳到了地上,走到了莉莉安娜的面前。
【莉莉贝尔...?】
【虽然我现在并不叫那个名字...不过...】
蒂亚娜轻轻地抱住了莉莉安娜。
【我的一部分...还记得这份“印象”,莉莉安娜“姐姐”,我们有约好了醒来后要一起玩的吧。】
【莉莉贝尔...呜...】
莉莉安娜抱住了怀中的蒂亚娜,轻轻地哽咽着。
逐渐冷静下来的莉莉安娜整理了下仪容,深呼吸了几下之后,摸着蒂亚娜的头,看向了我这边。
【谢谢你...真白...是你净化了莉莉贝尔吗?】
【我也没有那么大本事啦,“灾厄之猫”基本上算是由于“觉醒”,“神力”得到了激增而把“暗魔力”给挤出去的,我基本没有帮上什么忙啦。】
【是吗...】
【就是这样,真正的功臣另有其人呢。】
【还有。】
莉莉安娜有点不安地看着我。
【以防万一我先问一下,真白你并没有离开“永夜之地”的打算是吗?】
【我只是来帮学生的忙啦,不会可能会需要在这边多住“一段时间”就是了。】
【是这样吗...不过,你现在这个状况,还是和我回去一趟吧?“银月之仪”的时候我会转移一部分“神力”到你身上帮你进行‘修复’的。】
【不不不,这也太夸张了。】
【才不会夸张!毕竟你都已经...!】
我将食指竖在口前,示意莉莉安娜不要再说下去了。
莉莉安娜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问题暂时搁置了之后,莉莉安娜重新看向了与她面对面坐着的,对我们刚才的争执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的蒂亚娜。
【莉莉贝尔你呢?要和姐姐一起去“西瓦穆恩”吗?妈妈她一定也很想念你哦。】
蒂亚娜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后有点生气地说到。
【蒂,亚,娜!这才是我现在的名字!蒂亚娜不会去的哦,毕竟艾丽斯姐姐还在这里嘛。】
【艾丽斯...“姐姐”?】
(啊...)
【艾丽斯...艾丽斯...有点熟悉的名字呢。】
明明我有意无意的一直在避免提到艾丽斯的存在,没想到居然会被蒂亚娜自己给曝了出来。
感到有点头痛起来的我,用手捂住了脸。
【呐,真白,“艾丽斯姐姐”是指?】
莉莉安娜那对看向了我的海蓝色的瞳孔失去了高光,皮笑肉不笑地用着接近无机质的声音对着我问道。
让我不禁开始担忧起了艾丽斯的人身安全。
【那是...】
就在此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之后,急匆匆地向着我的房间跑了过来。
“玛希洛老师!蒂亚娜在你这边...吗...?”
看到了正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上的莉莉安娜,以及我床边的蒂亚娜之后,艾丽斯在一瞬间僵住了。
“艾丽斯姐姐!”
蒂亚娜开心地扑到了艾丽斯的怀中。
“蒂亚娜...”
艾丽斯抚摸着蒂亚娜那头银白色的长发。
“原来...是这样呢...又是你吗...艾丽斯...”
莉莉安娜用着冰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莉,莉莉安娜...你冷静点。”
我在一旁,试着安抚住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的莉莉安娜。
“那个...是‘安娜小姐’...不对,是‘魔王’大人对吧。”
“欸欸,好久不见了呢,艾丽斯。”
我感知到莉莉安娜解除了“认知阻碍”,在艾丽斯的面前,全力展现出了她那充满威严的银发蓝眼的“魔王”姿态。
“‘我家的’妹妹,‘莉莉贝尔’承蒙你照顾了呢。”
艾丽斯在一瞬间似乎被莉莉安娜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之后,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眼前的“魔王”开了口。
“好久不见,‘魔王’大人。”
“嗬?即便我现出了真身在你的眼中也看不见惧色呢,很好,非常好哦,艾丽斯,让我回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呢。”
“‘魔王’大人,恕我直言,您在这个时间点离开‘西瓦穆恩’是否有点太欠缺考虑了?还有两天便是‘银月之仪’,以事情的优先顺位来说,您不是应该优先在意那一边吗?”
“哼...挺会说的嘛。不过不需要你担心哦,艾丽斯,时间上完全没有问题。我原本只是来抓那边那个一声不吭就溜走的‘圣女’回去的,没想到会在这边遇到许久未见的‘我家的’妹妹呢。”
“咿!”
