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学

帝国历1306年4月，位于公都阿伽塔西郊的西利亚魔法学院迎来了新一年的开学日，在这一届新入学的学生中，有一个女孩格外显眼，她那一头白银色的长发加上金色的眼瞳，让生活在公都和周边地区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她，菲丽·桑塔乌斯，治理着整个西利亚州的桑塔乌斯公独女，她终于也在今年进入了这所学校，而在她的身边，站着一名并不起眼的黑发少女，那个少女同样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因为她完全不像贵族。

那名黑发少女从跟着菲丽进入学院后就开始不断地扫视着两边，这一行为很快便被菲丽发现，在进入一个巨大的礼堂后，菲丽小声的对着黑发少女说道：

“不用紧张，和魔龙或者其他大型魔兽比起来，那些家伙的视线要温和多了。”

菲丽似乎以为影是因为周围传来的视线而感到了紧张，不过实际上影只是在寻找亨利皇子的身影，只是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当然这种事影是不可能告诉菲丽的，因此她也只能顺着菲丽的话说下去。

“拿来和魔兽对比他们也太可怜了吧，谢谢你，菲丽大人，我没有事情的。”

“意义不明的道谢呢，不要误会了，你如果在这里做出失态的事，伊萨卡家的名誉就会受损，我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提醒你一下而已。”

“是是，我知道，菲丽大人。”

“什么啊，那个笑容，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菲丽望着一脸笑容的影发出了有些不满的声音，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令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名年迈的老人走向了讲台，满头白发的她年龄至少六十岁以上，在走到讲台中间自我介绍后，老人开始了传统的演讲。

在演讲结束后礼堂的学生们开始纷纷向外，走去，而影始终没有发现亨利皇子的身影，但是她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暗精灵王的话是正确的话，自己在精神世界中所见到的画面是必然会发生的，与魔龙讨伐事件不一样，对于此事影所掌握的情报实在是过于稀少，不过有一点她很确定，那个场景绝非是菲丽和亨利皇子第一次单独相处，所以影目前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陪在菲丽的身边，并且不知何时到来的首次的重逢有所防范。

（不过一直粘着菲丽大人也会对她造成困扰吧，变成过度干涉她的学园生活就不好了，而且万一没能阻止菲丽大人和亨利皇子的相遇，我也不能要求菲丽大人远离皇子殿下，可恶，感觉这个状况魔龙比较要难对付。）

陷入苦恼的影并没有发觉，她下意识地排除了一条道路，‘帮助菲丽达成恋情’这个选择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她纳入考虑之中，当然影并非是故意忽视这个办法，只是她的内心深处并不希望菲丽和亨利皇子走到一起。

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小小私心的影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教室之中，在和菲丽前后坐下后，一名和菲丽同样有着银色头发的女孩走到了菲丽的面前，轻笑着对她说道：

“好久不见了，菲丽，很高兴能够和你进入同一个班级，在老师来到教室之前，能否先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呢。”

在公都乃至整个西利亚州，能以平等的姿态与菲丽对话的同龄人少之又少，眼前这个女孩正是其中之一，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与菲丽的身上，而菲丽则是用相当冷淡的语气回应道：

“是玛丽啊，有什么事吗？”

“还是老样子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呢，算了，这点我就先不和你计较，能不能告诉我从刚才开始就跟着你的这个看起来完全不像个贵族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名女孩的目标似乎是影，不过会变成这样也在影的意料之中，这些孩子虽然才只有六岁，但已经有了非常强的贵族意识，而从未受过任何精英教育的自己，被她们一眼看出身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面对名为玛丽的银发女孩的质问，菲丽依旧摆出了一脸让人读不出感情的冷淡表情，只见她紧紧地盯着玛丽看着自己的双眼，用果断的语气说道：

“她是我的妹妹。”

“诶诶！？”

菲丽此话一出，不止吓到了玛丽，连教室里的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毕竟整个公都都知道，桑塔乌斯公只有一个孩子，如今菲丽说自己身后那个和自己不同发色的女孩是自己的妹妹，很难不引起他人的遐想。