话题突然被抛到了我的身边,察觉到被流弹击中的可能性,让我不禁把自己裹在被子之中发抖了起来。
蒂亚娜那不安的视线,在气势上针锋相对着的,“莉莉贝尔”与“蒂亚娜”的两位姐姐之间反复来回着。
“蒂亚娜现在已经是‘我家的’妹妹了,她是我父亲的‘私生女’,所以我会好好地照顾她的,不需要‘魔王’大人的担心。”
“‘你家的’?还真是会说呢艾丽斯,莉莉贝尔在成为‘灾厄之猫’前就已经是‘我家的’妹妹了!那时候距离你出生都要早了千年还不止呢!”
首先急眼的,居然是莉莉安娜。
这让我感到有点意外。
“这和先后顺序没有关系,她现在并不是‘灾厄之猫’,也不是‘莉莉贝尔’,她现在是‘蒂亚娜’,是‘我家的’妹妹。”
“咕呶呶...”
这倒是事实。
不管从哪里看,现在的蒂亚娜都不是那个散发着神力的巨大“半神”,而是一个柔弱的混血少女。
似乎是因为平时完全没有人敢从正面反驳她,使得莉莉安娜在绊嘴这方面甚至比不上艾丽斯。
“而且,既然‘魔王’大人您声张‘灾厄之猫’是您的妹妹的话,您为什么要把她放在东部大雪原上不管不顾呢?”
同时,艾丽斯开始带着责备的语气,质问起了莉莉安娜。
被如此问到的莉莉安娜,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艾丽斯,稍微有点过了。”
我出声阻止了艾丽斯。
这件事算是莉莉安娜的痛点,毕竟间接遭受了“灾厄之猫”的“暗魔力”影响的我都因此陷入了虚弱状态,那么换成莉莉安娜,与“灾厄之猫”正面对决的话,状况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与面对“遗迹守护者”一样,在面对着先前那种状态下的“灾厄之猫”的时候,要么只能一击连带她的神核一起粉碎,要么就需要持续使用大量的“神力”来置换出它体内的“暗魔力”,同时还要额外消耗“神力”来应对”灾厄之猫“那强力的“生命虹吸”的诅咒,保证自己不会被那成长了上千年的“暗魔力”所影响。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承担“银月之仪”,容不得她消耗那么多的“神力”,也容不得她的身体在意外之中出现任何一点闪失。
“对不起...我说的太过了,请您治我的罪,‘魔王’大人。”
艾丽斯向着莉莉安娜单膝跪地,谢了罪。
“没关系,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无可辩驳。”
莉莉安娜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我和姐姐的能力不足以彻底净化扎根在她身上的‘暗魔力’...为了‘永夜之地’的安全考虑...我们只能...放任她在那不毛之地上徘徊,什么都没能为她做的我确实愧对于她。”
“才没有那回事吧?”
“真白...?”
“你每次在‘银月之仪’中偷偷挪用了一部分,藏在本源之中的‘神力’,我还是知道你是打算用来做什么的。”
“真白!”
莉莉安娜突然羞红了脸,捂住了我的嘴。
她或许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对于能看见“魔力”,乃至‘神力’的流动的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原本以为她是为了我的魔法在偷偷地储藏着魔力资源,但现在看来,莉莉安娜还不至于好心到为了我而做到那个地步。
而且本来那“一点”的量,也只是杯水车薪。
那么那份“神力”就只能是在为了净化“灾厄之猫”做准备了。
“是这样吗...‘魔王’大人,您...”
“别说了,虽然被抢先了让我有点嫉妒,不过...”
莉莉安娜摸了摸在她和艾丽斯中间的,蒂亚娜的头发。
“只要她没事,就好了。”
“‘魔王’大人...”
“不过莉莉贝尔是‘我家的’妹妹这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才不是!蒂亚娜是‘我家的’妹妹!”
那对樱色的双瞳,在面对“魔王”的那发出了“神力”光芒的海蓝色瞳孔之时,寸步不让。
(这两个小女孩,又绕回去了...)
(唉...)
“...那个!”
正当我想要在她们开始互扯起头发之前开口阻止这场丑陋的纷争的时候,在两人中间的蒂亚娜先开了口。
笨拙地说着“这边”的语言。
“莉莉安娜...姐姐...艾丽斯...姐姐。”
“莉莉贝尔?”“蒂亚娜?”
“不能...吵架。”
抬着头,看向了她那正在为了她而争吵着的,两位“姐姐”。
看着露出了不安的眼神的蒂亚娜,艾丽斯和莉莉安娜互相之间默默地松开了正抓着对方衣襟的手。
之后,蒂亚娜的双臂将她们与自己抱在了一起。
“蒂亚娜...”
艾丽斯与莉莉安娜一起轻轻地抚摸起了抱住了她们的蒂亚娜。
“对不起...‘魔王’大人。”
“不,这边才是...”
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位“姐姐”,互相开始道起了歉。
冷静下来了的莉莉安娜,重新坐回了房间中的椅子上。
从空间的背后取出了茶杯,抿了一口之后,捧在了手中,对着我和艾丽斯开了口。
“能和我说说,莉莉贝尔...蒂亚娜她和你们相遇的经历,以及她是怎么恢复过来的吗?”
在我和艾丽斯的轮流叙述下,除了那一部分对着艾丽斯,以及蒂亚娜都必须隐瞒的部分之外,莉莉安娜也得知了蒂亚娜与艾丽斯相遇的经过。
“是吗...所以才一直将“本体”隐藏在这副身体的本源之中吗。”
莉莉安娜轻轻地摸着坐在了两人中间的蒂亚娜的头发。
“对不起,魔王大人,因为我的任性,差点让永夜之地陷入了危险之中。”
“是呢...本来应该是要治你的罪的,但...毕竟你,还有这个名叫阿卡西娅的孩子成功地唤醒了她,我就破例不予追究了。”
“‘魔王’大人...”
“像过去在大图书馆与我抢‘少女漫画’的时候一样叫我‘安娜小姐’就行了,那样对我来说还轻松一点。”
莉莉安娜看着艾丽斯,微笑了起来。
“能成为我的‘朋友’吗?艾丽斯?”
艾丽斯有点意外地与莉莉安娜交换了视线之后,彼此之间笑了起来,艾丽斯露出了柔和的表情看向了莉莉安娜。
对于莉莉安娜来说,像这样完全不会对身为“魔王”的她感到“恐惧”的存在,除了被她从小养到大,把她当成“母亲”与“偶像”的“魔王之眼”们以外,应该十分少见吧。
能感觉得到,莉莉安娜十分中意艾丽斯。
就像中意她的父亲“黑曜”一样。
“我明白了,安娜小姐。”
“那个啊,艾丽斯。”
“是的?”
“你...有兴趣加入‘魔王之眼’吗?”
“诶?”
(啊...)
(这算盘都打得我都听到了哦...)
(她绝对是想着只要艾丽斯到自己身边了后蒂亚娜也一定会跟着过去吧。)
艾丽斯在思考了一会之后,开了口。
“虽然是很有魅力的提案,但请允许我暂时拒绝,安娜小姐。”
“能问下...为什么吗...?”
露出了有点失望的表情,莉莉安娜对着艾丽斯问到。
“毕竟...我很喜欢这个村子...而且,在这边还有个让我无法放心的人就是了。”
“那是?”
“我父亲。”
“‘黑曜’?”
“您知道的呀...安娜小姐。”
“毕竟当时被你抢了我的‘少女漫画’让我有点怀恨在心呢,于是我就让‘魔王之眼’稍微调查了你一下呢。”
莉莉安娜捧着茶杯,露出了微笑,半垂着眼睑,仿佛很怀念似的看着艾丽斯。
“诶...”
“不过...‘黑曜’吗。我是觉得那个男人应该没有你放心不下的因素才对呀?”
“才没有那回事!又是个工作狂,又暴饮暴食,家务事一窍不通,偶尔还会酗酒,我不帮他的话他永远都不会整理自己的东西,完全就是个靠不住的父亲!而且!”
艾丽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再离开他的话,他不是太可怜了吗...”
“是这样吗...那就只好先放弃了呢。”
莉莉安娜轻轻地抿了一口依然温热的红茶。
“嘛,这次我就先不计较你们父女打算联合起来诓骗我的这件事了,也转告‘黑曜’让他放心吧,他应该也正因为被夹在你和我之间而感到很难受吧。”
“诓,诓骗什么的...”
艾丽斯的眼神游离了起来。
“毕竟,那可是那个‘黑曜’哦?那个一根筋的人怎么可能会出轨嘛,‘私生女’什么的,听着就让人发笑,呼呼呼呼。”
“对不起...安娜小姐,话说回来...安娜小姐你很熟悉我的父亲呀。”
“毕竟我相当于被你的父亲给甩过呢,当时不知道他已经有了意中人,不管我怎么对他示好他都没有给过我哪怕一点反应呢。”
说着,莉莉安娜鼓起了脸。
“诶诶!?”
(这可真是...连我都不知道的新事实呢。)
(原来在我闷在大图书馆里的时候,还发生过这种事吗...)