菲丽察觉到了周围人的想法，追加了说明，不过这个说法似乎没能让玛丽接受。

“等等，伊萨卡男爵家的次子仍未结婚，至于他的长子应该只有一个儿子，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所以我不是说了么，她是我的外祖父，伊萨卡男爵的孙女，我可没有说过她是我舅父的女儿，你的理解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呢。”

“明明是你没把话说清楚导致意义不明吧。”

“那个，能否让我说句话？”

就在玛丽和菲丽之间的火药味逐渐加重之时，影举手将话插了进来，只见她从座位站起来，对着玛丽礼貌的行了一礼后说道：

“你好，我是伊萨卡男爵的养孙女影·伊萨卡，现在以侍从之身陪伴在菲丽大人身边，请多指教。”

玛丽听完影的自我介绍后皱了皱眉，在帝国被贵族收养的孩子处于一个微妙的立场，如果是那种贵族很少的中小地区还没什么问题，在公都这种聚集着大量贵族的地方，贵族养子养女在大部分贵族眼中与平民无异。

“在府邸以外的地方，你作为伊萨卡家孙女的身份优先于侍从的身份，尤其在这所学院里，你就只是我的妹妹。还有你没有必要跟她解释那么多，说到底这不过是伊萨卡家的家事，没有义务向代理领主的孙女汇报。”

“你这家伙！”

菲丽在玛丽发言之前就先抢先发言，而对方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变得脸色铁青，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教室的大门被慢慢打开，一位身穿魔法袍带着眼镜的青年女性走了进来，在看到他之后，玛丽啧了下嘴回到了座位上，见此情况的影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回到了座位上。第一堂课是魔法的理论教学，对于已经实战过的菲丽和影完全没有难度，这节课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完全没有人过来呢，虽然也有顾忌公爵公爵千金的身份在里面，不过更大的原因是刚才那番争论吧。”

下课后，影来到菲丽身边低声发出了声音，她能够明显感受到有好几个人悄悄将目光扫向这边，又快速的转移了回去，大概，刚才那番交谈让菲丽给了别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吧。

“你一副想说些什么的表情呢，如果是‘刚才是不是有点做过头’这种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哦。”

“不，我没有这种想法，非常抱歉，菲丽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影低声向菲丽表达了歉意，她很清楚菲丽摆出那副姿态完全是为了自己，被贵族收养的孩子在精英学校受到排挤的例子比比皆是，虽然现在的菲丽并不知道那些事情，但是她依旧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她才会以强硬的态度向所有人表明影受到了她的庇护，这样一来，那些把贵族身份看得无比重要的人即使心里再不快，也不会对影出手，毕竟在西利亚州，不会有任何贵族会明目张胆的挑衅桑塔乌斯家。

不过这样一来，菲丽的风评必然会受负面影响，就像上一世失去身边之人后的菲丽全身散发着难以让人接近的气氛，最后导致一直独来独往一样，这一次菲丽也可能因为这件事，造成难以和周围人友好相处的状况。

（历史在这里就要开始重演了么，而且是以由我导致的形式。）尽管影是为了扭转菲丽的命运而跟她一起进入的这所学院，但丽莎夫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单纯是为了让影有更好的未来，才想办法让影成为了伊萨卡家的孩子，并且将她也送入了这里，但是才第一天，影就给菲丽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就算将其理解为历史修正力的影响，影也完全无法释怀。

“干嘛摆出一副内疚的表情啊，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不惯那家伙罢了，她会来找茬在我的意料之中，回击的狠一点能让她稍微老实一会儿，仅此而已。”

“‘那家伙’是指那位玛丽大人么？”

“玛丽·桑塔乌斯，叔祖大人的女儿，自从叔祖大人成为了代理领主，那家伙就得意洋洋起来了，趁这个机会让她明白自己的立场也是好事。说起来那家伙理论上也算是我的妹妹，不过相比起来，还是你可爱多了。”