“是,是这样吗...”
艾丽斯似乎也被吓到了。
“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真白,你也是。”
“诶?我才不要。咿!”
“好了好了,你也还有事情没做完吧?那边的孩子们还在期待着新刊呢。”
无视了我的意见,莉莉安娜不由分说地直接用“神力”让我浮空了起来。
“而且...你忘记的事情稍稍有点多呢,包括“蛋糕”的事,在我修好你了之后就让我们来好好地‘清算’一下吧?”
“我不要!我不想回去!放~开~我!对,对了!”
【我还要当蒂亚娜的‘魔法’老师呢,对吧?蒂亚娜?】
我疯狂地眨着眼皮,对着蒂亚娜打着信号,试图让在场唯一有可能能说动莉莉安娜的人来为我解围。
然而蒂亚娜却只是眯起了眼,露出了一个迷人,但又带有一点嘲讽意味的微笑。
【先好好回去养好你的身体吧,我会在这边等着你的,“真·白·老·师”。】
(啊,完了。)
万事休矣。
看着我那一脸绝望的样子,蒂亚娜朝着我轻轻地吐了下舌头。
(这家伙,还在记恨刚才的事吗?)
(给、我、记、住!)
在我咬牙切齿地瞪着蒂亚娜的时候,莉莉安娜走到了蒂亚娜的身边,充满怜爱地摸起了她的头。
【姐姐要先回去了,之后有机会的话,还会过来看你的,多保重,莉莉贝尔,不,蒂亚娜。】
【嗯,莉莉安娜姐姐。】
蒂亚娜将那只手捧了起来,放到了她的脸颊上,蹭了起来。
莉莉安娜不舍地看着蒂亚娜,之后将视线转向了艾丽斯。
眼神之中,夹杂着复杂的感情。
不舍,嫉妒以及信赖等等,糅合在了一起,对着艾丽斯开了口。
“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艾丽斯单膝跪地,郑重地对着莉莉安娜行了个礼。
“请交给我吧,安娜小姐。”
站起来后,艾丽斯看向了浮在半空中的我,轻轻地抱了上来。
“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玛希洛老师。”
我伸出了手,摸了摸艾丽斯的头发。
“嗯,多保重,艾丽斯,我身体恢复好了后还会过来的。”
“好的,我和蒂亚娜会收拾好这个房间等着你的。”
在这稍稍有点颠簸的车厢之中,我正和莉莉安娜面对面地坐着。
在前方拉着车的,是一对半人马双胞胎女仆,负责“魔王”出行的“魔王之眼”。
被莉莉安娜施加了减轻风阻的“风之祝福”与“体力强化”等魔法之后,为了赶上在后天的“月之时”进行的“银月之仪”而飞快地向着西瓦穆恩飞奔着。
“你放弃的还真果断呢。”
“没什么,魔人族的寿命,与人类差不了太多,区区几十年,我还是等的起的。”
即便是正在这样说着的莉莉安娜,也难以隐藏正表现在她脸上的失落与寂寞。
“呜哇...你的性格真的是比我想的还要麻烦呀,莉莉安娜。”
“是这张嘴说的吗?是这张嘴说的吗?啊?”
不知道是这几天来的第几次,我的脸颊又一次被拉了开来。
“疼!疼!放开啦!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扯我的脸蛋啦!”
“人家才不想和莉莉贝尔分开啦!只是艾丽斯也已经是我重要的‘朋友’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是她的话,可以放心地把莉莉贝尔暂时先借给她而已!”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别拿我泄愤啦!真是的!”
在放开了我后,莉莉安娜哼了一声,将视线隔着车窗,移向了道路左侧,“灾厄之猫”现身之时的魔力爆发所留下的那个大雪坑。
在被我能从内部承受至少十一级,外部十二级魔法的战略级土魔法“不落壁垒”给削弱了一部分的威力之后,依然留下了这半径约三公里的巨大雪坑。
“真白啊...刚才我没有当着莉莉贝尔和艾丽斯的面问你...不过。”
那海蓝色的视线,转向了我。
“让‘灾厄之猫’,莉莉贝尔她的本体出现在现实空间之中的条件,是什么?又是什么在这种规模的魔力爆发之中,维持住了她那副脆弱的肉身?还有,为什么姐姐杀死二姐时用的“佩剑”会在她那里?”
“原来那个是“初代魔王”的东西吗...后面两个问题我都没法回答你...不过...”
我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让‘灾厄之猫’本体出现的‘基础条件’,是蒂亚娜,抑或说是她的肉身‘阿卡西娅’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