“你说谁是妹妹啊？以生日而言，我的年龄更大一些吧。”

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玛丽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对此菲丽再度摆出了那副冷淡的表情，对着她开口说道：

“理解能力不怎么样，听力倒是不错么，怎么了，又想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了么？”

“刚刚是你陈述不清吧。”

“我说的不是刚才，你前一阵子似乎是狠狠的教训了一个小贵族呢，以‘领主家的女儿’的身份。”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的态度怎么那么奇怪，原来是因为那件事啊，我并没有以‘领主家的女儿’的身份行事，只是说了‘身为桑塔乌斯家的人，有义务纠正领地内的贵族的错误行为’而已。”

“不过是女儿加入了冒险者公会，她的父亲就要被叫到侯爵府邸一通训斥，代理领主家的孙女还真是严苛呢。”

“那是当然的了，身为贵族家的女儿，怎么可以加入那种为了金钱什么都干的出来的野蛮组织，身为桑塔乌斯家的一员，当然无法对这种会玷污贵族名誉的行为视而不见。”

“在骑士稀少或者群聚着强大魔物的偏远地带，民众的安全可是靠着你所说的野蛮组织在维护，那位贵族的女儿也是为了保护被强大魔物骚扰的母亲的故乡，才决定加入冒险者公会跟随讨伐团前去战斗。仅凭外界描述就对冒险者随意评判，没有调查清楚就对一件事妄下定论，做出了玷污贵族名誉的行为的人是你，玛丽·桑塔乌斯。虽然有些麻烦，但我作为领主以及桑塔乌斯家家主的女儿，还是履行一下你所说的义务好了。”

菲丽故意大声地说出了这段话，然后站起身子在玛丽和教室其他人的惊诧目光中走出了教室，而影也在愣了一下后，紧跟了上去。

（原来刚才的话并不全是在安慰我呢。）影在心中小声的做出了发言，虽然在前世她也知道菲丽与玛丽的关系相当的差，不过今天菲丽如此不给玛丽留情面，大概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吧。

说实话，玛丽对于冒险者公会有所偏见也不是不能理解，帝国已有三百余年没有发生战争，这三百多年中，为了处理因此失去存在意义在各地驻扎的佣兵团，帝国政府组织民众建立了一个在不违反帝国法的前提下，以收取一定金钱为代价，执行各种各样任务的半民间组织—冒险者公会。当然也有一些人不想受到帝国政府的限制，依旧以佣兵自称，并在暗中接受各种非法委托。

讽刺的是，自命清高的贵族们促使了冒险者公会成立，却将他们视为歪道，而冒险者公会里的人也确实并非全部都是好人，加入进来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金钱或享受战斗，深受贵族教育的玛丽有如此言行也是必然。

可是在魔龙讨伐战中，菲丽亲眼见到了直到最后一刻还未曾放弃战斗的冒险者，她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所有冒险者都是那样，不如说会跟着赫兰斯加入那场任务，还坚持不肯撤退的家伙，就算在公会里也并不多见。加上魔龙讨伐成功是一件举国欢庆的事情，但若让民众知道这是一名骑士的私自行动，甚至她还雇佣了冒险者的话，很可能引发负面舆论，因此帝国政府对外宣称的是，西利亚骑士团经过一番苦战终于打倒了魔龙。

为了所谓的大局，冒险者公会的功绩被掩盖早不是什么新鲜事，参与这次任务的冒险者也没有计较这个问题，但是对于菲丽来说，这些人都是为拯救自己母亲奉献了力量的战士，这个行为她能够接受但仍会不舒服。

再加上桑塔乌斯侯爵成为代理领主后开始各种以家主自居本就令菲丽有些不满，玛丽这件事恐怕是点燃了菲丽的怒火，今天她跑来质问菲丽自己的身份，完全是往枪口上撞，想到这里，影产生了一个疑问：

“菲丽大人，您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真相的？”

虽然从前世听到看到的信息，玛丽似乎从小就处处和菲丽针锋相对，但菲丽一向对她不屑一顾，影不认为菲丽会因为偶然听说了玛丽教训小贵族的事，就去主动调查情况，以此来找玛丽的麻烦。

“是瑞娜说的，那个讨伐团的目标似乎安娜要去打倒的家伙是同一个，安娜在信里说自己在讨伐团里见到了曾在公都有过一面之缘的贵族千金，并且把从对方那获知的情况也写了进去。”

“原来如此，不过竟然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发火，菲丽大人还真是温柔呢。”

“才不是这样呢，我只是有些羡慕而已，那时候若不是你也离开府邸，我大概真的会在家里安静的等着结果吧，能够为了自己的家人去战斗，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因此我无法原谅贬低这种行为的人呢。”

“那么，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就说出来呢？”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不过那家伙好歹也是桑塔乌斯家的人，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会可能会对桑塔乌斯家造成损害，因此我本打算私下解决的。今天早上她跑来多管闲事，我本来已经忍住不说了，但刚才她又跑过来，我就一下子憋不住了，结果我也没资格教训别人呢，作为一名贵族，我也有太多不成熟的地方了。”

“也许作为贵族来说是这样，但是作为人类来说，果然菲丽大人非常的温柔呢。”

“哼，这种话在这说会被当做问题发言盯上的，以后还是少说为妙，好了，快到上课时间了，赶快进去吧。”

菲丽说着从走廊重新走向了教室，影没有漏掉她转过身时脸上露出的那一抹红晕，而且虽然菲丽没有说，但影知道她的心底处搞不好还在担心着那位贵族千金。

（放心吧菲丽大人，有安娜小姐和赫兰斯小姐在，不会有问题的。）影在心中说出了这句话后，跟着菲丽回到了教室，此时玛丽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她一脸的不爽，看来被菲丽当众训斥这件事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而教室里的其他人也用复杂的目光偷偷注视着菲丽，虽然的确是玛丽做错了事情，但恐怕那些与玛丽受到了同等教育的人依旧会感到不解吧，在她们眼里比起真相，菲丽为了小贵族做出如此行为更让他们觉得怪异。

甚至有的人还会认为玛丽的行为完全没有问题，反而是菲丽为公会说话的行为，会让她们觉得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说出实情并不会让菲丽的风评扭转，因为即使是六岁的孩童，也已经染上了名为贵族思想的颜色。

第二节课是文化课，菲丽当然依旧没有问题，而前世的影只受过最基本的文化教学（还是以年长女仆单方面教授的方式），对于魔法以外的文化知识接收甚少，不过初等教育的内容也不至于到了影无法理解的地步。

问题在于第三堂课—实战教学，在这堂课里每个学生都要试着展示自己的魔法，就连普通人都对暗魔法使存在偏见，更何况这些贵族子女了，原本影也可以选择用强化魔法糊弄过去，不过菲丽却否决了影这个想法。

“入学一个月后，会对所有学生的身体情况做检测，你拥有暗属性的事情是无法隐瞒住的，与其被人认为你为了某种目的故意掩盖身份，还不如一开始就公开这件事，当然如果你非要隐瞒的话，也不是没办法……”

“不必了，已经不能再给您和丽莎大人添更多的麻烦了，何况我早就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了。”

“是么，这样就好。”

在经过这样一番交谈后，影决定不去隐瞒自己身负暗之魔力这件事，不过她不想在此基础上更加引人注目，所以她决定至少不让别人知晓自己全部的实力，因此……

“暗魔弹。”

黑色的魔法光弹打在了前方的木桩上，对其造成了一定的损害，影将力量压制到了最低限度，总算是造成了和前面学生差不多的损害，不过就算是这样，周围的学生们还是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暗、暗之魔力？”

“不会吧……”

“好可怕……”

周围人的反应完全在影的意料之中，而且不止那些学生们，连教师都摆出了非常严峻的表情，在此之中只有一个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到影的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放水的有些过头了。”

银发少女说完这句话后慢慢抬起了手臂，然而另一名银发女孩却将话插了进来：

“喂！菲丽，你是知道的吧，这家伙是……”

“《基础魔法理论》第一篇，需要我在帮你复习一遍么？”

菲丽这句话使得玛丽一时语塞，由帝国魔法部所编制的《基础魔法理论》，那是让所有人都对魔法有一个初步了解的科普书籍，其常用到了魔法学院都默认所有魔法使都读过，所以根本不纳入课程教授的地步。

《基础魔法理论》第一篇写着‘魔法使觉醒的魔法属性是天生且任意的，其不受任何客观条件所影响。’相当的讽刺，尽管帝国官方都承认着暗属性与其他魔法属性无异，但人们对暗属性的偏见却还是延续了下来。

‘暗魔法即邪道’‘暗魔法和魔物同源’‘觉醒了暗属性的人会坠入魔道’这样的思想在民间是主流思想，甚至帝国政府本身也从未主动去修正这种想法，就连各种各样的故事书中，暗魔法持有者也基本上是反派。

进行实战教学的讲师大概也是一样的情况，刚才他看向影的目光有一瞬间充满了厌恶，不过西利亚魔法学院作为贵族学校，对教师素养的要求是很严的，就算心中再不快，他也不能在这里做出有违教师身份的事情。

“桑塔乌斯同学，现在是在上课中，桑塔乌斯同学，请尽快。”

讲师决定无视这件事，他在提醒了一下玛丽后，催促菲丽继续开始进行魔法演示，虽然用同一种称呼接连与这两人对话的场景看起来很奇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吐槽这一点，而是安静的观望着事情继续发展。

“听到的话就让远点。”

菲丽说完后，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在木桩的下方展开了一个魔法阵，接着炽热的火焰龙卷风将一个木桩包裹，并将它烧的连灰都没有留下。

“那、那是什么啊！？”

“好、好厉害……”

“不仅将两种魔法结合了起来，还达成了这样华丽的效果，这真的是一个小孩子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周围的学生将眼睛瞪得比刚才影释放出暗魔法时还要大，就站在菲丽身边的玛丽吓得一下子坐了下去，就连讲师也发出了感叹，不过制造出这一状况的当事人，却露出了明显有些失望的表情。

“果然就算能够重现，威力也完全不足之前看到的十分之一啊，我还要更加努力一些才行。”

“那是安娜小姐那时候的……菲丽大人果然是个天才，可是为什么……”

“既然你决定隐藏实力，那么我就决定全力全开，这里毕竟是魔法学院，想要一直依靠公爵千金的身份压住周围的人是不可能的，最终还是要用实力说话才行，而且我足够引人注目的话，也能转移别人对你的注意。”

走到影身边的菲丽对着喃喃自语的她做出了解答，看来她是猜到了影的想法，对此，影轻点了下头，小声回应道：

“非常感谢，让您费心了。”

“没什么，今天只是第一天，我想过不了多久，不管是你身负暗属性还是我释放出火焰龙卷风的事都会在学校传开，虽然别人明面已经没法找你麻烦了，但是不能保证她们暗地里不会做什么，今后尽量呆在我旁边。”

“是，菲丽大人。”

影望着站在自己旁边的菲丽，在心中郑重的行了一礼，自从醒来后她一直受到了、菲丽关心，不管是身体的检查，还是收养的手续，亦或是入学的流程，她几乎全程跟进，就连告诉她收养的事时，她也只有一句话：

“是么，你好像比我小一个月吧，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姐姐了。”

（菲丽大人果然本质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她前世的她会变成那样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放心吧，菲丽大人，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走错路，也绝不会再让您走错路。）和之前一样影决心将菲丽的命运导向光明，然后……

“大家好，我是亨利·伯伦斯坎，从今天开始我将暂时同大家一起学习一段时间，请不要在意我的身份，将我视为普通的学生对待就好。”

时光稍纵即逝，在四年后的某一日，一位金发的少年在讲台前做出了以上宣言，影看着那名少年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自入学以来四年平静的日常生活，终于要从今日起被打破了……